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罂粟 于 2014-5-27 22:45 编辑
王超和王刚的坏人生: 王家大院是我记忆中村里最大的院子,院长从村西头跨越到村东头。王家大院的屋后是村里的主要交通大道,大道旁边是河沟。王家的人担心雨季河沟涨水泡了房子,拉土把屋后堆高,这样路面就北高南低形成了一个接近于45°角的倾斜面。刚学会骑自行车的小孩从胡同里拐上这条路,卜棱扎进了河沟里。夏收秋收拖拉机、马车经过都是提心吊胆,尽管这样拉麦子棉花的车经常变成船。女人们洗衣服也找不到一块平整的能收住脚放稳盆子的地方,一时之间村里男女老少对老王家的所作所为怨声载道。
玉米秸削倒的时候,王刚像风一样追一只野兔,追着追着王刚就消失在了我们眼前。把他从井里打捞上来的时候,他已经与我们阴阳两隔了。村里有许多人偷偷讲:这人撒修路才能为子孙积德,你看他家,行事太绝。
王刚死后,来了个半仙,对王刚的妈妈说:你知道你为啥保不住这二小子吧?你家老大这名没起好,生一个都超了,还会有俩?王刚的妈妈就求破解之法。半仙掐指一算头一晃说就叫王森吧,保你再添俩小子。
王超从此后改名叫王森了。第二年王森发高烧一直不退,一支青霉素把王森扎成了个傻子。王森的妈妈一直也没能再生育,捡了个丫头取名叫王娟娟。王森爸爸活着的时候真疼这个傻儿子,手牵手带王森遛弯买包子,王森爸爸四十几岁得了脑溢血死了,王森妈妈从本村找了个光棍做上门夫婿。从那后,在村里再也见不到王森了。有时人问起,他妈说:好着呢,在家。
王森在去年死了,是饿死的,尸体瘦骨嶙峋皮包骨头。王森的妈妈说已有一段日子不吃饭了。王森的近邻说,王森的妈妈对自己的亲儿子可够心狠手辣的,整日把他锁在小南屋里,冬天不生炉子,夏天不装风扇。好心人去门口扒扒头瞧瞧他,扑面而来的尿骚味能熏人一个跟斗。
即使一棵小草也要见见阳光吹吹风吧?即使一只小狗也需要温暖怀抱的慰藉吧?
我童年的两个亲兄弟小伙伴,都没有开始一个平常的人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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