我把草稿贴一下吧,这下就清楚了:
1,天凉好个秋
由于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无暇顾及论坛,所以前些天,我给大家发了个告假信。本来非常正常的操作,却引来了六星瓜客帮无端的兴奋,(笑)其中尤以吃瓜公主七七,把瓜吃得,最为强盗,(笑)她带着平生最大的嘲笑力量,欺身而来,对我一阵上盯下看,上下求索,几乎都要把瓜子直接喷我脸上来了。(笑)
七七盘问我说:大猫,是不是失恋了?
我说:本猫老实巴交,为父为夫已十多载,谈个茄子的恋爱,失个西瓜的恋。
七七说:切,装傻,我说的是网恋。
我说:本猫向来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网个锤子的恋。
七七说:看,暴露了吧,你前面说茄子西瓜,到这却说锤子,明显是急了。急了,就是实锤了,哈哈。
我听了这个逻辑,惊得哑口无言。心想,这吃瓜八卦帮,必须还得加强技能学习啊,现在这推理栽赃的能力,明显不是靠智力,而是靠耍流氓啊。(笑)哦,骂个锤子,就是实锤,那四川人的锤子和铲铲,岂不天天产能过剩了。
看我无语了十秒钟,七七就又说:死鸭子不嘴硬了吧,大猫,你看我这洞察力,强不强?!(笑)
说起这个洞察力,我想起一件很久远的事。好像是06年,我跟着领导,去新疆订购新年度的番茄酱,用来出口给意大利客户,天业集团下的一个番茄酱厂负责人接待了我们。那时候的待客之道,很庸俗,基本四个流程,谈完正事后,先吃饭,再唱歌,然后洗澡,最后捏脚。捏脚的时候,多数是顾客选技师,但那次我们领导说这个流程这次他请客,改客为主,同时让技师自由选择我们,主打一个自由地为人民服务。然后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五六个年轻漂亮的技师,都选了那些肥头大耳油腻半老的领导、厂长、和经理,最后只剩下一个阿姨,略带轻蔑地来给我服务。看到我的表情,她说,小伙子,你是不是看不明白?那你看看你自己,这么年轻,这么帅,一看就是刚工作的小虾米,钱少活多天天跑腿的那种角色,我们这里的姑娘眼神可好了,给你服务,肯定拿不到小费,但那些老板就不一样了,人家油腻,也会为油腻付费,所以,不歧视你歧视谁啊。
我恍然大悟,深为阿姨强大的洞察力所折服,即使在她几乎要把我足弓捋直,强行打通我任督二脉时,我也没敢喊一声痛。我怕她撒不了这个没有小费的气,会继续用洞察力摧残我的自尊。
我们版的沙师弟,也有这种强大的洞察力。他看完我那个流浪之旅后,说我是“天赋海王之姿,却天生寡王之志”,我对此准确的概括评价,也深为折服。我混论坛,总是与人为善,说话替人着想,又会别出心裁,哄人开心,声调更是温温柔柔,带着丸子说的那种能迷晕女孩的气泡音,也就是说,我具有了渣男应该具有的一切技能属性,都这样了,如果我还不去做渣男,就是浪费天赋,有违天道,会得到上天惩罚的。
但这里有个悖论,那就是所有女孩都看出来你是渣男体质了,还有谁有大如天的勇气让你去渣?我刚去天涯那会,就深陷这种悖论之中,百花丛中溜达了两三个月,却只见花儿对我笑,却不见花儿把手招。
后来,就遇到了某人。
某人说:据我强大的洞察力觉知,你并不是像你看上去那样是一个渣男。
我当时感动得痛哭流涕,说:姑娘果然目光如炬。
某人接着说:这是因为,据我观察,三个月了,你一个也没渣上。
随后补充说:但你有一种君子遗风,就是呆呆傻傻。看你有点可怜的帅的基础上,我勉强同意与你成为君子之交。
从那时候起,我与某人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无数个星斗之夜,我们AA制,我出灯,她出油,我们点灯夜谈。从一棵枯木谈到秦始皇东巡时的拐杖,从孔子的徒弟谈到机器人该不该有公母,又从诗经谈到蚂蚁生出大象的可能。
有一天,我们正谈到王昭君怒打呼韩邪单于,某人忽然正色问道,你是不是网恋了?是不是就是你写的那个《致小元书》中的小元? 我说,没影的事,那是个书信体小说。她生气的说,就我强大洞察力看出来的事,你还敢抵赖,太不诚实了,看错你了,哼,友尽!说完就吹灯而去。那一晚,王昭君就此没有打成呼韩邪。
后来,她有带着灯油回来了,说,我今天买了个包,高兴,决定原谅你了。于是我们继续我们的点灯夜谈的大业。
又有一天,她又用她强大的洞察力看出了点事,问我说:你是不是又网恋了?就是跟你小说《断舍离》里暗示的那个小尼姑?我说,小说怎么当真。她说:你敢蔑视我的洞察力,哼,友尽,又吹灯而去。
好在过了两天,她又买了个包,又原谅了我。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只要她脑袋里有个包,就能忘记我无中生有的错,然后原谅我。
没过几天,我又写了个小说《芙拉》参赛,她马上说,好哇,大猫,你现在网恋范围真是广泛啊,外国人都搞上了。我刚要解释,她就吹灯而去。
如此反复,岁月经年,我觉得她买的包,都可以开一个名品皮包店了,每个包里都躲着一个我网恋的对象,这些对象,都是仰赖她伟大的洞察力发现的。
有一天,她忽然提起我写的《蜗牛的海》,我说,打住,打住,我绝对不会跟蜗牛网恋的。她就皱着眉头说,不是蜗牛?那就是里面那只乌龟。好哇,大猫,你现在都能展开跨种族网恋了,你好能耐啊,是不是觉得我不配跟你做朋友了?!哼,友尽!
前些时,我写了个《荒斋索记》,她盘问我说,你在荒斋里等的那个人,也就是你的新的网恋对象,是谁。我当时突发奇想,决定跟她开个玩笑,就说:是你了。她马上羞愤了脸说:大猫,你这下流无耻之徒,我看你孤独可怜,委屈来跟你做朋友,你竟然暗地里想跟我网恋,想泡我,绝对不可原谅,这次我不到跟你友尽,还灯枯。骂完飞起一脚,就把油灯踹到地上。那灯流着泪,真的哭了。
此后,她便再也没有回来。
由此,我挺痛恨洞察力的,尤其是超强的那种。
我也挺痛恨网恋这个词的。我觉得,这个词的核心,不是恋,而是网,恋充其量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补语。这网可真大啊,可真密啊,我套在里面,发现每个网眼都写着同样的字:友尽,友尽,友尽。我反身逃回网口,却发现网口赫然两个大字,“灯枯”,彻底断了我的回路。
所以,今天再有人问起我网恋的事,我只说:看,入秋了不是,天凉好个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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