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村之后,才发现跟我想象中破瓦寒窑的故乡大不一样。蜿蜒曲折的乡村公路,像一条玉带在青砖碧瓦的房舍间若隐若现。山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儿,美丽异常。我忍不住闭上眼,仰头深吸一口花香,接着又徐徐吐出胸中那一团浊气来,顿觉神清气爽极了,不由得眉花眼笑起来。父亲冷不丁从背后赶过来,朝着屁股又给了我一脚:你个娃儿,不好好走路,练起哪门子功夫来。我打了一个趔趄跑开了。
这里交代一下:我的父亲是一个武侠迷,平时金庸古龙没少看。早晨起来,喜欢在小区楼下的花园里蹬个腿、练个手什么的,电视里张三丰练功的姿势见得多了,估计我刚才瘪肚凸嘴的练吐纳呢!擦!
闲村长一旁看见,腆着肚子嘿嘿地笑:这娃儿,有前途。父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蛋兄此话何意啊?闲村长一手抚着圆肚,一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框,连声说着:没什么,没什么......娃儿有前途,有前途。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我看得头皮直发麻,这货明明就一村长,却整的仙气十足。按照我看玄幻小说的情节,莫不是有道高人看出我根骨不凡来?擦!我为自己有这种奇思妙想而暗暗折服不已!
坦白讲,我不算一个自恋的人,但做人嘛还是自信点好,没事照照镜子,捯饬捯饬发型也是有的。年轻人爱个美也属正常,是吧,要不哪有姑娘看上你呢?前提是,不能有闲村长这式的老盯着我,看起来没个完。尽管头顶现在是阳光高照,但我咋像是站在月黑风高的夜晚里,遇上流氓的感觉咧?就在我浑身极不自在的时候,有一个姑娘,像一只花蝴蝶似的飞了过来。
原来是禾妞。刚进村口时我在三棵树旁遇见她,不一会她又跑没影了。这会子换了身紫色的连裳过来,越发的标致动人了。闲村长终于肯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笑眯眯地望着禾妞说:丫头,快过来叫覃叔。禾妞盈盈一笑,对着我父亲叫声覃叔好。闲村长又转向我父亲说:覃老弟,这是我第七个闺女,乳名禾妞。
父亲微笑点头示意。我一旁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叫她禾妞呀?咸蛋村长捻着三根焦黄的胡须呵呵笑了:因为她娘生她的时候,正在禾田锄草,所以取名禾妞,哈哈......我朝禾妞眨着眼偷笑:哦,原来如此啊。说完,朝着禾妞一拱手:失敬失敬!禾妞一扭蛮腰一顿脚:你个死二宝,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闲村长尴尬的咳嗽几声,对着爱女又是捻胡子,又是使眼色。父亲干脆转过身子,一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样子,心底里也不知是喜还是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