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间公司里,由来只有刘珍耍横撒泼,从没有一个人胆敢像我一样以卵击石。头一遭被迎头唾骂,刘珍羞愤难当,便也口不择言地“粗”口成章:“SB!妇人之仁!胸无大志!难怪你不成大器,干了三年还是个普通文案!你这种智商,注定一事无成!”
“我没你升职快,是因为我不跟高层睡觉。”情急之下,我一语道破公司上下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刘珍暴跳如雷地骂了句“FUCK”然后盛气凌人地说,“YOUAREFIRED!”
“谢谢!”我从没有一刻这样清醒冷静,无畏地道出深藏于内心许久的真心话,“碰上你这种只有性没有人性的上司,我早就不想干了!”
我捧着琳琅满目的私人物品,大义凛然地步出写字间。还未进电梯,便被接踵而至的短信轰炸。每一个吃过刘珍闷亏的同事,都对我堵枪眼式大义灭“珍”的行径赞叹不已。
除了与我最为亲近的陈晨。
“自从你买了这只死狗,你就彻底疯了。”陈晨叫骂着仍不解气,倏忽攥起剩下一半的矿泉水瓶,醉酒似的东倒西歪地追打肉松。无妄之灾来得太突然,肉松莫名捱了记闷棒,意识到我也拦不住暴怒的陈晨,它尖细地哼唧一声,耷拉下耳朵夹紧尾巴,从卧室到厨房,从桌脚到凳底,忽左忽右地玩命逃窜。由于极度惊慌,肉松失禁了。它奔逃的路线上,亮晃晃地散落一串或几滴尿液。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信手举起了餐椅,火冒三丈地警告陈晨,“你再敢动它一根毛,我就让你后半辈子坐轮椅!”
确切地说,陈晨并不相信胆小如鼠的我敢朝他抡椅子,他只是被我反常的气势震慑住了,眼神僵滞话语囫囵地反问:“你,居然为了一条狗,要谋杀亲夫?”
“去你的亲夫。”自觉行为乖张,加上手臂也举得酸痛了,我没趣地放下椅子,彪悍地宣布,“谁敢欺负肉松我就敢跟谁拚命,不管TA是谁!”
“自己老公也拼命?”陈晨倍受挫折,难以置信地问,“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只狗?”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能爱屋及乌?”我没有问出口,答案却已了然于胸。因此,我选择了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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