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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华夏儿女 王幼君文集《守着火炉,回忆过去的时光 》
楼主: 王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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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幼君文集《守着火炉,回忆过去的时光 》 [复制链接]

31
发表于 2013-11-15 17:18 |只看该作者

               说说偷学抽烟的毛孩子年代
                     河北/王幼君
    看着满头花白头发的大挑旦吴新抽烟,就回想起小时候我和他一起拿墙头上晒干的红薯叶子揉碎,放进用废书页卷成的、用唾沫粘上的小喇叭桶里,然后戳实,用手指将喇叭口一封、一捻,再将捻成的细纸捻一揪,含在嘴里,“啪”用带棉花的汽油铁盖打火机打出蓝火苗点着,或者那从外婆灶台上偷来的红帽火柴擦然点着,急着将越燃越短的火柴点燃叼在嘴里的自制烟卷,还啪嗒啪嗒的不住的抽,“哇”,说不出的高兴,成功的感觉。
    有一次,趁外公外婆不在屋,我从外公的茶叶罐里偷着倒了一裤兜,踩地雷似的轻手轻脚出屋,心里敲起大鼓经过在院里喂猪扫院的外公外婆身边,如释重负的逃出大门,欢呼雀跃着,小马撒欢般的径直奔吴新家而去……
   “嗯,好,味道果然不错”吴新和我将茶叶装进喇叭筒里,一人一颗,一边看着屋外,一边分享“美味”,我们一般都是跑到村外进行自制香烟,喷云吐雾。今天真好赶上吴新妈妈去他姥姥家。
    “茶叶罐里的茶叶怎么下去的这么快呢?”有一天外公给远道而来的客人沏茶时问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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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3-11-15 17:24 |只看该作者
开心草原 发表于 2013-11-15 17:15
美好的回忆。

辛苦了,草原{:soso_e177:}{:soso_e181:}{:soso_e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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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3-11-15 17:24 |只看该作者

                 重温跟父亲去城里六七事
                    河北/王幼君
                        一
   父亲从71年开始,当兵复员转业,在省印工作。铁饭碗,在那个时代着实令村人羡慕。
   父亲每天骑一辆飞鸽牌26轻便自行车,从家到厂往返三十里路程,早出晚归,四季如是。当时路是泥土路,车道沟子镶嵌路面,牛马蹄印在路央印花,尤其雨雪天气,步履维艰。
   当时还是以粮为纲,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劳动力大都在广阔的土地上。
   父亲算是一个家属在乡下的城里人,那时工资好像是三十几块钱吧。
   从四五岁记事起,就常随父亲去城里,用父亲对母亲的话说:见见世面……
                        二
    每次去都要早早的起来,洗漱吃饭。然后由妈妈给我穿上平时舍不得穿的衣裤和新鞋,心里怀一种荣耀的情愫跟推着车显得有些匆忙的父亲走出大门口,只听得在大门口目送的妈妈爱意的嘱咐:听爸的话,别到处乱跑。
    坐在爸爸自行车的大梁上,开始求爸爸讲故事。爸爸随感时间心里有些慌张,但还是一路讲来,直讲到进城,方说:回家的路上再接着讲。
   一路上,父亲不断地松开车把,抬腕看表,还特意让我下来跺跺脚,说我坐车时间长了,脚会麻……
   路上上班的不多,牛马车到不少,车把式们时不时的甩甩长鞭,于是耳边响起“啪啪”清脆的响声 。
   我们穿过一片小柳树林,再上一道一树稍高的大土堤,大土堤两旁长满了一大人高的核桃树,树间有很多立着墓碑、刻着黑字的土坟,父亲说里面埋得都是打仗牺牲的八路军战士……
   下了大堤,就算是到了城边,厂矿的大高音喇叭里都播送着早间新闻,或唱着“东方红太阳升……”
                       三
   进了城里,骑自行车上班的人便鱼群般的穿梭过往,还能见后面屁股冒烟、不用蹬便跑的家伙,父亲告诉我那是嘉陵摩托,他将来也要买一辆……。可一直到04年退休,他的愿望都未曾实现,原因是他天生不舍得往自己身上乱花一分钱。
   城里的路、城里的街;城里的楼、城里的房;城里的天、城里的云;城里的车、城里的人;统统与乡下人大不相同,多了拥挤,多了物欲,多了拘束,多了烦乱。

                      四

   父亲带着我到了省印大门口,便见潮水一样的工人们有的将车子放入旁边的车棚,有的直接步行入厂。男男女女,高的、矮的,俊的、丑的,胖的瘦的,个个都穿得干净利落。
   父亲不断和迎面或后面赶来的叔叔、阿姨打着招呼。
   父亲放好自行车,把我送到单身宿舍,然后就急匆匆的去上班了。
   父亲的单身宿舍是南北两座三层楼,南女北南。在两座楼的中间是由十几棵桃树组成的桃园,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父亲的宿舍在二层,冬天屋里暖和的光着膀子都舒服,暖气烧的精儿咣当的直撞直响。
   父亲是个极爱看书的人,单人床铺上总更新着从省印图书馆里借来的书;父亲又是个记忆力极强的人,看过的书没有一本讲得不流利、动人的,他几乎每看一本书都讲给我听,正因此缘故我从小便知道了中国的四大名著及很多很多的美好动人的故事,而且这些过失都是在父亲下班回来,茶余饭后讲给我听的,甚至在热死人的漫长夏夜,街坊邻居的大人小孩都聚在我家院中,轮着蒲扇,听父亲讲故事,听得不要想去睡觉,在那没有电视的年代……。
   父亲是维修车间工人,机器不坏他就悠闲自在。于是便抽空回宿舍,并带回厂里印刷的一大摞彩色小人书,印象最深的就是《孙悟空大闹天空》。“好好看书,别出去乱跑,中午爸给你吃红烧蛇肉”父亲嘱咐两句,点燃含在嘴里的那颗卷好的旱烟,便匆匆下楼去了。
    我隔着玻璃窗看着他的背影,很想跟他一起去他们车间……
   
                      五
   正直桃红柳绿的盛夏,我禁不住楼下枝叶间藏着的,随风晃出来的大红桃子的诱惑和引逗,蹬蹬跑下楼去,看看四外无人,抱著一颗电线杆子粗的老桃树,如齐天大圣般的坐在了粗大弯曲的枝干上,一昂头看那桃子印在遮天蔽日的枝叶间,红得馋眼痒心,那桃子大得出奇,不亚于大人攥起的拳头。此时,我脑中出现了齐天大圣在王母娘娘的蟠桃园玩耍、大饱口福的情景……。
   “啊……”出乎意料的让我惊讶,这可爱的桃子,原来就一层红的好看的外衣,没有果肉,咬一嘴全是大大的硬核。我随手将之扔下树底,又摘了两个最好看最大的,小心得张口咬下去,仍是一个结果:好看不中吃……后来听父亲说这是一种叫做大木桃的欣赏之物。
    不中吃,就看着玩吧,在孩子眼里仍是最好的宝贝,我要拿回去给小伙伴们一个眼睛睁得大大圆圆的惊喜和大叫……
    中午,父亲从食堂里端来了一饭盆散发着喷香的、一截一截的,很像吃过的猪肥肠的蛇肉和五个白如雪的,还烫手的馒头。“香不香”父亲笑问。“哦,好香啊”我嚼着还烫舌头的蛇肉……
                       六
   “走路自然一些,跟在家里一样”父亲终于答应我跟他进车间了。
   “见了女的叫阿姨;男的叫叔叔,当然看着比我大的叫“伯伯”,嘴甜的孩子谁都喜欢”。父亲拉着我的小手轻声的教导我。
   “老王,这是你家小孩啊”
   “是,是啊,快叫叔叔”
   “叔叔”我抬头看了一眼前这位穿着工作服,主动跟父亲打招呼的大个子。
   “哈哈,这孩子这帅气”
   
   “王师傅,这是您儿子吧”
   “姑姑”还没等父亲开口,我就喊出了口。因为这实在是一位我见过的女人当中最漂亮的阿姨。
   “嗬,好乖的孩子”那位阿姨竟蹲下身,微笑着用她的红唇轻轻的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鼻间闻到了一丝花瓣上面才有的香味……
    这一路,遇见了好多叔叔阿姨,我都大大方方的向他们打了招呼,在父亲与他们招呼过后,听着工友们的夸奖父亲很是满意。
    进了父亲的车间,哇,全是又长又胖大的机器,有很多叔叔都在机器旁忙碌,车间的屋顶上好像外婆的纺车般转动的大电扇,扇大头顶凉飕飕的,好舒服啊……
    在车间里我认识了好多陌生的面孔,欣赏到很多可亲的笑容,见到了他们不停的工作,听到了机器的轰鸣……
                      七
    最开心快乐的便是下班铃拉响的那一刻,父亲脸上显出清松的笑容。我们随着说说笑笑的人流不断的打着招呼,快步如飞的走出厂门,跨上飞鸽自行车,迎着西方的落日,听着父亲流利、生动的故事向城外那可爱的家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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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3-11-15 17:25 |只看该作者
王幼君 发表于 2013-11-15 15:24
辛苦了,草原

开心就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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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发表于 2013-11-15 17:2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王幼君 于 2013-11-15 17:50 编辑

                      那段发生在少年时候的恋情
                            河北/王幼君
                                一
    都胡子拉碴了,才拿无声的文字抒写这段从未与人言的爱恋之情,仍有些不安,生怕漂亮端庄的妻子见到粉面一沉,凤眼圆睁……;但我还是忍不住将之移植心房之外,让她接受阳光、微风和雨露,怒放她美丽的鲜艳。哪怕,那粉面一沉,凤眼圆睁……
                                二
   “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漂亮……辫子粗又长……”当大街上到处传唱这首歌时,在我的心海掀起过巨大的波澜,我想到了她,“红艳”,我落泪了,后悔没对她表白:我对她的爱。
    如今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在县中学任教,丈夫是一位双腿不能很好走路的残疾人,据说挺有本事,开着装潢公司……
    说来很怪,都胡子拉碴了,睡梦里常常梦见红艳,与她一起写功课;与她一起打猪草;与她一起看瓜;与她一起听收音机里小喇叭节目中孙敬修爷爷、曹灿叔叔讲的童话;与她一起过家家,甚至说好:她要嫁给我,我要娶她……
                                三
   红艳与我青梅竹马,相处融洽。与我同村同街同辈同班同学,且两家大人情投意合,交往甚密。红艳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弟弟。她两个姐姐生的天仙一般,但都不如红艳超凡脱俗,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那时我正热衷于贪看《红楼梦》一书,竟达到了爱不释手的境地,在心底痴迷的把红艳比作林黛玉,把自己比作贾宝玉,而且愈看愈像、愈想愈真。
    每天上学我都在街口等她,看到她我就心里充满快乐;课堂上我时不时的用眼睛看她、看她编的越看越好看的长辫子,和她那合身的花衣,她似乎是一片我永远也看不够的、最美的风景,时时吸引着我,令我心驰神往……
                                 四
    最盼的是假日,我们就可以单独在一起做功课,爸爸去城里上班,妈妈去地里干活。我家清净,不像她家里光两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就把她家折腾个乌烟瘴气,鸡犬不宁,所以她都是来我家。
    每次写功课,都是把家里吃饭的那张红木方桌摆在炕头上,然后我俩一边一个。
    她功课很好,写字总是一笔一划,秀丽的字和她人一样端端正正,亭亭玉立。
    我虽然在班里名居第一,字写得确是一塌糊涂,用老师的话说:好像屎壳郎爬的。
   “看看人家红艳写得字多漂亮”语文老师不止一次的让全班同学传看学习。
   “我也一定要写好”我暗下决心,并在红艳的指导下付诸行动。
   “人先坐正,心再静静,竖直横平,字印脑中……”红艳弯腰亲手把我摆正,又抚抚我的心,含笑吟道。
   “哦,艳妹妹从那儿学来的?”我惊讶的笑问。
   “不要多问,只需好好练习”她笑语而不释疑,并手把手的教我,好像现如今在我的手上尚有她握着我手的感觉,还有她的长辫子垂到我头上的温馨和浪漫。
    人只要心中怀有一种精神力量作支撑,奔着目标循循渐进,都会出现惊人的和意想不到的奇迹。
    三天过后,语文老师就在班上惊呼:幼君,这字是你写的吗?……
                                 五
    冬闲的时候,地里没活,妈妈就开始在热炕头上架上纺车纺线,每逢假日我们就一边是“学习园地”,一边是“生产工厂”,各忙各的。有时候屋外雪花飘飘,屋内其乐融融,现在想来,真想舍弃现在的神仙日子重回那吃糠咽菜的苦日子里去,那种幸福是无论如何也是用金钱所无法衡量的啊。
   “婶,我给你纺一个”红艳好奇地放下手中的钢笔,接过妈妈手中的白棉棒,双膝平平的跪下,那姿势真叫个优美。我2013年曾写过一首关于纺车与纺线的诗就是源于此情此景。
    其中一节:
   
    她捏着白棉棒的手,
    一扬一收,
    一收又扬,
    那纤指,

    那姿势,
    越看越像展翅南飞的鸿雁
    ——舞翩翩。


    转转转,我在她的身边看,
    转转转,日月之行,乾坤运转。
    转转转,我看她摇着纺车转,
    一扬一收,

    一收一扬,
    那纤指,

    那姿势,
    越看越像南飞的鸿雁
    ——舞翩翩。
                               六
    父亲常常出差到外地去,妈妈便请红艳晚上来做伴,说是胆小,多个伴儿心里踏实,实际上大家都明白是妈妈从心眼儿里喜欢这又漂亮又心灵手巧的闺女。因为妈妈只有我和弟弟两个男孩子,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个闺女。曾经认了个干女儿,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热乎人家,人家不热乎她,这样妈妈心伤透了,就快刀轧乱麻,干脆就断了这门子干亲戚,从此再不来不往了。
    但妈妈从骨子里喜欢闺女,她常说,还是有个闺女好,知冷知热懂得心疼人,再说死了也有人哭,最重要的是你们气着我了,我可以拔腿就住闺女家去。
    于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更多起来。我们仍在那张吃饭的红木桌上做功课,那年月虽有电灯,但十天有九天停电,即便来电也已是夜深人睡。于是煤油灯便成了放在红木桌上的照亮我俩的太阳。
   “睡吧,不早了”躺在一边睡了一觉的妈妈催促。
   “嗯”
    我出去一下”红艳小声说。
    我起身将窗台上放着的两节电池的手电筒递给她,并紧随其后,走到院里,我便停下仰面看天,她便打着电筒超离我仅有七八步远的厕所走去……
    “今天星星真多”我对着打着电筒向我走来的她打破尴尬地说。
    “看,流星”她莺声的惊呼着,用手指着西方的夜空。
    “哦……”我们总要站一会儿才回屋去,哪怕是刮着凛冽刺骨的寒风……
    “吹灯了”挨着窗台儿的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嗯”她莺声回答。
     霎时,屋里一片漆黑,妈妈像一座分水岭,妈妈像一座高远的山,但我的心里依然很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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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3-11-15 17:48 |只看该作者
幼君童年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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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13-11-15 17:52 |只看该作者
红尘一梦 发表于 2013-11-15 17:48
幼君童年很精彩

我是玩儿着长大的{:soso_e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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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13-11-15 17:54 |只看该作者
王幼君 发表于 2013-11-15 17:52
我是玩儿着长大的

每个孩子都有快乐的童年,不过好像幼君的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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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13-11-15 19:06 |只看该作者
红尘一梦 发表于 2013-11-15 17:54
每个孩子都有快乐的童年,不过好像幼君的更精彩

{:soso_e100:}{: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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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表于 2013-11-15 19:1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守着火炉,坐着大躺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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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发表于 2013-11-16 07:15 |只看该作者
我是来打酱油的 发表于 2013-11-15 19:17
守着火炉,坐着大躺椅了吗?

做个小板凳吧,毕竟也是劳动{:soso_e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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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发表于 2013-11-17 15:5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王幼君 于 2013-11-17 15:59 编辑

                六岁开始了我的喝酒生涯
                     河北/王幼君
   
    在下不是酒仙,亦非酒鬼,只是想起小时候六岁就喝酒的趣事。六岁那年,正赶上嫁在本村的表姐生孩子,外公外婆和我,带着鸡蛋红糖过来道喜。和我们同来的还有几家亲戚,中午酒宴后,纷纷告辞回去。
    正当外公外婆带我要走之时,表姐夫红着脸拽住外公“外公啊,求您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您老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哈哈,既然外孙女女婿看得起我,我就给你琢磨琢磨”外公左手摸摸下巴上的花白胡须双眼含笑说道。
   “来,炕上坐”表姐夫高兴得脸更红起来,扶着外公穿着羊皮袄的胳膊。
    外婆嘱咐了外公几句看好我,别让我到处跑,便拎着回蓝的、涂了红颜色的鸡蛋慌着回家喂猪去了。
    屋外,大雪飘飘,寒风劲鸣;横棍竖棍糊着窗纸的里面,暖暖的热炕头,一张雕镂着花鸟虫鱼的小木桌上又摆上了美酒佳肴,外公生性豪爽好酒,大大方方坐在炕中,表姐夫的父亲,及三个哥哥围桌而坐,我也被夹在外公和众人之间。
    众人共用一只蓝边小瓷碗,你饮一口,他酎一下,大伙推杯换盏,每个人心里都怀着说不尽的喜悦。
   “你叫福生,福字辈;你儿子他们是丙子辈的,叫……叫……”外公斟酌道。
   “老伯,先喝酒,起名字不急”表姐夫的父亲托着烟袋锅子青烟袅袅的大饱着口福。
   “是啊,外公,先喝酒,先喝酒”表姐夫和他的几个哥哥都客客气气的相劝着。
   “嗯,起名字得慎重,容我好好想想”外公接过表姐夫父亲递过来的蓝边瓷碗,咕咚喝了一口。
    “君君敢不敢来一口”外公豪爽地将蓝瓷碗递到我手里,笑眼放光的看着我。
    “对,君君也来一口”众人都笑着逗我。
    “我——我……”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望望外公。
    “就是有点辣,比那'安乃进'药片好喝多了”外公豪爽的笑着,“男孩子,喝酒是必须的,的不要像你爸只会写字教书,不会烟酒应酬,屡屡怠慢冷落来家客人和外面同事朋友。当然,你爸是有学问的,是在坐的各位包括我都自愧不如的”。外公又拿矛又挡盾的说道。
    “喝一小口”大家有笑着期待。
    “啊……”我咕咚仰脖喝下一口,呛得我,辣的我,喉咙冒火,眼泪花花都满了眼眶。
    “快吃嘴菜”众人都急着笑着给我夹菜。
    “没事,有胆量,像我”外公一边给我嘴里放菜,一边赞扬连连。
     离开表姐家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雪停了,风住了,外公圆满的给新生男性公民起好了名字:姓王,名“丙武”,因为表姐夫曾经一门儿心思想当兵,可就因体弱多病屡屡被唰下来。
    “老伯,慢走“
    “慢走,外公”
    “外公在表姐夫一家人送出大门口的嘱咐声中,背着我边说边笑地踏着厚厚的雪,“咔哧咔哧……”。
    “君君今天长大了一点,敢喝酒了”外公有些醉了。
    “下次还敢不敢喝”外公试探着问。
    “敢,下次我喝两小口”我搂着外公的脖子,看着人家纸窗上的灯亮,听着从一家家大门口秫秸栅栏里发出的犬吠声,我趴在外公高山般的脊背上,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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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发表于 2013-11-17 20:29 |只看该作者
羡慕楼主童年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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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发表于 2013-11-18 07:33 |只看该作者
一号压寨夫人 发表于 2013-11-17 20:29
羡慕楼主童年回忆。

{:soso_e177:}大礼包,请美女拿着{:soso_e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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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发表于 2013-11-18 13:09 |只看该作者
王幼君 发表于 2013-11-18 07:33
大礼包,请美女拿着

收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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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发表于 2013-11-18 20:45 |只看该作者
           勇儿媳妇
              河北/王幼君
      
       “西红柿红了,一嘟噜一嘟噜的也没人摘。
       五式六样的蔬菜该吃了,也没人理睬。
       杂草得势了,疯狂长起来,
       窗前的花,寂寞的落,寂寞的开。
       杂草丛生的院子里,再也不见女主人把花花绿绿的衣裳晾晒。
       主人不幸福,它们也都一片悲哀。”
       这是我给后街房写的一首伤感的诗。
      后街房勇儿,二十六岁。人高马大的,黑黑的皮肤,少言寡语,总爱憨憨的笑。母亲早亡,与父亲相依为命,有一哥哥已分家各过。高中毕业后,跟哥哥学了门支盒子板的手艺。好不容易盖了房娶了媳妇儿,而且媳妇儿又如花似玉,着实让村里人羡慕了许久。
      婚后,日子还算平静。勇儿媳妇的娘家是邻村,只隔一道沟,抬腿就到,故而她也天天回娘家,他爹娘也常常来看她。勇儿则天天早出晚归,风雨无阻的去城里打工挣钱。
      后来听说勇儿媳妇儿做女孩时就会理发,在市里的理发馆里干了好几年,一直梦想着自己开个理发店。
      我因做废品生意,上午出去到各村收,中午拉回家来在门前卸车分门别类,然后就去交货,所以终日里摆的胡同儿满满当当水泄不通,所以人赠此街“霸王街”,想过一下很难的,但没有人不谅解我这个破烂摊儿。
     勇儿媳妇儿每日必过往几次,因是必经之路。常常赶对腾不出道路之际,于是便停了女式摩托车,杏眼含笑,朱唇皓齿的走过来打招呼。并用她那双又嫩又白的纤手来帮我腾出一条道路来,当她弯腰时,长发纷纷垂到脸上,遮住了她粉里透红的面颊。我抱歉地与她搭话:“你别动了,挺脏的。”她杏眼含笑,朱唇皓齿,声音极柔极美:“没关系的……”看着她推着摩托车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走过,我暗自喜欢上了这个新邻居……
      每天见她进家,就城门大开,开始铺天盖地的清扫一遍,直扫到大街上。从没见她扫的乌烟瘴气,尘土飞扬。她总是先净水泼洒,然后再轻轻的扫,之后便是洗不完的衣裳。还常常杏眼含笑朱唇皓齿的说着客气话,把衣裳晒在我家,说是她家没地方了。
      最让我惊奇的是她爱种菜种花的雅兴,还有一个让我震惊的名字,她姓“陈”,名“圆圆”。一听这名字我就想到吴三桂的爱妾、倾国红颜“陈圆圆”那段凄艳的美人故事和她的词《丑奴儿令》:满溪绿涨春将去,马踏星沙,雨打梨花,又有香风透碧沙。声声羌笛吹杨柳,月映官街,懒赋梅花,帘里人儿学唤茶。
      也许因此缘故,我更觉她美不可言。我开始叫她圆圆,心里老想起“倾国红颜”那个凄艳的故事……
     自从圆圆进门后,便卖了鸡鸭,开辟了小菜园,在院子一角,种满了五式六样的蔬菜,窗前也栽满了从娘家引进的花木,圆圆的到来,一下子改变了门风,成了红红火火一家人。
      勇儿嫂子常来常往,大事小情的都帮着张罗,这是位爱说爱道的主儿。每次过来都踩地雷似的通过,边过边笑。每逢妻子在家,她便和妻子耳语一番。大都是些圆圆常到城里跑,想开店,心忒大,还不赶快趁年轻要个孩子……
      勇儿每天都回来较晚,也是我收拾残局,打扫战场的时候。每次经过,勇儿都憨憨一笑。我总是风趣地夸他:你太幸运了,畅通无阻。
      勇儿不爱串门儿,进家便洗换一通。然后躺在床上看电视,我常去,每次都是这样子。圆圆忙里忙外又-端又炒,屋里屋外飘满了菜香。这傻小子,艳福不浅啊。弄杯酒这么一喝,美人这么一瞧,不醉才怪呢!
     圆圆有很高的审美观念,将房间布置的极具匠心,又艳丽又高雅。且溢满芳香,就像她人一样,别具一格。她的发总是披散着的,柔柔顺顺黑亮飘香。而且穿衣服更是讲究,以牡丹白和桃花粉为主,和人一样超凡脱俗。与这位五大三粗的,总爱憨憨一笑的汉子比起来,真是阳刚阴柔之美,或者准确的说不太般配。
      岁月流逝,不经意半年过去了。大家都这样天天相见,忙忙碌碌。圆圆渐渐深居简出起来,很少骑摩托车出门。依旧是每天城门大开,铺天盖地的收拾院里院外,照顾花草菜园,再就是洗她洗不完的衣服,晒得满院子花花绿绿的,还时不时的借我家的阳光一用。原来她还爱唱歌,有几次听她哼唱,在她家院中,让人心动,让人感受到了天下女子的柔情万种。
      她也常常出来,杏眼含笑,朱唇皓齿的,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说话。她母亲是唐山的父亲随她母亲搬到唐山做生意去了,唐山比保定发展快,她父母舍不得她……
       一天我刚卸完满满的一车废品,一辆唐山牌照的白色别克轿车缓缓停在离我不远处。
      我正纳闷:会是谁呢?车门一开,下来一个又黑又胖又矮的男子,颈上一条金链,四十开外,一副阔老的气派。
      紧接着勇儿的岳父岳母下来,我停下手里的活儿,抱歉而客气的打招呼:“真对不起,远道而来的贵客,被我挡住了路。”那女人便绽放出花儿般的笑容:“老街房別客气” 。
     这时圆圆也杏眼含笑,朱唇皓齿,声音极柔极美的迎出来……。没多大会儿,圆圆便与她父母去了城里。
      我交货回来妻子说见勇儿岳父岳母与勇儿媳妇买回来童车玩具,大包小包的。车刚走……
      次日,我收废品回来刚把车停下,见勇儿岳母便满面春风的正和妻子说话:“圆圆怀孕了,她盼望生个外孙子,名字由她来起:就叫宝宝。孩子真可怜啊,生下来就没奶奶。实在不行她给看孩子,不让女儿太累,等孩子断了奶,让女儿实现发艺梦想,开个像样的发廊。她可以给女儿赞助。不过保定这地方太偏,远不如唐山……
      圆圆的腹部高隆了起来,勇儿也经常歇班在家带圆圆去医院检查。勇儿嫂子也来得更勤了,每次都踩地雷样的边笑边打招呼,走时都带些菜回去。见妻子在家仍忘不了耳语一番,不过有些喜悦了,大概是勇儿媳妇怀孕之故吧。
      时间一晃,就进入了寒冬。一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车响人喊的。妻子说勇儿媳妇到功夫儿了。
      几天之后传来消息,勇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对于勇儿岳母是个天大的喜事。据说她是连夜从唐山赶来的,陪在女儿身边。
      勇儿媳妇也是着实让人吃惊:因为难产医生一再建议做剖腹产。可她说宁死也不肯在腹部开一刀,留个讨厌的疤。医生无奈,只好由她挺着熬着,受尽了一般女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最后总算还是平安的生产了……
      回来的那天,只见勇儿岳母神采飞扬,更是风韵优雅。日日夜夜服侍女儿和外孙,有时偶尔出大门一会儿说几句话,就赶紧风风火火跑进去。生怕女儿做不好月子,生怕外孙哭坏了嗓子。这使我很感动,可怜天下母亲,一片疼儿疼女的心。
     勇儿更是欢喜,更憨憨笑得合不拢嘴。大概是有岳母照顾放心的缘故,勇儿歇了两天之后。依旧是摩托声起摩托声落,早出晚归地往返城里打工挣钱。
      勇儿岳母总是趁女儿母子睡着之际,躲出来和我说话。她笑得真好,一说话便绽放花儿般的笑容。她说女儿天下第一爱美爱干净,从小娇生惯养,她父亲和她都视若掌上明珠 ,当娘的瞎心眼儿,总是放不下。女人这时候照顾不好自己,会落下一身毛病。她更心疼她的外孙“宝宝”,女儿没个婆婆帮一把,当娘的牵肠挂肚死了。
      听着她娓娓的诉说,我又一次感动,可惜自己有儿没女,用不着费这番心思。
      正说话间,勇儿嫂子过来了。手里拿着用旧衣服四成的尿布,便踩地雷似的边过边笑。见勇儿岳母便一口一个娘的叫得亲热。我心里好笑;勇儿嫂子对这位五十来岁,却风月犹存的女人表面恭恭敬敬暗里早在骂:“老妖精”,因我知道这是她常与妻子耳语的话。
      转眼过了满月,天也一天比一天冷。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想想勇儿天不亮就早已摩托声起摩托声落得走了,心里真佩服人家付得了辛苦。我极不情愿的离开暖暖的被窝,打开大门,见那辆唐山牌照的别克轿车刚好停在勇儿家门前,排气管儿还冒着浓浓的白烟。
     勇儿媳妇抱着孩子出来,裹得严严实实得 ,勇儿岳母也大包小包儿的拎着出来,后面还跟着那个又矮又瘦又黑的男子 ,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车就开走了。
     “啊,真去唐山了。”我自言自语。
      此后,没过几天就下了场大雪,勇儿也放工了。
      勇儿嫂子天天过来叫门儿,让勇儿过去吃饭。常在我家大门口跟妻子耳语;大意是她想让勇儿去唐山过年,以免夜长梦多,她看那矮胖子开车的不像好人,那老妖精说是她亲戚,鬼才相信呢!可勇儿就是不去,说是不方便,不让她瞎想,那确实是圆圆的亲戚,她们只是过冬那儿有空调而已,过了年开春就回来……
      年越来越近,家家欢欢喜喜的准备年货,勇儿家却冷冷清清。勇儿的父亲成年在外给人看门,过年都不回来。
      我几次去找勇儿玩儿,不是大门紧闭,就是大门没锁蒙头大睡。甭说年货,就是院子也没收拾,一向爱放炮的他连一个炮都没放,我真有些替他伤感。
      好时光总是很快,稀里糊涂就过了年。由于废品生意不好干,工钱越来越高,我和妻子都去纸厂上班,成天起早贪黑的不得清闲,一晃就是大半年,勇儿也仍是天天摩托车起摩托车落的早出晚归,却一直没见勇儿媳妇回来。
      这使我很是想念那个杏眼含笑,朱唇皓齿的,声音极柔极美的“陈圆圆”,及吴三桂爱妾、倾国红颜”陈圆圆"那个凄艳的故事……
     尾声
     后来传出消息:勇儿和圆圆真的离婚了。圆圆真的跟了那个又胖又矮又黑的唐山牌照的男人了,那男人也并非她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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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发表于 2013-11-19 10:0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王幼君 于 2013-11-19 10:04 编辑

                  难忘童年那次栽忘赃陷害
                      河北/王幼君
   
     “炸”,左边叔叔连摔带喊。
    “轰”,右边漂亮阿姨又笑又叫。
    “双王”,中间的我得意忘形地喊,却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真后悔不该喊这一嗓子。
     过年了过年了,偏偏得了重感冒。我是鼻孔堵塞、呼吸费力;嗓子发干发痒,发声都困难,只好运用哑语打手势,连比划带挤眉弄眼儿,难过死了。
    今天父亲公司的几个亲信来家里拜年,叔叔阿姨非拉我一起玩儿,说是转移视线,减轻病痛。手气好就好吧,眉飞飞、色舞舞也就罢了,竟忘乎所以起来,活该自己痛、自己受。
    我们玩扑克牌、玩儿地是“捉黑尖”,我第一个投完手中炮弹,荣登榜首。眼前只剩下三个叔叔和一个漂亮阿姨混战决斗。
    我捧来茶水,想抚慰一下我受委屈的嗓子,我边喝边痛苦的咽,并重新坐回原地,坐山观虎斗。
    刚坐定,便见漂亮阿姨娇柔的喊了一声我的乳名:豆豆……,只见她一边用手捂住鼻子,一边杏眼含笑、柳眉一挑地撇了我一眼,然后闪电般的从她身旁的小包包里拿出一瓶香水,  并用她粉红的手指灵巧地摁动开关,全方位的扫射起来……
    再看三位叔叔,也像炸飞的弹片一样远远地逃离,“豆豆……你……”这三位捂鼻地捂鼻,皱眉地皱眉,忍俊不禁的、笑地笑。
    我是多聪明的人啊,我明白人民群众们都认定了我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手。
   “不是我……不是……”我又落了伤疤忘了疼,尽管用尽力气大喊,可声音小的似乎连自己的耳朵都听不见。
    我似乎闻见了香水的芬芳和那被假象掩盖了的气味儿。
    我还分明看清了漂亮阿姨朦胧诗一样的眼神儿和那掠过两朵红云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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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发表于 2013-11-21 19:11 |只看该作者
                          瞧,这当爷爷的
     “过年,成了大运的一块心病。
     大运又高兴又犯愁。
     高兴地是今年刚进腊月,儿媳妇就给生了个胖大孙子,虎头虎脑的着实可爱。儿媳妇居功为王家生了顶梁柱,儿子初做父亲狂喜得发疯,大运夫人总是笑得嘴合不拢,大运本人更是美得睡不着觉,大半夜起来翻箱倒柜、查书问典为孙子起名子,而且终日哼哼叽叽地唱个不停。
     犯愁的是怕街坊邻居放炮吓着孩子。
     孩子才刚出生十几天,正处在听力视力极脆弱极怕振阶段,这街坊邻居每年还偏偏都爱放炮,放鞭还问题不大,怕就怕放头号粗的大“二踢脚”,那家伙,尤其头一响,地颤、房颤、心颤、玻璃颤,大人在旁边都吓得心惊胆战,得赶紧捂耳朵。
     眼看快年根了,马上就面临放炮这个天大的难题,这惊天动地一响动,吓着宝贝孙子那还了得?大运左思右想,决定马上行动……
     他特意拜访了左右邻居,又专程出使了前街坊,因为关系都不错,给人家说了情况,三家主人都欣然答应,只拉拉红鞭,小“二踢脚”都免了,哎呀,这多大的面子啊,大运只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大牛眼里眼泪一个劲儿涌。
     可是,这后街坊就难死人了,十几年不过话了,只为一只半大不小的母鸡,大运家说是大运家的,后街坊说是后街坊家的,现在想来实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忒不值得。
     大运成天嘻嘻哈哈惯了,一提起大孙子就来精神头,兴奋的两只大牛眼都闪亮光;一提起放炮就心里犯愁,于是就有高人给出主意,大运点点大脑袋,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腊月十八这天吃过晚饭,大运踏着村里大街上敲响的鼓点走出大门,借着亮起的路灯,敲响了后街坊的大门。
     后街坊的大狼狗极不友好的狂吠不止,似乎带着十几年的积怨,非要替主人报复出气不可。
如果不隔着门,不把个大运生吞活剥才怪呢。
     后街坊男当家的一边训斥乱蹦乱窜的狼狗一边来开门:“谁呀?
     “老黑,是我。大运怯生生的回话。
     “稀客呀,稀客”老黑一边吆喝着狗一边打开大门。
     “有事吗?”老黑不冷不热地问。
     “怎么说呢…….”大运为难地挠着大脑袋。
     “有什么事尽管说,咱不对付说不对付,该你什么欠你什么。”老黑左手从夹克袄里掏出香烟,右手拿出手枪式打火机自顾自的点上。
     “看您说的,是这么回事儿……”大运就把自己的担忧、和求他千万别放头好大粗“二踢脚”的事啰啰嗦嗦说了一遍。
     “这你管的可太宽了吧,就是打官司告到中央,你也赢不了”老黑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
     “是、是,我肯定赢不了”大运理亏词穷的迎合着。
     “知道,还不走”老黑极不客气。
     “要不这样,你今年的炮我包了,花多少钱我出,只要你不放那要命的大家伙”大运快要跪下似的乞求着。
     “损谁呢,我再穷也有买炮的钱,这盼了一大年了,才盼到放炮这一天,才有个好心情,凭什么就受你家管制,放那小屁孩儿放的小红鞭呢?喝就喝“65度”的二锅头,放就放头号粗的大“擀面杖”,就图个过瘾。”老黑连珠炮似地一通慷慨陈词。
     “您说的都对,我是说孩子还没满月,求您照顾一下,明年就好了”大运仍痴心不改的哀求。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黑强硬的“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铁门。
     大运吃了闭门羹,沮丧地回到家里。
     大运夫人见大运敗兴而归,一个劲儿劝,说实在不行就给不到一个月的宝贝孙子带上“耳麦”,然后大人紧紧搂住孩子,我们婆媳俩轮换着,不就过年这几天的事嘛。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怎么不早说呀,让我去给人家当孙子,就差下跪了”。大运一副苦涩又委屈的样子。
     “我这不也是被逼出来的吗,好了,为了你的大孙子磕头也值,等长大了好孝顺你啊”大运夫人温暖的引导让大运又笑上脸庞:“对、对,就是坏人砍掉我这大脑袋也心甘情愿”。
      第二天天刚亮,大运家的大铁门就被人敲响。
大运夫人赶紧穿衣下床,开开大门一看,吃了一惊,见是后街坊老黑媳妇。
     十几年的冤家猛地面对面这么一见,都觉得别扭,但很快又都不自然的笑了。
     “快请进,屋里暖和暖和”大运夫人一向很外面儿。
     “不了,不进去了,放炮的事儿我说老黑了,谁家没孩子啊,他也答应了,并让我过来说一声,他今年就拉拉鞭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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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 惊天动地, 儿媳妇, 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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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3 13:3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王幼君 于 2013-11-29 10:38 编辑

         从此,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河北/王幼君
      
      我一看见她,就爱上了她。
      我该如何表达?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
      月亮似乎知道我的心事,透过窗玻璃悄悄投来关注的目光……
我躺在床上,想啊……想啊……
      感觉这是在一个美好的盛夏吧,我也说不清自己要去干什么,猛然发现她正在河边等我,白衣白裙、飘飘黑发,俊俏的脸笑而含羞。
      我欣喜若狂地跑过去,握住她柔软的双臂,对着她看了又看:"太美了,太美了”我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如愿以偿地满足而痴醉,完全忘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存在。
     “傻子,抱够了吗?”她妩媚地一笑,拉我在河边儿大青石上坐下来……
     小河边,骄阳似火。柳荫蔽日,爽风徐徐。波光粼粼,鸭鹅浮水。
     “鹅鹅鹅,曲颈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
     用这首古诗来形容眼前景色再合适不过了。
     她河水般清澈的眼波里荡满了醉意,她说:“情美景美”,我说:“佳人更美”。
     我和她有说不完的话,抒发不尽的情。
     太阳就要落山了,她拉住我的手说:“我们走吧”,声音甜美极了。
     她的手好柔软好光滑,我禁不住将她的双手捧起,深深的吻了又吻,“哦,真香啊,荷花般的芳香。”我心神飘摇起来。
      她一手拉着我,一手提着白云般的裙裾,“看,那儿是我们的船。”她欢喜得象小鸟一样,像要飞翔。
      我随她上了小船,小船有蓬有舱。即使下起大雨,也无须担心。
      她让我坐好,然后轻伸双臂,舞蹈般的摇起双桨,美丽的脸庞流露着明星般的笑意。她开始清泉潺潺般的歌唱起来:
      “云儿飘,在天上。鱼儿游,水中央。我和我的夫君啊,在荷花塘,在小船上……”
      歌声好美啊,带着水音儿,带着荷香。
      不知不觉小船停在芦苇深处,月光下,一条幽径展现面前,直通远处神秘的竹林。
       我和她相搀相扶,说说笑笑进入林间。
       金黄的月光洒满林间,竹影婆娑,意境深远。无数的灯火虫提着小灯笼在眼前头顶飞来过往,新鲜有趣。
      林间有一小院小屋,屋里亮着柔和的灯光,好静好静啊。
     “来吧,这就是我们的家”她笑吟吟的说道。
     我握着她柔软的玉手进了房间,窗台上的大红蜡烛正欢快的跳动着火焰,屋里弥漫着一股闺房里特有的香味儿。
      屋里摆设都是我从未见过的古色古香,粉红色床帷半垂半挂,牡丹红的锦被鲜红耀眼,床前的檀木桌上还摆着茶果点心……
       “哦,香艳,全是香艳。”我越看越迷,我越看越醉,我感觉恍若隔世。
       她偎着我坐在床边,用那双河水般清澈的大眼睛凝视着我,含情脉脉……
       太阳照进窗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睛,见她正坐在镜前梳妆。长发纷垂,身着白云般洁白的长裙。
       “哦,这不是在梦里吧?”我揉揉眼睛。
       “君一夜奴一生”她边沉吟边无限深情的扑进我的怀里。
        “哦,我只是有些似不相信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幸福“,我笑着,心里又幸福起来。
        “起来吧,我的夫君,我带你去个地方。”她像哄小孩儿似得帮我穿好衣服,然后用她那红唇轻轻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幸福极了,幸福的像个皇帝。
      她给我备了早点,我囫囵吞枣吃了一些,就急着随她骑上两匹骏马,一路全是花花草草,鸟鸣花香。
      不多时,我和她在一座大山脚下勒住马缰。
      “哇,真是世外仙境啊”
      有诗为证:
      只见日上中天,三只白鹤飞入云端。
      远看层峦叠嶂,云遮雾绕,令人心驰神往。
      近有溪泉河岸,木屋水车,鸳鸯野鸭。
      高有粗细树木成林成片,葱茏遮天;
      低有绿茸茸的草,如铺地毯,
      五颜六色的野花开放其间,溪泉河岸与草地相接相连,
      最可爱的是有群马撒欢儿饮水奔跑吃草,
      自由自在不受犁车束缚欺扰。
      还有那野鸭鸳鸯,捉鱼戏水。
      最是那乡土气息的木屋,还不曾有人入住。
      那木格的窗前,黄玉米红辣椒亲切的挂满。
      一切都是迷人的有序,一切都是田园的井然。
      井然有序的为我而备,为我而备的幸福家园。
      等我入住,向我召唤。
     
       “好景致,好景致”,我心旷神怡,我脱口赞道。
      ”这也是我们的家”她莺声燕语,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远离尘嚣,安居净土,携子之手,无烦无恼“。我的心灵在瞬间被这仙境所洗涤净化的空灵开旷。
        她深情的望着我,河水般清澈的大眼睛里噙满了爱意。
        我更是激动不已,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我们再去一个地方好吗?”她娇柔的摇着我的手臂。
        “我想再看会儿”我余兴未尽地说道。
        “好了,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等我们看完那个地方。”
        她用柔软的手拽着我,朝一辆早已停好的马车走去。
        她欢快得像小鸟一样,欲飞欲舞。
        赶车的是一个红衣女子,她满脸恭顺,扶我和她坐进了马车的棚屋里,然后一路狂奔。
        车里我和她相偎相依,呢喃缠绵。
        不多时,马车嘎然而止。那红衣女子恭顺的扶我和她下车,眼前展现的画面更令我脱口叫绝。
        我不由得饱含深情,意气风发地高声吟道:
        
        碧水无边,粉荷尤如美人面。
        浅水清澈处,两只仙鹤,一只饮水,一只仰望云端,呼朋引伴。
        看天边,又有仙鹤飞来,它们的羽毛白云般洁白。
        那花里胡哨的鱼儿,大大小小,追追闹闹,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潜入水中,像是欢迎贵客来到。
        再看那荷叶上的露珠,大颗大颗,晶莹剔透,欲滚欲落。
        纤弱的红身蜻蜓那一副恋花情形,醉眠花蕊,风摇不醒。
      
        “夫君好雅兴,小女子佩服佩服。”她抱腕当胸,故作一幅侠女英姿,然后又忍俊不禁,笑的前仰后合,双颊绯红。
      “爱江山更爱美人”我也大笑起来,并且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这正是:
      美人她出现,美人她舞翩翩。
      美人她来面前,美人她坐身边。
      美人她就对我笑,美人她就对我好。
      美人她就让我抱,美人她就对我撒娇。
      美人她带来了光焰,美人她带来了春天。
      美人她带来了香风,美人她带来了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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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4 17:26 |只看该作者
                         《恼人的代沟》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倒插门女婿宝国和专程赶来帮忙的三个挑担放下各自手里的木柄大铁锤,抽烟的抽烟,擦汗的擦汗。。。。。。
    监牢似的四壁包围着他们,只是抬头可见高远的天空。

    从房顶上拆落下来的预制板,被挑担四人砸的稀里哗啦,碎成七零八落的残骸。残骸里暴落出来的锈钢筋,又喜获自由,重见天日。
    一块预制板能砸出十二斤钢筋,一间房八块预制板,四间房三十二块;三十二乘以十二、等于三百六十四斤;一斤一块二毛五,共计四百五十五元整。
    呵,这属兔的七十五岁老岳父又是拎杆秤称又是拿算盘算 ,哈哈,他可有事干了。
   “唉,十元一块让专收购的拉走算了,人家吊车一身长臂,老鹰抓小鸡,往车上一放,完事大吉,这老头子倒好,非算这死帐,就认这死理。。。。。”正热衷于写小说的老四挑担开言道。
   “哎呀,胳膊疼”身大力不亏、猛张飞、赛李逵似的二挑担,做广播体操似地舒展着胳膊。
   “唉,干活不听东,累死也没功,客随主便吧”干活总是扛大旗的大挑担叹道。
   “收工,这一天把兄弟们累的。。。。。。老顽固。。。。。。。都什么年代了,  累死人不偿命。。。。。。”倒插门女婿宝国抱怨着,并以东家的身份嘟嘟囔囔做了总结,言语之间不乏对三个挑担的感激和客气。
    挑担四人都收拾着大锤、压剪、铁锨,然后排队似的踩着碎成七零八落的预制板残骸,磕磕绊绊走出监牢似的废墟。
    在院子一角,临时用木杆和塑料布搭起的帐篷里亮起了灯光,锅勺相撞,飘出了肉味和菜香。
    挑担四人各自安放着手拿的家伙,各自拍打着身上、头上的灰土,仍望着已模糊在黑暗里的监牢一样的旧屋,商量着明天的“大锤之战”,感慨着人生的艰辛和不易。
    “明天一天完活”
    “没问题”
    “别太猛了,胳膊受不了”
    “现在人越来越退化,变得奸懒贼滑,吃大鱼大肉顶不上生产队时啃窝窝头”
    “一辈子不盖房,是个自在王”
    “拆了东墙盖西房,人活着就是和泥玩,瞎忙”
    “盖回房掉十斤肉,胖人沾光”
    “与时俱进,拆旧盖新”
    “前人盖房,后人冬暖夏凉”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宝国从厨房里端来了一盆水,也随着笑起来。
     借着从厨房门缝里射出的灯光,能看到脸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
    “快洗手,马上开饭”厨房里传出圣旨,那是扎根家里的三女儿的一声喊喝。
    “张璞,放桌子”老岳父命令着老张家抱以厚望,顶门立户、光宗耀祖的外孙子,应该叫亲孙子。
    挑担三个都哼呀嗨呀的蹲下疲劳的身子,你一把我一把的、群鸭闹水般的洗手洗脸,一盆清水瞬间如同墨染。
   “大姐夫给你们手巾”
   “我去接个灯,出来进去方便”
    宝国递过毛巾便去帐篷里,拿出一团事先接好的一端带插头一端带灯口的电线。
   “挖个坑,埋根杆挂上吧”宝国跟自己、自问自答的商量。
   “挖,挖,不带眼力”属兔的今年七十五岁的老岳父背着手走过来,指着靠在前街房后沿墙上的高高的梯子。
   “我是说那梯子离现场有点远”宝国很没面子的解释着,语气里有些不满。
   “嗨,挂这儿不就得了”老四挑担眼尖手快,搬来一把木椅放在帐篷的竹竿旁边,登上去、接过宝国递来的带灯口的电线,并很快绑好了。
    “瞧瞧、瞧瞧”老岳父背着手,在厨房里射出的灯光映射中借力打物地说道。
    “来,给个灯泡”
    “给”宝国仰头伸臂递给瞬间变得高大无比的老四挑担。
    “多少度?
    “二百”
    “二百小了点儿,我看你二百五合适”老岳父鲁迅先生般的冷嘲热讽起来。
    “我想吃完饭干会活儿”宝国显然开始气恼了。
    “五个小时一度电,钱是大风刮来的。。。。。”老岳父又打起算盘。
    “那就一百度吧”老四挑担赶紧抢话,把舌战消灭在萌芽状态。宝国极不情愿的又从帐篷里换来一个。
    “一百度也不行,干活,干什么活儿,你别干了”老头一锤定音。
    “按这个,按这个。。。。。这是LED灯,省电,超省电”上初中的张璞手里举着灯从帐篷里跑出来。
    “对、对,这下就OK了”老四挑担赶紧接在手里,迅速拧好。
    “开灯”
    “哇”
     霎时间,院里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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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5 15:1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王幼君 于 2013-11-25 15:21 编辑

                 喜庆的村庄
    阴历十月十六,真是个好日子。不到五更天,我们的村庄就欢腾起来。
    二踢脚(双响炮),闪光雷,降落伞,金菊花(烟花名儿)万箭齐发,同时上阵,百花绽放,五彩缤纷。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把星星月亮都照没了,把整个村庄都弄得炸开锅了。此情此景,震撼苍宇,激动着村庄睡梦中每一个人的心,于是,人们都开始喜悦,都开始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今天儿子结婚,此刻,院里院外,张灯结彩,亮如白昼。兴奋的家人和迎亲人员喜悦着熬了一夜,睁着惺忪睡眼的乡亲们也纷纷赶来,屋里屋外,进进出出,每人都欢跳着一颗喜悦的心。
    迎亲的车辆也已排成长龙,在门外等待“总理”下达出发的命令。军乐队是清一色红衣红帽红靴的年轻女子,英姿飒爽,二九十八位,两厢奏乐,迎亲众成员十几位全是年轻小伙子,都跟在后面,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高大英俊的新郎”王冕“款款走出新房,摄影师灯光师跑前跑后,指挥有序紧张忙碌,他们都在倾尽心力留住这值得一生回忆的珍贵时刻。
    大院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欢声笑语,连孩子们都忘了寒冷,仨一群五一伙儿的钻在大人群儿里逗笑追逐。人们此刻把目光都给了新郎和迎亲队伍,人们欢送着这群肩负重大使命的队伍,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早去早归,迎来人们期待已久的红颜佳丽。
    迎亲车队像一条长龙,浩浩荡荡离开张灯结彩的大门,驶出村庄,车前大灯发出耀眼的光芒,射向远方,让人展望未来;车尾灯,闪烁着石榴红的鲜研,诉说着幸福,分明是在告诉大门口热烈期待着的眼睛群:等着吧,我们去迎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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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5 15:23 |只看该作者
一入腊月,人们再赶集赶得就是年集。
    一般腊月十五以后,就达到了高潮。平常集上或许冷清,这时的年集就大不相同。人们如波浪滚滚,从四面八方汇聚,年货更是雨后春笋般一股脑儿全冒出来。

    年集的最大特点就是人多,货全,热闹,喜庆。
    二十一世纪经济大开发,农民进城打工的占绝大部分。一上大冻,工地停工,农民工都拿着工钱欢欢喜喜回乡,莘莘学子们也放假回家,于是乡间也随着热闹起来。
    人们辛苦一大年,难得悠哉,都仨一群五一伙到集上闲转,买买年货,看看稀罕。一时间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最显眼的就是灯笼市。有大门楼挂的大红灯笼,一个人都抱不过来。有小孩子提的小红灯笼,龙啊、猴啊、桃啊。。。。。挂满了整整半条街,在灯笼下面又摆满了一幅幅春联,全是大红纸烫印,或金字或黑字,在阳光下耀人双目,吸引着众多买者。
    瓜子儿花生一大笸箩一大笸箩摆在地上,糖果更是五光十色让人眼花缭乱,男人女人们领着小孩儿边尝边还着价钱。
    肉市差不多也占一条街,其中猪肉占主角儿。猪大腿最下货,待姑爷姑娘,或待未过门的儿媳妇儿都得必备,鸡鱼肘肉四大件,乡下多少年来都有讲究。你看卖肉的老板老板娘热情高嗓,满面红光;再看买主,大叔大婶,毫不犹豫,慷慨大方。
    最热闹的是服装那两条街。大人孩子老头儿老婆儿熙熙攘攘,又挑又试。风尘仆仆一大年了,谁不买身儿新衣服穿穿,体面体面。常言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穿上新衣服就是心情好,人也大变样。
    再就是炮市,全是老少爷们晃来晃去。双响炮、大地红、烟花。。。。。。。惹人喜爱,人们都如获至宝的大箱小包的纷纷抢购。
    赶年集是老百姓最幸福的时光,舍不得花钱的主儿也想开了,笑容满面的从腰包里拿出钞票。谁家过年不吃饺子,谁家过年不买年货,三百六十多天的苦拔苦掖,勤俭持家,今日难得释放情感,难得圆圆满满,没什么理由不花钱。
    花,只为心里甜;花,为了团团圆圆;花,过了年咱再挣,咱再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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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5 15:26 |只看该作者

《大尾巴鸟》
      今天是腊月初四,早上刚一出暖和屋,就猛然发现一对大尾巴鸟,在修建它们的老巢。
      在邻居七八十年代的旧宅里,有两棵粗而高的钻天杨,直冲云霄,这两棵树的枝干顶端都被筑了鸟巢。这对大尾巴鸟就是在这两棵树其中的一个鸟巢里,飞出飞进,飞进去时只能看见大尾巴一翘一翘的,飞出来时见它忙来忙去衔着枯树枝。
      人快过年了,它们也要过年似的,也整建起自己的老巢来,看样子是要加大加高。
      叫了半天大尾巴鸟,到底是什么鸟呢?多少代人都叫它老锅大老锅。村里人谁要是爱说,而且声高,老锅”“大老锅就会变成这人的绰号。我们村里就有两位被传叫的人人皆知,就连大尾巴鸟搭建的巢也叫老锅窝
      至于名字的来历,我实在无从查证。索性,赐它一名好了:大尾巴鸟
      多少年来,我一直这样亲热的叫着它们,并私下认为这又是自己的一盖世杰作。因为大到我的儿子,小到我的侄子,甚至常和他们一起玩的同龄孩子们,都学着这样子叫起来。我更暗暗无比自豪叫绝起来。不信你看哪,那大尾巴一翘一翘的,多形象贴切啊。
      这种鸟的体重,怎么也得在一斤以上,灰翅黑头绿尾。一年四季爱唱爱跳,遍布村里村外,
树林田野。
      夏天,常见边飞逃边喊救命的知了,在瞬间就被迅猛的大尾巴鸟生擒活捉,大哭着成为大尾巴鸟的腹中之物。
      春天,当花生地里的花生刚刚下种,或似拱非拱地皮之际,大尾巴鸟就开始搞破坏了,刨种儿吃或啄嫩芽吃,于是地主人就想出一些妙计,做一些假人吓唬它们。头戴破草帽,身穿家里人不要的花花绿绿的旧衣服。不光主人自己觉得假人,又可爱又好笑,就连过路的都一看再看的面露笑容,无疑也是觉得有趣。
      随着天气渐暖,地上有了虫爬,空中有了虫飞,大尾巴鸟的美餐就日渐丰盛起来。
      它们常常一群一群,一大群一大群的集会,灰压压的云一样的飞过头顶,遮天蔽日的。它们飞进树林里,落在树梢上,或田野的坟地里,少说也得上百只,要是有挺机关枪这么一扫,啪啦,啪啦掉一地,看什么感觉,我常常孩子气的这样美美地想。
      不过,爱鸟人士莫怪,我只是有趣的想想而已,我是从不杀生的,甚至院子里的一只蚂蚁,我都不忍心把它扫出门去,因为我怕它从此失去家的港湾,而到处漂泊流浪。
      前些年,我曾经把大尾巴鸟误当成灰喜鹊,因为它的叫声响亮悦耳,给人吉祥的感觉。它一年四季,总是一大早,就在院中的大树上又飞又叫,好像是来报喜,或是在告诉人们好消息,让人不由得与它同喜起来,并笑上眉梢。
       时间一长,我开始对它们失去信任,因为即使它们天天叫的再好听悦耳,我依然是沉郁寡欢,一无所获,哪有什么喜事和好消息?于是碰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暗暗生气,并大声斥责它们:骗人的家伙。
      为此我还写过一首诗,用来讨伐它们。如今想来,可笑的连自己都忍不住偷偷的笑出声来。
      这首诗是:
    《喜鹊》
你喳喳叫什么?在我家大树上。
你叫了多少年,你叫了多少遍,喜事都没出现。
都说你是吉祥的化身,都说你是报喜的信使。
以我多年来看,皆是笑谈。
你喳喳叫,还飞又跳。
似乎还生怕大树的主人不知道。
谎报谎报,竟瞎胡闹。
日子平静的像水缸里的水,没一点波纹。
使人们美好的向往告吹。
谎报谎报,你这不称职的鸟
又蹦又跳给人带来假象,一点都不可靠,
如若日后仍不思改悔,你小心我把大树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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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5 15:2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王幼君 于 2013-11-29 12:29 编辑

                         失落的美玉
                                 河北/王幼君
                                      
       “她怎么还不来呢?”
       漆黑的夜晚,死寂死寂的裁剪车间,就我一人躺在蚊帐里。
       明亮的灯光下,魔鬼般的蚊子叫嚣着集结帐外,大有电影里古代敌军敌将拼命攻城的势头。
       “她怎么还不来、还不来”我翻来覆去,心焦气躁,热汗淋漓。躺在蚊帐里的滋味就像躺在棺材里一样令我感到窒息。
       “说好了的……她会来的”我压抑着心底那种犹如岩浆一样沸腾、焦灼、翻滚的情感,那种饥渴难耐,我盼着她优美的到来。
       我想起今天,亲如兄弟姐妹般的工友们,生龙活虎地铺完了最后一台布。之后,她开始了她材料员兼质检员的工作。
       她左手按紧样板,右手紧拿画石笔、在布面上清晰地画着形状各异的图形。
       我紧随其后,一手用力摁住布面,一手用力紧握电刀,迎风破浪般沿着她画好的路线前进、前进:袖身、袖笼……,服装部件一一在轰鸣的电刀下裁出。
       累了的时候我便关了电刀,看定她不停地笑,她立即柳眉一挑,秀眼圆睁,故作生气的样子,嗔责:“看看看,羞死人了。”
       因是搭档关系,她几乎所有的时光都在我身边。
       她总是认真的给我重描模糊了的印迹;她总是灵巧的绑好一沓沓裁出的部件;她总是心细的嘱咐我小心别伤着手。
       一年多以来,她几乎天天这样与我搭档,时时与我相守。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那种相视一笑的理解,让我忘记疲劳,感受着世界的可爱、人生的美好。
       我想起今天马主任神采飞扬的宣布:这批外贸活儿到今天为止,在大家的拼搏下,提前一星期完成了裁剪任务,厂领导决定给大家带工资放假三天,外县的兄弟姐妹们可以回家看看。另外,今晚留下我们深受爱戴的,刘欢小伙子驻守阵地,值第一个夜班,主任幽默诙谐的说着,并带头鼓掌……。
      “唉,我怎么这么命苦呢”我朝一张张笑脸摆摆手,无可奈何的苦笑着。
      再看青竹嫩笋的青年们,过大年似的雀跃欢呼,又迅速如大树上的鸟雀呼啦一下展翅散尽。诺大的车间里立刻空荡荡起来。
      只有她亭亭玉立,宛若一朵静静的莲花,站在我面前,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我想回家。”
      “千万别……”我的心一紧,像是害怕心爱的美玉会掉在地上,摔碎一样,握住她酥软的手。
     “我想妈妈了”她边说边笑着扭身欲走,梨花白的花衫隐隐透出那诱人的神秘。
     “我想你……我舍不得你。”我如同去抓即将掉落的美玉,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忘乎所以的亲她的短发、吻她的脖颈。
     “干什么”她努力从我怀里挣脱。
     “今晚陪我好吗?”我像个舍不得妈妈去姥姥家,几日不归的小孩般的依恋着她。
     “瞧你,像我家里的那个一米八五的弟弟,永远也长不大”她嗔责的笑了,洁白的牙齿,温柔的语调,滋润心扉。
      “好了,赖皮,我回宿舍换件衣服洗个澡”她背起镶嵌梅花的小包,绣眼含笑的看着我。
      “晚上我给你买好吃的来”她又像大姐姐哄小弟弟似地说了一句。
      “路上小心”我目送着她,直到那高跟儿鞋触地的声响消失在楼下。我百无聊赖的在车间里走来走去,从东到西,三百米长的大车间里,空荡荡的、异常的安静。“唉,时间过得真慢啊……”我满脑子是她的身影,她的话语,她的笑容……
      “咣当”一声,车间外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哦,起风了”我向窗外看去,窗前搂粗的大树都在风中瑟瑟摇摆。
       突然一道闪电,简直就是一条恐怖的银蛇,神速的划破夜空,接着又是沉闷的雷轮“轰隆隆”滚动,放佛天立刻要塌下来了。
      “唉,这天,怎么说变就变”我心一沉,绝望极了。
      “她不会来了”
      “她千万不要来了”
      “她不会在路上吧?”
      “琴啊,快些到吧”
      我忐忑不安,开始为她担心,但从内心深处我还是希望她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给我一个天大天大的惊喜。
       正这样矛盾着,天地间就大雨倾盆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处在末劫之中。
       我站在窗前,怒目窗外,“我恨你,老天”我真想大声咆哮,发泄心中的绝望、怨愤。
       “她还回来吗?
       ”她会不会在路上“
       ”她也许不来了“
      
“她一定也许站在窗前盼雨停下来”
      ”还是别来了,这么大雨“
      ”还是来吧,来吧“
       “她会不会趁我没注意,金丝猫一样悄悄进来了,调皮的躲在车间什么地方?”
       我胡思乱想着,心里、脑子里全是她:“红琴”,我深深爱着的女孩。
       连日的加班加点赶任务,我已是鞍马劳顿,筋疲力竭,肚子也有点饿。可恶的蚊子更是火上浇油惹恼坐立不安的人。
      我一阵乱拍乱打,在自己脸上、手臂和身上,盐水沁在伤口一般,又疼又痒。
      我钻进蚊帐,不知什么时候风停雨住,不知什么时候昏然入梦:啊,她来了,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我,笑而不语……
                                 二
      第二天,我在医院里晕倒了……
      我如何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当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听到有女人在哭泣,有男人在低低私语
      我睁开眼睛,发现屋里站满了人,有马主任,有车间里的工友,有牛厂长,还有两名交警及好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面孔,我分明看见她,“红琴”,就守在我身边……
      “琴、红琴,”我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我不是……”她呜呜的哭着。
      “她是红琴的姐姐”马主任上前介绍道,眼圈发红。
      “红琴,红琴呢?”我腾的坐起来。
      我仿佛做了一场梦,我分明就是在梦中……
      “刘欢同志,事情是这样的……”其中一位交警走上前来说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红琴在回宿舍的途中,为救一个横穿马路的小男孩,被一辆疾驶而过的大卡车夺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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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发表于 2013-11-25 15:31 |只看该作者
大树上的鸟巢》
     腊月寒冬,万木萧条,叶落枝秃大树上的鸟巢,格外醒目,让人倍感亲切依旧。
     在二十一世纪大开发的繁华盛世,大树上的鸟巢,恐怕是我们视野里唯一不曾更改,绝无仅有的古朴遗风吧
    鸟巢的建筑者,可谓精明,它总是把巢建在又粗又高又岁数大的树上,如此又稳当又逃避了惹不起躲得起的,敢跟天地斗的人类
    鸟巢的建造者,可谓有心计。它不厌其烦的衔来根根细小的树枝,最粗的也不超过织毛衣的棒针,然后层层交织,层层铺垫大致为圆形,酷似六七十年代的针线笸箩。
    常见的鸟巢按大小分有两种:小的能卧下一只鸡,大的能卧下一只鹅。
结实程度更是堪称建筑一绝再大的雨再大的风也动它不得而且,不用花一分钱,就地取材,就达成心愿,小小的鸟类真是有过人之处啊!
    一天天忙碌,碌碌无为,常常经过树旁常常驻足仰望,那鸟巢,那小小的建筑,不由生起抚今怀古的情愫
    欲海难填的现代人,开发开发疯狂开发,不放过任何一寸土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毁了自然,毁了古朴,何处去寻一方净土?
    莫悲哉,莫痛哉,只求莫再刨倒这建筑鸟巢的大树,请给视野和心灵留下这绝无仅有的纯真古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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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9 08:1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王幼君 于 2013-11-29 09:06 编辑

                                                   离开这个地方
                                                     河北/王幼君
   
     偌大的宇宙,深邃高远。寒星闪烁,冷月无语。
     话说离城百里有一片久远年代遗留下来的一片树林,林中白杨槐树粗大参天。
     在一棵白杨树上有一个鸟巢。鸟巢里公鸟搂着母鸟,母鸟搂着宝宝,一家子正在说话,还没有睡觉。
     母鸟说:“儿啊,要是有一天妈妈不在了,你们可怎么办啊?”
    小鸟说:“怎么了,妈妈?”
    “唉”母鸟叹了口气,闪闪的泪珠就滚落到小鸟的脸上。
    “今天妈妈跟你爸爸去给你们找吃的,飞过一个村庄时,好悬没撞在人类设下的粘网上”母鸟哽咽着。
    “幸亏我及时发觉喊了一声”公鸟插话道,并深情的爱惜的亲着母鸟的脖颈。
    “爸爸——妈妈,你们为了我们受苦受累还不算,还冒这么大的危险,我们真是对不起你们啊”说完小鸟们都紧紧扎在母鸟的怀里伤心地痛哭起来……
    “我可怜的孩子——我懂事的宝贝“母鸟越发痛不欲生。
    ”没事的,心肝宝贝们“公鸟也鼻涕眼泪刷刷的流着,并松开母鸟,飞到母鸟的另一边,紧紧抱住哭作一团的小鸟们。
    ”明天我自己出去找食“公鸟眼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让你们的妈妈守着你们“公鸟摸了一把泪水又擦了一把鼻涕说道。
    ”不,我们生死在一起,绝不分离……“鸟一家子异口同声地说。
    就在这时,夜空中一架飞机轰隆隆的飞来,尾翼上的灯还一闪一闪的……
    ”奥,对了“一只小鸟止住哭声,”今天我们这里来了好多当官的,还带着富二代和哇哇乱叫的外商。
     隐隐约约听他们说要把这里买下来大开发,说做什么高尔夫球场、跑马场、还有……还有……  “小鸟摸着头使劲想着……
     ”天呢,这可怎么办呀……“母鸟泪痕未干又流起泪来。
     ”这是真的吗?“公鸟也惊声失措,愤怒的瞪大眼睛。
     ”呱呱呱……“就在这时,一只猫头鹰在另一棵老槐树上,哈哈大笑起来……
     这声响在安静伤悲的树林里,扩散——扩散……,久久的回荡……
     “是猫头鹰大哥”鸟一家子都坐起来,各自擦着眼泪。
     “是我”猫头鹰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月光般的光华。
     “你们一家人的话我都听到了”
     “猫头鹰大哥,这可怎么办啊?”母鸟求救时的问道。
     “唉,我也正在想啊”猫头鹰叹息道。
    “我们好说,死就死,亡就忘,都活半辈子了,可孩子们……”公鸟又气愤又悲伤的说。
    “实在不行,你们就离开这个地方“猫头鹰语重心长地说。
    ”离开这个地方?“鸟一家都如晴天霹雳般的惊声失色。
    ”是啊,离开,必须离开“猫头鹰坚定不移的说道。
    ”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就这么离开?鸟夫妻俩沉吟着,觉得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天象,这是天象啊”猫头鹰也无限伤感起来。
    “那我们又去何方呢?”公鸟和母鸟问。
    “去深山,只有去深山……”猫头鹰指指遥远的北方。
   鸟一家子一起伸长脖子,朝夜色中,遥远的北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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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13-11-30 19:33 |只看该作者
     腊月的阳光从东边斜照进客厅里,给本来就宽敞明亮的客厅更增加了金灿灿的暖色。
     退休在家的老张正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的吸着香烟,并时不时的眯着眼睛瞅瞅门外。。。。。。

    “哦,有一个多月不动烟火了,自打从医院里回来,在老伴儿严密的布防监控之下”老张深深地吸完最后一口,稍微有点满足地想道。
     他把烟头摁死在茶几的烟灰缸里,又下意识地攥在手里。他懒洋洋地走出客厅,鲜亮亮的阳光照在他病态的脸上,他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他走下台阶,走进厕所,像销毁罪证似的把手里攥着的烟头扔进茅坑。
    他从厕所里出来,如释重负、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他又走到大门口,张望了一番,见大街上空无一人,便喜悦的回到客厅里,又从衣架上、儿子的衣袋里抽出第二颗香烟,一边香甜的叼在嘴里,一边又翻出打火机,迅速点燃,然后瞥了一眼儿子的卧室,又看了看门外。
    “爷爷、爷爷”大毛二毛这对双胞胎兄弟,一前一后从他上初中的姐姐房间里跑进来。
    “嘘,你爸昨晚上写稿子熬夜了,别吵醒他”老张神秘的做着手势,并无限慈爱的把俩大宝贝孙子揽在怀里。
    “爷爷,你又犯纪律了”大毛伸着小胖手夺爷爷嘴里的烟。
    “瞧奶奶回来怎么收拾你”二毛也帮着抢起来。
     老张“噌”地站起身,“够不着了吧”,又模仿着红孩儿里的牛魔王做了一个难看的鬼脸。“哈哈哈哈。。。”爷儿仨同时忘情的大笑起来。
    “干嘛呢,还让不让睡觉”儿子有意见地埋怨着。
    “嘘”爷仨同时做出一个同样的手势和鬼脸。
    “看,这是什么?”老张用嘴叼着半截烟,伸手从衣袋里拿出两张一红一绿的百元和五十元的钞票,小声的显摆。
    “红的好还是绿的好”老张又重新坐下来把俩宝贝孙子搂在怀中。
    “这谁不知道,红的好呗”兄弟俩异口同声的小声说道。
    “谁替爷爷保密,今年压岁钱就给红的,谁当叛徒就给绿的。。。。。”
    “毛毛、毛毛”这时老张夫人赶集回来了。
    “奶奶、奶奶”兄弟俩飞也似得跑出去迎接。
    “看,奶奶给您们买了糖葫芦,还有新鞋”
    “给我一个、给我一个”
    “别抢、别抢,一人一个,等奶奶跟你们分,啊”
    “婷婷”
    “哎,奶奶”打电脑的大孙女应声跑了出来。
    “来,奶奶不偏不向,一人一个,先给最乖的二毛,再给最听话的大毛,这个给考了第一的婷婷,这个最小的给你坚决忌烟的爷爷。。。。。。”
   “回来啦,老宋”老张赶紧掐灭了烟,并下意识地攥在手里。“坏了,领导来了”一边想着一边慌慌张张地从客厅里迎了出来。
   “干什么呢,半天不出来”
   “跟孙子们玩呗”
    老张献殷勤地接过老伴递过来的菜篮子。
   “好啊,你毒瘾又犯了。。。。。。。”
   “我、我。。。。。。。”
    老张大梦初醒地看了看从手里掉落的、那个被攥得皱巴巴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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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发表于 2013-11-30 19:34 |只看该作者
            寡妇
    无形的魔爪活生生地拆散了她和丈夫。

    丈夫去了,去了那个人人怕去,又不能不去的、阴森森的地方。
    于是,一个无形的公章,随即盖在她美丽光滑的额头上:寡妇。
    她抱着丈夫的尸体哭啊、哭啊。。。。。。
    她趴在丈夫的棺材上哭啊、哭啊。。。。。。
    她扑倒在丈夫的坟头哭啊、哭啊。。。。。。
   “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没有你我也不想活了。。。。。。”她哭得死过去、又活过来,在场的人无不伤心落泪。
    从坟上回来她就病倒了。。。。。。
    她终日里以泪洗面,痛断肝肠,就这样熬过了“一期”“二期”。
    她终日里抚今追昔,睹物思人,又如此捱过了“三期”、“百日”。
    有人说时间可以让人淡忘恩怨,有人说时间可以抚平所有的创伤。
    她,一个弱女子,倒下了,又站起来了。
    她,像一朵经历狂风暴雨过后不败的梨花,又重新盛开在明媚的阳光里,而且越发洁白飘香。
    有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枚洁白的月亮,在那深邃无边的夜空。。。。。。
    她好害怕,她好无助;她哭,她喊。。。。。。
    就在这时,一个圆圆的月亮从远方飞来,他们一见如故,他们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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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发表于 2013-11-30 19:35 |只看该作者
           《老结巴死了》
     星期天,我应约去仙台乡政府会见一个当官的朋友。

     路过“常有”摩配修理店时,见门前摆满花圈,冷冷凄凄的场面。
     顺着店门望进去,内院里搭着灵棚,远远可见,并有穿白孝服的人在灵前走动。。。。。。
    “常有家谁。。。。。。?”我停下摩托车,问对面驴肉火烧店门前,靠路边闲坐的驼背老人、火烧店老板的父亲。
    “你还不知道呢?老结巴死了”驼背老人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
    “啊。。。。。”我心一紧,吃了大大的一惊。
    “人生无常啊”我心里泛起一种凄凉的感觉。
    “人生苦短”我心里一片悲观。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心海顿时掀起混世的巨浪。
    “活生生的人啊,唉。。。。。”在我脑海里又浮现出常有的音容笑貌。
    “常有”,三十来岁。黑巴巴的脸上两道浓眉,浓浓眉下一双睡猫版的眼睛,一张大大的嘴巴总是合不拢,两颗大门牙总是给人笑的感觉,亲和的印象。
    常有,更有一个让人见一次面,说一次话便牢记在心,难以忘怀的特点就是他说话句句口吃,据乡里朋友说,他父亲就有些结巴,从心理学上说可能有遗传基因。又因“常有”是独苗,上面有四个姐姐,被家里宠坏了,大娘婶婶们、相亲邻居们也惯性的随着宠她逗他:“结巴”、“老结巴”。这样在爱惜中一路叫到大,人们都习惯了、叫顺嘴了,因此上没谁唤他的大名:常有。而是都叫他“结巴“或“老结巴”。
    我头一次在他店里修车时,来修车的人们,路过的人们都这样叫他,打招呼,那语气听在耳里有很亲很亲切的味道。他也总是十分爽快的答应:“嗯”,或挥挥满是油污的手,黑黑巴巴的脸上充满笑容。
    因常来乡里办事,车有一点小毛病也爱顺便到他店里修一修,跟他有意思的说说话。
    他很好客,总是给男士敬烟,要么用油手指指桌上,要么用嘴亲热告白:“桌上、有、烟”;他很怜花惜玉,见女士来修车,都赶紧着停下手里的活儿,过去帮忙支车或询问车哪有毛病。
    我想是因以上之故他的生意特别的好。
   “你这人很可爱啊”有一次我边抽着他的烟边这样对他说。
   “嗯、可爱、爱的、有些傻、傻”
   “我不明白,人们这样叫你,你一点也不在意?”
   “哈哈哈哈,你、当、像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呢”他笑得很开心,他说得很深刻,尽管平平常常一句话。
   “你这人脾气真好”
    “亲,亲切、切,这样、样、叫、叫”他费力的解释,额上的青筋都在蹦起。
     听他如此一说,我发自内心爱怜这位小伙子,我始终叫他“常有”,“结巴”我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我从心里觉得那是对人的不尊不敬,尽管充满所谓的善意和喜爱。
   “唉,这人怎么说没就没,说走就走了呢?如同点燃升空的烟花一样,瞬间声消光灭。。。。。。
    我悻悻地的回到家里。
    妻子正在书房批改作业,见我进来,便扶了扶眼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了这是。。。。。?一脸的悲沧。”
   “没事、没事,我有点累”
    我真想对她说有关“常有”这件事;我真想对她说我心里泛起的凄凉感觉;我真想对她说我心里的一片悲观;我真想对她说我心海掀起的混世巨浪。
    可是我没有,我欲言又止,我只觉得很累很累。。。。
    次日,我又去仙台乡政府办事。一路一边想着填报表的事,一边总是念念不忘“结巴”、不,“常有”。。。。。
    巧了,正赶上常有今天发丧,店门前吹拉弹唱,穿白孝服的不穿白孝服的人们进进出出出。。
   “人生无常、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古人怎么说的那样对。。。。。”
    在驴肉火烧店前面,那位驼背老人仍在靠近路边坐着,看着对面,表情似乎有些悲哀。
    我停下摩托车,满怀感伤地走进驴肉火烧店里,要了俩火烧一碗老豆腐坐下来吃,眼睛望着窗外对面那令人悲伤的情形。。。。。。
    “哎,那是谁?”我惊叫起来,我“呼”地站起身来,在我的视线里分明出现了“结巴”、“老结巴”;不,是“常有”,就是“常有”。
      因为我看见一个身披大孝的、和常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走出店外,走到路边,迎接从车上下来哭天喊地的几位女亲戚。
    我分明看到他那黑巴巴的脸,那睡猫般的眼,那合不拢的大大的嘴,那几颗大门牙。。。。
   “您怎么了,吓我一跳,一惊一乍的”火烧店老板睁大一双小眼睛问我。
    于是,我就把昨天的事说给他听。。。。。
   “嗨,那是老结巴、常有他爹死了,出来的那个人就是老结巴、常有。”火烧店的老板听完我说的经过,被逗得大笑不止。
   “哦。。。。。。那您父亲怎么。。。。。。?”
   “嗨,我父亲和常有他爹是同辈人,我父亲总管常有叫小结巴,管常有他爹叫老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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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30 19:37 |只看该作者
从九十年代买的一台录音机说起
      说起购买家用电器,我由不得想起一九九一年腊月,从保定西郊商场附近,一家电器商店,买的那台双卡录音机。“银河牌子”的,样子很漂亮,很美观。最吸引人的是录音机上半部分,那长方形的透明塑料玻璃内,一个不断旋转的星球光华四射。
      有句名言:说是男人娶女子为妻,爱上的是女人飘逸的长发,而不是爱上了这个人。我也如是,犯了同样的错误,是因为被这个不断旋转的光华四射的星球迷惑了。
      柜台里,是一位结了婚的高个子女店员,懒洋洋的,爱搭不理的……
      这也就罢了,咱买的是东西,在乎人家脸色干嘛,只要货应心就行,可让人大为恼火是录音机买回没几天,就一个劲绞带子。
       买的时候发票上写的是:“如有质量问题,包退包换”。实指望带回电器商店给换一台,没想到那店员却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修修就行,明天来取。
      我很失望,半信半疑,怀着极不情愿的心情回了家。等到第二天,当场试了试,维修人员打开后盖儿稍微鼓捣了鼓捣,说也没啥大事。听维修人员这么一说,还稍感兴慰。可用了没几天,老毛病又犯了,一个劲一个劲绞带子,正听着上瘾呢!这下可扫兴到了气愤的极点。
       到电器商店,我就要求再换台新的,那女店员立刻就翻了脸,说我使用不当不能换,只能继续修理。我一气之下,抱起破录音机再也没回头。
       那时还没有独立的私营电器专卖店,大多是集体或公有制经济。卖多卖少薪水固定,该多少还是多少,致使店员态度生硬,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买不买无所谓的气势。让人买着也心里不舒服,好像没皮赖脸似的。不像现在,电器商场、专卖店如雨后春笋,楼厦林立,极大丰富,顾客可以货比三家,挑得眼花缭乱,称心如意。
       二十一世纪的电器专卖店,上至老板下至员工,就是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讨好顾客,顾客都不见得在他店里多停留一会儿。
      在市场竞争激烈的当今社会,产品质量,品牌意识,经营理念,服务层次都逐日上升,日趋成熟。顾客既可一览众山小,亦可百里挑一,享受名副其实的“上帝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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