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5日 晴
那些课堂里的小嘀咕,温暖得如同针织毛衣上细密的绒毛。
“老师好!”
“老师今天不太好。”
“老师,你不开心了吗?别啊,美女老师不可以不开心的。”
“老师今天比昨天还漂亮啊,不开心就不漂亮了。”
“邓浩,你负责逗老师开心。”
“你们天天把我当小白鼠,看看我讲的笑话灵不灵。”
“好吧,我今天给老师讲个轻如鸿毛的笑话。”那个叫邓浩的孩子清了清喉咙,准备讲笑话。
看着他本身就长得很有喜感的脸,欢乐如同牙齿咬破辣椒那般,在心里炸裂开来。
记得开学的时候,他们还不怎么听话,还有点懒。我说,记得每天让我开开心心,我会讲很好听的课给你们听。然后,我们彼此都那样做了,便快乐了。
下课的时候,我居然忘了我的“不好”是什么。直到走进办公室,坐到办公桌边,看见了那盒我没来得及吃完却已经冷却的早餐。今天的闹钟歇了,只因上周和人调了一次课,关了闹钟,睡过头了。在早餐店出来的时候,发现电动车又没电了,那是有多不容易到的学校呢,不说也罢。饿着肚子去上课,着实不好嘛。对着那盒冷早餐,我发了一会呆。
这么些年,站在讲台上,我想得最多的一个问题是:孩子们的父母,文雅俊逸者不乏,年轻貌美者不乏。他们也许比老师更懂得这个社会,更能教会自己孩子一套独特的知识。那么,他们的孩子凭什么要听你在讲台上唠叨?尤其是当你讲话比人家的妈妈更啰嗦,牙齿漏风得比人家的奶奶更厉害的时候。那么凭什么呢?凭你的优秀?谁能够越老越优秀?凭你能教会学生无数条学习的方法?我想说,如果那样的我是辛苦的,我不想苦,如果用所谓的威严管理出所谓的人才,然后他们越优秀,就越瞧不起你,我也是不赞成的。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一群群孩子长大,他们会记得有个人真诚地陪伴他们成长,陪伴他们学习,让他们知道了学有不足,仍需谦虚。那便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