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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六星书房 2013始,带着三毛去流浪【年末更新中】
楼主: 苏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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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始,带着三毛去流浪【年末更新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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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7 09:4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小楼又东风 于 2013-12-7 09:48 编辑

那阵风是从几百米处刮来,那里叫柳春园,陶塘边上。据说那里是老芜湖的青楼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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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3-12-7 09:54 |只看该作者
来凤市场的那座高大的牌坊就这么吹到了
早上去花鸟市场买鱼饵,过北门时,当年那座贞洁牌坊的所在地早已面面目全非。倒是柳春园边上,依旧弱柳扶风,似还有胭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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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3-12-7 10:02 |只看该作者
也一直想去拍皖南的牌坊,去过几次,都没有如愿。贞洁牌坊下,都是高跟鞋和超短裙。我想,拍贞洁牌坊,一定要在月夜下,一个人去。终未如愿。
时间飞逝,当我具备一个人在月夜去拍的条件时,却再也没有初衷的那份冲动了。{: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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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3-12-7 17:15 |只看该作者

【10】巷子深处的百姓人家


    一条古老的巷子,一座百年老屋,还有一个百感沧桑的老人,领着一群花儿般的孩子,在午后的阳光里,幽深的巷子口边上,一边拉着二胡,一边唱着小时候的歌谣…

    孩子的歌声,老人的二胡声,在棠樾的街头巷尾,像是一阵来自几百年前的春风,这个残雪未消的冬季里,吹拂着斑驳的高墙,潮湿的布满青得发黑的苔藓,以及那巷子深处的百姓人家…

    朋友的身影,在七座牌坊下面,似乎是失去了踪迹。好像是历史转换了时空,或许他正在鲍家大院,睡躺在摇晃的椅子上,抽着烟斗,看着那苍凉,又漫不经心的青空。

    抱着相机的我,站在萧飒的古樟树下,看着灰得发黑,又脱落石面的高墙,不禁缅怀,不禁遐想,那高墙里面又深处的地方,到底还藏着多少个我们还不知道的故事?站在祠堂门口的我,目光落在高墙上,那一条又窄又破的小巷子里,突然传来阵阵清脆的风铃声。顿觉是荒凉的野外,饥渴又饥饿的流浪者,听到了一声回家的呼唤。

    顾不上朋友,背着沉重的包袱,朝巷子里奔去…

    踩着青石路,高墙瓦檐滴落的雪水,像是一帘幽梦,拨开帘子,竟然是一件不大的小商铺。小商铺里尽是各种古玩,还有我曾经在宏村阿婆手上买的一只蝴蝶金钗。这让我有些意外,尽管心里知道这玩意儿随处都是,但我还是深信阿婆的故事——它在我的手上,便是我独一无二!抬首间,一个古铜色的风铃,正在飕飕冷风中,骄傲得摇摆着她轻盈的身姿,好不欢快的唱着歌…

    我笑了,这个可爱的风铃,在高墙下的巷子里,彷如是从戴望舒的《雨巷》中走来的丁香花一般的少女,竟然是这样的迷人。寒冬残雪中,这般少女的风情,或许正是高墙里头那被封建思想和制度所禁锢的女人们的内心当中,最真实的奢望的吧!忍不住想买下这个风铃,古铜色的沧桑,又像是女人们心酸的青春。只是听着铃声,那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如果从此就这般的消失在这个巷子里头了,或许是我的一种罪过,更是墙里头女人们的落寞。

    虽说是难舍,倘若不是巷子的尽头,隐隐传来一阵阵老人的歌声,孩子的歌声,以及那老北京胡同里一般的二胡曲声,想必已经是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散去我对风铃的独爱了。

    寻着这特殊的声音,我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吻别了这丁花香般的风铃少女。

    午后的阳光,斜照在巷子里,巷子很长,也很曲折幽深,走出了巷子,是一条大道,然而在巷子口的另一个巷子边上,竟然坐着一个花甲老人,拉着二胡,正领着一群孩子唱着儿歌。冬天的雪,来得匆匆,却也去得匆匆,只是等我到来,屋檐上,古树上,以及墙角处,只剩下一点雪痕。老人背对着我的,他正悠闲而又专注的教这些还不懂事的孩子们,唱着我们小时候经常会唱的那些儿歌…顿时,一股强烈的怀念勾起我,那几乎快被遗忘的童年记忆…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老人沧桑的嗓音,孩子们天真的歌声,以及那陈旧的二胡拉拉扯扯的颤音,在这个三四条巷口中,像是一阵风,不管你在哪里,走得有多远,小时候的记忆,家的怀念,总是在耳边轻轻吹拂,竟是这般感动!

    拿起相机,我拍下了老人的背影,有些驼背的他,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有些破旧,像是被遗忘在柜子里,多年没有找出,等到发现的时候,竟然被几只老鼠咬了几个洞。只是老人仍是带在头上,也没顾忌所谓的形象——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个图个冷暖吃穿。

    老人这一辈子,图得也就是这些了!

    见这些可爱活泼的孩子们,老人心里想必更是暖和吧。记得我从天燈巷回来后,老人依旧坐在巷口,孩子们依旧在唱歌,只是不一样的是,孩子们竟然跳起了舞。那一张张稚嫩的小脸蛋,露着还未长齐的牙齿,甚至是刚掉不久的牙齿,他们笑得那般开心。墙外的笑声,与墙内那被枷锁禁锢的凄楚青春堪比,显得温馨也算是女人们长久以来的知足吧。

    突然,一个孩子注意到了我,她直愣愣的看着我,有点怕生,却又不像,似乎是好奇着什么。拿起相机,我给她拍了张——顿时,小姑娘像是开屏的孔雀一般,竟然摆出了小腿“撕开”,双臂展开,露着一对大门牙,冲着我笑起来!

    我一愣,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这时,老人转过身来,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对着这些孩子竟然说道:“你们谁唱得好,这阿姨就给谁拍照!”我一怔,意外于老人的逗趣的同时,更吃惊于孩子们的阵阵骚动,那歌声,那嗓门,惊天得像是炸开了锅似的,巷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其实巷子很安静,住的人家不多。因为有些老房子曾经是名人故居,尽管有的是破旧的教人心酸。但或许正因为这份沧桑陈旧,才能体现出徽州人家,棠樾老百姓的简朴生活吧。只是新生活的开始,有些棠樾人已经开始在不断的翻新老房子了,甚至是拆掉了老宅,重新盖建。斑驳的青石小路,偶尔会从远处的某个地方,蹦来一些小石子,还有些沙泥。如果细听,除孩子的歌声之外,竟然还有些造房子的机器声。

    听了很久,也感动了很久,老人的歌声,孩子们的歌声,彷如古老的故事中,那诉说着几百年前的百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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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13-12-7 17:16 |只看该作者



【11】漫漫天燈巷


    青石路面很潮湿,老屋的墙角那青得发黑的苔藓,有些发霉的味道。屋檐伸出的瓦片上的雪水,一点一点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滴答的落在石板路上。

  巷子很窄也很长,左边是普通的老百姓人家,右边则是不高的围墙,像是新建不久的房子。但是往里边儿去,一股陈旧的味道,像是穿透在巷子里的风一般,顿时恍如隔世,生活倒去了百余年前。

  未走进巷子里之前,我站在巷口,看着幽深曲折的巷子,似乎是没有尽头似的。巷子里的繁华,宛如凋零叶子的老树,百转千回,恍如浮梦。昔日的人情世故如今竟然是落得一阵凄凉。不高的围墙有些斑驳,虽没多少年史,但也是几十年的光景,一闪即逝。岁月的痕迹还是在这新墙上,无情的烙下了印痕。只是冬日阳光的温情,让巷子看来,有几分光韵。悬挂在墙檐上的一个枯涩的老丝瓜,拖着几根没有生气的藤条,那勉强还系在光秃秃的藤条上的几片老叶子,像是随时会在午后的嗖嗖冷风中,黯然飘落,无居无所,孤苦伶仃。

  雨巷的烂漫,似乎是褪去了少女的羞涩,她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历经百年春秋,留下百感沧桑。天燈巷的干涩,苦楚,又像是巷子深处那高墙里头的年轻寡妇一般,个中酸楚,又怎是我们所能体会的呢?

  朋友还在七座牌坊下,八个故事中寻踪。

  老人的二胡曲子,还有那小时候的歌谣,渐渐在耳边远离。走进巷子里,转身看,原来人生的路上,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只是往事回首,不堪的岁月尽管残酷,倒也是种考验。既然能到这里了,想想过去的那些时候也不过如此,何必不堪回首呢?

  淡然一笑,继续朝巷子里走去。

  巷子深处的高檐下,滴答的雪水,像是空灵时空的曲子,穿透了一个流浪者的魂魄。她愣在那里,抬首仰望,狭窄的天空里,飞过几只看不清的鸟,嘶哑苍白的鸟声,划破了寂静的巷子,那一声已经远去的呼唤,教我顿时醒来——这个巷子,安静得出奇,平静的可怕。没有人来往,也没有人说话,似乎只有我的呼吸声,在这个看似没有尽头的巷子里,像是个孤独的游魂,寻找着自己的故居。

  只是,寻了半天,却找到了当年那个老邻居的古居——鲍佣仪古居!

  而属于我的古居,或许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里,早已事过变迁,没个遗址了吧。老鲍的房檐门头,有些残缺,竖立在门前的老式路灯,像是许多年都没有亮了似的。蜘蛛盘着的丝网洒满了灰尘,几根断了的残丝似乎是经不起沉重的的尘渍。一阵风来,眼前顿觉迷离。抬首看,才知道这路灯颇有老上海的味道。只是出现在徽州,到有些意外了!

  两扇破旧发霉的门上,还贴着褪色泛白的春联,也不知道是去年的还是前年的,或许是好几年前的还说不准,但也许是去年的也有可能。老鲍是棠樾的人,也是鲍家家族的人。尽管老屋是旧得不像个样,好歹也是祖上的古居,怎么着也是有后人前来尽尽孝吧。推开苍孔无力的大门,那吱呀断续的声音,有些怕人。像是寂静的胡同里,突然传来一阵可怕的呻吟。只是推开了这两扇没有关严的木门,竟然还有一道格子窗的老门。

  格子窗像是一堆枯木似的,稍稍有力,那横竖夹间的木棍就会断掉,几道门上几乎有些地方已经成了个骷髅洞。没有好好妥善保护的悲剧,让人难免生寒,更何况又是这个残雪未消的冬季。

  我没有直接推开门,从格子窗残破的缝中望去,当年老鲍的生活也算是比较拮据吧。才几平方米的院子里,放着三个水缸,缸里生长的睡莲早已枯萎残零。湿漉漉的地面上,布满苔藓,就连斑驳脱落的高墙上,也是苔藓滋生,令人有些错愕的是,墙缝里竟然还长了好几棵植物,属于苔藓一类的,具体叫什么名字,生物课的记忆已经模糊。

  只觉得似曾相识,颇为亲切,忍不住推开了格子窗门。

  老鲍的厅堂很窄小,面积不及院子那般宽敞。一张破旧的四方桌子,摆在左边靠墙,桌上的灰尘像是个走了几个世纪似的。那些荒废的水瓶,编织的篮子,还有一台80年代的电视机,似乎是被尘封了,安静的,丝毫没有动静的在桌子上。彷如外面的变迁,与他们不曾有任何联系。大厅的中堂画更是狼狈不堪,落满灰尘不说,且纸张扭曲,图纹不清,边上的两对联子,更是缺胳膊断腿的,竟然这般萧条!

  忍不住叹了叹,岁月无痕,在这里却是爬满了印迹。

  阁楼上的小姐窗,是开着的,窗内的布景是怎样的,我无法知道,或许也是一派萧瑟吧。屋檐上滴落着的雪水,打湿在阁楼窗外的小栏杆上,不知道这滴答滴答的水声,是否会吵醒正在阁楼里浅睡的姑娘呢?一番遐想,目光不由的愣住,小栏杆的转交处竟然是全新的木条,尽管试图上着陈旧腐朽的油漆,但当下的技术还是出卖了它欲要伪装的过去。此般比较,一道完整的小栏杆,竟然有些格格不入。

  新旧替换,有时候也并非是件好事!

  老鲍的房子,没什么大的名堂,或许也是我不知里外的浅薄吧。但比起有些名人古居,老鲍的这套破旧,且不能遮风挡雨的房子,却使得人感到亲切,没有约束感。墙体的脱落是糟糕的一塌糊涂,裂缝里的杂草苔藓更是肆意狂妄,灰尘的密布像是统治了这个世界,谁也不会牵扯谁,搭理谁,各过各的日子,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一个世界里,他们又显得那般亲和,随意!

  彷如一个大的家族里,竟然是没有斗争,没有硝烟,也没有残酷的封建制度。

  在老鲍的房子里,我转悠了几圈,尽管也就是那么些几个地方,倘若粗心点,一眼便是一览无遗!离开老鲍这座价值连城的破房子,我继续朝巷子深处走去——幽黑不见日光的巷子深处,顿时诡秘。提起胆子,我想老鲍兴许是在阁楼的某个窗户边上,正看着我呢。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朋友的一声叫唤,我愣了一跳,转身看着他,他竟然正惊恐的看着我——

  “你怎么回事呢?”本是陷在古老气息中的魂魄,一下子被朋友拉回,我有些不高兴了。板着张面孔,语气不大好的问道。

  “刚刚被一只老猫吓到了!”朋友这样回答我。

  巷子深处,突然蹿出一只老猫?也不知道是黑猫还是白猫,或许是只花猫吧。

  “恩,老猫是不是很肥呢?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禁也有些好奇,难道流浪者的魂魄飘进了巷子里,她的身体还在巷口发愣?“依你的性子,这条这么破旧深窄,又有点儿神秘的巷子,你会舍得不进来看下?”朋友说得很自信,我也没有表示异议。他说他在七座牌坊中,发现其中的一座牌坊上,有个燕窝。燕窝里的草须还能看得见,但不久前下了雪,也不知道窝里的雪化了没。

  后来他开始追问我在天燈巷里的际遇,我笑笑,一句话也没有透露。

  只是在朋友的眼里,老鲍的房子,落在幽暗的深巷子里头,倘若是暮色临晚,必定是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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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3-12-7 22:18 |只看该作者
{: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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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8 20:49 |只看该作者

【12】白费了的鲍家花园



    说句老实话,大冬天跑去花园看风景,未免是有点黛玉情结了。

  鲍家花园,远近闻名,原为清乾隆、嘉庆年间著名徽商、盐法道员鲍启运的私家花园。如今是咱老百姓可以随意进出,观赏品鉴的园子了。

  虽说我是在这园子里,走了一遭,但讲句心里话,这奉承的词藻的还真难从口出。不得已,我只能说,鲍家花园的确大,倘若是春夏时分,这里必然是个绿色迷宫,百花缭乱,芬芳难辨。

  偏偏我挑了个寒冬,闷着股气,跑去鲍家花园,看这些“虽死犹生,枯木逢春犹再发”的海外有名的盆景了。解说员说,园子在春天的时候种了不少果树,可是这些果树同那些奇花异草比起来,就显得是出奇的廉价了。翻新的泥土有些潮湿,园子里的石板路上还有些沙泥的痕迹。翻新的泥土上,倒着数十根木棍,像是准备搭个棚似的。解说员后来告诉我,怕是冻坏了这些果树!

  不过说真的,在这么个其实很漂亮的园子里,我见不着一处让我觉得像是画一般的风景。或许正是萧条的气候吧,这些古树上,老树上,百花中,叶子似乎是凋零得没个踪影,好像也不曾留恋什么似的。当然,除去盆景一块,那些本身就比较抗寒的植物,虽说叶子茂盛,依旧如春,但遗憾的是,被剥了一层皮——有时候,生命力太顽强了,也不是件好事,受尽折磨,竟然只是为了博众生一笑。

  这就是解说员口中提到的“虽死犹生,枯木逢春”的意思,只是却不知道扒光人家的衣服,在寒冬里依旧展望新春,竟然说得这般好听。

  淡然一笑,我是没什么兴趣了。

  园子里此时本就是一派萧瑟,连红梅,黄梅都还只是包着装裹,连个脑袋都没有探出。光秃秃的枝干上,可怜的连个枯萎的叶子都没有。别说假山那边的草坪了,为了翻新,为了来年春夏有个更好光景,青草的悲剧即便是泛黄,也是没个全尸。

  朋友说,此时看景,要神会心领!

  我一愣,瞪了他一眼,指着远处,那水域中间的一座所谓的岛屿,岛上的不知名的树很多,杂草丛生,尽管是枯萎得纠缠在一起了。但总体看来还是有些葱郁的味道。一棵斜着身子,悬在水面上的老树,缠绕着许多萧条的藤子,藤上的叶子枯得像是手一碰,就会碎掉似的。只是叶子上落满了点点滴滴的白色——朋友不明白我的意思,诧异的问道:“看什么?”

  “看那白色的东西,是什么呢?”

  雪?残雪?摇摇头,显然不是!

  “一堆鸟粪!”朋友如实回答。我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倘若这棵老树不是在孤岛上,会不会也会被翻新,然后直接拔出呢?鲍家花园虽说是花园,但从各个领域总结来,它又是一座庞大的徽州故里。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冬天的萧条依旧,只是有些背景的照应下,使得阳光像是余晖一般,竟然有些苍凉。虽有“东方园林之母”,盆景爱好者之“麦加”的赞誉,但此时,园子里的风光,的确是不堪一瞅。那美的几乎让您感到窒息,美的令您心屡震撼,叹为观止的情景。如今,只能说是美得几乎让我心跳戛然而止,美得令我失魂落魄——连个魂儿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这里再美,与我又有何干系?

  更何况,我没有看到美!

  萧条的景象下,除了我和朋友,再无第三个游人。

  园子里的工作人员,就连那解说员,都是时不时带着铁锹,水桶,随时翻新。如果说是我看不到美,显得黛玉情结,有点矫情了的话。那就只能说是,鲍家花园对生命的亵渎,让我感到了空前了悲凉——虽是好话连篇,精神可嘉,但伤害顽强的生命,来彰显生命的顽强,这种残忍的想法,犹如是一个毁灭春天的侩子手!

  鲍家花园,凄楚得让我忍不住想冷嘲一番!

  美得窒息的大花园里,不该有人为的折磨与伤害,想必这百年的大花园,心里也是看得难受吧。也许,也是我时候来得不对,倘若是春秋时分,这种唐突的悲愤的情绪,或许根本就不会从心底里滋生吧。

  所以,我来了,这鲍家花园,就显得是白费了!

  离开园子的时候,忍不住回过头又看了几眼,朋友问我是不是不舍,我摇摇头——当初没有进园子里的时候,这高墙里头的风光,像是一个神秘的阁楼里,藏着世间上所有稀有的花木草本。待我进去的时候,原来阁楼曾经被一场大火所焚毁。如今重建,虽是似曾相识,却是物是人非!

  就让这美得窒息的风光,留给春秋吧!

  “你说,你是不是有意找茬呢?”事后,朋友问我。他与我不同,尽管身处萧瑟,眼里却是满园春色。我一愣,坐在师傅的车上,从车窗外望去,鲍家花园的气势的确有那么一些招人。只是朋友的话,让我有些沉重,回过头来,说道:“我要是找茬,也不会慕名而来!”

  “那你怎么心情沉重?”

  我没有回答,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眼里的风光虽然是不好,但心里的期许还是满满的,只是希望美丽的东西,即便是千年园林,也不要牺牲某些可爱的东西,来彰显美丽精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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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13-12-8 20:5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苏丹卿 于 2013-12-8 20:51 编辑


【13】遐想的列车邂逅



突然想换种方式,去流浪了。


或许是走的地方太密集了吧,或者是幽深的巷子太窄了吧,或者是高墙下的里外人生太冲突了吧,总想换个方式去生活。其实,我本想是当做一部小说的形式,去记录流浪的人生中,那路上的一点人物是非的。只是,说句老实话,鲍家花园给我带来的落寞感,算是个打击吧。去唐模的路上,我算是辜负了朋友的一番美意,更是对不起我这心底的阿菊。


一样的高墙深巷,一样的小桥流水,一样的午后的阳光,一样的鸭子戏水,甚至是一样的阿婆,虽然是不一样的心情,不一样的历史底蕴,不一样的人文,但笔墨多了,别说审美疲劳,就是挥洒笔墨,也是那么的不尽人意了。


所以,唐模我选择了夹在脑海里。


或许某天在路上累着的时候,我还可以翻出来,缅怀一下。


其实,一直很想去看看大海——人,是一个不懂得知足的高级动物,看了长江就会想到黄河,那气势磅礴的壮观,总是教人不能安分。或许,是江南的小桥流水见多了吧,竟然妄想去看一看大海了!


计划中,是有去看大海的行程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我告诉小明,小丹要去青岛了。他开始有些担心的,说是一个女孩子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放心!但小丹的想法是比较疯狂的,既然想做个三毛一样的女人,流浪生命的意义,那么就不能停下自己步伐。当然,小丹也没敢真去趟撒哈拉,当然,或许她这辈子都可能去不成——撒哈拉像是神秘的西藏一般,时刻的在诱惑着我。


坐上去南京的汽车,我开始遐想,倘若此时正坐在火车上呢——这种兴奋的感觉,一个人漂泊的孤独,竟然是这么的兴奋。面朝大海,暖花开!青岛正在不远的前方等着我呢。不过,小明不明白,看海为什么去青岛?冰天地的冷得连那边的老师们都说推迟到明年五月份的时候再来。其实,小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青岛看海?或许,是想见见于老先生吧——这个一直很关注我,也很亲切的老师!


知道他身体不适的时候,加上想去看海的心情,自然就想到了青岛!


不过,我没告诉小明,我是为了去看位老先生,而孤身跑去青岛的——以他的小肚鸡肠,肯定会敏感的东拉西扯!不过,小明的关心,有时候也让我觉得挺暖和的!


我一直在想,如果在去青岛的火车上,我要是能有一段美丽的邂逅,那该多好!一车厢的男男女女,都坐满了整个列车。遥远的距离,漫长的路程,一个女人的旅途,倘若就是这么的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岂不是浪费了这看海的美好心情?坐在客车上,就开始遐想,如果此时是在火车上,安静的车厢里,大家都在认真的看着杂志,或者是一个人听着音乐,或者是一个人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那闪过的千万风景。又或者是吃着零食,倘若带着手提电脑的,就几个人一起看会儿电影。实在不行,就和漂亮的列车美女们,无趣的调侃两句。


火车来了,等着下车的人走完的时候,小丹像是个逃荒的饥饿者似的,跟着几个逃难者一起挤进了车厢。到了车厢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坐着的11号车厢里的乘客,都跟自己一样,是个喜欢旅行,单独溜达的背包客。小丹有些兴奋,找到自己的位子后,正要卸下驮在背上的包袱的时候,因为相机还挂在脖子上面的原因,这背上的包袱,竟然难堪的悬在了半空。小丹有些吃力,正想转个身,将悬着的背包暂落在座位上的时候,一个扎着怪异发型的女孩,嚼着口香糖,背着一米长的包,从后面走来。


顾不上小丹此时的尴尬,女孩竟然直接硬挤过去——狭窄的过道,岂能同时容两个人过去,而且还是个同时背着包袱。

“你能坐下吗?”女孩有点不高兴的说道。


小丹是难堪的涨红了脸,看看自己的处境,如果坐下来,岂不是要坐到中间座位的那个年轻的男人的腿上?“你先往后退退吗?我转不过身子,坐不了!”


“我后面很多人啊!”女孩指着身后,依旧是不高兴的语气。小丹无语,真是浪费了她口中那股清新的味道。但看看自己身后的这个年轻的男人,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丝毫反应。他还是很闲趣的翻看着时尚杂志——乱七八糟的一些彩图,还有些看不懂的日语,男人却看得像是个行家。


“能帮个忙?”小丹难堪的笑了,对这个无动于衷的男人问道。男人一愣,抬首漠然的看了小丹一眼。这个散落着头发的女人,身材这么臃肿,还穿着白色的肥大的羽绒服,正准备从南极考察呢?还是已经考察回来了?男人心里思索着,完全没有想过要帮助小丹。小丹还是笑着说道:“我胳膊舒展不开,能不能帮个忙,卸下我的背包?”


男人一愣,似乎是听不懂中国话。“Myarmstretcheddosenotpoen,canyoudomeafavor,removemybackpack?”小丹的英语一直很差劲,连过四级她都想贿赂考官。只是紧急情况下,她总能冒两句像样的一些单词句子来。这不能说她是个天才,只能说小丹有些时候,脑子还是比较快的,但一般时候,还是一根筋!


男人有些诧异,一脸雾水的看着小丹,小丹的眉毛上顿时出了三根黑线——难道他真是的日本人吗?虽然在钓鱼岛事件之前,小丹想过去学两句日语,充充洋货的。只是对汉语都不太精通的她,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日语,更是学得没有耐心,到今天,还只是断胳膊缺腿的说个两句。但是用日语说出,她刚刚的话,还真是道难题。和她面对面的女孩,有些不耐烦了,竟然对着小丹身后的男人,火爆的来了一句:“人家要你帮个忙,你是不是听不懂啊?帮她卸下包啊,否则我们这些人怎么过去啊?”


这句话,让小丹感激不尽,但脸更红了!


男人的面孔依旧是茫然的,他似乎是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更不知道眼前这个怪异的女人,说什么。面对男人这张不以为然,完全听不懂人话的表情,女孩竟然有些发怒了。此时,连她身后的那些背包客,也开始叽叽喳喳唠叨个不停。小丹发现,本是自己的责任,如今竟然成了那个听不懂人话的男人的错。车厢里的人的目光,几乎都投向了这里——小丹做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的倍受关注!


突然,女人粗暴的吐掉了口中的口香糖,竟然一只手指向了男人,嘴里冒出的话,让小丹想起,周星驰演得那部《九品芝麻官》,他对着一堆老鸨,像个唱戏曲儿似的,骂个人竟然是那般的闲情逸致,连死人都活了,大海都咆哮了。小丹试图别过脑袋,但女孩的口水,还是不小心泼到了她的脸上。


顿时小丹欲哭无泪——这年头人的素质去哪里了?


花个几百块钱坐个动车,竟然这么的遭罪。倒不如一开始就选择古董似的绿皮火车。虽然什么人都有,但不见得花大钱做快车的人,就是有水平的人。小丹开始追悔,为什么一定要赶着时间,花大钱呢?小市民的庸俗,不是说包装好了,就能成花瓶的,当然悲剧的是也只能成花瓶了。


突然,男人起身了,拔掉耳机的那一瞬间,几乎整个车厢的人都想跳起来了——好好的一个男人,竟然留着女人一般的中短卷发,如果想是像韩国,日本的那些小白脸男星,令无辜的少女们疯狂的话,至少也得有个度吧——没必要,一车人都要跳起来啊!男人竟然是无辜的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这句话,让小丹从头凉到脚,她吃力的抓起男人脖子上挂得耳机,往自己的耳朵边上放了下,不由得惊恐了眼睛——这男人,当火车是酒吧吗?


突然,不远处的广播上,美女的声音吆喝了声:“南京南到了——”


我一怔,回过神来,揉揉眼睛,原来是到南京了。正准备开始下车的时候,突然发现竟然有个拎着蛇皮袋的中年男人,卡在了过道里。忍不住,我捂住嘴,笑得很厉害。当然也很好奇,他是什么时候上车的,更很好奇客车在高速上,是使了什么迷魂术竟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拉了个客?


习惯性的习惯,喜欢在下车的时候,看下时间。打开手机的时候,小明发了五六个信息,我竟然都没有听到,几个信息都不长,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字,但每句话都提及到“你在干么,怎么不理我,到了吗?”下车了后,我忙给他回了句:“我在睡觉,没有听见,到了!”


随后,他神速的回了句:“晕!”


但想起,自己刚刚在汽车上那火车的邂逅,我想,小丹真的可以“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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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8 20:53 |只看该作者


【14】流浪者的春天


南京的晚,是神秘的,或许正是座古城的缘故吧,走在朱自清先生笔下的古董式的铺子里,我总是忍不住像是个淘金者似的,妄想在这座古城里,找到一些比较复古,又破旧,而且还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东西。


记得在西塘带回了一把梅边油伞,一件胸前绣着牡丹花的红色麻布衣,还有一双在乌镇淘回的红色绣花鞋。记得绣花鞋摆在衣橱里的时候,来探望我的朋友,是吓得花容失色,以为我在古镇里,遇上了什么邪乎的玩意儿。


不过,我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一直很想,穿上绣花鞋,红色的牡丹麻布衣,再打着把梅边油伞。走在幽深狭窄的巷子里,回首一笑,肯定不差那丁香花般的少女那样温馨!我这么想着,背着沉重的包袱,在夫子庙附近,瞎转悠,或许缘分到了的时候,我也是那丁香花少女!


又见南京,按捺不住的幸福,好像这个纷扰的世界,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闲云野鹤的日子,我尤其的向往,但风花月的年代里,我只能做到风轻云淡——流浪的路上!


虽然是天,而且也是晚上了,但夫子庙的热情丝毫不减。或许是到年关了吧,街头巷尾的小铺子上,挂满了各种腊肉,各种联,各种灯笼。远远望去,那一条深深的巷子里,铺子的梳妆,喜庆的像是正出嫁的女人。人声的嘈杂,又像是巷子里那些正在敲锣打鼓的叮咚哐当声。我站在一家挂满春联,中国结,还有小姐般的秀气灯笼的铺子前,拿起相机,正要笑着跟新年道声好久不见的时候,镜头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穿着一件休闲的春秋外套,泛黄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告诉我,眼前这个挡住我镜头的人,是个老外!


我想用英语让他离开一点儿,只是又怕出丑,谁都知道,小丹的英语水平是可怜的一塌糊涂,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已经算是上帝给她最大的收获了。


“Sorry…”支支吾吾的,上下唇都在颤抖。我冒了这么一句。


老外一愣,转身诧异的看着我,原来还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小丹不禁害羞了,放下相机,脑子里开始琢磨着下一句话。突然,老外性感的嘴唇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忍不住抬首看看星空,正有一轮弯月对着我,难道此时,我正在邂逅的眷顾里吗?“我挡住了你?”老外笑着说了一句很标准的中国话。我一愣,这家伙是不是整形了?


普通话比我还要厉害!


“是的,有点吧!”小丹竟然害羞的连本土的话,都说得打颤了。


“对不起啊!”小伙子作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让在了一边。我又拿起相机,拍了下如此浪漫的邂逅——年关的中国情结里,小丹遇到了她的荷西!

不过,她心里清楚,荷西并不是个老外——这个热闹的夜里,小明做了吗?


突然,帅气的老外,碰了碰我的肩膀,指着一个非常漂亮的的红灯笼,问道:“这个像不像你们中国女鬼喜欢提着的灯笼,好有神韵啊!”我一愣,诧异的看看他,再惊愕的看看灯笼,脑子里错愕的形象的画出了一个倩女幽魂。这家伙,想象力还真是特别!如果是小明的话,没准他会来句,这个灯笼像不像是树上的烂柿子,好大啊!


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你也是这么觉得?”老外惊奇的笑着:“南京是个不错的城市哦!晚上,这里好热闹。”说着,他摇摇手,像个蹦跳的兔子似的,消失在涌动的人群里。不禁诧异,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难道是西方的吸血鬼来中国过年了?


正遐想着,不远处的卖糖葫芦的老爷子,竟然穿着戏服,带着小二帽,在人群里吆喝着:“卖糖葫芦了,又大又甜的糖葫芦!”我一愣,出奇的投出目光去,老爷子的风采真是精彩。顿时,我像个帅气的老外一样,兔子一般的窜进了人群中。


“我要一根!”说着,给老爷子递了5块钱。拿起糖葫芦,记忆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的糖葫芦5毛钱一根,吃得小嘴跟猴子屁股似的。虽然心里很想,再演绎下红屁股的调皮,但姑娘毕竟这么大了,小丹也是成了阿姨的人了。

夜幕渐渐晚去,夫子庙的人倒不显得稀疏。走累的我,本想找个地方住下的,偏偏走到瞻园路上的时候,一家女人故事,令我失魂——其实,店的名字叫做今生精饰。但其实,我觉得有些时候,女人遇上了自己着迷的东西,不论是情,还是流浪,人生的演绎里,总是女人的故事!


我遇上了春天——流浪者的春天!


一身民族风的情结,让时光顿时倒流,似乎古老的传说了,女人的灵魂穿越到了21世纪2013,1月12日晚。流浪者的感动,像是回去了古老城都中,那藏在古董铺子深处里,我一直想找,却始终不能找到的幸福!


我想,小丹之所以会在西塘带回油伞,带回牡丹红色麻布衣,是因为贪恋丁花香少女从巷中走来的那一瞬间的温馨;我想,小丹衣橱里摆着的那双绣花鞋,是因为寻找江烟雨南中,女人的那古桥归望。而老徽州深巷子里的阿菊,或许是小丹在心灵深处,最渴望的一份情感吧。因此,我在南京,在这个新年将至的夜里,游走在古董铺子里的灵魂,遇到的那点是是非非,竟然像是梦境一般,这般美,这般可爱!


“小姑娘,你很有眼光哦!”店里老板穿着一身深蓝色,绣着梅花点点的民族服饰,笑着像是阿姐一样,我有些发愣。


的确,我很有眼光!橱窗里,漂亮的模特上穿着那一身服饰,绿色绣着小花纹的棉袄,中短袖子像是花一般的露出模特细长的手腕,里面穿着的深蓝色打底,纤细得将模特的身材,展现得像是流水线一般。粗大的红色裤筒底,绣着精美的牡丹花,还有一条黄色线纹勾勒出的游鱼。但是我不知道这条鱼是什么种类的,但因为喜欢吃红烧鲫鱼的我,也就把它看成是条漂亮的鲫鱼了。


店里面,不止我一个女人,还有另外一个卷着长发的美妇人。


美妇人很年轻,而且身材可以堪比橱窗里的模特了。她正对着镜子,看着身上的一套衣服——粉色的绣着荷花的小棉袄,一条细长的浅蓝色的裤子,裤脚上还秀了道边。美妇人搔弄卷发,笑着的眼睛像是迷离的风景。


或许,女人故事的世界里,幸福才是最美丽的风景线。


流浪者的春天,这个色彩缤纷的衣服店里,似乎又是另种完美的邂逅!小丹穿着这身衣服,背着沉重的包袱,兴奋的又回去夫子庙——光影下的古城,琉璃灯的旋转,新年的气息,似乎已经到来。站在秦淮河岸的我,像是时光流转,烟花的风貌,不曾离去。回首一笑,百转千回,其实人生的路上,每一个故事,每一段邂逅,都是一种生命的意义!


夜,渐渐睡去,秦淮河岸,渐渐静了下来。


我还这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明天我将在大海边——呼唤着幸福的归宿!


“中国女鬼,你还在这里啊?”


突然,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我一愣,诧异的转过身,竟然是那老外!不过,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名堂?“中国女鬼?”我惊愕的回了句。老外竟然是笑得像是被女鬼迷上了似的。“你怎么从肥大的航天服一下子变成了这么奇怪的衣服了啊?不过,很像是我在飞机上,看着的杂志上,所看到的中国女鬼的样子!”老外毫不忌讳的解释道,似乎我的样子,不是成了中国女鬼,而是他眼中的小丑。


“你看的是什么杂志啊?”


“不记得了,是我第一次来中国的时候,看到的!”


我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寻思着这所谓的中国女鬼,应该是穿着复古的中国模特吧?记得几年前,中央卫视有播放关于某某届模特大赛什么的。当时就有一个环节,穿着中国最古老的旗袍,或者又是最老的民族风,虽然记忆是有些模糊,但在千百年的长城上,演绎着最美中国的最美象征。当时的惊艳,的确是震到我了!


“我不是中国女鬼——你的普通话这么好,难道关于中国女鬼的传说,你一点也不知道?哪有我这么漂亮的女鬼啊!”我笑着说,脸顿时红了。老外告诉我,他的中国名字叫做秦淮。当时,我是被愣住了,问他有什么意义的时候,秦淮告诉我,他喜欢南京河边上的姑娘们。还有个女朋友,就是在秦淮河上的讲解员。


这让我想起,去年在嵩山的时候,遇到了个日本大学生。


不过,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学生,导游把他交给我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个三十多的男人。直到,送他去车站,帮他买票的时候,他把他的学生证拿给我看了——竟然是东京大学的!


虽然,他曾经希望,我下次旅行的时候,可以去日本!


但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搭理!日本,目前没有想过,如果上帝给我一次出国的机会的话,我想去撒哈拉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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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8 21:46 |只看该作者
苏丹卿 发表于 2013-12-8 20:53
【14】流浪者的春天

{:soso_e163:}
这地方 我特熟悉。{: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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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9 22:29 |只看该作者

【15】会掉眼泪的沙漠

这算是流浪中的一段插曲吧——如果按着流浪的行程,此时应该是在火车上了!但我决定还是想在中间插段一份辛酸又感人的旧日年华。

    算算时间,关于这段意外的邂逅,应该是从青岛回来了。尽管人的确回来了,但记录的故事中,还是忍不住写下这篇,让我哭得像是感觉三毛就在我眼前,离开了!

    晚上打电话给女朋友,说是一起去吃饭。我告诉她,从青岛回来后,我几乎是没有吃过一粒大米。突然,很怀念——整天把自己栓在屋子里,对着电脑,对着窗户,对着这座喧嚣的城市,似乎是忘却了在路上的时候,灵魂是多么的兴奋。或许,从青岛回来的时候,看完了整本的《撒哈拉故事》吧。后来,和小明看了场电影,才明白,这个故事,竟是百转千回,一悲一喜。

    女朋友说是在超市等我。我洗洗弄弄,脱下睡衣,赤裸着身子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脖子下面的三个痕迹,还没有消去,这让想起明天要去合肥,探望小明的事情——忙涂了药,换身自己几乎不怎么穿的衣服,还有一条枚红色的围巾。女朋友见到我的时候,很意外,说是今天怎么漂亮?

    我一愣,笑笑!

    心想着,明天这样穿去见小明,会不会碰擦出什么火花呢?

    记得六年后,三毛重回马德里的时候,再次见到荷西的那份激动的情感的时候,我想此时我满怀期许的回去合肥,和小明计划去三河古镇的事情,或许我也会激动的掉眼泪吧,因为我答应小明说——小丹在流浪的路上,要和你演绎一段不分离的三河恋!

    脑海里,突然某一天晚上,一个聊得非常友好的文友,给我发来了一段《三毛珍贵录音》。当时我有点发愣,他告诉我,因为小丹喜欢三毛,因为小丹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和脚步,像三毛一样去流浪生命。所以这个录音,他找了很辛苦。

    短短十分钟的自述,三毛与荷西的爱情,像是回到了撒哈拉,看到了那段感人的故事——六年等待,此生初恋,此生婚姻!夜很安静,撒哈拉沙漠依旧在那里,彻骨的晚上,残星点点;马德里的天空下,荷西倒着跑,一边说再见一边挥手,还下着一块块的雪…六年的守候,马德里再遇…沙漠里的日子,正像三毛所说,她眼里的世界都是繁华的…

    忍不住,我哭了!

    像是沙漠里的眼泪,那颗颗沙粒,何尝不是三毛的心酸?

    这段美丽的旧日年华,像是被翻过去的页章。再回头看,荷西不在,三毛不在,撒哈拉依旧,只是这片曾经让一个女人疯狂热爱,曾经让一段婚姻里的爱情像是花儿一般,开得那么美丽的沙漠,是否还残留着这个女人的脚印,是否深夜里还回荡着她的笑声呢?

    或许没有吧,或许一切还是那么的无情吧,也许一切又是那么的无奈吧。沙漠里,房东太太的那间幸福的小屋,三毛的家——是否还在呢?是否依旧像是个艺术天堂呢?

    我常常感到很苦恼,这个女人如此离去,竟又是让我这么的牵挂——当思念熬成一种折磨的时候,很想去看看,去撒哈拉看看,或许那里,我能找到一丝关于她的影子吧。 流浪的意义,其实没有那么伟大,对生命的诠释也没有那么的高尚,也许正是因为她的缘故吧!

    我和女朋友说,你认识三毛吗?

    她问我,是不是三毛流浪记?我告诉她,三毛的确流浪,但不是流浪记的那个男孩,而是撒哈拉里的那个漂亮的女人。

    《梦里花落知多少》的作者,是吗?

    我点点头,看来女朋友是没有看过撒哈拉的故事了,倒是记了这么一本比较感伤的人生怀念。女朋友不太爱看书,即便是《梦里花落知多少》,她也是零零散散,看得断断续续,竟然笑着说,不知道在写什么!

    我沉默了,能记住三毛的有多少?其实很多;但能爱她的有多少,其实很多;只是能藏心里,陪她一起哭,一起笑的有多少?其实这并不多。记得有一次,面对小明的时候,我很想问,你是不是荷西呢?其实,小明很幽默,虽然有些敏感,但偶尔撒娇的小情绪,让我感觉这个比我大几岁的男人,竟然纯真的有点荷西的味道。

    荷西是什么味道,我不知道!

    他在的时候,我不在,正如我在的时候,他不在;当我爱他女人的时候,他不在,当我试图想找到他的女人的时候,他依旧不在。可悲的是,连这个女人都不在。荷西的样子,如三毛描述的那样——一个高大,脸上都是胡子的男人。

    只是纯真的思想,让我觉得小明,有点荷西的味道。或许是因为纯真吧!

    笑笑,那部还没有问世的《三河恋》能不能顺利的演绎,古镇有八大“古”,小丹和小明的八段故事,能否圆了一个久别重逢呢?后来,我告诉文友,我似乎是找到了属于小丹的荷西了。文友笑笑,像个傻瓜一样,说他的三毛早已过去!

    他说,人生的尽头,就是去梦想的尽头。那里有着一片海,还有一片沙漠。你可以在海里扔下梦想的玻璃樽,但一定要在沙漠里装下沙粒,在寻不到归宿的时候,将泪水和沙粒一起放在玻璃樽里,然后大声笑着扔向大海——或许在你的下一个世界里,有个人已经捡到了这一世,你的呼唤!

    当时,我在想,装了沙粒,梦想还会飘向未来的下一世吗?

    他说,那是沙漠的眼泪,像是荷西离开的晚上,三毛流的泪!生命里有太多的牵强,只是有些时候,失去了才知道眼泪竟是这么的追悔过去。他问我,你记得三毛写的歌《橄榄树》吗?我点点头,那棵橄榄树或许就是荷西吧!

    他说,那是爱!

    或许,有一天,我真的去了撒哈拉——那里有片海,海边有个玻璃樽!流浪的意义,是寻找生命的意义,但文友说,三毛的生命始终没有意义。这句话,我没有反驳,也没有支持。那段十分钟的录音,我又听了一遍,突然耳边好像传来了一阵沙漠里,那不远处的海边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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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9 22:30 |只看该作者


【16】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我这一生有太多的地方想去,比如撒哈拉沙漠,西藏,香格里拉,还有看看大海…

  我想,沙漠怕是遥不可及的白日梦了,但西藏已经在计划中,至于那香格里拉,虽还没有定局,或许在某一天,会在西藏之前,去看看那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看海似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了,然而小丹竟是这般的渴望,和兴奋。她本想春节一个人去海南度假的,虽然孤单的年关里,有些凄楚,但这对小丹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情!

  小明说,在小丹眼里,除了所谓的流浪,还有一摊没人看的文字之外,什么都不重要!小丹没有否决,也没有默认——她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些喜欢的事情,或许没有什么意义,但不留下遗憾,就是最大的意义了。

  五个多小时的动车,让我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本想邂逅一段关于大海的故事。结果,整个车厢里,除了我是女的之外,还是年轻的女人之外,其余竟然都是一群老男人——小丹有些惊诧,一路上上上下下,竟然没遇到她想看到的男人。过了济南,最后一站便是青岛了,11号车厢里的人,零零散散,还剩下一个小时的路程,小丹也不幻想什么了,安安静静的,老老实实的翻看着杂志,看着窗外那一排排脱光叶子的老树,还有被积雪所盖住的田地,当然一片空旷的残雪地里,还有一条弯弯的河。

  小丹想着:这次我是真的去南极考察了!

  下了火车,彷如海的声音,已经在我的耳边徘徊了。出了站,大海就不远处,海浪正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朵朵浪花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叫声。正纳闷,一群又一群白色的海鸥,拍打着翅膀,在蔚蓝的大海上,掀起一片漂亮的白色歌剧!正遐想,小丹已经迫不及待的挤出人群,跟着接她的杨老先生身后。

  看到路上,那些叫卖的贝壳先生们,小丹真想停下急促的步伐,蹲下身子,选几个没见过又好奇的贝壳。只是大海的声音呼唤得太热情,杨老先生告诉小丹,青岛是没有这些贝壳的。她点点头,但贝壳先生们脖子上挂的那些贝壳项链,还有手里拿着的贝壳别墅,像是一顿顿美食似的,诱惑着小丹饥饿的胃——但她始终没有告诉杨老先生,她饿了!

  还未到大海边上,风里已经掺和着海水的味道,有点咸。

  远处,海鸥的声音,像是大海的歌声,那般清脆,又是那般的震撼人心。杨老先生提过我在南京买的复古民族的衣服,还有一双绣着花边儿的鞋子。他有些诧异,我笑笑,说是在南京瞻园路的时候,一个中国女鬼送我的!他再惊诧,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大海的澎湃和蔚蓝色的格调,顿时在我黑色的眸子里,混合出一幅颜色抽象的油画——这就是海,我梦寐以求的大海!

  冬天的青岛,海边是格外的冷,或许是激动的心情和兴奋的激素混合在一起燃烧的原因吧。所谓的冷,还有那未消的白雪,覆盖在礁石上的点点滴滴,倒像是给一群正在拍打着浪花的海鸥们,增添了不少生趣!正在观览台上的我们,离海边还有些距离,礁石和海鸥在眼中,像是一幅遥远的画,但飘荡着的海水味,渗透着整幅画,画中的沙滩上,出现了杨老先生的几只脚印。

  他回头,对着还在发愣的我,喊道:“下来啊!快点下来啊!”

  我有些迟疑——这就是大海?我还是不敢相信。前几天前,还在老徽州,几个小时前,还在古秦淮河岸。如今,此时此刻,我竟然在大海边上——如此蔚蓝,还有那一片广阔的沙滩,甚至是群礁和海鸥。昨晚小丹还是个中国女鬼,今又是什么风吹着她这般飘荡?

  青岛的海,有种西洋画的味道。或许是第一次见如此亲近大海吧,也是第一次看到海吧,座落在海边上的城市,那还在上个世纪中所遗留下的欧式古建筑,犹如风情的老画家一般,眼前的海,冬天下的蓝,人们嬉戏海鸥的欢笑声,这恍如是几百年的事情,又正在眼前。杨老先生的步伐很快,或许是平时登山的缘故吧,他写了很多关于崂山的文章,后来发现写的几乎都是关于崂山的。远远的看着他,伫立在海边,在风中一边对着我招手,一边喊着我的名字——“苏丹卿”,或者是“苏公子”!

  倘若此时,海边有一只废弃的渔船,船上的帆破旧不堪,腐朽的木板缝里,还爬着几只调皮的小螃蟹,举着看似很厉害的两只小剪刀,胆怯又狂妄的盯着杨老先生。海风有些肆意,吹乱着老先生的发梢,老人与海的故事,是不是重新编写了?

  这般想着,也不顾及沙子是否会钻进鞋子里了,兴奋的朝着杨老先生的方向,奔去!海边的人分布的有些不均匀,集中的人太多拥挤,零散的人又显得孤单。老先生指着拥挤的人群,说道:“那边有很多海鸥,我们过去,让你看看海鸥和白鸽的区别!”我笑着,任这股海风带着劲儿吹乱我的头发,尽管发梢在眼前是龙飞凤舞。但遮挡不住的视线里,还是飞过一只又一只,最后是一群的海鸥。

  不能写出的壮观,我想是我太小气了——竟然有意图的将这美丽的瞬间,私囊脑中!

  杨老先生说,他从来没有来这沙滩上走过,更没有在这礁石上走过。这让我倍感兴奋,我的到来,竟然也让杨老先生由此这般亲近大海。礁石上有许多白色的斑斑点点,起初我没看出那些是什么,后来发现竟然是破碎的小贝壳。但像是嵌在礁石上似的,竟然一个也拔不动。老先生告诉我,这是海蛎。每天都有很多人来这里挖,当然更多的还是海鸥们。我有些好奇,正想蹲下身子,妄想找到一颗的时候,左脚竟然兴奋过度,不慎扭了下——此时,正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我算是给大海拜了个早年!

  杨老先生说,干脆给于老师打个电话吧,一是接到苏丹卿了,二问个好!

  我有点激动,跟与老先生通话的时候,海风的灌喉让我有点迟钝,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倒是于老先生的话,让我有些惭愧——他说,介于身体的不适,不能来接我,感到内疚。其实,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我觉得是惭愧了。其中缘由,不是几个字就能诠释的。与于老先生的相识,完全是个意外!

  或许,正是于老先生,我才有了看海的期待吧!

  我告诉他,刚刚苏公子膜拜了大海,虔诚的神情,又像是深情的告白。他笑了,说大海很美。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我不记得了,其实当时也没有听清楚。海风的声音像是呼啸一般,人群的涌动,海鸥惊叫般的兴奋,完全是掩盖了老先生有些沧桑的声音。挂了电话,我的思绪又飞向了大海深处。鞋子在海浪中,像是会跳舞的西班牙的风情女郎,一会儿一个蹦跳,一会儿一个蹦跳,浪前浪后,它的涌动,刺激着鞋子里那双被浸湿的双脚。然而更令你甘心与大海肌肤接触的是,还有那海鸥或在你脚边拍打浪花,或飞过你眼前,在是视线汇聚成焦点的时候,它只留给你一个模糊的掠影。在你失落之际,又出现你的眼前,挥动着白色的羽翅,溅起朵朵浪花,活像是一个浪漫的法国男人正深情的挑逗着一个笨拙的中国姑娘!

  我有些忘神了,拿在手里的相机,似乎成了个装饰品。

  倘若不是杨老先生一个劲儿给我留影,我想,小丹和大海的第一次亲密的合照,怕只能在记忆力寻找了。

  城市的边缘,高高的尖塔,在海雾中像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隐隐约约,恍如浮梦,又似近在眼前,仿佛只要拨开这层雾,伸出手,便能摸到尖塔留了百余年的大海风情。杨老先生说,青岛有三面朝向大海,彷如是一座浮在海面上的城市。城市的角落,到处充满了海的味道,随处可见到大海的足印。上世纪法国建筑,德国风情,似乎在城市的每条街,都能找到他们的影子。

  在一座不是国外的风情欧式的城市里,走在一条不是法国的法国街道上,静静的听着不远处的海的声音,任海的味道,在每一个呼吸的气息里,留下掠影,看着上个世纪的古建筑,没有徽派,没有江南,更没有小桥流水,还有高墙里的女人生活——这里,恍如隔世!

  传说,中国十大最美的人文老街,其中青岛八大关就在此处——海边的上个世纪!

  跟着杨老先生后面,我似乎是有些意犹未尽。礁石上海鸥的身影,溅起的浪花朵朵,让我有些不乐意的就这么快的离开。

  但杨老先生说,如果是走在栈桥上,看着海岸风光,还有那挂在海平线上的一轮红日,又是另番心境。不过,还没有走上栈桥,我的心境已经是转换了几次——如果说,老人与海的故事,是个经典。那女人和海的故事,岂不是种感动和温情!

  跟着老先生的身后,我的目光一直是对着大海,不忍离去,视线中那抽象的油画,彷如是一部电影,关于大海和小丹的浪漫邂逅。如果是这样的故事,那么结局一定是美丽的。也正圆了我的梦想,关于看海的梦想。或许,对于大海而言,这个穿着白色格调的背包客,还是有些陌生的。但故事的结局,并不是在小丹的离去,而画上了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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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0 08:52 |只看该作者
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大海时,无限感慨的说了一句:大海啊,你真老大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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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0 17:32 |只看该作者
看了苏丹卿的文字,忽然想到了当初看到洛阳凯凯的文字,他俩都很擅长对待过或去过的地方进行一番总览。差别是,苏丹卿是在探幽,而凯凯是在缅怀。他们的文字似乎像一幅幅很随意的水墨画,又如俯身潭边随手撩动的水花。不敢怠慢的是,在他们的文字里,风景依然飘移着,视觉、嗅觉、听觉始终伴随着……{: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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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0 20:36 |只看该作者

【17】栈桥的风情


午后的阳光在海面上,掀起一阵昏暗的目眩。


海鸥的身影在远处,像是画中那黑色画笔点的掠影。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站在离礁石不远处的海滩边上。光线的虚实幻影,眼中的老人和孩子,像是旧相片里的岁月。黑色模糊不清的暗调,在海平线上的那道道又似黄昏的光辉,竟然是这般的温情——冬天的海,也是温柔的。


杨老先生带着我,向栈桥走去。他说,这是青岛的象征,很久以前是个码头,后来成了游人散心,更是情侣们喜欢来的地方。从栈桥望去,大海的胸襟容纳百川。不论是海鸥,还是人群,或者是那牵着孩子手的老人,他们的欢声笑语,在栈桥边,海滩上,勾勒出如此温暖的风景线。


栈桥建于光绪十八年,后在1931年改建和1985年整修。杨老先生说,栈桥现在是没有船靠岸的,有的也就是那些破旧的废艇,或者是一些小的游艇。放眼望去,桥头下面的确是栓着几只看起来有些生锈的游艇。海风调皮的有些肆意,我本已经散乱的头发,几乎是遮住了视线。海岸的几座被海水淹去大半的礁石,我竟然没有看见——


几个年轻人竟然攀爬到礁石的顶部,虽然看不清,但激动的心情,无法表达。


栈桥的人很多,礁石上的几个年轻人,竟然挥手朝这边呐喊,挥手。顿时一个海浪狠狠的拍击到礁石上,惊得他们的嘶喊声愈大疯狂。正在栈桥远望的行人,举起双手,对着年轻人一边对应,一边跳着。小丹忍不住,肆无忌惮的笑了——一


杨老先生说是留个影,小丹有些迟疑——漂亮的女人,都是不上相的。这是她给自己丑的模样找了个不错的借口。但是面对杨老先生的热情,她也难却,相机递过去后,一只肥大的江南白企鹅,长发飘飘,微微启齿,一抹浅笑在镜头下,害羞的和海风亲了个吻。


老先生不时总是埋怨小丹,为什么镜头下的她总是站着不动,双手摆在身前,笑不露齿?小丹难堪的告诉他,说是不会五花八门的姿势。就像是对大海的热情,栈桥的眷恋,不会甜言蜜语,只会用心对待!


这是一个矫情的说法,也是一个没有逻辑的理念。


但有时候,小丹还是说的有着她自己的想法!


栈桥宽8米,全长440米。桥南端筑有半圆形的防波堤,堤下的海水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浪花,还有好几只海鸥在掠食。堤上是一座具有民族风格的两层八角亭,题名“回澜阁”。此处,我以为这亭楼也是一座古建筑。但又觉得困惑。昔日的大码头上,怎么会有一座江南风情的亭宇呢?老先生说这是后期才造的,虽是没什么年代,也没什么历史,但这八角亭,倒是给栈桥,海边上的城市,增添了不少古韵。


许多外来的姑娘们,几乎是“海边多生情,凭栏八角亭”。顿时,我拿起相机,咔嚓咔嚓,不知道拍下了多少个美丽的瞬间。


回澜阁不高,却是精致。金瓦朱壁,有些脱落,灰旧的格窗,看得有些单薄,倘若格窗缝里夹着的不是玻璃,而是纸张,或许早就吸尽了海水的味道。站在八角亭下,仰首抬望,盔顶飞檐,那阵气势犹如守卫在海岸的将军,一年又一年,春秋转换,年轮依旧。


  顺眼望去,栈桥成一条直线,与市内最繁华的中山路在同一平行线上,由海岸前伸入海,素有“长虹远引”之赞誉。堤身犹如将军挥刀,划波斩浪,像一条长龙横卧在浩瀚的大海之上;伫立在亭边上,看着一层又一层的巨浪澎湃涌来,拍打着堤坝,呼啸的海声顿时击起万千碎玉。


当然,我没有走进阁内,更没有“姑娘凭栏处”。


倒又是被贝壳先生所吸引,他手上的各种我没有见过的贝壳,还有地面上铺着的那些许许多多的比较新颖的贝壳工艺品,更是制作的别具一格。


或许是来了海边的原因吧,兴奋的连沙土都想带点回去。记得去年夏天的时候,朋友去海南度蜜月。当时她给我带了许多贝壳,还有各种形态的珊瑚。拿着贝壳放在耳边,那呼呼的能听见大海的声音的美妙,让我激动不已。


对大海,更是朝思暮想,总想着,有时间去看看!


杨老先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事。竟然和贝壳先生砍起了价。


“多少钱呢?”


“小的十元三个,大的十元两个!”


“我要大的,二十元六个!”

贝壳先生一愣,直摇头说是不卖。杨老先生又和他磨了磨,我有些不好意思了。索性转身走到回澜阁背面,栈桥的尽头,看着大海,吹着海风,心里却惦记着那好玩的贝壳。老先生的口才很厉害,三两下就说服了贝壳先生。他告诉我,青岛的贝壳都很小,秋天的时候,礁石上尽是蛤蜊,退潮后,海边几乎是一群又一群涌动的游人——竟然跟海鸥们抢起了伙食!


听到这样的话,我很兴奋,只是时候来得太迟,礁石上只剩下一片蛤蜊的狼藉。


栈桥上来往的人很多,大都不是本地人。


老先生说,到年关了,本地人都很忙,根本是没有时间来海边闲逛的。要有,也就是那些退休的老爷子们,闲得没事,坐在海边,晒晒太阳,吹吹风——当然是栈桥附近的公园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老先生这话的影响,好奇的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的时候,发现他们和青岛人长得的确有些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其实是心理在作怪了!


看海的心情,此时又变得更加深情。我不知道别人,是否也是难以掩饰激动。回到小城后的我,对青岛总是有种莫名的想念。或许是海,或许是栈桥,又或许是欧洲风情,青岛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像是故事的高潮,掀起了华丽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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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0 20:37 |只看该作者


【18】走在上个世纪的流浪者



  冬天的到来,万物都变得萧条,对有些人而言,这或许是件可悲的事情。

  但是,倘若有这么一个机遇,让你在冰雪的冬天里,走在古老的上世纪的街道里,看着四季的街景,联想着任何一个时空里,遇到的任何一个人,然后像是看部老电影似的,从过去到现在,电影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可以是走在西班牙的风情街道,也可以是在浪漫的法国街景中,当然,德国也不错,就算是日本,也能想象着,樱花漫天的爱情。

  走在八大关,像是转换时空的流年,从上个世纪初,到今天,眼前顿时恍如看到一张细长的黑白的相机底片,从20世纪初,到20世纪40年代,看到一个城市的风貌变迁;再从上个世纪到这个世纪,会看到一段历史中,这座城市,这八条老街,记载着多少故事,还有不能被忘记的殖民地。

  当然,这是个沉重的话题!

  既然,来到青岛,看海的愿望算是圆了人生的一个期望。那么,八大关算是青岛送给我最好的一个新年礼物了。没来青岛的时候,听青岛的一位老师说,八大关是个很幽静的地方,到了黄昏的时候,那里几乎是见不着人影,就连出租车都不会进去的。这话,当然令我很诧异——喜欢刺激的我,自然想去看看了。

  又得知,八大关里的老房子,几乎是从上世纪初开始,就一直留到现在。起初,我以为那里面的房子,像是徽州一般古老,虽不会联想到马头墙,但怎么也不会想到欧洲风情。或许,正因为不知道,才让好奇心变得更加膨大。后来,另位老师又告诉我,八大关里头有一个靠海的酒店,倘若晚上住那个酒店里,窗户正对着海,屋外是一片幽静。城市的喧嚣,几乎是被堵截了八大关外。没有车辆,没有人来人往,你在街道上,一声喊,空洞漆黑的路上,看不见红男绿女,也没有霓虹灯的闪烁。

  能听到的,只有窗外那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

  这话,当时又令我一惊,有些打颤。幽静的古老的街道里,白天是人走动的地方,晚上似乎就是幽灵出没的地方了——或许,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八大关的幽静,的确可怕。

  到八大关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快到三点的样子。下过雪后的青岛,冷得像是冰窖一般,这比往年都要冷。带领我的杨老先生说,他每年冬天都不会穿羽绒服的。就去年(2013已经来到,这个冬天是属于去年的了)冷得让他有些打颤,特地买了件羽绒服。

  只是燃烧的兴奋,在我体内像是屋子里开了暖气似的,我并没有觉得青岛有多冷,相反的我开始埋怨自己穿的多了,使得整个人都显得臃肿,不像是去南极考察的,倒像是从南极偷渡来的企鹅。八大关的街道,有十条,其实以往是八条街道的,后来增了两条,但仍是以八大关题名。

  杨老先生是个热心的人,每到一条街的时候,他总是拉着我去留影,并拍下街道的名字。冬天的八大关,像是闭幕的歌剧,沉静的帷幕被萧条所掩盖。大片大片的草坪,是一片荒凉,草坪上种植的树,也是落光了叶子。或许,此时看得悲凉,但大雪一过,早春来临,这里必然是个令人心动的地方。

  老先生告诉我,在解放之前,这里是官僚资本家居住的地方。每一栋房子,都像是独立的别墅,各国风情的造型,在这里像是同时穿越到几个国家似的。当公园和庭院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两个独孤的灵魂碰撞出火花的时候那般。虽然时候来得有些晚,没有看到一条街道,两旁紫薇,也没有见到两边五角枫,一条街。但光是看没有叶子的树,在十条幽静清凉的街道上,也是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八大关的路面很干净,一阵风,也不能掀起一股尘。

  只是安静的有些可怕。

  街道上,偶尔会过去一辆两辆的私家车,停在路旁的车子很少,十条街走下来,也就那么三五辆。老先生告诉我,这里几乎是没有人居住的,能居住的都不是普通人。

  在旅游旺季的时候,里面的酒店,才算是有点颜色,不过很贵。

  在我们走到紫荆关路的时候,道路两旁成排的高大的雪松,苍翠的像是这个冬天,回去了春天似的。若不是冷风嗖嗖的煞了风景,这里美得就像是一幅画。相机落在手里,自然不肯安分,整个人索性是站在了马路中间,蹲了下来——古老的哥特式建筑,还有罗马风式,各国风情的建筑风格,在紫荆关路两旁,苍翠的雪松,葱葱郁郁,只欠万丛绿中一点红了——期盼着,春天早点来!

  老先生告诉我,八大关的每条街道,都像是一幅画,若是俯瞰十条街的话,又像是一幅色彩抽象的风景油画,有点毕加索的味道。

  我点头,绝对是相信这句话。

  不过,对于我这个初次来到八大关的游客,真的是有点走失在迷宫的感觉。街道与街道之间的穿插,显得那么复杂,却又是那么的谐和。抬首看,碧蓝的海天,或是在葱郁苍翠的雪松下,或是在萧条孤单的枫树下,或是叶子凋零的银杏树中…似乎是找不到方向,却又是曲径通幽,怎么走,都是离海边不远。

  当然,没有老先生领路,我想,我是进的来,未必能走的出了。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条街,眼前顿时出现一座哥特式的古楼。杨老先生告诉我,这是花石楼,是一座海上地标,整座古楼的风格融合了古罗马式,哥特式等多种建筑风格,据说当年蒋总统带着夫人,曾下榻此处。杨老先生说,这不过是个传说,或许正有此事,但从此这里的人就认定,花石楼是蒋总统的故居之一。

  花石楼的墙面颜色,是古铜色还带点深红的味道,斑驳的石面,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历经岁月,也不曾风逝。看着眼前这座古老,神秘,又彰显着欧洲风情的老房子,真想进去看看——只是很遗憾,进与不进只在一念之间,偏偏在我转身,想问问老先生的意见的时候,眼里顿时出现一个衣衫褴褛的长胡子老人。

  老人家坐在对街庭院的护栏外,瘫坐的姿势有些悠闲的样子,一只腿盘踞着,一只腿则是高着膝盖。脚上的鞋子,很破烂,衣服更像是民国时期,在街头乞讨的标志性。头上虽是戴着顶破帽子,但遮不住他稀疏苍白的毛发,倒是饱满的脸上,长得胡须却是很长,咋一看,是个流浪的艺术家;再一看,是电影《一九四二》中逃荒者。

  面前,放着个生锈的白色的瓷缸,边上还有瓶没有喝完的矿泉水。当然,还有个脏的布袋,布袋平放在地面上,显得单薄,里面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坐着的石阶边上,还有根脱皮的棍子,应该是他的拄杖了。

  虽然是个乞丐,但此时,怎么看都像是个艺术的流浪者。

  或许他很饥饿,日子也过得窘迫,导致现在这副颓废的模样。但作为一个艺术者,他在精神的世界里,流浪着,并且放纵着流浪的灵魂。我想,他是饱满的,也是富足的。

  当然,这也是我浪漫的想象着。

  老人家就坐在花石楼对面,整条街都是古老的欧洲气息,说真的,把一个乞讨者想象成一个是在艺术的世界里的流浪者,一点也不为过。忍不住,我给老人家拍了照,当然这个艺术的流浪者是个很小气的家伙——他换了个正常的坐姿,一只手竟然遮挡住了自己的脸,看我的眼神,有些困惑,当然,或许我可以说他是害羞了。

  不过也好奇,这么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他怎么会选择在这里谋生呢?

  或者,真的是源于艺术的生活吧!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杨老先生已经走了好远,他的步伐很快,我始终不能跟上。或许心脏不好的原因,总是气喘吁吁的。看看这花石楼,只好有时间再来看看了,但愿那个时候,艺术的流浪者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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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0 20:38 |只看该作者


【19】流浪的尽头是回家


    从未在一个城市的夜景中,像个窘迫的艺术家似的,带着颓废的梦想,游走在各个街头——没有认识的人,只有陌生的人来人往;蜘蛛网一般的街道,错综复杂,没有方向,只有路边上的一盏路灯;背着双肩包的白色格调服饰的女人,散落着头发,站在十字路口的街灯下,她在看着,想着,琢磨着,这个陌生的海边城市,到底是藏着一个怎样的故事?

    吃完饭后,杨老先生和其他一行老师,将我送去酒店。

    只是不甘安分的我,不太愿意这个夜晚,就在梦里草草结束了。

    拨开窗帘,这个城市似乎早早就有些睡意了——或许是青岛的冬天太冷了吧。

    街道有些冷清,除了路灯,也就是停在两边的私家车。各个商铺,几乎都是关门了,唯有他们门头的霓虹灯,像是黑夜中的独孤者,不停的闪烁着光芒,试图这个冷清的夜里,找到一个温暖的伴侣。

    忙碌的城市,终于在夜幕降临后,停下来喘喘息。只是太安静的街道,似乎能见到海的声音。还在道路上来往的车辆,也就是那出租车了。它的身影,像是一只孤独的蜘蛛,在这个错综复杂的街道中,寻找着食物。漆黑的夜空,没有半点星辰,即便是一轮残月,也是小气的躲在了云层后面。

    按捺不住寂寞的流浪者,决定去这个太安静的夜市中,寻找一点刺激!

    将背包里的一些衣物,书籍,还有本子都拿了下来,背着它,挂着相机,开始在黑夜中,像个蜘蛛一样,掠夺着食物,说得神秘点的,那就是个猎物——这是一个很刺激的说法,总能挑起一个人太过老实的神经。离开酒店的时候,前台小姐叫住了我,问我这么晚是不是去酒吧?她说她有优惠劵!

    我一愣,去酒吧寻个猎物,虽说是不错的主意——但这种猎物,适合身体寂寞的人,而不是我这种精神世界虚荒的流浪者。我笑笑,委婉的谢绝了她。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青岛的夜,还真是冷!风中总是掺和着海水的咸味,吹拂在发梢,或者是脸上,总觉得身体在海水里泡了一次。站在街头,路灯下只有我一个人——来往的几辆出租车,几次停下来寻问,我总是摇头——不是不知道方向,只是长夜漫漫,睡不着的灵魂,似乎想游走青岛,而不是躺在车里,看着窗外发呆。

    只是无尽的黑夜,掩盖了街的尽头,尽管路灯一直在,只是昏暗的光线里,前方依旧是模糊不清。我不知道是前进还是止步,或者说是回去…

    但最后,我还是走进了条巷子里。

    深夜,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人,独自一人走在幽黑的巷子里,这是件恐慌的事情。但是,令我意外的是,巷子的两旁,都是各种建筑风格的酒吧,茶吧。安静的街道,没有一点喧嚣,若不是门头那些抽象的彩灯,汇成各种个性字母,谁能想到,这个幽深的巷子里,竟然是一条酒吧的街景。

    我没有进去,虽然有些好奇——

    走过巷子,看到一间“莲花阁”,特有的江南风格建筑,教人彷如梦回唐朝。门头挂着的两只红色的大灯笼,在暗黑的巷口,或浓或淡,如墨泼画。说真的,若不是钱包落在了酒店的房间里,我想我肯定会进去,小饮一番的(在青岛的最后一天,我还是享受了梦回唐朝的意境)。“莲花阁”安静的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坐在巷口,静静的等待着她的男人——春节快到了,回家成了一件期许又幸福的事情。

    青岛的夜,的确是静的可怕。此时若是在八大关,那里的幽静怕是会让我想起一部恐怖电影《寂静岭》。但此时,这些开着路灯,昏黄下的街道,平静的连声狗吠都没有。能听到的,也只是夜风吹动发梢的那一瞬间的声音,很静,很静。

    城市已经睡了,人们已经睡了,出租车的身影,也渐渐少了。

    站在路口的我,像是个真正的落寞的流浪者,无家可归的凄楚,让风中的咸味带了点的泪的味道。当然,我并没有掉眼泪,虽然一个人的旅行,在这个孤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可悲,但其中的快乐和收获,更是教人羡慕。

    我继续走着,一直追随我的影子,似乎是没有什么埋怨。或许比起主子,它更喜欢这种感觉吧。街道上商铺的霓虹彩灯,渐渐都灭了,有些地方的路灯,也开始灭了。这个城市,似乎是遗忘了还有许许多多个流浪者,在这个冷清漆黑的街头寻找着光吧!

    不禁,想起白天在八大关,遇到的那位艺术的流浪者,或者说是流浪的艺术者吧。

    有些好奇,此时的他,是在行走还是在流浪?或许是睡了吧。

    谁会这个安静又寒冷的夜里,掀起一股浪潮呢?除了大海不甘寂寞的在咆哮外,还有谁会抛弃美梦,顶着冷风,在这个已经没有人的空荡的街道上,闲逛着呢?是的,没有人,自然也没有人能理解为何我,会是这么的疯狂——半夜快三点了,还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的街头巷尾中,行走着,流浪着,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或许这是件没有理智的疯狂的行为。但其实,很多时候,许多事情就是因为没有理智的,比较疯狂的,才会找到,甚至是发现所不能找到的秘密。

    青岛的夜,我想我是找到了这个秘密——

    流浪的尽头,不是生和死,而是回家;流浪者的归宿,不是精神,也不是生命,而是回家——春节快到了,一年的尽头,就在那一个夜晚。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特殊的夜晚,让多少在外的流浪者,背上了行李,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人活着,生命就不停的带着灵魂,到处行走,四处流浪。但每一个旅程的尽头,是回到原点——那就是家!

    这我是一直所不能面对的事实,但流浪久了,人不累,灵魂似乎也是累了——它开始埋怨,开始挣扎,为何在停歇一晚上的宽容都没有呢?想念家,想念父母,从街口走到街角,或许我该试着做点儿什么事情吧——也许,这很困难!

    看看手机,天竟然快亮了。我走到哪里,并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酒店的位置更是一片模糊。口袋里只有十几块钱,还有一个快没有电的手机,完了就是个会走路的活人了。后来回想,如果当时没有努力的想起路标的话,或许,我离流浪的艺术者是真的不远了。

    这是件喜事呢,还是件无奈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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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发表于 2013-12-12 10:35 |只看该作者
期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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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发表于 2013-12-18 08:08 |只看该作者
{:soso_e163:}很喜欢这样安静闲适里带着妖娆的文字,{: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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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发表于 2013-12-18 21:12 |只看该作者

【20】爱情,与青春无关

冬天的青岛,被一层雪所掩盖。

  虽这雪,在这喧嚣的城市的街道楼宇间,已经没了踪影。只是那外围的田地,零落的村子,散落的小镇,宁静的一片田地,在城市的外围中,恍如一面镜子,似虚花,也似倒影。

  只是,青岛的街市,在夜幕后,也是安静的彷如睡去的姑娘。

  也许是性子缘故,谈笑风月的路灯下,总妄想着,远处的海边,会捎来一阵带着期许的海风。

  杨老先生,带着微微醉意,和我一道去了青岛最美的地方——

  同行的还有李老先生。与杨老先生的活泼健朗的性格堪比,李老先生倒显得几分儒雅,平和。令我惊喜的是,李老先生也爱好摄影。或许是知道要陪着我这个胆大的姑娘,去海边烂漫一把。便带着单反,领着我和杨老先生,去了一个神秘浪漫,又是我不曾触及的地方。

  海边的风,愈发的大,丝毫不客气。仿佛我这个外来的人,不该去这本是两人双双携手的地方。杨老先生一边奔跑,一边双手招呼着我们,他不断的呐喊着,呼唤着。风中掺和着一个近五十岁男人的初梦。

  情人坝边上,也是一滩海域。海上停靠着许多海舰,还有很多帆船。李老先生说,这里大多分帆船对是有钱人私买下的。每逢盛夏,便扬帆着船只,畅游大海。此时,虽是冬天,海风也很冷冽。吹乱的发梢,像是奔跑在沙漠中的疯婆子一般,任海风张扬,掀起千淘万浪。

  不过,这沙漠倒是海味颇重,颗粒的风沙,在我的眼前,恍如一幅画。

  不经意间,杨老先生替我和李老先生拍下了几个镜头。这个热心的杨老先生,可爱的像是个孩子似的。不禁教我欢喜!

  看过战舰,也在木板上留下几个影子。杨老先生竟然又离了我们一大截。看着午后的阳光,有些熏黄。镜头下的海边,宛如夕阳西照。若不是前边的风景,更胜夕阳,想必我的步伐仍旧缓慢,同儒雅的李老先生一般,在静默的海岸,抓着相机,寻觅这海边上的一对男女。

  也许气候正是冬季罢,海边的人不多,来来去去的,尽是些零零散散的过客。

  一眼望去,无尽的海岸,竟然只有我们三人!

  杨老先生已然在情人坝上,欢呼着,呐喊着,嘴里不停得唤着我的名字。或许是这坝上太美,他老人家不忍一人独赏,免得有孤赏之嫌。李老先生笑笑,说是杨老先生中午喝多了,此时有些醉意盛发。但颇是可爱,也不失体面。

  来到情人坝上,这是一条长长的海堤。转眼,便是面朝大海,想必春暖花开的日子也是不远了。令我失神的是这情人坝上右边的那一根根白色的路灯,路灯顶上有着形似于风车。没有电力,也没有任何辅助力量,完全是一阵风,一阵海风,吹动着扇叶,流转着爱情的火花。

  然而,见证这伟大爱情的,正是左边那一望无际的大海。

  蔚蓝的天空下,平静的海面上,偶尔掠过几只海鸥。只是距离甚远,天色偏近黄昏,海鸥的影子,仿佛是那西洋画中的夕阳下,几处黑色掠影。看着平静,没有波澜的海平面,竟是这般温柔。不禁想起,江岸小城,烟雨亭楼间,望得一江春水。

  而今,一座城,一片海,相偎相依,恐有面朝大海,怎是那春暖花不开呢?

  青岛给我感觉,太安静,也太幽静。恍如此时的大海,温柔的像是女人的发梢,轻抚着我的脸庞。一座安静的城市,坐落在海边,不曾喧哗,也不曾奢侈。暮**临,海滨之城更显得宁静,怎同那繁华都市一般?

  只是,话说回来,这海风的肆掠倒是没有一点停息。

  约摸着,浑身上下都掺和着海的味道的时候,杨老先生对着我,拍下了风中,我正痴癫的表情。镜头中,是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背着黑色双肩包,也抓着个单反,却只知道拍海拍黄昏夕阳,竟然忘却了,边上还有着两个儒雅的先生。

  顿时,一对男女,瞬间映入眼帘。

  他们有些好奇的看着我们,但扣着对方的手,却不曾分开。女孩染着黄色的卷发,穿着黑色的小短袄,下身便是一件漂亮的裙子,还有一双驼色的靴子。倘若这姑娘,还带着一顶咖啡色的西部牛仔帽,必然同那情人坝酒吧下的招牌,有几分相像。

  只是这边上的男人,倒有些羞涩。

  长得不秀气,竟然害羞的表情,还有几分书生的模样。

  一路盯着他们,镜头下的男女,眉眼传情的一瞬间,简直是羡煞旁人。自然,我也是有些渴望爱情了。但偏偏,姑娘家心不在情爱,倒是一路流浪,妄想在流浪的人生里,书写自己的年华!

  杨老先生,对着我,拍了许多,李老先生也是几番镜头。

  或许,情人坝上所诠释的不止只是爱情吧,黄昏与朝阳的碰撞,也是一道绚丽的火花。两位老先生虽是年华老去,但一颗朝阳的心,却是春暖花开。情人坝看似是年轻浪漫的地方,但爱情没有年华歧视,也不在于只限于年轻人的身上。凡是有爱,又何必恐于黄昏与朝阳呢?

  青春虽美,但没有朝阳的心,于此时黄昏夕照,一轮残阳就此淹没海上的悲剧,有何两样呢?杨老先生和李老先生的青春澎湃,没有因岁月无痕的无奈,而萎缩年轻的心,这使得正年轻的我,感到大海一般的澎湃!

  这恍如是城外的郊野,那片宁静的村落里,看似是一阵荒芜,却是永久的青春!

  不论是虚花,还是倒影,情人坝的美丽,不单单只是外表。大海的平静,安详的渡过这个冬天,海浪没有抨击远处的礁石,而是静静的,缓缓着。与栈桥堪比,这里似乎是享受爱情,享受青春的黄金海岸!

  自然,即便是我一人孤身独闯,那也是激情澎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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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8 21:13 |只看该作者

【21】咖啡馆的朝夕


    午后,橱窗外,阳光铺落在散落的书堆中;一杯咖啡,一包奶精,录音机里正放着那些年我们不曾经历的旧时光,还有一些老歌!一阵风来,从玻璃门吹进,你的长发凌乱,身上那件花花绿绿的长裙子,轻轻摇曳,我看着着迷,正是你,回首的一笑!
  
  你抱着本书,走过来,撩起裙边,坐在我的对面。
  
  问我,喜欢看三毛的书吗?我点头,说是她的书迷。
  
  你看着我,秋水般的瞳孔里,泛开一阵涟漪,说三毛就像是你的荷西。
  
  我惊愕,看着你,看着窗外,阳光洒落在街道的各个角落,恍如时光回去曾经;咖啡馆内,主人家收藏的复古的破的录音机里,突然播出一首让灵魂颤抖的歌曲,那是三毛和李泰祥合作的经典之作。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瞬间,你的眼神像是抽动的神经一般,惊喜,意外;顷刻间,我的思绪像是天空的小鸟,自由,远去。
  
  你说,这是流浪的灵魂。我说,这也是初恋的味道!
  
  或许你还不能明白,或许不曾有谁会去明白。只是我,关于流浪,那路上,与一段故事的邂逅,与故事中一个男人的相恋。顿时,你摊开书页,看的正是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问我,故事里,那段流浪的曾经是怎么样的花开花落?
  
  我笑笑,托着下巴,转首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告诉她,秋雨西塘。
  
  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也是故事告一段落的地方。
  
  西塘,曾拙笔万千,却始终难以逾越对初恋的相思。古老的小镇,斑驳的古桥,还有那青石板的深巷。姑娘家在暮秋的绵绵细雨下,持着一把油伞,一路略赏风光,一路欲语还休。只是,过去已是故去,像是录音机里老歌的旧时光。不能复返,只能怀旧,不能挽回,只能追溯。恍如书中的故事,看着心动,却已经不能回去。
  
  你微叹,一边听着故事,一边看着故事。问我,荷西等待三毛,六年的青春,为等一份未知结局的爱情,是执着还是傻?
  
  我未语,续了第二杯咖啡。不管是执着,还是傻,都是一段美好。
  
  正如我此时静静等待,虽不是爱情,也不是初恋,但对懵懂的怦然心动,倒是有些渴望了。你一直说,油菜花里藏着太多故事,还有许多温馨,问我何时再旅行,再流浪?却不知道,我一直在旅行,一直在流浪。无需离开这座城,无需寻找另片天地,生活也是旅行,也是流浪。
  
  里面的人和事,就像是咖啡馆里的下午,你和我。
  
  你低首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三毛的书,放在了一边,翻页,合上,问我初恋的味道是甜的还是苦的?我还来不及回答,咖啡馆里的音乐又换了首,似曾相识,却记不起它的曲名。或许,初恋也是一首经典的老歌吧。不曾忘记,但又深藏心底;不曾提起,却又似曾忘却。忽然想起,已经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了。
  
  你说三毛是你的荷西,但你却没有遇到属于你的三毛。而这荷西,不过是你憧憬爱情的一个愿望了罢。你在书中,寻找三毛的踪迹,而我在路上,寻找像荷西一般的男人。文友说我,走遍千山万水,只为寻得心中人。关于这个答案,我没有否决半分,却也没有肯定十分。想必,三毛行走他方,并非单单只是那些感情纠葛吧。曾经,一位先生说,三毛流浪是对生命意义的诠释还有释放。
  
  而我,所谓行走,不敢并论是流浪,只能说是对生命的虔诚罢了。
  
  路上,遇到的人和事,有些意外,也有些无奈,更有些唐突。但不曾体会的一切,恍如是填补了虚荒的精神,还有这不完美的世界。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导演,导演出的故事中,可以是主角,也可以是配角。但其中的体验,想必就像是三毛所有的书籍一般。
  
  突然,你笑了,举起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说我又开始发呆。总是妄想,我能将关于西塘的故事,说的完整些,或者是透明点。只是往事随风,再美,也只能收起。何不扑朔迷离点,让这份感情美得更加朦胧些呢?
  
  像是散落的书堆里,记录的故事,还有相遇,以及一段过早逝去的爱情。
  
  虽是被历史所记载,但总是模糊的。所以,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想去寻找,想去憧憬得更真实点,或许,只有行走,不断的行走。这个下午,虽是在咖啡馆,但遇到你,也是行走的路上,另一段故事的开始吧。
  
  但说实话,这个下午本该已经是在查济的路上了。只因一个电话,我将行程改到了翌日。虽说延迟了一天,但对遇到你,也是个不错的下午。离开的时候,你将三毛的书,相赠于我,说是下次相遇的时候的延续。我点头,收起书,你起身,花花绿绿的长裙子,随着你的碎步轻轻摇曳着。恍如轻风,你的裙边,摇曳着像是飘落的花瓣似的,轻落,零散。
  
  你再回首,推开咖啡馆的门,告诉我,流浪的时候,不要忘记了行走,行走的时候,不要忘记了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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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发表于 2013-12-18 21:24 |只看该作者
苏丹卿 发表于 2013-12-18 21:13
【21】咖啡馆的朝夕

每一次的相遇都是缘分。比如一些人,比如一些景。又比如,一些美丽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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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发表于 2013-12-19 12:59 |只看该作者
有时候,我也喝点咖啡,鸟窝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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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9 21:55 |只看该作者


【22】残破的风儿吹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我始终睡不着。尽管一直有失眠的现象,但这晚,倒不像是失眠,总觉得有些事情,被耽搁在心里。
  
  翻看着相机里,前不久在西河拍的镜头,我竟然有些怀念了。
  
  或许,是想起那位红梅姑娘了吧。说真的,从不曾知道有西河的存在,只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与“片子王”老先生的交流中,得知西河是个残破的,恍如是被遗忘的孤城。老先生将他拍摄的图片,以文字的形式,说得我一阵心跳。
  
  正因此如此,翌日与其他老师相约去别村拍庙会的事情,我给放在一边了。只因心里,从老先生述说西河开始,我便是朝思暮想,片刻也是容不得。
  
  第二天的天气,并不算太好。赶去西河的时候,已经下起了雨。
  
  朋友说我有些癫狂,只要想去一个地方,即便是千山万水,也是难以阻挡。我笑笑,说是正因为年轻,才想如此癫狂吧,所幸还不算是轻狂。毕竟,所去的地方,总有我想知道的故事,或者说是,总有我想留下的印子吧。车子停在一家造石碑的门面前,老人家正伏在石板上,拿着凿子,叮叮当当的,凿着谁家的墓碑。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件难过的事。
  
  就像这个地处偏僻,人文闭塞的西河古镇,如今是残破的恍如被遗忘。小镇里头,几乎是杂草丛生,人烟寥寥。自然的摧毁,让这里的老屋,古宅,破得教人疼惜。但正因为如此,它显得真实,还有宁静。没有繁琐的片段,也没有喧嚣的生活,零散的几户人家,疑似孤单,却不曾孤独。
  
  坐落青弋江西岸,鱼水充足。虽说小镇沧桑,但杨柳如烟,平静的日子,也是一种福气。朋友替我撑着伞,而我则是抓着相机,走着,拍着,看着,说着。如今,这里虽说不复当年,但几千年的历史,还是残留在现存的商铺古宇中。即便是潦倒的悲沧,却也见证了历史。对于西河,想必路径千百回,也是不能参透其中。尽管当地的老人家,一边抽着纸烟,一边说着当年,这小镇上的繁华。只是,如今的颓废叫人有些可惜,或许这就是西河的命运吧。也是我游走江南古镇中,最为荒芜,没有人烟,残破的颓废,恍如是没有重生。
  
  若不是路上,朋友告诉我还有几家在重修祖屋,若不是路上,看到一男一女在测量老宅。我当真以为,西河真是是由岁月的流逝而流逝了。
  
  当时,“片子王”老先生告诉我,说是西河凋零的没有人烟,几乎是看不到人家。里面的街头巷尾,临河的屋子,还有码头,都是被时间冲刷的没有一点痕迹。大部分老屋,倒的倒,塌的塌,一派腐朽的凄凉晚景,说得我不得不去看看,走走,摸摸。害怕像是在某期《中国人的一天》中,无意间看到一个记者两年前,在湖南湘西的那边的一个古村落,记录下的点点滴滴。当时由于改建,所有的老屋都被拆去。看着记者当时拍下的图片和描述的文字,那镜头中废墟的老屋,守望的老人,还有曾经在戏台上唱戏的老妇人,以及坐在拆建的房子下抽着的男人们。这让我心寒,不仅是一个家园的的遗址被拆去了,更是一段漫长的文化的悲哀。
  
  最后,记者附上,这个地方再也看不到昔日的旧貌。
  
  当时,内心世界有些发寒,也正如此,计划在三月生日之后,飞去湖南湘西。先去看看梦里的凤凰古城,再一人往不曾游人去过的村子里看看,尽管老师说那里治安不好,有些冒险。
  
  后来,听“片子王”老先生一番告知,生怕西河也有此不幸。
  
  尽管我是什么都不能做,却还是翌日,迫不及待让朋友开车带我去找那西河。
  
  看到西河的残破,老屋的潦倒,人烟的稀少,这里恍如是被遗忘。生活在外围的人们,似乎都搬离了这里,唯有几户少有的人家。所幸的是,还看到一家售货店,还有一间药铺。售货店就在药铺的对面,门面有些简陋,瓦檐和屋檐是一片狼藉,但主人家依旧开门坐着生意。倒是药铺有翻新的痕迹,当时天下着雨,一个抽着烟的老妇人,身后还跟着一只狗。她从老街的巷口消失,临前与售货店的主人家闲聊了几句。说的什么,没仔细听,但语气显得惬意。
  
  或许,即便是人们搬离了这里,即便是这里越来越凄凉,但依旧生活这小镇里头的几户人家,仍是不曾离去。
  
  路径一户人家的时候,是从码头回到小镇的街道中。不过说真的,小镇虽是斑驳,静得可怕。码头却是别有派头,出乎意料的是这码头保留的完好,而且很大。想必,这里曾经是非常热闹又繁华的地方。
  
  从江边回来,头发已经被风吹的乱得一塌糊涂。耳边,似乎也就只有风声了。只是出了码头,一阵戏曲忽如百转千回。老屋里,一个靠在睡椅上的老爷子,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正闭着眼睛,桌上的收音机,明显的老得有一定的历史了。但听这戏曲的声音,老收音机似乎只是样貌憔悴,精神依旧啊。朋友吵着,让我拍下这一幕,我没有搭理他,自知摄影水平低。但其实,是不愿打扰罢了。
  
  只是,令我颇为遗憾的是,没有做一回“采花贼”。
  
  当然,我也不曾料想到,如此荒废的小镇中,竟然还有一株红梅,生长在倒塌的没有天井,没有四壁的老房子里,即便是门槛,也是凄凉的令人叹嘘。杂草,古树,还有散落的墙砖,以及房梁,这般萧条景象,哪里晓得,竟然还有一株开得正艳的红梅。红梅长得不高,有些盆景的味道。倘若一番裁剪,后期的细心照料,此红梅必然是更加迷人。
  
  丢下朋友,我兴奋的任由新鞋子在潮湿的泥土里小跑着。来到红梅前,算是私心难控,试图拔了下,也不知道是下雨的缘故,还是本身就根生的不深,红梅附近的土很松弛,倘若再用力些,必然是连根拔起。但又不知何缘故,我放弃了。没有带走红梅,也没有摘朵留念,对着她的红颜,几番镜头,也算是安慰了自己一番吧。朋友说我太贪,到哪里都妄想带走一些东西。我笑笑,的确很贪。总妄想,去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带一些虚的,实的东西回来,否则,我就是荒废时间,白费一趟。
  
  倘若只是走走,玩玩,我又何故这般折腾自己呢?
  
  不带走红梅,并非是觉得不道德,没素质。而是因为,她是这个没落家族唯一的生存者。我不知道,这个宅子,曾经是谁的,也不知道它的来历,甚至是看不出这个宅子的原貌。只是看这倒塌的房梁下,塌毁的墙砖边,这棵红梅依旧开的红艳。仿佛是这个家族的希望,扯远点,没准就是整个西河的希望。
  
  如此来,我何故这般自私,再摧毁呢?这般来,与侩子手又有何区别?
  
  尽管回去的路上,我始终惦记不忘。还戏言说是,我这个公子没有娶回西河的红梅姑娘。但有缘相见,也是一种欣慰了。
  
  只是希望,风不要再侵蚀这里,自然的摧毁,还是希望有所修复。不管它是否著名,是否让世人所知,是否能与西塘乌镇堪比,这依旧是文化中的一处瑰宝。不愿,就这么的消失,成为一段悲剧!
  
  看着相机里,在西河拍下的所有的图片,都是一种缩影,不管是社会还是人文。
  
  但此时,至少我可以安心的睡去了,为明天去查济的行程,做好充足的准备。或许,西河没带回美人,没准查济正有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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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9 21:56 |只看该作者


【23】行走查济(一)



    一直认为,皖南是安徽的瑰宝,也一直认为,老徽州的村落是皖南的瑰宝。它就像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让无数收藏家为之倾倒。

  当然,我不是收藏家,也谈不上是个“家”。

  只能骄傲的说,这些古董般的村落,欣然的接受了我这个不懂古董,却又痴迷古董的外行者。

  一路舟车劳顿到查济,虽是有些疲倦,但论不上是颠簸。比起龙川路上的那段折腾,此行查济,有些舒坦。当然,跟气候也是有所关联。一片油菜花,春光散落在各个角落。即使温度有些高,但破旧的客车上,咯吱咯吱有些晃动的玻璃窗外,一阵风,一阵清馨,就算是疲倦,也是高兴!

  车上的人很多,大都说着当地的话,我听得不大明白。但看他们一个个都挺高兴的神情,倒是让我挺激动的。所以,在当中的一段路的时候,几乎是满城烟灰。灰蒙蒙的车窗外,看不清远处的油菜花,还有山。一切都是隐隐约约的,但因为车上的人,聊得起劲,又开心的模样,也让我忘却了埋怨。

  风沙席卷,倒也不是那么的令人讨厌了。

  但又是因为缘于山路,路旁还有石灰厂,有此风沙狂妄,可当它是另种热情接待。老师傅告诉我,车子并不进查济村的,是在厚岸停下。还有四五公里的路,有小车过去,当然徒步会更好。我没有太理会老师傅最后的一句话,四五公里的路程,虽说不长,但是一个人徒步的话,怕是有些单调,若是路上没有太好的风光,我又怕自己会埋怨几分的。所以,在厚岸下车后,便和车上的另两个老爷子,拼车去往查济。

  老爷子是本地人,挺热乎的。路上,说了不少查济的风光给我听。

  只是,坐在小车上的我,开始后悔没有听老师傅的话,选择徒步了。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就在沿途的路上,残破不堪的老房子,零落欲散的瓦片,还有干柴在炉子里烧得那股长烟,安静没有喧嚣的村子里,藏着几段故事,还有几分柔情。我不禁是两眼巴巴得对着车窗外,瞅着那些生活中的美景,不仅是躁动不安的灵魂开始不安分了,连背包里的相机都想冲出来,记录下刚刚的所有的一切。

  但最终,羞于启齿,怕司机有些不高兴。

  寻思着人家赚这我五块钱也是不容易,且现在人气还算冷淡。所以,硬着头皮,任一阵残破,一片花海,还有一股人间烟火,从我眼前晃过。

  虽说是有些难受,但到了查济,这阵残破,这片花海,还有这股人间烟火味,恍如是浓缩在一幅陈旧古老的绝迹的画中。说真的,我是彻底的陷入其中。到了查济后,车子并不是售票口停下的。至于是在查济村的什么位置,我始终是不清楚。司机告诉我,下车后往前左转走几步就到了。

  我应了声,背起包,挎着相机,从下车的那一刻起,就仰着脑袋看着碧蓝的天空,那残枝还没有萌芽的老树,那斑驳还是腐朽的高墙,以及风中掺和着的那一阵油菜花的香味,还有耳边,传来似远忽近的孩童的笑声。我的嘴唇,恍如是弯月般的弧度,笑得像是拥获了一段美丽的邂逅似的。

  听说,查济每年春秋时分,学生特别多,都是画画的。

  如今,倒想去邂逅这么一个青涩又懵懂的小画家了。比起三河,那时画家的从容,小丹的羞涩,如今我倒是愿意,从容幽默的小丹去遇见一个羞涩又单纯的小画家。

  如此寻思,我的思想有些烂漫了。正要寻那售票点的时候,不巧撞见了一个拉着板车的老大爷,板车上都是青砖灰瓦。虽说是春天,但今天天气尤其得厉害,热得人多走几步,都会不住的渗汗。可见,老大爷为什么是光着膀子了。

  也不知道是想做回女雷锋,还是不忍看着他苍力的身子骨,拉着这么沉的板车。老爷子冲着我一笑,我就随心而动了,帮着他从板车的后端,推着前进。

  推着,推着,走着,走着,我不知道这是去了哪里。只见街头巷尾,高墙挡住了我的视线,唯有头上那一片蓝天。老大爷停下板车,说是到了,并告诉我,这里就是查济村的风景区内了。

  我一愣,有些兴奋,暗喜不用去买门票了。

  和老大爷道别后,我像是个中了头等大奖似的,心里乐得开了花。尽管此时是午时,阳光正足,强烈的光线,有些刺人的眼,但还是很高兴。

  正准备好好的行走古村的时候,不禁抬首,一幕不曾见过的景象,教我愣住。穿着旧社会的蓝色布衣(有些中山装的味道)的老爷子,正蹲在屋顶,换着一片又一片的瓦片。他的动作总是小心翼翼的,缓慢不急,条理有序。镜头下的老爷子从未抬眼看我,不断的重复一个动作,取走破碎的,换上完整的。



  马头墙就在身旁,没有映上他的影子,老爷子全神贯注。即便是天气再热,也没见他抬手擦拭自己的额头。虽说蹲下身子,显得矮小,但此时瞻仰,却是这般高大。不仅让我想起,一篇图文报道,说是城市中的老宅如何生存。由此心里感到温暖,老宅虽不是在城市,没有繁华的雕琢,也没有喧嚣的车水马龙。但,岁月中老宅又该如何生存?虽没有拆建的危险,但并不是说就没有危房的隐患。

  如今,老宅是残破的斑驳,但老爷子孤身一人,蹲在屋顶,不急不躁的换着瓦片,我想说,岁月中的老宅,还有着守护着它们的主人。拍下这景象,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若不是身边突然串出来三个孩子,对着我相机,起了兴趣,想必我还是在巷子里头,高墙脚下,瞻望这位老人家吧。

  孩子们很天真,没容我说话,就吵着嚷着,让我给他们拍照。




  其中,让我印象颇为深刻的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小男孩,他仰着脑袋,看着我,兴许是光线有些刺眼的缘故,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委屈,还有一丝乞怜。小男孩没有任何表情,但看眼神就诠释了一切。不禁,想起去年五月份去严池村遇到那位小男生,不容我说话,就在镜头前竖立起一个剪刀手。同样,此时眼前的这个小男孩,拿着薄薄的书,对着镜头,靠着墙,不自然的笑着,然后竖立起一个剪刀手。

  也就这个时候,蹲在屋顶换瓦片的老爷子,抬眼看着我们,然后笑着唤了一句:“哥哥姐姐,和弟弟一起照啊!”

  话音刚落,边上的两个稍大的孩子有些害羞的躲开了。

  我笑笑,剪刀手小男生在我的镜头下,留下了最可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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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9 21:5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苏丹卿 于 2013-12-21 20:31 编辑


【24】行走查济(二)



    也许正是中午的时候,光线较强,尽管想拍点有些味道的片子,但总是不尽人意。走进一条破窄的巷子里,不见谁得步伐,倒是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地上,或墙上,算是一个伴侣了罢。
  
  影子显得有几分激动,虽一路跟在我的身后,但目光却不像是我镜头下的那般浅短。背着包,抓着相机,巷子的深处,没有人家,走到尽头,也不见烟火,但令人吃惊的是,尽头的路不是一道残破的堵墙,而是一片田地。零零散散的几棵油菜花,或在田的中央,或在田的堤上。虽不及大片的烂漫,但偏偏就单一的几棵,伫立在还算是荒野的田地上,倒是别有味道。
  
  这让我不禁想起,黄昏下,夕阳晚情,一片芦苇中,一个穿着大红色,金针绣着牡丹花的旗袍的女人,或持着把伞,或提着民初的皮包箱,漫步在芦苇丛中,神色或彷徨,或迷茫,或是一阵遥望。
  
  此时,镜头下,这几棵孤零零的油菜花,正是这味道。




  
  马头墙的清影,有些羞涩,躲躲藏藏。本以为油菜花的倩影会落在斑驳的墙面上,岂知光线太强,夺去了墙上的妙龄少女。我没有走出巷子,仅仅是站在巷尾的口边,静静的凝视。远处的风,风中传来的远处的淡淡芬芳,闭上眼,即使是没有捕捉到烂漫的镜头,但古村里的宁静,还有平和,确确实实是千金难买。




  
  或许,旁人会反驳,查济再幽,再静,毕竟也是个旅游景区。哪里还有昔日的淳朴,那份平静。旺季时分,全国各地的人熙熙攘攘,完全是不客气的打乱了这里的平静,还有闲趣的逸致。若是,偶见几个女学生架着画板,凝眸远方,凝视眼前,提着画笔,张彩人生。兴许,失落之余还有残留着一丝安慰。
  
  当然,这话不假。
  
  不过,此时我的到来,旺季未至的时分,哪里见得熙攘,喧嚣,还有一份不客气的打搅呢?
  
  前前后后,走了几条巷子,还有沿河的老街,唯见三两个零散的旅客,其余来往的人便就是当地的居民了。太过幽静的村子,即使是在日暮下,也是显得颇为破败颓废。只是路上,遇见的一只老花猫,让我顷刻间,看到了颓废中的神秘,神秘中的残破,残破中的旧韵。这也正好的代表了查济村昔日的辉煌,今时的苍旧。


【此宅非文中老宅】

  
  老花猫摇晃着肥胖的身子,慢悠悠的在巷子的青石板小路上,晒着太阳,吹着风,好似闲庭信步。如此闲趣的景象,查济古村能见几回?
  
  跟着老猫,我的步伐缓慢,轻盈。本想给它给留个影的,但又怕惊动了它,只好屏住呼吸,慢慢,再慢慢的跟在尾后。
  
  直到,一座老民居跟前,我的步伐停下了。
  
  老猫笨拙的跳进门槛里,蹿在院子里的花盆后,躺着,睡下,沐浴着大好春光。
  
  我站在门口,天井下,是一片残破,颓废的庭院。院子的花卉很多,多栽于盆中。尽管春天来临,但依旧未见枯木逢春。光秃秃的小枝桠上,还留着去年深秋的小果子,至于枯了的,且皱了的叶子,依旧是尚未化为春泥。看似一派凋零,却是犹见几朵梅红色的小花苞,忽现眼前,没有呼吸,也没有声息,转眼忽见的红色,让人不觉一阵生息。
  
  一株矮小的红梅,正盘龙状的身姿,扎地在土中。不见绿叶,也不见嫩芽,斑驳点点的枝桠上,只见点点红朵,恍如万丛枯木中,犹见一点红。而边上,那些绿色的,黄色的,正发芽的,还在冬眠的,顿时黯然失落,毫不见春色。好比眼前的几扇格子窗的木门,虽是苍旧,没有活力,甚至是轻轻触碰下,便听见一阵咯吱咯吱。但抬首,门檐下,一对大红色的灯笼,恍如是点缀在灰白中。
  
  也正如此,老猫带我来此,我便是一阵发愣。
  
  抬起步子,我走进院子里。本想打声招呼的,但几句一喊,并无答应。本以为老宅里,只有一只猫,直到我走到破门槛前,才听见偏厅有人在唱戏。细听,戏子像是录音机里的角色,或许主人家正在靠着睡椅上,听着戏曲吧。
  
  此时,阳光这般好。我探着脑袋,朝偏厅的方向瞅了瞅,一米阳光正穿过纸窗,铺落在主人家伸出去的脚上。主人家眯着眼,像是听得入神,我没敢出声打搅,轻手轻脚的在正堂里看着,想着,并猜着,就是不敢摸一把,生怕是坏了主人家的收藏品。
  
  当然,这些破的,旧的,甚至是腐朽的古玩意儿,主人家本身就是出售的。但我依旧不敢摸一把,甚至是轻轻的触碰下,尽管我很好奇,也很兴奋。兴许是怕相机的咔嚓声也会吵到主人家的清闲吧,我收起,便没有再拿出。
  
  所谓镜头,也就是那一双近视眼了。
  
  不过,这比相机来得更猛烈,夸张,还有真实,以及一份快哉。
  
  主人家较多的玩意儿是字画,有装裱木框的,也有铺落成卷的,不论是一头树荫下的水牛,还是残荷落月,或者是高山流水般的彩墨画,甚至是一幅小桥流水,以及马头墙下的油菜花般的油彩画,都像是在诉说一段故事,一段关于查济的故事。
  
  我看得缭乱,不管是挂在墙上的,还是堆在墙边的,不管是出于谁的手笔,谁得落款,我依旧是看得缭乱,每一幅画,都像是走进了我的心窝。像是圆了小时候的画家梦,曾经虽是兴致勃勃的对着文房四宝,如今却是淡看墨笔纸宣。尽管一度懊悔,但好在一份热情从未减退。凡是看到字画,都会难掩激动,当然此时更是懊恼当初过早放弃。
  
  不过,岁月过去的快,生命恍若繁花,待成老者矣,兴许还有那工夫闲情一把。
  
  看着字画,还有墙上挂着的其他的玩意儿,都让我感到吃惊。几块花雕木板,虽是颜色褪旧,但刻得形象,从未被风蚀。不论是人,还是物,藏藏掩掩的旧韵,是现代技术无法媲美的。墙上的琳琅满目,桌上,椅上的各种玉石,铜器,以及一台古筝,让我着迷。
  
  所幸,我不是大财主,否则是真的什么都带回来了。
  
  古筝旧得很,有些地方都生锈了。实在是按难不住内心的古典情结,“冒险”在几根琴弦上,双指来回弹了下。一阵空灵,一股清韵,好似我正是这家宅子的小姐似的。
  
  偏厅的戏曲依旧,唱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在意,至于是什么腔调,更不曾研究。只知道,方才那瞬间的“乱音”并未惊动主人家。我有些羞涩,也有些心动,竟然紧张起来。步伐不知不觉穿过正堂,来到后面的一座木梯跟前。看着木梯,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只见几处腐朽,还有几处修复,可见二楼有多神秘。或许正是这神秘的气息,害得我羞涩又紧张了吧。吱呀吱呀,任脚步如何轻盈,还是藏不住木板接缝中的咯吱声。正寻思,别吵着了主人家,岂知刚抬眼望去,主人家便现身了。
  
  竟然是个老爷子。
  
  “到二楼要收费的,二元钱。”主人家瞅着我,眼神倒不生疏。
  
  “恩,等我下来的时候,再给你行吗?”我看着他,有些难为情。主人家点点头,转身又走去偏厅。
  
  刚走到二楼的入口,便只见宽敞的屋子里,放着一个宽大的桌子。桌上一角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爬着灰尘的老算盘。我有些诧异,误以为主人家还是个懂得字画的行家。桌子正前方,便是三四扇窗户,半遮半掩。窗外的高墙,瓦片,还有枯木树枝,以及远处的山脉,在午后的光线下,逐渐变得柔和,唯美,恍如黄昏。




  
  怀着难以克制的激动,忍不住又拿出相机,咔嚓咔嚓,不放过任何一角。
  
  走到窗前,不禁发现,原来是别有心裁。思绪开始飞扬,犹见一位胡子邋遢的老爷子,正站在桌前,提着粗大的毛笔,在一张泛黄或白的纸上,大肆挥洒着水墨。而桌子的跟前,那几扇窗户前,一张修长的美人靠,正倚着纸窗,对着老爷子。窗外的风,徐徐迎来,美人靠上或坐着一位女孩,或靠着一位妇人,她们倾斜着身子,或遥望窗外出神,或瞅着青砖黑瓦,那副凝眸,那副凝视,堪如老爷子笔下的水墨人物。
  
  此般景象,此般怀想,不由一阵心动。
  
  卸下背包,忙赶到窗前,或靠或倚在美人靠上,阳光充足,洒落在发梢,指尖,伴着徐徐清风,正是旅行中最惬意的享受。
  
  看着窗外,再看窗内,桌子后面的木体板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很残破,还有缺角,但画着什么,后来想想实在是没有印象,就连画上的一幅字匾,都不曾记得。后来问自己,当时那般清晰,为何如今这般模糊。难道是潜意识里的我,希望再走一趟查济?
  
  不过,画边上的一个方形的相框中裱着的那幅记录,倒是记忆犹新。
  
  正是年轻时候的主人家和实力派演将唐国强的合影。
  
  后来,主人家告诉我,他这个老宅里,已经记录着八部电影的踪迹。其中,多是红色电影,当然说出来我也是模糊的很,几乎是没有看过老一辈份的战争影片。但从主人家的语气来评估,这座老宅,的确是了不起。以至于每年的春秋时分,总有许多大家来这二楼,挥画写意。也正如此,主人家的楼下楼上挂着的,堆着的,都是那书画家,学生们留下来的作品。
  
  虽说,我是看不懂这其中的窍门,但每一幅画,都是栩栩如生,不论是夸张,还是含蓄,甚至只是几点墨,但这画中的故事,画家背后的故事,依旧令人耐人寻味,忍不住想要探寻。
  
  或许,正因为查济有此等魅力,才足以让这些不远千里的书画家们,来此小住时日。
  
  也正因为这些书画家们,才有了查济画家村一景。当然,这是后话了。
  
  二楼虽藏着许多字画,但依旧是残破,颓废。不管是两侧偏房,还是中间这宽敞的作画空间,所有的物品,只要是经得起岁月流逝,风雨冲蚀的,都算是老古董了。就算是耕作农田的工具,都是生锈的像是一件件宝贝似的。但,这些耕作的工具,的确少见,好些我都叫不上名来。
  
  不过,真真正正的教我喜出望外的是面向窗户,左侧偏房的正对着门正立体45角度悬挂着的一面镜子。人往门口站,不经意抬首,恍如镜中的你,就是一幅藏着几百年的古老的油画。镜子边上还竖立靠着许多废弃的木头,而在镜子右侧,便是像是一扇大大的楼阁扇窗,但实际上并没有窗。美人靠上,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罐子,还有菜篮。上面爬满着的灰尘,厚的是可以轻描淡写,毫无夸张之嫌。只是,此时我已经无暇搭理附近的一片沧桑,一心对着墙上悬挂着的镜子,几番镜头,一时间像是被迷上了似的。
  




  所以,在后来快要离开老宅的时候,主人家问我,有没有在二楼的镜子下面,拍照,搔弄风姿。我点头,如实相告。主人家说,这个镜子是他们老一代人传下来的,但从未用过,一直放着二楼的空房子里。说是,过去小姐家最喜爱的东西。凡是来二楼写意的画家们,学生们,都会深深的被迷恋住。
  
  当然,我不明白主人家当时的话意,后来也不曾在意。
  
  只是此时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只能说镜子悬挂着的角度,的确教人不得不注意。也不知这镜子里头,还藏着多少没发生的故事,而她已经发生的故事,也不知道是藏着多少。所以在离开的时候,我总是舍不得。
  
  后来,尽管是又走了其他几座古宅,但印象平平,心里始终想着老猫领着我去的那个古老,神秘的宅子。
  
  我想,整个查济村,不管是祠堂,还是牌坊,都不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偏偏,老花猫带去的那个老房子,倒像是抓住了我的灵魂似的,一时间难以自控。偏偏老宅让我清晰又模糊,意犹未尽,或许只等下次老猫再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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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13-12-19 21:5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苏丹卿 于 2013-12-21 20:32 编辑



【24】行走查济(三)



 
 
清晨的查济村,朦胧着一层雾纱,还未醒来,便听见窗外几只清脆的鸟叫。梦中,遇见一个男摄影师,他说,快睁开眼睛,残月还未去,如银细纱染了整个避世的小镇。婉若秋凉的微风,穿梭在春的油菜花田里,掀起一阵薄纱。纱的背后,风,轻轻吹起少女的青丝,撩起遮住她的碧水秋眸般的刘海。
  
  此时最美。
  
  我还在梦中,还未醒。窗外楼宇下的小桥流水,还在潺潺地诉说着昨日的梦。



  
  梦中的摄影师,轻轻的吻着我的额头,他说,不要睡了。持着梅边油伞的少女,已经走到红楼桥上了。听,流水的旋律,像是闺房中的她,犹抱琵琶,弹吟“十里查村九里烟,三溪汇流万户间。祠庙亭台塔影下,小桥流水杏花天。”看,少女兰花指尖尖,弯下身子,拈起一朵从风中,从遥远的传说中飘来的花瓣落入湖中,碎了一湖还未去的月色,却悄然无声。淡看涟漪,少女的清影,恍如梦中。
  
  我依旧睡着,嘴角露出一道弯弯的弧度。
  
  梦中的你,抓起相机,镜头下的睡美人,有些懒散。你站在窗前,遥望远处的红楼,那座古桥上,斑驳的痕迹,风蚀了少女曾经的梦。一层云纱,从湖面上泛起,朦朦胧胧,似隐似现,看不清,也摸不着,再回望间,流苏轻叩如破冰般的寒凉。妇人们,正在桥下洗涤着衣裳,清脆的流水声,哐哐当当的棒槌声,霎时间,打破了这寂静的小村落。



  
  少女还在桥头,回首着附近的老屋,老宅,还有那间正修复的祠堂。
  
  一棵古老的杏花树,正飘落着香,或开或待的花蕾,点缀着清晨的露珠,娇艳欲滴,恍如少女脸腮上的那抹胭脂。你拿着相机,寻思着还在睡梦中的我,为何不肯睁眼看看这美丽的查济,美丽得恍如少女般的查济?
  
  散落在桥下的一帘幽梦,还未发新枝,枯落腐朽的叶子,还在沉睡。但垂落在当中的露珠,宛如是少女那清澈的眸子,正倒映着水边上,那些穿着花花绿绿衣裳的妇人们。哐当哐当的棒槌声,捶打着青石板上。偶间,几声笑语,像是一段美丽的插曲。少女撩起裙边,坐在石桥边,安静,灵境,又带着幽雅着小村落,像是梦中的摄影师的镜头下,那动人的瞬间。



  
  我还未醒来,翻个身,抱着相机,开始寻找,那个轻吻我额头的男摄影师。
  
  寂夜长空,像是漫过几世的伶仃。查济的夜,静得像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没有狗吠,也没有猫叫,残破的屋顶下,似乎传来枯枝和瓦片碰撞的咯吱声。只是,只有那么一瞬间。屋外的流水声,像是一场春雨,仔细聆听,哪里是水,恍如一场抚慰灵魂的春雨。只是,太安静的查济,颇有一股没落贵族的沧桑感。逃离颓废的贵族中的少女,正挽着月的轻纱,站在水边,桥边,还有岸边。
  
  梦中的人,守望在红楼桥段,守望着湖面人月影。只是沧桑的无奈之感,如今,只剩少女一人,孤独的走在这个寂静的小村落中。清澈的秋眸里,难掩悲痛,似许久年前的曾经,杏花雨的淡香飘在湖中如梦环萦。看着湖中,来来往往的人物是非,百转千回,如今竟然只落得一世沧桑。你躲在一旁,看着河岸边,收敛起目光,任镜头去诠释这个平和,宁静的早晨。



  
  但你始终追随着少女,从少女的眸子中,看着镜头下,一片祥和,一片温馨。
  
  红楼桥边,斑驳的墙面,爬满青苔,还有绿藤的岁月感,像是一部老电影中,刻画的那位女主角,曾经来过这里,寻着一段似曾相识的故事,可以是一份誓言,也可以是一段单相思。只是梦中的你,还不能理解,而我还未遇到。
  
  山里的清晨,伴着淡淡的泥土味,又掺和着少许的花香。河面上的晨雾,渐渐散去,少女那模糊的脸,终于清晰。你按下快门,不忍错过这难得相遇的瞬间。
  
  少女起身,持着伞,看着对岸的现代人,她想过去,只是一座桥,斑驳了她的年华,倘若穿过,此时怕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了吧。站在桥上,远望整个沿河的老宅,顷刻间,白墙黑瓦,青砖粉黛,被风吹过,青春的年华,化为一阵云烟。残破的屋顶,斑驳的墙面,还有那坑坑洼洼的青石小路,少女不禁泪眼婆娑,昔日的辉煌,如今竟是这般破败颓废,难掩沧桑。
  



  你不忍,想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查济还存在生命的气息。
  
  只是你,又不忍打破这美好的平静。寻找着摄影师的我,还未醒来,而你藏在哪里,我不知道。小桥流水间,并不见你的倒影,幽巷深处,并不见你的镜头。只是耳边,依旧传来你的声音,摄影师的呢喃,他说,再睡,少女就要走了,仔细听,窗外的对岸,一缕磬音正在风中旋转,等待。恍如是花尖上的露水,染着淡淡的粉末,落在湖中,婉若相思人的心中。
  
  百年祠堂,还在沉睡中。人们的苏醒,并没有影响到它的清梦。或许,听着流水般的清脆,老去的人们的故事,还有正年轻的少女的懵懂与憧憬。在这个恍如避世的老村中,它显得德高望重,又显得几分亲和。背着画板的年轻女学生,开始陆续走进村子里,她们洋溢着青春,将都市中的欢声笑语带进这个并不闻名的古村落中。风中,女学生们的清影,或躲藏在巷子,或游走在水岸,甚至是靠在高墙下,遥望着远处的一片油菜花。




【两张女学生图片是老师的作品,借用,哈哈】


  
  女学生们笔下的查济,像是摄影师镜头下的少女,那般幽美,宁静。
  
  从此,这里的故事,还有藏在深处的人间烟火,婉若被发掘的千年古画,本该是没有喧嚣,也没有繁杂,过着简单,平凡生活的查济,顿时,惊世在山外。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越来越多的故事,发生在这里。孤独的少女,收起伞,转身离开了红楼。来也轻轻去也轻轻,仿佛一世夙愿,得以偿还。一米阳光,不知何时散落在村子的各个角落。水面上的晨雾,早已没有了踪影,像是镜头下的少女,来也轻轻去也轻轻。你慌乱的跑到红桥上,遥望,远望,瞻望,俯首,少女像是从此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
  
  而梦中,摄影师收起相机,又来到我的床边,俯首轻轻的吻着我的额头,他说,快点醒来,难道你就是那少女,不愿醒来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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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发表于 2013-12-21 09:0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土净皆由心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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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发表于 2013-12-21 15:50 |只看该作者
去年我在查济买了几个仿古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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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发表于 2013-12-21 20:33 |只看该作者

【25】画中村,村中美妇如娇





       先生好游乎?此地有十里桃花;先生好酒乎?这里有万家酒店。
  
  先生好游也,不见桃花十里,犹见清潭;先生好酒也,不见酒店万家,倒闻酒香。当年,李诗仙泛舟桃花潭,被王伦真情所打动,离别前,一首千古名篇挥洒在桃花潭上。
  
  或许,也正是如此,清晨醒来,雾蒙蒙的,还未看清查济,或者说是查济还未醒来。我便动身去了桃花潭,临前电话主人家,说是晚上迟点回来。
  
  路上,总是期盼着,潭面上会起一层薄雾,朦胧幻纱,将对岸万村显得似隐似显,正寻觅中,不知哪里传来村姑洗浣的声音,迷雾中,还有那阵动人的笑声。这般想,心开始不安分了,想着师傅赶紧加速,哪里晓得车上还有三个杭州男人,司机说,先送他们去太平湖,再送我去桃花潭。
  
  身未动,心已往,更何况人已在路上。



  
  记得在泾县短途车站的时候,一位老大妈就跟我说,桃花潭很美,湖面清澈,绿水倒映两岸青山古宇。倘若下一场雨,蒙蒙细雨下的桃花潭,更是美得如画。只是时候尚早,桃花还未开,但村里的几棵老樱花树,已经开了,粉红粉红的,探头在青砖黑瓦,美得教人沉醉。
  
  老大妈的一番轻描淡写,恍如胭脂般的少女,从画卷中,轻轻来,轻轻去。
  
  但哪里晓得,整个桃花潭,潭边两岸的古村,更婉若是画中村,自然,这村中的女人,必然就是画中的美妇人了。如此想,这般见,一瞬间我是怦然心动,好久不见的懵懂和朦胧,霎时间充满了曾经是沧海桑田般的心灵。





  
  下车后,本该是买门票的,也不知是见丫头背着包,带着相机,有文艺女青年的味道,还是长得和蔼,魅力不错的缘故,看着一行背着画板的女学生,还有外来的男男女女,排队等着买票,尽管人是零零散散的,并不多。但偏偏,我过去的时候,人家竟然唤了一声:小姑娘,你直接进去吧。
  
  顿时,有些发愣,丫头倘若是散发着文艺女青年的味道,那么这些背着画板的女学生们根本不需要掏学生证去买半票价的;倘若是丫头长得和蔼,那么这些女学生看上去更是一行小清晰。如此来,我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所以了,正寻思着,人已经在老街的青石小路上。只是街头巷尾,人还真是不多见,三三两两的多是村里人。
  
  偶尔见得某个巷口,有个散着长发的女学生,正对着巷子的高墙,高墙里头探出的杏花树,行云流水般的挥洒着她的画笔,一块画板上,便有了初步的印象。当然,我没有凝视很久,尽管是很羡慕他们的才华。但有些时候,也挺欣赏自己的,竟然斗胆一人行走着,流浪着。正如后来在桃花潭边,船夫所说的那般:
  
  你一个姑娘家的,旅行也不带伴,真是少见。想必还是单身吧?
  
  最后一句话,当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寻思了好半天,船夫才告诉缘由,说是男人不敢要,姑娘长得不差,又喜欢旅行,守不住家。



  
  不过说真的,这个缘由似乎有些牵强了。记得在回到芜湖后,潘老师问我,丹丹喜欢哪个女作家?我是一刻也没琢磨,脱口就是三毛两字,当时他有些发愣,指着我说,三毛很叛逆啊。我笑笑,或许正是这份叛逆,吸引了我吧。
  
  只是,我不知道三毛有没有想过来桃花潭,兴许,她来了,这里的故事,会更加的美丽,还有神秘吧。
  
  有些时候,来到一个众人周知的旅游区,似乎是煞了风景;有些时候,藏在最底面的风景,被风蚀后,再粉饰,人们的善良,还有淳朴,同时也是被粉饰了。或许,这是一件比较难受的事情,但还是想说,桃花潭依旧如画中村,宁静,幽然,当然是此时,没有太多喧嚣和喧哗的时候。




  
  陈村镇上,来来回回走了两趟,不管是巷子里,还是老街上,店铺的古朴,残破,还是有些痕迹的。当然,我走得不单单只是景区内的那几条被冠名的巷子和老街罢了。
  
  沿着桃花潭一直走,不远就会看见何为是真正的残破,真正的真实的记忆。不禁想来,坐在车上路过一座大桥的时候,便在车窗外,看到了沿河的那些残残破破的老屋,房子,枯藤蔓着老树,还未发新枝,深处几户农家炊烟袅袅,远见,恍如一幅水墨画。近看,简直就想在此安家落户了。
  
  本以为,这便就是景区外围的一道陈旧又腐朽,且迷人的外景。
  
  岂知,师傅说,这只是普通的住房,只是住在里头的人不多了,许多房子倒得倒,塌的塌,比较可惜。
  
  虽说师傅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但我倒是有些期待。
  
  在桃花潭内溜达一圈后,便沿着河岸,寻找着方才在桥上遇得的画卷。




  
  河岸的数棵桃花虽还未含苞,光秃秃的恍如干柴一般,但柳岸花明,一簇又一簇的小野花,又恍如是乡间的小路上,春风得意,难免心情舒畅。沿着清潭,走了一段路后,便看见一道斑驳生着杂草的石阶,也正是这个石阶上,让我遇到了三五个漂亮的美妇人。说真的,还真富有唐朝之美,丰满臃肿的身材,穿着花的,红的,绿的的衣服,或挑着担,或拎着菜篮,或者是带着一篮子的湿衣服。她们形态丰美,走着有些晃悠,举止间,又不乏纤柔。谈笑中,更是将小村镇的质朴,挥洒的淋漓尽致。
  
  “小姑娘,怎么走到这儿了?”
  
  或许是我盯着有些失态了罢,其中一个美妇人停下步伐,问道。
  
  “我想找那种又破又旧,人烟又少的地方。”
  
  “从这里上去,会看到许多没有人住,又荒凉的房子,但大多是塌了。”美妇人说着,提起篮子,从我身边走过。顿时,一阵风,一股香,不知是田间的油菜花香,还是女人抹着的胭脂香,霎时间迷乱了我的心扉。不禁羞涩,琢磨着自己所幸不是个男人。但所动于生活中,最美的景色也是件快哉的事情。正如妇人所言,桃花潭外的村子,的确是残破的荒无人烟,零零散散的住着几户人家,但令人有些感慨的是,三三两两的几户人家,住得的不是孤寡老人,就是老大妈带着七八岁的孙女。
  
  年轻的人们,也许是在外务工,也许是搬离了这里。
  
  恍如夕阳晚景的凄凉,在对岸的万村,更是临摹得更胜于眼前的真实。渔夫载着我到了对岸,他说,让我去边上的文昌阁看看,站在高处,可一览桃花潭。但我没有立即登上文昌阁,而是朝着一块油菜花的方向走去,几只枯老的桃花树,干着老枝,斜立在潭边,两只翠柳,更是如烟若丝。嫩绿嫩绿的柳芽,从远处看,像是泛着点点嫩黄,放眼望去,婉若是一幅刚完成的油画。未干的颜料,点滴着露水,美得叫人不忍触碰。








  
  忙抓起相机,咔嚓咔嚓,一幅天然的油画从此便藏在了我的镜头中。
  
  走进万村,像是我之前走进对岸的荒凉的村落中一般,没有人烟,也没有来往的游人,寂静的巷子里,湿哒哒的,杂草丛生,古宅更是破得可怜。路上,偶见挑着粪桶的老大爷,提着菜篮的老妇,只是安静的村子里,零散的人影,恍如这里就快是寂灭了一般。拿着相机,本想记录一段荒凉的,只是没有发现,这里的荒凉竟然是平静般的柔和。看到倒塌的祠堂,老屋,即便是杂草丛生,房梁倾倒,在感叹的不经意间,也会有一些触动灵魂的感动。
  




  虽说,老宅的记忆,逐渐被遗忘,像是老人的思想,伴着岁月的流逝,总会遗忘过去的一些是非。但他脚下的路,走过的路,却始终都在,不曾离去。
  
  所以,画中的村子,即便是有一天,真的荒凉的没有人烟,也不会有多痛惜。
  
  只不过,我还未认清的是,这里怎会被遗忘,被荒凉呢?当外面的世界,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里的时候,即便是草木皆非,也会被修复得恍如当初。只是,真如过去,还算是一种欣慰,可惜的是,被粉饰后的修复,并不是恍如当初,不曾改变的质朴,还有人文。
  
  所以,画中村,也只是那一段小小的角落,让浮躁的灵魂,暂时停下劳顿的脚步。美妇如娇,或许也只有零零散散的那么几个人了吧?







  
  磨砺岁月的变迁,从他们的年代走到属于我们的年代中时,或许更明白善良是什么,什么是善良。
  
  正如此,我一直想寻找这样的地方,即便是没有人文,也没有喧嚣,和繁华。只要简简单单,平平凡凡,没有太多的雕琢和修饰,来粉饰本该有的善良和淳朴。
  
  桃花潭的路上,大多时间,我是在走,在停息,没有在古玩意儿的老街上多逗留,也没有在大夫第,宗祠前,或者是忠孝堂前,瞻仰几分。只是路过,也就是路过。
  
  不管这里是多么的怪石拔地而起,竹下清风,也不乘那一叶扁舟泛游碧潭,一篙新绿,微波涟漪,只是想寻觅,想寻找已经是喧嚣繁华的小镇中,那本该有的宁静,幽雅,还有古朴。查济,算是一个让我颇有感动的地方,尽管朋友说,那里太普通,雕琢的白墙黑瓦,被粉饰的面目全非。只是他不知道,也没有静下心来,去寻找,去感受。换言之,桃花潭也是一样,所幸的是,这里有我脚下走过的路,也有我留下的足迹。至少这些路,这些足迹所朝的方向,去的方向,正是喧嚣的,繁华中的那一点幽雅,残破之处。






  
  正如,一座城市的中心,还有一座残落的老宅。
  
  所以,待桃花开时,老宅会更加的温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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