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大爆发,散个步给淋成了落汤鸡。
一般会走两个钟,向着山脚的方向行进,然后原路返回。中途要经过一个大湖泊,一个村庄,一片商业林,一片田野,一片竹林,一片松林。
和同伴的步调比较一致,一边走,一边聊着见闻。很庆幸,不是聊着是非。同伴是个爱生活之人,周末和先生把孩子送到学校,便双双去看电影,逛街。她说她希望经常看电影,但是又不喜欢生活在城里。
我也不喜欢生活在城里,让我生活在城里,我估计得成为一尾在水里被淹死的鱼儿。
暴雨中,我和同伴的伞拼在一起,两把伞随着风向与路况向不同的方向摇摆。那是什么样的暴雨啊,如同从地面钻出来似的,嗖嗖往上溅。
但是,在伞下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感动,多少年,没有再试过那样的时刻,如同儿时,无猜。
说起儿时,小学同学说弄个聚会呢。我也许是没勇气参加的。如同这么多年经过小学,都不敢进去看一看一样。
我不怕旧物,不怕岁月,但是害怕后来。
今天上课时恰好遇到一句:As time goes by, good friendship will be lost. 有些东西,真的害怕丢了。
当初,一下课,我就和她坐在大树杈上。有知了,有细细的落叶。当初,我们仅用一张小卡片,约定友谊一辈子不变。当初,那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带着我们,挽起大裤腿,在池塘里捡田螺。那个没被污染的小池塘啊,有花手巾,有小小虾虎鱼,还有一弓身子就弹跳一下的虾。老师说,虾可以生吃呢。鼓起勇气生吃了一个稻谷般大小的虾子。很惊讶,居然有一种淡淡的咸味,不腥。
那时后排的凳子是一条长长的整木,整木只有两头有支撑。于是只要一头倒了,坐在后面的八位小人儿就倒成一串,我恰好坐后一排呢。老师常常微笑地看着我们骨碌骨碌倒地,然后将摇摇欲坠的凳脚摆好,等着我们下次再倒。我们要分外合作,才不至于倒地。唉唉,现在想想,咋就觉着那么美妙哩?
但是,真的没勇气回去,说到回味,现在谁还有勇气生吃一只虾哩,起码我不敢。
有时候,会有一种荒凉之感,相投之人毕竟少。那次,和一位比我大二十多岁的老女人走在路上,下大雨了,我说找个屋檐躲雨吧。她淡定地说,不躲,淋吧。于是,瓢泼大雨兜头而下,她张开双臂,黑色裙子在大雨中如瞬间收起的花瓣。她白色的小腿肚在闪电里是亮点。我仰起头,雨在我的脸上肆虐成疯,而内心,却万籁俱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