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丫头,你这下把你三师公彻底弄尴尬了,汗! 这样吧,我来说说事情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 芳源小侄要坐一辆破旧的拖拉机从浙江回东北老家,天寒地冻,路途又颠簸遥远。想着这娃从小身子骨就虚弱,恐怕经不起舟车劳顿。三叔我哩,便想起之前熬更赶夜写小说挣的那两件军大衣。寻思一件自己下周二穿着去法国上《LOFFICIEL》封面,另一件干脆给芳源这娃路上御御寒,就算他不愿穿,也可以作垫子省得在路上颠掉几颗牙。你们也知道,这年月种植牙多贵啊。我一边这样寻思,一边打开衣柜门,发现我的两件军大衣没在里面。于是我发动家里人翻箱倒柜到处找,还是没找到。 风花这丫头说:三师公,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买好衣服忘取回来了? 我不好气地说:你当真以为你三师公老糊涂了——花了钱,不知道拿东西回来。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没底。 趁家里人都睡下,我假装上茅厕摸黑跑到后花园,那株蜡梅在暗夜里吐露着沁香。我想出发前摘一两枝送给与我相好多年的梅姨。一伸手,手就碰到两块硬物,这两块硬物像两块厚重铁皮。我一激灵,“这不是我早前晾在这儿的那两件军大衣又是什么?” 我拍了拍脑袋伸手去取,发现它们已然和树连成一体,任由我如何捣腾也取不下来。 我气喘吁吁掏出手机给芳源打了电话。 我说:“芳源小侄,你在哪儿?” 芳源的声音夹在马达的突突突声里传来,“三叔,我已经到哈尔滨了,这该死的拖拉机开着开着熄火了,我发了半天打不着火。” “你等着,等三叔生堆火把树上的军大衣除除冰叫你徒弟给你带过来。” “不用了,三叔,我出门的时候披了两床花棉被在身上,不冷。” 挂断电话,我把柴禾扔地上说,“不冷就好,不冷就好,就让它挂在这儿也不失为一道风景。” 谁能想到我前脚刚走,风花这丫头后脚便跟来。她敲锣打鼓叫醒街坊邻居帮忙把凝固在树上的军大衣取下来。这还不算,她还趁我在酒巷喝酒的时候大声喧扬,说我是她师姑。。。这真是姑可以忍,我这叔可忍不了。等她师傅回来好好收拾这丫头。这丫头玩笑简直开大了,害得街坊邻居误以为我女扮男装,不是捂嘴笑,就是眯着眼睛看着我。要不是梅姨拍着胸脯说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爷们儿,我都以为自己当真是女人,汗。 最后大声对风花丫头说:“丫头,我是要去法国——法国,不是去韩国,你硬要把我弄去韩国变个性才甘心?咋的,你是不是恋上你三师公又害怕乱了辈分便想着法把我变成你师姑?汗,哎呀,坏了,这句有点长。 最后,再说一事:听说酒巷要搞小说月赛,我那两百元买军大衣的钱就捐到这项活动里好了,那句话咋说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句号。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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