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麦收,晒干扬净的麦子要入库。劳力们每人拿一条帆布布袋装麦子。布袋一米半长,桶口粗,盛满扎上口子有一百多斤。队长说,凤立你力气小,扛不动布袋,打歃子吧。歃子是一个铁皮制作的容器,用它往布袋里灌麦子。一歃子麦子足有二十多斤,打七八次歃子才能装满一布袋。扇风耳打歃子才装了十来布袋,就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十几个男劳力循环往复撑开布袋口等着装麦子,忙得扇风耳眼晕。不到两个小时,连热带呛,扇风耳就一头扎在麦堆里起不来了。记账的会计把他拉起来,搀到阴凉处,舀碗凉水给他喝下去,这才慢慢缓过神来。队长吸溜着嘴说,青春年少不好好上学,掉到农业队这个坑里,可有你娃子扑腾的!会计说,这孩子有个子没年纪,给他换个活干,打杠子吧。
打杠子这活儿轻巧些。两人持一根擀面杖粗细的杠子的两头,放置在麦袋子的底部,劳力抓住布袋口,发一声喊,打杠子的两人伸腰抬起麦袋子,搁在扛袋子的人肩上。说是轻活儿,吃不住机械性的重复。一天下来,扇风耳腰疼如折,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回了家,还不得爹的好脸色,不遭磨难不知道锅是铁打的!娘心疼孩子,摊了鸡蛋煎饼端过来,眼望着孩子慢慢吞吞地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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