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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原创长篇】(28万字连载)罂粟血泪
楼主: 啼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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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28万字连载)罂粟血泪 [复制链接]

31
发表于 2015-11-16 14:23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5-11-16 13:08
第7章
小米申请调到洗浴部
  “米小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是给那个大学生小白脸弄得神魂颠倒 ...

梦芜说的透彻,人总撞了南墙才会知道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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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5-11-17 08:48 |只看该作者
原来姓苏的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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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5-11-17 09:23 |只看该作者
第8章
我们这些傻子(A)
  小米果真调到洗浴部去了。那天晚上,我和若梦分别接待了两个大客户。而还有另一个,据说玲姐将红姑和梦芜一起带到客人面前,让他自己挑。结果,类似的不幸悲剧再次上演了。
  
  洪思哲,绝对是那种人见人爱的“高富帅”。“高富帅”简直就是我们这些K女们日思夜想盼望遇上的白马王子。那个青春女子心中对男人没有幻想呢?只不过我们K女的幻想比较现实罢了。盼望遇上一个“高富帅”的大客户,然后他独具慧眼真的爱上自己,将自己救出火坑苦海,从此两心相印,喜结连理,恩爱到老。几乎每个K女心里都做着这种剧情拙劣的美梦。洪思哲,就是红姑曾经对梦芜拱手相让、但是梦芜却拒绝接受的那个大客户。事实证明红姑还真没骗梦芜湖,洪思哲是个多么醒目的“高富帅”啊!玲姐事后把那日发生的事情讲给我们听时,我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具体情境——
  
  “洪总,原来玲姐说的大客户是你呀,你……你是咱们这儿的熟客嘛!”红姑一见洪思哲就笑了,不过笑得稍微有点尴尬。红姑是个一点不会掩藏自己的人。
  
  “是熟客又怎么样呢?红姑你又不愿意接待我,还把我推给别的小姐……”洪思哲看到红姑就眼睛一亮,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情脉脉。
  
  “哟哟哟,看你说的,洪思哲,今天不是我把你推给别人吧?怎么你主动找到玲姐要她给你介绍新口味?”
  
  “那我直接打电话约你,你会理我吗?红姑,你自己说说,你除了口袋里实在没钱,平常你会理我吗?我真没想到今天玲姐会把你叫来,原来,红姑小姐也是需要大客户支持的啊?说说,呵呵,红姑你是不是口袋里又底朝天了?”好像演韩剧一样,洪思哲和红姑当着玲姐和梦芜的面,演起了嫖客爱上妓女那一套。梦芜一直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想必在她心里,肠子都悔青了吧?洪思哲真的是个“高富帅”呀,不但丝毫没有半点变态之处,他还是个一往情深的“高富帅”呢。可惜呀,他一往情深的对象,是红姑,却不是她梦芜。
  
  玲姐一看这场面,知道自己和梦芜可以撤退了。可红姑又发话了,“呃……我口袋底朝天不底朝天,关你什么事儿?呃,不过还有几毛钱。洪思哲,你看,你今天出现得很不巧。我早就把你让给梦芜接待来着,现在又弄成我和她来竞争你,你……你还是叫她接待吧。我,我等玲姐给我介绍下一个大客户好了……”玲姐心里当时那个又气又急啊,这个红姑,可真是傻得可以呀!摆明了这个洪思哲还到良人会所来,千方百计千回百转都只是为了她红姑,哪只眼睛还会看别人?她还要争硬气让给梦芜,这不是愈加让人家下不来台么?玲姐就打圆场说,“没事没事,你们是老相识了,自然是红姑你今儿招呼洪先生啦,梦芜和你自家姐妹不会介意的,一会我再给她……”玲姐话还没有说完,洪思哲已经一把捉住红姑的手臂,生怕她逃掉似地将她扯在自己身边,又掏出钱包,飞快地点了两个五百,递给玲姐和梦芜,“玲姐,还有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做生意发财,一点小意思,请两位喝杯茶,实在抱歉……”
  玲姐给我们讲这一出时,最后说,“你们觉得红姑傻吧?有一个傻的就够了,谁知道梦芜更傻!她没接那洪思哲的钱,摔下我,一扭头就走了,真是……”
  
  “呵呵,那玲姐,洪思哲不是也给您五百么,您接了没有?”我听了这精彩的一出,忍不住问道。
  
  “妖妖你问这个,就说明你也傻啊?我为什么不接?我当然接了……咱们当K女做卖肉生意的,千万不能犯傻,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跟钱过不去就是超级傻逼一个!书读得越多就越傻!”还好玲姐说这些时,梦芜不在,不然我真担心她受不了。
  
  看来咱们这群人里,傻子还真不少。小米傻、红姑傻、梦芜傻,妖妖我……好像也有点傻。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春光再好,也如流水日日消逝。不过,现在我有若梦作伴,了无生趣的生活也多了一丝温情。我用小刀片和霜盐的趟数明显少了,因为,若梦一直盯着呢。当心灵的痛感减弱,谁不愿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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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5-11-17 09:54 |只看该作者
跟踪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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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15-11-17 09:5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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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5-11-17 10:00 |只看该作者


发表帖子咋成了这简单的三个分类了呢?
小说,诗歌,散文,随笔,杂文,评论...那些个分类呢?哪去了?
北大大去议事厅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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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15-11-17 10:03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5-11-17 10:00
发表帖子咋成了这简单的三个分类了呢?
小说,诗歌,散文,随笔,杂文,评论...那些个分类呢?哪去了 ...

呃,我看到了,我觉得不分类这样的版面也挺好的。而且有些分类,分的也不对,还不如不分呢,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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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15-11-17 10:0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11-17 10:08 编辑
北原 发表于 2015-11-17 10:03
呃,我看到了,我觉得不分类这样的版面也挺好的。而且有些分类,分的也不对,还不如不分呢,你觉得呢?{: ...


哦,咋着都成,那咋还留仨呢?现代诗歌,诗歌赏析,散文诗。
我看见最近两天大伙都发的散文诗~我就给全部换成不分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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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15-11-17 14:14 |只看该作者
今天,几乎是抽出宝贵的时间来读楼主的大作,不折不扣地读了,心里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楼主对文字的驾驭能力以及对生活另一面的深入体味,叫人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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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表于 2015-11-17 14:55 |只看该作者
油墨画师 发表于 2015-11-17 14:14
今天,几乎是抽出宝贵的时间来读楼主的大作,不折不扣地读了,心里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

谢谢油墨画师分享!您客气了!也谢谢北原版主、锦瑟版主及各位分享阅读的朋友们!慢慢来,不着急~一共八十六章呢!写文章是一种寂寞的热烈倾诉,最大的感动莫过于于有形而有幸的世界中,得到真正的分享!啼妃多谢各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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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发表于 2015-11-17 16:45 |只看该作者
非常不错,一口气读了四节。而且被吸住了。会抽时间看完。
问好啼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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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发表于 2015-11-18 09:14 |只看该作者
新石头上的叶子 发表于 2015-11-17 16:45
非常不错,一口气读了四节。而且被吸住了。会抽时间看完。
问好啼妃

多谢新石头的叶子先生分享!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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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发表于 2015-11-18 09:17 |只看该作者
第9章
我们这些傻子(B)
  老于还是会经常照顾我们的生意。还是若梦为他服务,我做看客,然后我和若梦各拿一份业务费。若梦说,她看的出来,老于真正想要的人是我。可我一次没让老于弄过。既然每次都跟着若梦一起来接老于的业务,又收了人家的钱,我当然也希望两不相欠,可不是我不肯让老于弄,而是他对我弄不成。我也委曲求全试过迎合他,让他像对待若梦似地把我捆起来。可老于说他受不了我的样子。老于的绳子其实不粗也不糙,还挺精致,但他只要一拿出绳子,我躺在那儿就开始“哗哗”地流眼泪。我抿住嘴不发一点声音,但就是控制不住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滚。我这样老于就下不了手。后来,我一边“哗哗”地流眼泪,一边对老于说“你就别管我什么样子,你就赶紧捆了我开始干吧|……你不是越刺激就越来劲吗?一边看女人哭,一边干,可够刺激的吧?快捆吧,捆吧捆吧……”可老于裆里越发缩得连个小老鼠也不如了,他扔了绳子颓丧说,“你哭得这样儿我哪还能干起来,刺激倒是刺激,刺激了我的心脏和大脑,就是不刺激我小弟……好妖妖,要不你给我叫两嗓子吧,娇滴滴淫荡地叫床叫两声好不好……”我一听这话,眼泪也不流了,一骨碌爬起身来,滚到一边去,“若梦,还是你来吧,你快来,我压根就不是老于要的那盆菜……”老于还要拉我,我早逃开了。我是情愿流着眼泪让老于捆起来干,也绝不会叫床的。我从来不叫。越让我叫,我越没法叫。他要再逼我,不要说接不了业务,我就情愿一抹脖子死在老于面前算了。我接其他男人的业务也不叫。自己也不明白,心底里到底在坚持什么,即便是被一千个男人压在身下弄过了,我总觉得,只要我没开口发出声音,我就依然是纯洁的女子。我要把因为真正灵肉结合而产生的性爱呢喃,留给与我真心相爱的男人。当然,我不会把这些幼稚荒唐的话告诉老于,连若梦我也不说。
  
  若梦明知道老于变态,也明白他其实是想弄我弄不了,但她还是很敬业地为老于服务。她要是再不敬业,我们就要失去这条大鱼。我赚不到,她也赚不到。好在,若梦和老于都不介意有我这个观赏他们性爱现场直播的看客。若梦更不介意我这个看客分羹,她说,要是没有我这个看客,老于并不会单独叫她接业务。上一回,老于让我叫唤我没干,又让若梦上前,他就对若梦特别狠。我看见他眼睛里似乎都要冒出血来,一把揪住若梦的头发,然后把她的头死命用力撞到床头,发出很大一声“咚”响。若梦痛苦地“嗷”叫一声!我真担心若梦会被她撞死了!然而,若梦痛苦的一声叫喊,却让老于的裤裆里迅速地昂扬起来。他又扳过若梦的身体,上上下下噼噼啪啪打得一片通红,再用绳子把她捆起来。老于捆若梦时,大概绳子勒着手臂的肉也很疼,若梦忍不住又叫了几声,我看若梦越是叫唤,老于他妈的越是兴奋得满脸涨红!他把若梦捆得结结实实,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干上了|!不过老于干事的时间仍然极短。他时间短,我真是谢天谢地!我巴不得他时间越短越好|!他要是时间长,可不要把若梦折磨死吗|?老于一干完,若梦就翻身起来去冲洗。那一回我是心里十分心疼若梦,我就跟着她到卫生间,抚摸着她被老于拍打得到处通红的身体,我的眼泪又“哗哗”流下来了,“若梦,我……让你一个人受苦了。”若梦站到莲蓬头底下,笑眯眯地看我一眼,“我没事儿,妖妖。要是我告诉你,老于那么捆我打我的时候,我其实也是有一点愉悦的,你信吗?”啊?我不由得把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圆圈。若梦在莲蓬头底下有些不好意思,她掬起一捧水浇到脸上,“呵呵,妖妖,你呀,还用小刀片和霜盐呢,可真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傻瓜!”我真的很傻吗?在这一点上,我希望自己永远傻下去,我永远也不想理解若梦为什么会对老于的殴打和虐待感到愉悦。因为,我理解以后,我的眼泪就会一直流下去。这时,老于在外面拖长了声音喊我,“妖妖哎,我的乖乖小妖妖,快来给我倒杯茶哟……”我更愿意面对把事儿干完了以后的老于。这时候的老于,像一个温和又不失幽默的长者。哪怕他睡着,我坐在他边上,俩人都是赤身裸体,我都能感觉出一种和性欲毫无关系的情愫,在我们之间很纯净很美好地流淌。我曾在这种时刻,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胡叔,想起梅尔.吉普森。我会主动把手伸给老于握着,也会眼泪汪汪地请求他,下次对若梦下手不要那么重。我那时候的样子一定也很傻,不然老于怎么会听了我的话以后就笑个不停。他笑够了以后,一双眼睛就红了,他对我说,“可爱的小妖妖,我是个坏人。”我不明白老于为什么红了眼睛,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自己是个坏人,毕竟他给我和若梦的业务费那是相当高昂,我想我是傻到家了。若梦冲洗好出来以后,老于已经点上一支又粗又大的雪茄在过烟瘾。我把房间的窗户在窗帘下面打开一点儿透气。若梦和我都渐渐觉得老于抽的雪茄,这满屋子飘着的烟味实在挺不错,比我们平时抽着玩儿的摩尔好闻多了。老于抽的雪茄烟味儿,闻着闻着,就能让人觉得心里非常好受,非常温柔,非常缱绻,非常……说不清楚。有一阵子,我真希望,我、若梦,还有老于,我们三个,能在老于抽的雪茄烟味中,相依相伴着地老天荒下去。
  
  我和若梦俩一起接老于的业务,也依然给玲姐上交台费。若梦交,我也交。玲姐起先不好意思收我们这项业务的台费,她说老于是你们情人节钓着的大鱼,压根和她没关系,她不能白吃我们。我觉得玲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说到底,精明过人的玲姐也有犯傻的时候。和谁过不去也别和钱过不去呀,她若是不收我们这项台费,不也就是超级大傻逼了么?“你当玲姐真不要呀?她不过是又要钱,又要把我们的嘴堵住罢了!”若梦这么和我说。若梦对玲姐又是另一番说辞,“玲姐,我和妖妖给您交台费,您就踏实收着。您踏实收下我们交的台费,我们业务才接的安心踏实。只要是在良人会所接着的业务,都是玲姐您栽培我们来的,我们都巴不得每天给您多交台费……妖妖你也说句话,是不是这样儿?”我赶紧附和说“就是,就是”,头点得像鸡啄米。玲姐这才笑得很开怀灿烂,“要是她们个个都像若梦和妖妖你们俩这么机灵,哎,我保证你们个个都天天接大客户……”“是是,都靠玲姐罩着我们,我和妖妖,一切都听您的调遣,谢谢玲姐对我们的提携……”若梦拽着我一只手,对着玲姐谦卑地躬下腰身。
  
  我还老想着,自己能像个男人似地关照若梦。事实上,若梦比我老练多了,是她一直在关照我。不过,不管我们俩谁关照谁吧,总之我愿意和若梦呆在一起,我也很受用她对我的关照。
  
  若梦搬来和我同住以后不久,我还让她替我去胡叔的墓地献了一束花。当时若梦只问一句,“是你的什么人?”我依然不能对着若梦毫无痛楚地倒出自己从前的苦水,我只简单说,“是我父亲的战友,我喊他叔叔。他,长得像我的偶像梅尔.吉普森……”若梦没再多问,问了墓地地址,抽个下午去了,回来后和我说,“替你把花给胡叔送去了。我仔细看了下你那胡叔墓碑上的照片,他根本不像梅尔.吉普森。”当时我和若梦正坐在厅里沙发上,我钦佩若梦温和的犀利。我感到耳根的血都涌到脸上,那是羞愧和懊悔。“是不像,那是我自己欺骗自己。是我把胡叔害死的……若梦,你怕不怕,胡叔就是在这张沙发上断气的……”没有让我把话继续说下去,若梦伸出手揽住我的肩头,把我抱住。我在她的怀抱里微微地颤抖。“妖妖,都过去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也不用再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若梦对我说。我和若梦紧紧拥抱着,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们,彼此都需要这种从肺腑传来的柔软和温度。
  
  也许若梦也是个傻子。我们是一群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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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发表于 2015-11-18 13:5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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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发表于 2015-11-18 14:57 |只看该作者
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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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发表于 2015-11-19 09:15 |只看该作者
第10章
谁的眼泪在飞?(A)
  四月春暖,S城的暗夜里花香馥郁。因为有老于这个秘密稳定的大客户,我和若梦这个春天过得安逸。听说小米调到洗浴部去之后,处处受那些脸长得像猪八戒的洗脚技师们的排挤,根本赚不到几个钱。我和若梦心里一直惦记着要给小米送些钱去,但她一直不肯见若梦,连我也不搭理。
  
  那天快到上班的点儿,我在良人会所大门口看见小米从一辆电瓶车后座跳下来,急匆匆往里赶,我就叫了声“小米”,她抬眼皮冷冷看我一眼,声气也没回我。
  
  又过了几日,也是刚上班开例会之前,梦芜在休息室的厕所里把我和若梦堵住,她疾言厉色地一声大喝:“你俩鬼鬼祟祟地躲在这臭地方干什么臭事儿?”当时,若梦正对着盥洗镜给我画眉毛,她握着眉笔的手都吓得一抖,但应答却是处变不惊的,还有那么一丝不屑一顾,“你看见我们干什么臭事儿了?梦芜,你得管好你的臭嘴,别把那些臭心思随便就顺嘴乱出溜。”我照见镜子里自己一条眉毛粗一条眉毛细,像个滑稽的小丑,便干脆把嘴也一嘬,冲着梦芜挑衅似地“嘘”出一长声,“我们要干什么,还用得着在这儿?梦芜你不知道哇,我和若梦可是同居着比翼双飞了呢……”梦芜像根棒子呆呆杵在卫生间昏黄的灯光暗影里,审视了我和若梦老半天,方又声音沉沉地说道,“你们也就只顾着自己过得舒服,也不管小米的死活了?”
  
  梦芜看见镜子里的若梦“啪”地一个急转身,脸便对着她了,“谁说我们不管小米了?”又一步蹿过去抓住梦芜一条胳膊,“她怎么了?谁欺负小米了?啊?”若梦失态了。梦芜略微挣了下胳膊,把脸和目光低下去,声音也低下去,“我想,你该去看看小米,看看她在洗浴部做得怎么样,毕竟你们是亲戚。”
  
  “梦芜,那今天下班你替若梦和我去看看小米,不是我们不去看她,是她不见我们啊……”我拧着一粗一细两条眉毛,也很热情地抓住梦芜一条胳膊。
  
  我和若梦跟梦芜商量好,这晚不论我们仨生意如何,十二点准时收工。先让梦芜去洗浴部找小米谈,我和若梦在外面的夜排档等消息。若梦拿了一卷钱交给梦芜,让她转交给小米,梦芜看也不看地推开,“吃夜宵的时候,你自己给她。”
  
  我心里有点奇怪,怎么梦芜对小米这么关注呢?她本是很冷的一个人,和谁都不多沾边的。我还记得梦芜刚来良人会所那会子,穿着超短裙戴着黑框眼镜,小米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把她看了半天,才犹疑地开口道,“你……是孟护士呀?”梦芜马上也愣愣地看住小米,半天之后,突然冰冷地别过脸去,“你认错人了。”
  
  “小米怎么可能认错人呢?我姨妈,前两年是县人民医院住院部的常客,有一回连续住了大半年,一直都是由一个姓孟的实习护士照看。听说她对我姨妈照顾得特别细心,和小米都成好朋友了,我去医院探望,都撞见过她俩在我姨妈跟前姐妹似地分吃一个苹果,我姨妈那样儿也是开心得很呢……”这是若梦告诉我的。曾经的孟护士就是现在的卖肉K女梦芜。真是造化弄人,换了是我是梦芜,我也会对小米说“你认错人了”;换了我是小米,我压根就不会冲着今天的梦芜喊出她昨天的名字“孟护士”。
  
  昨天的名字。谁没有昨天的名字?我昨天的名字叫“方小寒”,不叫“妖妖”。如果,让我遇见一个喊着我昨天名字的故人,我会怎样呢?“小寒,小寒,我的小宝贝……”这是胡叔在喊我吗?无论我沦落在哪里,胡叔他都不可能会如此这般地温情呼喊我了。胡叔已经死了。胡叔的小寒也死了。“小寒,小寒,爸爸的乖女儿……”这是爸爸在喊我吗?生我以身,赐我以名,他是我的父亲。二月春色尤小寒。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最后一个情人,而这辈子,究竟是我辜负了他对我的爱,还是他爱极生恨,最后生生遗弃了我呢?“小寒,我是妈妈,你不要怪你爸爸……”这是我的母亲在叫我吗?她是个一味随夫的女人,她对我的爱,永远也不会超过她对她丈夫的!她的丈夫遗弃了我,她能不紧随其后吗?我对她没有太深的怨恨,同样也没有太深的眷恋。“小寒啊,小寒,囡囡心肝啊……”“小寒乖宝崽崽……”怎么这么多人在我喊我昨天的名字啊?这么苍老的声音?这么疼爱的称呼?又是这么截然不同的方言口音?奶奶、姥姥,你们去了哪里呀?我还没有长大,你们就这样都走了吗?你们都不要小寒了吗?
  
  我在夜宵排挡已经喝掉了两瓶啤酒。我并不醉,但是涕泪横流。我恼恨自己这幅涕泪横流的样子,便毫不在乎地用力“咯咯咯”笑起来,我的鼻孔里因此吹出一个圆圆的泡泡,我的样子一定滑稽死了!“若梦,呵呵呵呵呵呵呵,孟护士怎么会变成梦芜的呀……你给我说,说别人的闲话,别人家的闲话,就酒喝,不……不伤心……”
  
  当若梦和我说着梦芜从前的闲话就酒时,她正在洗浴部陪着小米叙旧。说别人的闲话,听别人的故事,我是不伤心了,可梦芜,她对着小米讲述她如何从一个县人民医院的女护士变成一个预谋杀人犯时,她一定也是肝肠寸断的吧?K女啊K女,谁没有痛心往事?跟我来吧,举着啤酒瓶子,迈着踉跄的步子,咱们去偷听梦芜的故事吧——
  
  “小米,在你认出我之前,我就认出你了。世界真是小啊,从家乡逃到S城,我以为就逃到海角天边了。我再做什么无耻的事儿、赚什么肮脏的钱都没人认得我了,可谁知一下就遇上你了!连那个身材长条、脸白白俊俊的姑娘我也认出来了,她不就是你表妹么?回回到医院都对着你妈一口一个姨妈喊着的那姑娘。我认出你的时候,心里也很吃惊呢。怎么你和你表妹也都出来干这个了?你妈可还好吗?别是已经去了吧?要是你妈还好好儿地在着,她知道你在外面干这个,这就算不病也不得给你气死呀?……”
  
  小米古典仕女般的小脸蛋上挂着静静的微笑,也挂着两行静静的泪水。她静静地听梦芜叙述——梦芜这个冷相的人,能敞开心扉打开话匣子的时候可不多呀!哪儿像当年那个小孟护士,她和米小玉俩个年纪一般的小姑娘,什么话不头碰头凑在一起絮叨个没完啊?记得妈最后一次出院时候,孟护士还挺羞涩地告诉她,她处了个城里的男朋友呢!
  
  “多谢你记挂我妈,她从那回出院以后,就一直睡在床上。但她有气儿,是活的。她是我妈,她活一天,我就得养她一天。我盼着我妈能活得长长久久的,我愿意养她。”小米说话总是轻言细语的,但分量重得很,有时候重得都让人受不住。
  
  “孟护士,你……在县人民医院做实习护士干那么久,后来……转正了吧?你怎么……你那城里的男朋友现在还处着呢吗?”小米又婉约地重锤出击。
  
  梦芜半天不做声,直勾勾看着小米安静的脸。洗浴部这时候还没打烊,也没什么生意,休息区域偶尔传来一两声猪猡般的鼾声。梦芜打开随身小包,从里面掏出一小瓶五十六度的二锅头来。她拧开瓶盖,“咕嘟”喝了一大口,眉脸都皱作一堆,嘴里又“滋”地一声,然后“嗨”地叹出一口大气。梦芜把二锅头的小瓶子往小米手上递,“你也来一口?”小米能喝红酒和啤酒,但不能喝白酒,这么高度数的二锅头就更别说了。其实做K女的多少都有些酒量,但像梦芜这样嗜烈性二锅头的,还是极少有。看样子城乡差别还是无处不在的,要是梦芜不是农村出身,就算她嗜好烈酒,那也应该是威士忌,而不是二锅头了。小米看着二锅头的小瓶子只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就接过来,对着瓶口喝了一口。喝吧!再不能喝,也得喝这一口,喝了这一口,曾经彼此要好的孟护士和米小玉才真的又回来了!
  
  这一口把小米冲得够呛!一股浓烈的辛辣从口腔舌尖化成一团火,呼呼烧着往肠胃肝胆窜去,那种火辣的燃烧简直令人痛不欲生!小米捂住胸口喘了一会,再睁开眼睛,秀美的眼神里有血红的神采了。梦芜脸上带着从来没有过的一丝俏皮,她手上拿着一张湿巾,凑到小米唇边给她擦拭着,又轻言款语地,“瞧你,就那么一小口,你还真是没用!”小米却忽然很巾帼地一把扯住梦芜的胳膊,圆睁着眼睛呼吸提气,然后换了一种辣狠狠的调子说,“小孟,你告诉我,你那狗日的男朋友,他到底把你咋着啦?”
  
  孟护士有个土得掉渣的本名叫孟细妹。孟细妹生在江南农村,手上有四个姐姐,一个哥哥。她父亲本来是想最后弄个孟细崽出来的,谁知还是丫头,只好草草取名细妹,含恨收兵。孟细妹的姐姐——孟大妹、孟二妹、孟三妹、孟四妹们——就像连续盛开的花朵一般,持家干农活,个个都不含糊,她们给老孟家还够了生养的恩情债务后,就被老孟一个个嫁出去换了四笔蛮丰厚的彩礼钱。老孟让儿子孟大崽读书很舍得花钱,孟大崽娶媳妇他更舍得。但孟大崽一点也不喜欢读书,早早地娶上了媳妇。在这种情况下,孟细妹对老孟吵死吵活要读书。小学毕业她吵一回,给老孟说,“我姐姐们出嫁的彩礼钱均些出来让我读初中也不为过。”老孟瞪起混浊的眼珠子看着细妹。孟细妹又说,“以后我找了城里女婿加倍还你就是。”老孟就让细妹读了初中。初中毕业她又吵一回,给老孟说,“你见过哪个只读了初中的农村女子随便就能找到城里的女婿?”老孟一想也是,与时俱进又让细妹继续读高中。孟细妹读了高中以后,没按照老孟的意思去报考名牌大学,填志愿只是报了县医专。这下老孟发急了,因为他觉得本钱已经下蛮大,大本钱投资须得有大回报才上算。他打算将细妹供成一个名牌女大学生,那样,到时候不只是找个城里人当女婿,找个城里干部当女婿了也不是没可能……可孟细妹说,行了爹,能找个城里女婿就差不多了,城里干部咱就别想吧,想了也是白想,读了博士的女人和城里干部结婚再被甩了的都多的是,何况是我?到时候我被甩回来还不是给您添累赘麻烦?老孟一想也是,就什么都听孟细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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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发表于 2015-11-19 09:29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5-11-19 09:15
第10章
谁的眼泪在飞?(A)
  四月春暖,S城的暗夜里花香馥郁。因为有老于这个秘密稳定的大客户,我和 ...

每个人都被现实推着一步步往前走,这是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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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发表于 2015-11-20 13:19 |只看该作者
第11章
谁的眼泪在飞(B)
  孟细妹读了医专出来分在县人民医院实习当护士。她那时候是一个多么敬职、多么热心、多么厚道的姑娘啊!她穿着合身的护士服,戴着一幅简约的黑边框眼镜,见谁都和气地笑着,给病人打针也轻手轻脚的。要是遇到老病号,她就常说些暖人心窝子的话开导宽慰病人。小米的妈可不就拉着孟护士的手说过这话吗:“小孟呀,你可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啊,照顾我就像我家小玉一样,跟我亲闺女似的,可惜姨没儿子啊,我要有儿子,非得让他娶你做媳妇儿……”孟细妹当时听了只抿嘴儿一笑,可心里却想:“可别,我可不想当您家的儿媳妇。您是病人我照顾您是应该的,说起来您家也是在城里了,可一个闺女加个瘫妈,还不如我们乡下那一大家子呢,嫁到您这样儿的家里当儿媳妇?您还是拉倒吧……”
  
  孟细妹是善良的,但也是务实的。她很务实地希望通过读书,有朝一日改变自己农家女的身份。毕业以后,孟细妹如愿分在县人民医院内科当护士。然后没多久,她又如愿以偿谈上了一个城里的男朋友。男朋友名叫吴恩义,他父亲住院的时候,小孟护士将老头子照顾得十分周到。已经退到二线的吴部长十分喜爱这个朴素能干、会照顾人的小孟护士,就让儿子吴恩义和她处对象。吴恩义无可不可,在他看来,女人如衣服,今天穿这件,明天穿那件,无所谓的,但总有一件,是穿上身就不能随便脱的,那就是妻子。既然父亲觉得这个乡下出身的护士这好那好,那就把她娶来当媳妇也行,再说父亲也确实需要一个长期照顾他的家庭护士。
  
  吴恩义追求孟细妹的时候,孟细妹掐着自己的大腿以为这不是真的!吴恩义可是高干子弟呀,还是个大帅哥,又在县广播电台当播音员,说一口标准的男中音普通话,可好听了!孟细妹一直想找个城里男人不假,可眼前这个城里男人质量也太高了!孟细妹既感谢老天开恩,又自卑万分,生怕老天爷把这恩情忽然又收了回去。
  
  孟细妹很快就一头扎进了爱河。她和吴恩义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几次三番反复追问求证:“恩义,你说,你真的会娶我吗?”
  
  “当然,就娶你了,肯定娶你,非你莫属。”吴恩义毫不打咯楞地回答。
  
  孟细妹的脸就红了,眼睛也水了,心又突突突跳得快了,接下去问的问题也有点傻了:“那你……恩义,你到底喜欢我啥?”怎不叫人遐想连篇?这是王子爱上灰姑娘的剧情啊!
  
  吴恩义看着孟细妹,上下把她一打量,尽量克制着不笑出声来。孟细妹长得也不麻不瞎,可通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土气,那土气读再多的书也遮掩不掉!那土气,再加上戴着副眼镜的呆气,竟使得年轻的孟细妹毫无女人气!想想若不是老头子中意,自己也指望讨个能替自己照顾父亲的老婆,他怎么可能会看中她?吴恩义忍住笑,闭着眼睛将情动不已的孟细妹拉到自己怀里,用一种入戏的口吻说,“喜欢你淳朴善良,喜欢你有知识文化,喜欢你孝敬老人,喜欢你的……内秀呀!”吴恩义说到这儿,已经和孟细妹脸贴脸蹭了好下了,他发觉她的脸部肌肤还是很光滑细嫩的。而这时候孟细妹已经像面条似地软在他怀里了,她微张着湿润的红唇,呼吸很热烈地一起一伏,像是要把吴恩义说的这些甜言蜜语统统吞到肚子里去!吴恩义就被孟细妹的样子撩起了情欲。反正打算娶她做老婆了,早干晚干都是干,难得今天她让我有了点兴致!吴恩义虽说没结婚,但对女人那是绝对不陌生的。他迅速噙住了孟细妹鲜艳湿润的红唇,孟细妹只觉一团美妙无比的烈焰将自己周身笼罩住,她头脑里“轰”地一下,裤裆里仿佛突然憋不住一泡尿,热乎乎地冲出一大片湿!还没等她醒过神来,就又感觉一只手伸到自己内衣里,绕到后背,麻利地解开了她的胸罩搭扣。
  
  吴恩义的手握住孟细妹的乳房时,楞了一下。看她没经过情事的雏样儿,怎么奶子这么松垂?吴恩义把女人看做衣服,他自然可以今天穿这件、明天穿那件,但他可不愿穿旧衣服。何况还是打算娶来当老婆的这件衣服,靓不靓地先不说,她必须得新!孟细妹如醉如痴,吴恩义却在这时候冷冰冰地问她:“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别人弄过了?”孟细妹心里气恼吴恩义冤枉她,嘴里便急赤白咧解释,“没有,你是我谈的第一个男朋友,我是处女啊,恩义你怎么不信任我?”吴恩义听了之后,像是为了验证孟细妹的话是否真实一般,把冷了半截的情欲又继续下去。
  
  孟细妹果然是如假包换的处女,开苞见红!吴恩义穿过不少不同的衣服,可还是第一回碰处女。原来处女的味道,也不过如此,寡淡得很。不过,好歹自己打算娶了当老婆的女人是件新衣服,吴恩义因此获得的心理愉悦还是很巨大,远远大于他和孟细妹首次做爱获得的生理愉悦。
  
  原来孟护士只是提前和她的男朋友干了男女之事而已,嗳,这在现如今,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小米觉得梦芜的爱情故事没有什么回肠荡气处,远不如她和苏多格爱得艰难曲折。不过,她好歹是把处女之身献给了自己要嫁的男人,但自己的处女之身,却是叫禽兽掠夺了。好在苏多格从不计较,说他爱的是心底纯洁的小米。
  
  “那……你后来,和吴恩义,没结婚啊?他出尔反尔吗?”小米虽然已经对梦芜的爱情故事不那么感兴趣了,但觉得听了人家的故事,不做半点反应,也是很不道德的。
  
  “没有,他倒没有不打算和我结婚。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一直在外面花哨。我和他睡了以后,很快就搬到他家去了,下班就回家伺候他爸。他是一天到晚不落屋。和我睡在一张床铺上,也……不咋么动我了。他……就是嫌弃我,一开始就嫌弃我,是我自己犯傻……”梦芜咬住下嘴皮,眼里泛起屈辱的泪花。她一提二锅头小酒瓶,一仰脖子,可惜里面已经空了。“然后又有一天,他半夜里喝得醉醺醺回来,送给我两个新乳罩,是名牌,爱慕的,他说‘细妹,你把你那奶罩换这个,你小时候在农村,发育的时候你妈肯定没给你买奶罩戴,所以你看你那两奶,还没养孩子呢,就垂成啥样儿了……’”小米听着梦芜学她那吴恩义说话,忍不住把眼光往梦芜胸前一溜。梦芜现在胸前很丰盛地壮大挺拔,又想起她头天来上班胸部里塞得鼓囊囊的样子,小米就觉得既好笑又凄凉,“嘁,吴恩义他嫌你奶子下垂不挺啊?”
  
  “呵呵,是啊,他妈的吴恩义,他从开始就打心眼里嫌弃我,他愿意娶我当老婆,就是想找个不要钱的家庭保姆照顾他爹……后来我知道他外面女人多着呢,就和他吵了几回。连他躺在床上要我给他端屎端尿的爹这回都帮他了,细妹呀,男人嘛,不把家撂了就行了嘛,年轻时谁不爱个野味儿的,何况咱的恩义长得这帅样,他不野,别的娘们还要撩着他野哩……由着他去吧,你要拴也拴不住他,到年纪大些,他就晓得要家了,到时候,你赶他走也赶不走了……我心里恨啊!吴恩义自己和我说的,我外面野的女人,个个都胸大屁股大的,谁像你布袋似的吊着两坨死肉……”二锅头的效力在梦芜身上充分发作了。
  
  “小米你是不知道,我回去和我亲爹说,和我亲妈说,和我亲姐姐说,说吴恩义怎么个不是东西,他们……都叫我忍了,早些把结婚证开了。我就想不通,这样的货,我还要忍着,求着他早些和我开结婚证干嘛?想不通也要忍啊,可忍到开结婚证我又能把他怎么地?可我这样忍耐,还是没用啊,吴恩义最后找到一个奶子比我大、也愿意替他照顾他爹的城里姑娘,他要甩了我。他还和我解释说,对不起呀细妹,咪咪也是处女呢,她可是个丰胸肥臀的城市处女哟……”梦芜已经越说越多,也渐渐口齿不清了。
  
  “那你也不该对那个大奶的咪咪动杀心啊,杀人总是要偿命的呢。”小米一边敷衍着梦芜,一边掏出手机,快打烊了,不知苏多格出来接自己了没有。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一看,是若梦的号码,她就不想接,直接挂了。梦芜已经歪到一张休息躺椅上了,整个人都醉了,嘴里还在嘀咕,“我杀她?嘁……我干嘛杀她?是她自己奶大找死……汪咪咪,我割掉你的大奶,我看你……看你还……拿什么……勾引别人的……男人……”她差点从躺椅上翻下来!小米赶紧去扶梦芜,手机又响了,一看是妖妖的号码,她不知该接还是不接。
  
  “小米你就接电话吧,自家姐们,她们都惦记你呢……”醉得不省人事的梦芜歪在躺椅上,却说出一句格外清醒的话来。小米疑惑地看一眼梦芜,只见她脸上满面寒霜,两行清泪。小米心里疼得一哆嗦,按下了手机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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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发表于 2015-11-20 16:07 |只看该作者
也是傻女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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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发表于 2015-11-20 20:46 |只看该作者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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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表于 2015-11-22 11:13 |只看该作者
第12章
做梦的小米

  花都开了,草都绿了,春天应该是温暖的季节,可我身边尽是一些伤心的人,伤心的事。
  
  那次,本来是想让梦芜帮着缓和一下小米和若梦的关系,谁知她自己心里兜着一泡苦水,喝二锅头醉得不省人事。我和小米、若梦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梦芜弄回去。安顿了梦芜,我们仨从她的住处出来时,天都快亮了。若梦想给小米一些钱,但小米还是不理她,正眼都不瞧她。我有点看不下去。我一把扯住只顾低头走在前面的小米的胳膊,对她说,“小米,你要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不理我也就罢了,若梦她是你表妹,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小米却把胳臂一睁,眼珠子斜了若梦一个回合,小脸一仰,朗朗有声地说,“她么,她惦记我?她惦记着偷我身边的男人哩!”
  
  这话说的!可不就是苏多格这狗东西恶人先告状了么?可小米也该有几根自个儿的脑筋呀,难不成你和一个读大学的小白脸好上了,就是非黑白不分,善恶好歹不辨了么?我手上一用劲儿,拽住了欲挣脱而去的小米,“米小玉,你给我站住!敢情是苏多格一夜音讯杳无,你急着赶回去找你的有情郎吗?指不定他现在在谁的床上龙腾虎跃呢!”
  
  “妖妖,你……别瞎说,小米会受不了的。”若梦阻止我胡吣。
  
  “我瞎说什么?我才不瞎说!只怕是有的人被鬼迷了心窍,瞎了眼蒙了心了!米小玉我告诉你,按说你的事儿犯不着我来多说,但现在若梦和我住一起,我们是铁姐们儿,她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说她惦记着偷你的人?我呸——不就是一个苏多格吗?不就是一个你倒贴着供吃供喝供睡的大学生小白脸吗?也就是只有你这样不晓得是非好歹的人会把他当个玩意儿!上次若梦去找你,你去奶茶店做工了吧?你对苏多格的爱情可真伟大啊,你为了他,夜里做K女,白天做奶茶店服务员,可他优哉游哉歇在屋里却想强奸你的表妹!”
  
  “胡说,你胡说!苏多格不是那样的人——是,是若梦勾引他,你们现在反而连档栽赃他——”小米声音哆嗦着叫起来。
  
  “连档栽赃他?我拜托你用脚趾头好好想一想好不好?我们为什么要连档栽赃他?这么做我们有什么好处?为了让你收下若梦给你的钱?难道我们这钱送不到你手里,我们就要死不过夜吗?”我也高声起来,没见过这样袒护她那小白脸的。
  
  “小米,妖妖说的是真的,上次我去你们那儿,苏多格就是对我动手动脚来着,还说就是让你知道了他也无所谓。我不是故意要瞒你,我只是想缓一缓告诉你,苏多格这个人不可靠,不是东西,你不能再和他在一起处下去了呀!你想想,他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抢在我前面在你这里恶人先告状,挑拨我们姐妹关系呀?还有,为什么你一个人日做夜做累死累活养活他,他不可以利用课余时间去干点什么吗?他可是个大男人呀!”若梦开口了。
  
  小米别过脸去,我发觉她脸上的神情极其古怪。好像她刻意戴着一张遮挡伤害的面具,而我和若梦,却一直追着她,要扯下她的面具。也许,在小米的心里,也是有很多不得已的吧?她不愿意面对真相,所以躲在自己臆造的美好爱情里,痴苦地做着美梦。
  
  “咦,小米,怎么你到凌晨都没回去,苏多格也不找你的吗?他不是每晚都接你下班的吗?”我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小米看了我一眼,不做声。又觉得很没面子,呆了一下,才说,“他昨晚夜自习上到很晚,我跟他说叫他不用来接我的。”
  
  “噢……小米你对苏多格可真体贴呀!那你一夜未归,他也可真就睡得踏实哈?不如,你现在打苏多格手机叫他到这来接你吧,我和若梦回去有伴儿,你一个人,我们可不放心呀……”我继续。
  
  小米谨慎而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她没有给苏多格打手机。
  
  “你打呀,给苏多格打电话,叫他来接你!”我继续逼她。
  
  悲哀和怨恨,在小米的脸上越来越浓,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天,却又挣扎道,“我打不打电话叫苏多格来接我,关你们什么事儿?我愿意自己回去,我愿意让他香甜睡着,我就是贱……关你们什么事儿……呜呜呜呜……”小米强撑到最后,终于坍塌了。我的逼迫起了良好的作用。
  
  “小米,怎么了?他到底把你怎么了?你还这么护着他……”若梦着急起来。小米反身一把抱住若梦,什么话也说不出,只顾嚎啕大哭起来。
  
  那一夜的真实情况是,苏多格压根就没有给小米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去接她下班。小米一边听梦芜说她的故事,一边给他发了无数信息,他一个都没回,后来打他电话,也无人接听。他吃着她喝着她睡着她,却还保持着来潇洒来去的绝对自由。他是如此心安理得,她是如此苦苦承受。为了那臆想中的美好爱情,小米驼着背瞎着心,这样不遗余力千辛万苦地骗人骗己。
  
  小米终于和若梦和好了,也接下了若梦给她的钱,虽然接的有些惭愧。可她依然不愿意和苏多格分手,她依然觉得,他们之间有真诚的爱情。苏多格调戏若梦,对她强奸未遂,苏多格经常夜不归宿,苏多格对小米可有可无,忽冷忽热,这些都不要紧,这些都是误会。小米说,她一定会想办法用她的真心去感化苏多格,去消除、化解这些误会,她深信,一个和她彼此深爱、心无旁骛的苏多格,用不了多久就又会重新出现的。我和若梦面面相觑。一个梦游的人,一个梦游着走到悬崖边上的人,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要跌下悬崖,却无法施救!因为,如果我们高声喊醒她的话,她只会以更快的速度堕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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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发表于 2015-11-22 12:36 |只看该作者
总是活在自己的爱情里 感动也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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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发表于 2015-11-22 12:36 |只看该作者
总是活在自己的爱情里 感动也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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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发表于 2015-11-22 12:51 |只看该作者
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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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发表于 2015-11-23 09:20 |只看该作者
第13章
红姑的德芙巧克力
  黎明来了。天亮了。可伤心的事儿一桩接一桩,像没有尽头似的。
  
  因为小米上次的事儿,我和若梦与梦芜的关系看起来好像比从前近了一步。我化妆的时候,老是会将两条眉毛画得不一样,于是我总叫若梦替我重新画。梦芜现在也常主动要替我画眉,她说我脸蛋秀气,又说若梦不该将我的眉毛越画越粗,常常嘴里一边叨咕,一边持了眉笔端了我的小脸要给我重画。说实话,我还是喜欢若梦替我画眉,梦芜这个人,我对她没有特别的恶感,但也绝对谈不上特别的好感,太靠近她,让我没来由地紧张。
  
  有一天,在梦芜又一次主动托了我的小脸给我画眉的时,红姑从厕所蹲间出来,她乜斜了梦芜一眼,就在我们身边照镜子。我知道红姑和梦芜是冤家对头,真怕她俩又掐起来,就更紧张了,氛围真是剑拔弩张的。不过还好红姑没怎么样,梦芜的手在我脸上稍微有点僵,一会也就放松了。红姑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照了半天,出去的时候忽然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我打算等梦芜给我画完了眉毛再看是什么,可梦芜马上停手,压低着声音对我说,“小婊子给了你什么?”我一看,是块德芙巧克力,不禁心里一暖。可梦芜立刻将眉笔一摔,几乎戳到我的眼皮上,她恨恨发声,“你妈的,既然那么爱吃别人的好东西,还要我给你画眉毛干啥?”天地良心啊,给我画眉毛是她自己情愿的,我何时敢劳她大驾呀?她这火也发得太邪了吧?再说,我也没料到红姑会给我一块巧克力呀!再说,大家都是一起干着的K女,她给我吃块巧克力又怎么了?不犯法啊!我也不想和梦芜撕破脸,她这臭脾气,让一让也就过去了,于是我就挺尴尬地把那块德芙巧克力往她手里塞,“那巧克力就给你吃吧,多谢你替我画眉毛……”我话还没说完,梦芜就“豁”地一巴掌打落那块小小的德芙巧克力,“吃你妈的×,收买人心的小骚婊子,你就留着自个儿塞你那×嘴去吧!”这是打哪儿说起,我再好性儿也经不起她这么暴力轰炸啊,我哭了。
  
  盥洗室门口不知何时已围了一圈人,个个嘴里都嚼着什么,一股巧克力味道甜香袭人。若梦一言不发将我拉过一边去,看也不看梦芜一眼。杨梅故意很响亮地“吧唧”着嘴,还阴阳怪气地,“丝般柔滑,德芙巧克力……乡巴佬没吃过的好东西哪!”原来红姑今天给大家一人发了一块德芙巧克力,给玲姐都留了一块,梦芜自然是没有,但她却不想漏下我。
  
  若梦将我拉到玲姐休息室里面一间屋子重新拾掇我的眉毛时,我忍不住问她,“红姑干嘛今天给大伙儿每人发块巧克力呀?是不是……她和那洪思哲要修成正果了?”若梦四平八稳地说,“哪有那么好修的正果?修成正果,红姑还来良人会所干嘛?”话还没说完呢,红姑又一股小旋风般奔进来,手里还是捏着一块德芙巧克力,“哪,给你,妖妖,最后一块了,你快吃吧,再不给你抢一块过来,可就都给杨梅一人吃光了……”
  
  说实话我真是蛮喜欢红姑的。她长得特别甜美,人又活泼,她和我又是咱们这群K女里边年龄最小的两个。我喜欢红姑,也许还因为,咱们还有其他很多相类似的地方吧。比方说,虽然咱们都年轻轻干着卖肉的生意,可我俩都并不特别很爱钱。我说这话并不是清高。像小米、若梦,她们都是从苦巴巴的日子过来的,小米的妈还一直瘫在床上等钱救命,她们跑到S城做K女,不就是为了赚钱么?梦芜当然也是,不然丢了书本摘了眼镜又为的是啥?杨梅就更不用讲了,她是钱就是命、命就是钱,只要多给钱,哪怕客人使完了自己的家伙再用根铁棍戳死她,她也会答应。我说我不特别爱钱,是说我对于客户是有选择性的。比如像老于那样变态的大客户,虽然他出手相当大方,但如果不是若梦和我并肩作战,那我是一定会放弃他的。玲姐也告诫过我好几回,说妖妖你那挑客户的臭毛病可得给我好好改一改了,言下之意是不然可别怪我玲姐不关照你。我再不爱钱,我现在孤身一人在这世上伶仃着,还是迫切感受到了“人是英雄钱是胆”的硬道理,所以但凡玲姐有大客户让我接,但凡这客户不是恶心得离谱,我都还是感激涕零兢兢业业伺候着。
  
  没想到红姑比我更不爱钱。
  
  红姑来良人会所接活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红姑当众开玩笑说过,她所有的家当都在她那只精致的LV皮夹子里。只要她那皮夹子里的钱够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你就别想在良人会所找着红姑那活泼的人影儿!可偏偏的,许多客户给红姑接待过一回之后再来,都指名道姓地要再找“红姑小姐”。上回那个本来是来找梦芜“叙旧”,见了红姑却突然“变心”,然后又对红姑一路“痴心”下去的胖头猪脑的大客户,就是一个很传奇的例子。后来人家跪着求她,要把她当金丝鸟一样养着呢,红姑照样不屌他。还有呢,玲姐她安排客户调兵遣将的时候,谁敢不听令?有的时候,大客户到良人会所找不着红姑,犯了耿性,立马要撤。玲姐便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催着她来接接大客户——大客户不可开罪呀,他这吃了闭门羹一抬脚出了良人会所,以后可就不会再转来了呀——可红姑那时人不知在哪里逍遥着,只在电话里甜腻腻回道,“多谢玲姐呀,可我这会子不缺钱呢,皮夹子家当够本小姐我挥霍一星期之久喔……”
  
  要是换了别人是红姑这样的德性,玲姐早就叫她滚你娘的蛋了!然而,红姑毕竟不是别人。在良人会所,红姑她的大客户上座率可是最高的,回头客户率那更是高居榜首从未掉下来过。她这样的风采,如果不是她自己接业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玲姐怎么可能只将她放在和梦芜一个档次的“候补大将”位置上呢?那一定是“状元王牌”啦!还有最最关键的一点。我们这群K女里边,除了杨梅这个不讲规矩的,其他咱们无论谁接了业务,不管是干陪、湿陪,都会上缴给玲姐百分之二十的提成,可人家红姑给玲姐的提成是百分之五十——自动情愿上杆子这么干的!而且红姑接的都是大客户大业务,基本上每笔生意都是千元以上!所以在玲姐这里,红姑她真是一块烫手的热山芋,闻着又香,吃着又甜,但绝对不敢指望她稳定撑台面!所以玲姐只将我、小米、若梦作为重中之重的“御用王牌”,而红姑只好屈居“候补大将”。
  
  话说,红姑见人就发德芙巧克力的那晚,玲姐一番说话很令人思量。开例会前,玲姐将红姑给她的德芙巧克力剥开了,塞进嘴里去,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红姑两眼,“红姑,今儿你爸去看你了?这德芙巧克力是你爸爸给买的吧?他可真疼你这闺女哇……可他这傻闺女把巧克力都给咱们这帮一起卖肉的女人吃了呢,红姑你个甜闺女,你可把我甜死了!”红姑平时大大咧咧的总没个正经样儿,这会子听了玲姐的打趣,却安安静静端坐着,一脸文文静静的美好笑容,有那么一点儿害羞,又有那么一点儿骄傲。我看了她那样儿,不禁也触动某根相类似的神经,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子。紧跟着,玲姐就又话锋一转,接下去说道,“红姑,我的好孩子!你看看咱们这群姐妹们,还有我——咱们,哪一个不是父精母血造就、爹生妈养的,可再好的爹,再好的妈,能管的了咱一辈子么?各人的冷暖死活,还不都得各人各顾各!就说红姑你吧,你也长了十八岁了,是十八岁吧?一眼我就看出,你是个爹妈捧在手心里,好吃好喝、穿金戴银伺候大的娇小姐哇,你就是个富贵之家的千金大小姐哇!你爸疼你吗?你妈疼你吗?那是肯定的!哪个做父母的不疼自己的亲骨肉哇?……”玲姐的话并没说完,还在要拐弯、未拐弯的地方踟蹰着,可一屋子人全静下来了,一点声音没有,屏息静气的,仿佛都在期待着、又仿佛都在害怕着,不知玲姐接下去会说出什么要人命的话来!
  
  “红姑,你爸要是不疼你,他能偷着去看你吗?能还给你带你打小儿最喜欢吃的德芙巧克力么?可是红姑哇,你爸,他对你这疼,靠得住么?他若是真疼你,咋么把个如花似玉的千金大小姐疼到良人会所当K女来了?若是你爸对你的疼靠不住,那你妈疼你,又靠得住么?她疼你若靠得住,怎么会在你那么小的年岁,只管自己不管你地和你爸打离婚哪……红姑,你不比别的姐妹们,你们家不缺钱呀……那缺点啥哩?你们家缺点啥,让你红姑小小年纪金银绫罗地捆不住要跑出来当K女呢,啊?你想过么有啊?……”
  
  红姑文文静静的笑模样,给玲姐三说两说给说没了。她把脸埋在膝盖上,哭得悉悉索索的。我不知何时已经从若梦的身边移到她跟前,我拢住了红姑的肩膀,有点恨恨地望着嘴巴不歇气的玲姐。玲姐,她真狠心呀!
  
  “红姑,我的好孩子,你要争气呀!”接下去玲姐说话的口气,就像她是红姑家的二姨妈似的了,“你爸爸疼你来看你是不假,可光靠这点儿疼爱,你往后的日月光景,过不到好处去呀!你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个缺爱的家,就得好好儿打点精神为自己筹谋哩,不然,你可不是白白辜负了爹生妈养一幅好模样,也辜负了我一片苦心哪……”
  
  红姑的爸爸带着德芙巧克力来看她了——这小小的插曲引出玲姐一番深刻的人生哲学说教——生我身者,赐我名者——爸爸!谁在谁的生命里,也不过如此。可女儿,是爸爸前世最后一个情人呢,我就是情人节出生的呢!可是,爸爸,我的爸爸,你在哪里啊?爸爸,你原谅我了吗?
  
  夜色浓厚,良人会所活色生香的喧哗夜生活又开始了。在这年轻靓丽、姹紫嫣红的一群K女姐妹当中,到底有多少伤心的人,到底有多少伤心的故事呢?我害怕面对自己,同时,我也心疼别人,比如红姑,比如小米,比如若梦,比如梦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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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发表于 2015-11-23 11:0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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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15-11-23 22:43 |只看该作者
啼妃 发表于 2015-11-23 09:20
第13章
红姑的德芙巧克力
  黎明来了。天亮了。可伤心的事儿一桩接一桩,像没有尽头似的。

但愿她们每一个都不要遭遇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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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发表于 2015-11-24 09:23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5-11-23 22:43
但愿她们每一个都不要遭遇不幸~

全线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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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发表于 2015-11-24 09:24 |只看该作者
第14章
高富帅嫖客洪思哲

  玲姐吃了红姑的德芙巧克力之后,说出一番惊天动地说教。就在那天晚上,红姑约我和若梦下班后去她的住处小酌,她说,“咱们放量喝,喝醉了你们就睡在我那儿,横竖我也是孤魂野鬼一个!”红姑的话,又叫我心里一痛,我也是孤魂野鬼一个,她怎么那么多和我相同的地方啊?不过,好歹,她的爸爸会来看她,还给她带她爱吃的巧克力哦!
  
  可是,深夜时分,一辆宝马车在良人会所大门口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是我、若梦,还有红姑。我感觉在离开我们几步之遥的身后,还有另一个身影,她正恨恨地盯着我们,也盯着那辆拦住我们的宝马汽车。从宝马汽车里钻出来的是高富帅洪思哲,他手上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他是来接红姑的。他的脸上并没有笑容,落落寡欢,郁郁不乐。他看着红姑,把玫瑰递过去。
  
  红姑看见洪思哲,好看的小脸上迅速聚集满面寒霜,两条眉毛也拧成了一串疙瘩,“谁让你来接我的?啊?我有叫你来接我么?”她很不客气地冲着他斥道。
  
  “我不能阻止你继续到良人会所来上班,我还不能来接你么?红姑,你讲话要摸摸良心,你凭凭良心……”洪思哲这样一位器宇轩昂的大帅哥,说话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红姑将洪思哲递过来的红玫瑰劈手一夺,那束鲜花便摔死在良人会所光洁的门厅地板上,摔落的几片娇嫩花瓣,很诗意地四散在纸醉金迷的光影中。
  
  “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来这儿上班?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不过就是我的一位业务对象,一位嫖客罢了!上床、干事、付钱、走人,咱们是合作这项业务的,我劝你别弄错了!我就愿意来良人会所接客,我就愿意自己挣钱自己花,怎么着吧?别以为自己兜里有钱,脸又长得帅就了不起死了,我不稀罕!”红姑毫不克制地叫嚣起来。我和若梦都听不下去了,虽然是实情,但她把话说得太伤人了!西装笔挺英俊潇洒的洪思哲,在红姑的叫嚣谩骂中,很失态地掩面哭泣起来,可是他就是不离开。一个男人啊!一个要相貌有相貌、要钱财有钱财的高富帅男人哪!这样的卓越客户,我们做K女的巴结还巴结不来呢,红姑却这么侮辱糟践人家。那位洪思哲,看来他是真的不幸被红姑的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因为,唯有真爱,可以令人失去自尊和颜面。
  
  我和若梦两个连拉带拽,好歹把发飙的红姑劝住了。红姑还在“呼哧呼哧”气得大喘气,不知何时脸上又挂了两行泪水,兀自流得涓涓不息。那个洪思哲竟然还没走,他捂住脸一味哭泣,也不顾难看,又在良人会所大门口蹲下来,捂住脸继续哭,他的宝马车停在他身旁,对他的悲伤,显出几分爱莫能助。我看见一个身影,在马路对面,她也在爱莫能助地望着这边。那个影子,就是一直在暗暗盯着我们的梦芜。若梦还在安抚着红姑,又冲我使使眼色。我只好走到洪思哲身边,扯一扯他那昂贵的名牌西服的袖子,“洪先生,喂,洪先生……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是红姑的同事,我们今晚会陪着红姑的。你们有什么问题,等她过几天情绪好点再说吧……”我说到“我是红姑的同事”时,脸有点发烧,我们这叫什么同事呀,我们就是一起出卖青春肉体的同事。
  
  红姑的住处相当豪华!虽然空间不大,只是两居室一大一小两个房间,但装修是超级一流的,所有的家电家具也都是高档品牌。
  
  “红姑,你爸给你单建的小窝可真不赖!”我有几分羡慕地打趣。
  
  “我自己租的!我会要他给我单建小窝儿?嘁……别说他不会,就算他会,你看我会不会赏他这个脸?当初,我既然敢离家出走独闯江湖,我压根就没想过有一天还要靠他这光有钱没良心的爸!……”红姑一边嘴里叨叨,一边打开酒柜,拿出一瓶轩尼诗红酒。
  
  “红姑,我发觉呀,你呀,也就是嘴皮子硬罢了。”好半天,若梦慢条斯理地插了这么一句。
  
  红姑本来滔滔不绝,给若梦这温温柔柔插进一句,突然人就像被电击中似的,在酒柜前都摇晃了两下,吓得我赶紧从沙发上奔起来扶住她。
  
  三只高脚红酒杯,三个年轻貌美的K女,碰了一个响的!还是若梦,她文文弱弱又冲着红姑来了一句,“既然把我们叫来了,就痛痛快快地给我们把心里的苦水倒一倒吧……越是平时嘻嘻哈哈装得厉害的人,越是存在心里苦得厉害……说吧,红姑,你到底是恨你爸多点儿,还是恨你妈多点儿呢?”
  
  说话间,红姑又一仰脖子灌下去一杯,然后她抬起睡衣袖子擦擦嘴,眼睛瞪得滴溜滚圆,上牙紧嗑着下牙,她说,“我他妈都恨,谁也不比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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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25 13:42 |只看该作者
第15章
红姑的骚妈
  
红姑可是生长在大都市S城的美少女。她爸以前在S城房管局工作,也就是一个窗口工作的小卒子而已。但他这职业让他近水楼台地嗅到新时代新浪潮的先机。红姑的爸发觉,不知从哪天开始,他轻松愉悦的窗口办证工作忽然忙碌起来,一天八小时,来办理房屋出售、房屋置换等各种各样业务的,不知道有多少!红姑的爸很快就办理停薪留职,他很勇敢地“噗通”跳进商海搞起房地产。
  
  红姑的妈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可想而知,红姑这么漂亮,都是有渊源的,渊源可不就在她这当舞蹈演员的母亲身上么?本来,一个房管局窗口的小办事员,娶了一个文工团年轻漂亮的舞蹈演员,那还不是红姑她爸烧了高香、祖坟冒了青烟才有的好事儿?红姑小的时候,她和她妈换下来的内裤统统都归她爸洗,买菜做饭这些小儿科根本不值一提!可自从红姑她爸下海之后,情形就不一样了。红姑他爸很快就借助天时地利人和,在房地产的商海里掀起了层层浪花。他到处跑关系,拿地皮,忙得四脚朝天,经常不到半夜进不了家门儿!起初,红姑的妈,也就是那位文工团漂亮的舞蹈演员,她积极响应支持丈夫下海,因为她既热爱舞蹈艺术,也同样热爱钱。钱能给女人买时髦的衣服,高档的化妆品,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尤物好东西!红姑的妈为了当好后勤部长,很快学会了料理家务,她每天从文工团下班回来,就老老实实买菜做饭带孩子,晚上美滋滋地在台灯下等着丈夫回家。
  
  红姑的爸爸果然大把大把的钱挣回来交给红姑她妈,同时也每天深夜带回一身酒气。红姑的爸是男人,男人有了钱之后变坏那都是寻常,就像人吃得太饱,一天要上好几趟厕所一样,非常必须。可红姑的妈,她在红姑的爸必须出轨之前,抢着蹿出了墙头。她是一枚熟透的艳丽红杏,耐不了贫穷,也耐不了寂寞。
  
    
  “我给你们说,我妈年轻时,是个极风骚又死要脸面的人。我爸刚开始搞房地产头几年,我还小,几乎不怎么懂事儿。我爸那时候天天不回家吃饭,家里就我和我妈妈俩人。其实我和我妈俩人挺好,喜欢吃什么买什么,想要穿什么买什么,我爸从没少给钱。我真是觉得我爸辛苦在外边赚钱,我和我妈安安心心守在家里的那一小段日子挺好。可那挺好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我妈就往家里领回一个女人气味儿极重的男的。那男的天天到我们家来吃晚饭,我从写作业的桌上抬起眼睛来瞪着他和我妈,我妈就和我说那是她单位的同事,还让我喊他陆叔叔。陆叔叔?他妈的!那要是搁现在,我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占了我妈便宜让我爸头顶冒了绿光的绿叔叔!那时候,我常偷看他们。我妈在厨房里淘米摘菜,那女里女气的男的就从后面抱住我妈的腰身,他自己半蹲下身儿,往前撅起贴在我妈屁股蛋上死命拱蹭——你说他用那什么玩意儿拱蹭啊?啊?——不就是那一截硬邦邦的狗东西吗?我真他妈想不通,我妈,她怎么一碰了男人这硬邦邦的狗东西,就像一滩水似地化开了,真是一个天生的骚货!那男的拱蹭了不大一会儿,我妈便像母狗似地回身撅着把嘴送过来,俩人嘴里都呼哧呼哧带哼带喘的。我妈发现我在看他们,我就要让我妈觉得难为情,觉得可耻,我就不躲开!我就那么瞪眼看着他们继续。不过,那男的竟然毫不介意我的存在,他见我妈分神到我头上,热情凉了小半截,他便又挺起来拱了我妈几下。我妈像是想拼命克制骚劲儿,又克制不住似地,对着我声儿打颤地说,“好红姑,妈的好孩子,你出去给妈买袋盐去……”她几乎就要给那男的拱蹭得瘫在他身上啦!那男的爪子也伸进我妈的围裙又伸进她的内衣里去了,我妈竟然不阻挡他——只怕也挡不住——她只是迫不及待指望我让开,好让他们这对野鸳鸯跟两条狗似地在厨房里站着就大干一场!……”红姑肆无忌惮地说着她母亲从前的艳事,用的是一种恶狠狠的调子。
  
  “那……他们真的当你的面儿干了?你真的看他们干了?”不知为啥,我竟然对红姑她妈的艳事十分感兴趣,看来谁肚子里都有那么一小撮下流基因。
  
  “嘁……谁稀罕看他们干!主要就是我那骚妈不争气,太不争气了!我就是不走开——买什么鬼盐,买包盐往我那骚妈的那儿撒上一大把,只怕她就自在了,妈妈的!我不走开,他们没辙了,但我妈竟然和那男的互相撕扯搂抱着,不顾体面地立马就往房里去。我妈一边发骚等不及挨干,一边还哄我说,红姑,妈人不舒服,让陆叔叔扶着妈到房里,躺躺,躺躺就好了……你,好孩子,你写作业,别,别过来……”
  
  若梦听得捂嘴偷着乐。我心里也是奇怪,哎呀红姑的妈那是咋回事啊?我们都是卖肉的K女,什么事儿没经过,和男人干,那是多没奈何的一件事啊,不是为了赚钱,有嘛狗屁意思呢?真不知道我们卖到了红姑的妈当年那三十七八叮当的年纪,人老珠黄肉无味,卖不出价了,会不会贴个免费求干的标签将自己送出去!
  
  “那,你妈和那陆叔叔就在房里干上了?你在门外面听着?”我又忍不住求取细节,呵呵。
  
  “我那时候还小哩,半懂不懂的,总之晓得他们俩不是干好事儿!一回二回我都算了,我妈后来越骚越起劲,隔不两天就带那男的回来干,也不管我在外面是啥感受。有时候他妈的她还得和那男的干完一场才从房里钻出来给我做饭,吃了晚饭收拾了碗筷,两人又钻进房里再干一场,那男的才走。总之,我妈那时候所有的骚劲儿,都在我爸爸每天半夜回来之前,挥发干净了!”
  
  “后来呢?你爸爸怎么发现了你妈妈的艳事儿?我估计,红姑,是你向你爸爸告的密吧?”若梦说。可是,我觉得红姑虽然现在也是一身傻呼呼的孩子气,但她一定不会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告密小孩。
  
  “我没有!我真没有向我爸告我妈的密!你们当我真是傻子么?我妈妈那么骚,领着别的男人回家给自己丈夫戴绿帽子,我当然也有点替我爸难过,但我要是把这事儿告诉了我爸,他肯定就得一脚踹了我妈,顺便连我一起踹了,这样的结果我用一根脚趾头都想得到!别忘了,那时候,在我妈骚的受不住在外撒欢的时候,我爸已经是个有钱人了,有钱就掌握一切主动权,这道理,我他妈幼年时已经及时地深刻理解了!”红姑又将杯中红酒一口喝干。
  
  “那……你爸妈后来是为什么离了婚呢?是为了这事儿吧?你爸到底是怎么知道你妈和那陆叔叔的事儿?”
  
  “怎么知道?迟早总得知道!走多了夜路,总有碰到鬼的时候,再说,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我爸早就等着寻趁我老妈,找茬儿请她下班,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原来你爸也不干净哇!”我大叫起来。红姑把杯子里最后一口红酒倒进嘴里,她眼光直着,冲我凄凉地笑笑,一缕红酒的残渍从她嘴角边,像血水一样缓缓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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