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中医

无弦风

泌水 发表于 2019-9-6 21:42
乡村文学历来都有，但困难的时候文学就谈不上了，饥肠辘辘，哪里还有心看书写字呢。

曾经有过伤痕文学嘛，乡村文学估计还未气候

泌水

文革初期的农村医疗，公社医院是主力，每个大队如果有学医的人，大队就把他招揽来开药店，列入副业队管理，盈利部分上缴大队，医生就算是副业人员，有各自的生产队计工分，参加本生产对的分配。生产队不情愿出这个副业人员，少一个劳动力做活，挣的钱却归了大队；而会医术的人却盼着进药店，消闲自在，风不刮脸，雨不砸头，最重要的是脱去苦力劳动还有满勤的工分挣。我初中毕业后，在生产队劳动，因为好看医书，大队就让我当生产队里不脱产的卫生员，但不是医生，更进不了药店。六八年全国根治疟疾病，普服抗疟药，卫生员成了医生的得力助手。首先采血，因为疟原虫在人体内只有静止状态下，才大量的在血液中活动，这就要求采血必须在人入睡时才可以。医生由卫生员带领，逐家逐户去敲门，无论男女老少，都在耳垂处针刺采血，涂在玻璃片上，长方形玻片的一头粘上胶布，用以登记家庭成员各自的姓名，遇到不懂事的小孩，还要协同家长，摁着头强行采血，一整夜弄得满村子喧嚣不宁。

泌水

筛选疟疾潜伏期病员的工作过后，大概一个多月，经玻片化验核实的病原携带者就要服用抗疟药，那时的口号是：送药到手，看服到口，不嚥不走，吐了再补。卫生员掂着茶瓶，拿着茶碗，把药恭恭敬敬递到人家手里，再倒上开水，看着人家吞到肚里，这才罢手。隔了一年，国家又号召消灭丝虫病，医务界又如法炮制，结果都取得圆满效果，疟疾病和丝虫病真正地销声匿迹了。几十年来，中国没见到大的流行，这与那两次大规模的防治有直接关系。
文革期间，人人都是狂热的，对政府的号召那是不折不扣的坚决执行，不辞劳苦，不计报酬，全心全意地去工作。要是搁在现在，一个村委的公共卫生工作，没有三两万经费，也弄不下来。一个乡十几个村委，全县二十多个乡镇，全国七千多个县，算下来国家要花多少钱？而在那个时候，国家就免费投入了防治药品，其它都是用行政手段去促进，老百姓很是百依百顺。农村七十岁以上的遗老们，至今还怀念那个时候的人听话、卖力、清廉、勤恪。

无弦风

水哥，往事历历在目。
继续……

泌水

好像是打从疟疾·、丝虫病的大规模防治以后，国家知道了农村卫生工作中村级药店的重要，就把村级药店命名为大队卫生所，业务受公社医院指导，人员安排还是大队做主。这都是七十年代初的事情。七九年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第二年就分田到户了。原来的大队辖区面积大，又把大队也分开了，我们这儿原来的大队分成了三个，大队卫生所里的人员也散了，各回各的大队。我们这个大队卫生所缺人，就把我顺理成章地补了进去。地都分到户了，再没有副业人员那一说，评工分也自然取消了。我很高兴，学了十来年中医，这回可有用武之地啦。进卫生所那年我二十四岁，因为家里穷，因为父亲解放前当过国民党的兵，戴个坏分子帽子，此前一直没有人给我说媒，秋天进了卫生所，冬天就有人来提媒，人的眼皮也算是太薄了。
卫生所原来有两个老人员，一男一女，那男的当了所长，女的当了会计，我呢，自然是司药。大队干部舍不掉卫生所这块肉，仍然要提取资金。这就弄不成了，我们三人多数时间都在卫生所里工作，农忙时回家收庄稼，一家老小花钱都从卫生所的盈利上来，没分田到户的时候还有工分作为收入，现在大队再提取资金，等于我们白搭工了。大队干部和他们的家属来诊所看病吃药，都是记账，在收取提成的时候，减去记账这一块，还要再给他们一部分。这样一来，经盘点算账，卫生所亏赔了。大队干部说，亏光我不管，提成不能少。那时的我年轻气盛，和大队干抬了几句杠，支书恼了，大喊宁缺毋滥，就这样把我解职回家了。

泌水

说解职好听些，实际是开除。停了年余，我找支书认了错，并要求自己开个诊所，算是大队卫生所的分支，防疫保健我还承担着。支书答应了，我就自己单干起来。卫生所里那个所长也要单干，大队干部无奈也答应了。从此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磕磕绊绊就开始了。

无弦风

泌水 发表于 2019-9-7 21:22
说解职好听些，实际是开除。停了年余，我找支书认了错，并要求自己开个诊所，算是大队卫生所的分支，防疫保 ...

此处可见水哥能折能曲

无弦风

因为直所以折：）

泌水

无弦风给这个聊天起了名字叫聊聊中医，这几天我也在聊这个，但确切地说没聊到中医。跑题不远，还能从头聊中医。
我生长在农村，知道一些农村中医的事情，至于城市里的中医怎样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确切地说，农村里的中医很少，不但现在不成气候，五十年前也不多。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了卫生院，业务受县卫生局领导，管辖地公社不大过问医院里的事情，但治安秩序，法律法规，医患纠纷等，公社还是有权过问的。
记得卫生院有三个中医医生，一个姓董，一个姓仁，一个姓李。他们三个都是建国初期从乡下招聘来的。董医生是家传中医，他的家世我不知道，但可以揣测他的中医学的不怎么好。写的字并不潦草，但很难认出，好像乱柴草堆在一起，口吃结巴，还老是吐口水，吸旱烟袋，不正襟危坐，总是圪蹴在椅子上，给人家看病时，说不上三句话就要吐一口淡唾沫，唾沫星子飞到人家脸上，弄得病号趔身子往后仰。他除了看病，就是跟病号拉家常，谁谁家孩子是个半吊子，娶那个媳妇可不赖；谁谁家地主成分，老一辈不积德，过得绝后了；谁谁家孩子得了阳痿病，媳妇高低跟人家跑了。病号也给他说一些庄子上的新闻趣事，所以三乡五里的事情他都有掌握，这就成就了他人缘好，态度和气。嘴勤，嘟嘟嘟地说话，呸呸呸地吐口水；腿也勤，有病号家属来请他去看病，他总是不辞劳苦，下了班就走了去。那个时候医生稀少，能登门来看病，病家受宠若惊，罄尽家底招待医生，还没见到病人，家属就把鸡蛋荷包端上来了，满满的一碗，足有十多个，放上红糖，很是诱人。现在谁还稀罕这个，那个时候生活紧张，居家之人谁舍得吃一顿荷包蛋。看过病，中午饭也做好了，主食是油烙饼，几样时新蔬菜，把董医生吃得打饱嗝。能改善一下伙食，又落下亲民的好名声，其他医生不知这个妙处，董医生实在在的干了几十年的这事。因为出身好，工作积极，文革前董医生就入了党，文革中他的阶级立场坚定，把医院里阶级成分不好的医生，生活作风不端的医生整得望影子怕，因此又当上了业务副院长。

泌水

另一个姓仁的医生，最具传奇色彩，至今的遗老们还津津乐道。
据说仁医生解放前家资不菲，上过私塾，写得一手好字，个子魁伟，方脸广额。一只眼失明了。说话慢条斯理，有板有眼，对病人不拘言笑，但也不失和蔼。他是个历史上有恶迹的人。解放前他进了土匪队伍，在里头当钱粮师爷，解放后政府清查到他，关进小黑屋。镇压反革命时，他的名字被圈了红，有一个时段，区政府就有生杀大权，斗争地主富农反革命的大会上，只要有人上台控诉，出于激愤，有人振臂高呼：杀了他，为穷人报仇！就把这个坏人拉出会场枪毙了。这样的过激行为，很快被中央发现，及时的制止了，但仍不免有矫枉过正。就在这个期间，仁医生犯了死罪。
区长的母亲得了重病，神昏谵语，捏空理线，眼看就活不成。有人给区长举荐，说蹲在号子里的那个姓仁的，他会看病，不妨让他来试试。区长说，这可是阶级立场的大事，我看算了吧。旁人说，老太太都这样了，让他哑没悄地来看看，万一治好了，这不一天云彩都散了；要是瞧不好，杀他个二罪归一也不迟。区长就在夜里把仁医生押过来，去掉铐子，让他给老太太看病。仁医生沉息号了好一会儿脉搏，又看了舌相，说老太太这个病是伤寒传里，热邪内结，治疗方法需要中药攻泻。区长虎着脸说，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取来了中药，任医生亲自煎药，亲手喂药，然后守候在床前。到了黎明时分，老太太腹内有了响动，仁医生说，快解大便了，赶忙用粪罐接着。不大会儿，老太太果然排了粪便，干硬的粪球合着臭秽的黄水，噗噗嗵嗵下了半罐子。人也清醒了，呻吟着要吃饭。仁医生说，这个病就是伤寒论说的阳明腑实证。书上说，得快下，止后服。这副药不要再喝了，等到天明，给她搅点稀面汤喝吧，千万不要吃补药。说罢，把双手伸给了区长，区长说，你这是哪一出子？仁医生说，铐子还给我戴上，我要回牢里。区长说，老太太这病刚回头，你还要继续观察。只管坐在这里，看谁敢动你一指头！
后来区政府开会研究，会上区长说，姓仁的这货虽然当过土匪，但没有背上人命，我看适应从宽处理；再说他会个医生的手艺，还能为人民做贡献。
就这样，仁医生捡回了一条命。

泌水

文革期间，仁医生倒了大霉，因为历史上污点，被医院揪出来批斗，大概是因为人缘好，没把他弄街上去游斗。
有一个时间，大兴忆苦思甜，各生产队都支起大锅，找来一些野菜堆锅里熬稀饭让社员们喝，大小队干部站旁边看着，你得大口喝下去，喝一碗不过瘾，还得去盛一大碗再喝，谁吃得香喝得多就表扬谁。
贫下中农宣传队进驻医院，医院里也得忆苦思甜。也不知从哪里收拾一些红薯叶，满满的煮了一大锅，一个医院的人都去喝菜汤，仁医生也拿个空碗去了，贫宣队的队长愣着眼说，你不在贫下中农的数，你不能喝这饭！仁医生无奈，只得回家去。那个贫宣队长心眼多，悄悄地去仁医生住室探查，也是合该出事，仁医生老两口子正在吃鸡蛋，贫宣队长怒火中烧，一把夺过鸡蛋，照准仁医生的头摔下去，鸡蛋开了花，仁医生的脑门子起了一个大包。医院连续开了几天批斗会，把仁医生整得像秋风后秫秸一样。
除了历史问题，仁医生确实没有可指责的地方。有人来看病，他总是慢声细语跟人交谈，规规矩矩地履行望闻问切，一旦病号来诊室多起来，他就谎称头疼脑热，给病号说，真是对不住，我回屋休息一会儿，麻烦你们去董医生那儿看看吧。
我见过仁医生开的中药处方，蝇头小楷，繁体字，竖排，把药物都写在处方笺的中部偏下，留出的空白部分写上症状、病理机制、治法和方药加减。条分缕析，一丝不苟。我有一回斗胆问他，大伯，你的药方咋写那么多字啊？他笑笑说，孩子，你大伯身子骨弱呀，担不起病儿啊。当时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现在知道了。

无弦风

水哥，想给你的闲聊加精朗办？

泌水

无弦风 发表于 2019-9-9 19:00
水哥，想给你的闲聊加精朗办？

不要加，咱两个在聊，加的什么精。

泌水

医院里还有个李医生，年纪和仁医生相仿佛。长长的脸盘，颧腮无肉，满脸皱纹，一个瘦字了得。烟瘾大，用一柄长杆烟袋，大概有四尺长，红铜烟锅，口径有酒盅大小；青玉烟嘴，噙口的地方，被牙齿硌出深深的印痕；竹节烟袋杆，被烟油渍染得深褐光亮。他吸烟不用火柴点燃，用纸煤儿，纸煤儿是农村祭祀用的火纸，捻来一张，折叠成条，吸烟时先把纸煤儿点着，拿手里轻轻甩一下，把明火灭成暗火，然后把胳膊伸得尽量长，去点燃烟锅里的烟草，这头叭嚓叭嚓猛吸。常人吸烟都是吸一口把烟雾吐出来，他吸烟不一样，连着吸两三口，憋着气待一会儿，再从鼻腔里把烟雾徐徐放出来，吸得那一口不顺打了呛，他就大声的咳嗽，恨不得把肺底里的老痰一股脑吐出来。

泌水

李医生的中医不是家传，他家老太太是个慈爱热心的人，演就了一手单方子治病和扎针的功夫，谁家的小孩子发烧不退，抱去让她看，她仔细看了孩子的五官苗窍，再掰着食指看指纹，然后给人家说些容易采来的草药，回家去煎煎喝下去，病就好了；孩子高热惊风，吓得母亲嚎哭乱叫，火风一样抱孩子来找老太太，老太太不慌不忙，捏着一根缝衣针，照着唇沟。鼻翼一通针刺，孩子哇地一声就醒过来了。李医生从小就这样耳濡目染，不知觉中就学会了各种治病的路数。老太太耳聋眼昏年纪大了，李医生就自然接过手治起了小儿病。医院刚成立时，领导打听到李医生会治小儿病，就把他请了进来。李医生沉默寡言，整天坐在大圈椅里，没事儿就拿过长杆烟袋来抽烟。他脾气有些倔，一般情况不下乡看病。也是情有可原，小孩子有病都是大人抱来看，很少请李医生到家去。李医生瞧不起董医生的腿脚勤，时不时冷冷地说，屙屎唤狗一样，太小身份了。我不会去人家家里蹭饭吃。

大尾巴鹰

这个话题有意思，有时间我也来参与一下！

无弦风

泌水 发表于 2019-9-10 23:03
不要加，咱两个在聊，加的什么精。

加便加到我的主楼上面去了，那就不加了。

无弦风

这三位中医性格迥异，水哥文字功夫了得

无弦风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9-9-12 08:17
这个话题有意思，有时间我也来参与一下！

期待ING

泌水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9-9-12 08:17
这个话题有意思，有时间我也来参与一下！

鹰哥闲了就过来聊两句，希望和你多交流。

泌水

无弦风 发表于 2019-9-12 20:39
这三位中医性格迥异，水哥文字功夫了得

实在人说实在话，无可称道啊。

泌水

一直到文革后期，医院都是这三个医生在撑着中医门面。另外还有两个不在编制的中医，一个戴医生，一个平医生。
戴医生瘦高个儿，短脸，深眼窝，因为牙齿短少，显得有些口唇瘪缩，现在很多中医院门诊大厅里挂了多幅医圣先贤的画像，戴医生像极了李时珍的样子。他老家是汝南人，少时家贫，祖上是中医，到了他这一代勉强没有破落。抗日战争时期，匹夫有责，他被拉了壮丁，编入国民党淮泗师管区。两个月新兵训练后，在集合训话时，来了几个军官，从前头看到后尾，一个一个地打量，到了戴医生跟前，军官问，多大了？答，二十了。识字么？识几个字，跟父亲学的。哦，你出列，站那边去。
一个连队挑出十几个人，统统被带走了。带到军部，长官训话，说是挑出你们来军部，就是要成立一支谍报队伍，专一刺探日本人的情报，谍报知识和技术都有专业长官来教授，你们效忠党国建功立业的机会来到啦。
训练了三个月，这支谍报队就被派到淮河以北地区进行工作。台儿庄战役后，国民党军队向江南撤退，把这一支谍报队留在信阳附近继续工作。日本人占领了信阳，这支队伍没有存身之处就向上峰请示去留，上边答复是，可以打入日伪内部，继续收集情报。这支三十多人的谍报队就投靠了日本鬼子，被日本人编入信阳城防司令部。
谍报队在信阳西北淮河店设了一个工作站，戴医生就在这个工作站里干事，整个工作站直属谍报队领导。在信阳城里的谍报队里出了叛徒，日本宪兵司令部把谍报队的驻地团团围住，劝降无果，就在草房上浇了汽油，一把火烧死了三十多个宁死不降的人。谍报队里有个伙夫去街上买菜，幸免遇难，跟头流水跑到淮河店，通知工作站的人赶快逃跑。戴医生一行五人如丧家之犬，向西北一路逃亡，来到泌阳地界，找了个山沟里的村子，烟不出火不冒地安下身来。时在国共合作共同抗日时期，这五个人兜里有派司，腰里有枪，黑红两道都不敢找他们麻烦，利用手里的活动经费，几个人做起了贩卖杂货的生意，直到解放后，都安生无事。

无弦风

有故事，精彩

大尾巴鹰

谈到中医，我们不能不说我们经常听到的一种说法就是“神农尝百草”。在中国人的眼里，任何一种人类的进步都是一个人的功劳，比如蔡伦造纸，仓颉造字，杜康造酒，等等。好像没有一个这样的神仙似的人物，中国人永远会停留在原始状态不能走出来。
时至今日，我们仍然是这么认为的，即使是在现代社会里，我们骨子里还是指望这样的人。
历史告诉我们，这些人之所以有这样的地位，完全是他们总结了大众的实践的结果。
不扯远，就说神农尝百草，我想这不仅是中国，全世界的人类最初都是这样的。
或者更彻底的说，这是动物的本能。比如，动物会挑选对他们无害的食物，特别是食草动物，他们会避开有毒的植物，也知道吃什么东西能缓解他们身体的不适。
这个知识从哪来，就是神农尝百草的经历。一定是吃死了就不吃了，一定是吃了有好处就接着吃。
我不是说神农尝百草就是我说的那种以某个人改变历史地鼓吹，相反，他实际上是在说明一种事实。
人类地经历在原始时代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医学还是其它。那么后来的经历就不一样了，这其实是自然背景的经历造成的文化差别的认知的结果。
应该说，中医学截止到西方医学进入中国以前的作用是巨大的。你不能想象按照今天反中医学的人的观点来认识中医的那种说法，要是那样，中国人岂不早就灭种？
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中医发展到今天和西方医学所走的道路差别是巨大的。很有意思的是，西方的神农尝了百草以后，他们发展到了今天西方医学的现状，而中医学却几乎保留着最初的模样，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也很难一句两句话说清楚，关于这一点我们以后会提到。
我觉得，当我们把问题放在生存背景和文化差异的前面，很多问题就解释清楚了，起码是有迹可循。
后来我要说中医和西医的区别，以及中医真的是不是走到了困境，即使是这样，原因是什么？

泌水

我一直认为历史是劳动人民创造的，一切实践都是在在民众之间酝酿和实施的。中医的肇始也是来自民间，并不是短时间一蹴而就，也不是某一个人的单独发现。上古时代劳动的人他会生各种各样的病，他在食用各种各样的植物或动物时，发现这些东西能使人缓解甚至治愈疾病，他就记下了这种经验，族群中相互告知，又发生了重复试验，有些东西可以治病还可以食用；有些东西只可以治病不可以食用，毒性大的甚至可以致命，无毒无副作用的就固定下来作为食物。这种经验和教训在亲族内和部落里相互传递，药的概念就形成了。后来有了文字，在记述人类各种活动时，醒目地标记了治病的药物这一项。
大自然的不可知造成人类的敬畏和崇拜，奴隶主及贵族的残忍和剥夺造成了百姓的畏惧和屈服。统治者把自然的威力与自己生杀予夺的权力结合在一起，这就诞生了神权。神是造物主，部落首领是神派来统领百姓的，他把百姓的创造发明统统归入神的运作和统治者的指派。基于此，神农氏尝百草的至功巨献也把千千万万的草民遮掩得无影无踪。
不敢否认没有神农氏这个人，它或者是个极聪明的人，把药物和治疗经验形成图画或文字，刻在岩石上，画在兽皮上使之流传，得到统治者的奖赏和推崇，甚至把它神化，神和大首领一脉相承，这个贪天之功自然有主子的份了。

林耳

大尾巴鹰 发表于 2019-9-13 19:35
谈到中医，我们不能不说我们经常听到的一种说法就是“神农尝百草”。在中国人的眼里，任何一种人类的进步都 ...

嗯，持续关注➕

无弦风

期待水哥、鹰哥精彩后续……

泌水

拍岸浪的帖子在讲为何中医干不过西医，鹰哥也参加进去了，我也去了。
在这里我还接着呱啦几个乡间的中医吧

无弦风

泌水 发表于 2019-9-14 15:02
拍岸浪的帖子在讲为何中医干不过西医，鹰哥也参加进去了，我也去了。
在这里我还接着呱啦几个乡 ...

泌水

解放后，戴医生被一家乡间的私人药店聘去坐堂，掌柜的待戴医生极好，把自己的儿子认作戴医生的干儿子，吃喝穿戴全包了。戴医生治妇科病拿手，方圆几十里的病人都来找他看病。医院听说戴医生有本事，就通过公社的行政力量把戴医生调进了卫生院。戴医生当过军人，性格豪爽，喜欢喝酒，爱结交朋友，却偏偏就和董医生不对眼。五七年整风反右运动，董医生站出来揭发了戴医生干过国民党的谍报队。谍报队啥性质，就是特务，虽然在地方没有恶迹，毕竟个人历史上是个污点。在董医生周旋下，镇反时漏网的戴医生弄了顶“坏分子”的帽子扣在头上，还要痛打落水狗，就把他清除出医院，遣返到他原来坐堂行医的那个村子劳动管教。原来的东家划了地主成分，二人相见多看一眼都不敢，更莫说请家去吃顿饭了。后来他那个大队成立了卫生所，把戴医生弄去当医生，没过几年，文革运动开始了，戴医生在五类分子的册，重新被揪出来批斗，勒令从卫生所滚回去，接受贫下中农的监督改造。七十多岁的老人，贫病交加，一命呜呼了。
生产队长说，老戴家大叔这人不赖，给咱队的人治好恁些病，虽然生产队穷，也得尽尽心意。派人去砍下一棵树，一锯两半，做成一张矮脚小床，劈开竹竿做成弓子，插在床帮上凿的榫眼里，一丈长的白布蒙在弓子上，恰似一乘小轿；磕磕啪啪放了一挂鞭炮，一个生产队的男女老少悄无声息地送戴医生进了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