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决定自己做饭，木森看见我忙的样子，一个劲地傻笑，傻笑过了还坏笑。我转过来，他也跟着我转过来；我转过去，他跟着我转过去。我有些生气了，说：你能不能不在厨房，晃来晃去的让我头昏？滚到客厅里去！上电脑、看电视、打游戏、听音乐都行。你烦不烦呀？
木森的笑一下子凝固了，仿佛被我的小小怒火吓坏了他的小心脏。乖乖地，悻悻然到客厅里去了。
西红柿炒鸡蛋，排骨海带汤，另加一碟小青菜。我唤木森像是唤奴才一样，让他一个个菜地揣到小客厅里。我从酒柜里选了一瓶张裕红萄，很幽雅地放在桌子上。喝！我说。
木森笑嘻嘻地看了看桌上，又笑嘻嘻地瞧着我。讨好，还加献媚地说：真了不起啊，能干！
我说：你以为我是娇生惯养长大呀？小时候，我家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懂？
我们开始喝酒，一杯杯的碰。木森看出我忧郁的心里，问我：怎么有些不高兴？
我叹了一声：唉，也许我们这是最后的午餐！
木森其实也早有心思和担忧，但他还是急促而懵懂地问：为什么？不可能！
我说：我老妈防着你，好象不允许我俩好下去。
木森极力辩解：我一见你老妈，就有亲切感。你老妈好象喜欢我？
我说：笨，这就是谜。也许我们俩家真有故事。我感觉。
真有故事 ？木森好像也相信我们俩家有故事，但却不愿意相信某种不利于我们的故事。他说话就开始颤抖起来。
我告诉木森，从我记忆开始，小时候我常有病，身子弱。老妈一直很耐心很痛心很细心地照顾我，还要摆一个摊儿买点水果养家糊口。妈，一天到晚都在忙碌着似的，很累，很让我心疼。
我看得出，你妈很了不起，也很爱你。是好妈妈！
森有些激动。我也抽泣起来：所以，若果我妈妈不答应我俩，我们俩再好，也没用。我必须不能负了妈！
木森想像原来那样来抱住我，又犹豫了。我们面对面地看着，然而又喝酒。
森不敢说太多的话，但他一直坚持我妈妈对他是印象好的，我们俩家未必有故事 。就算有，也许也不是我们想象和担心那样的。
我从记忆开始都没有爸爸，我恨我爸爸。就凭我妈妈受的这么多苦，我就恨我爸爸。妈妈一直有很多人追求，但她没来就没去想这些，非常非常坚决地拒绝所有来爱她的男人。她一个人吃苦耐劳、坚韧顽强，把我一步一步地带大，有了水果超市，有了我们自己的房子。我和妈也有很多很多故事，刻在心里，说也说不完。说了都是恩是痛是生命中最宝贵而不可忘记和舍弃的。我妈妈很坚强，但她对我却很关怀很细致很心爱。我还好几次看见她翻开她的旧箱子哭。我问过我妈妈，我妈妈说等到时候会告诉我的。
我们相依为命，几乎我的命，就是她的命。而在我来说，她的命也是我的命。木森你说，我能不让我妈高兴吗？我能负了我这样的妈妈吗？
听着我的诉说，木森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
楼主: 北纬三十度
雷达卡
发表于 2016-7-30 21:29
显身卡
你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