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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回乡偶记——让故乡在文字里永生
楼主: 般若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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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偶记——让故乡在文字里永生 [复制链接]

31
发表于 2013-2-2 18:57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32:老爸生日琐记之一
  2012年1月21日星期六归于平静准备过年
  
  2012年1月20日,农历腊月二十七,我继父李启中的58周岁生日。两天来,发生了许多终生难忘的事情,记录下来,慰藉心灵。
  
  5兄妹20年来第一次聚首
  我们兄弟5个已经20年没有聚到一起。包括我的两位嫂子、一个姐夫、一个妹夫、5个侄子,还有我的妻儿,一共16人。
  原本,今年我们仍然没有聚齐的机会,大哥、小妹都没有回老家过年的打算。
  后考虑到老爸的身体每况愈下,我分别给大哥、二哥、姐姐和小妹打电话,商量一起回去给老人过个生日。
  理由只有一个:我怕来不及,我们都怕来不及。
  兄妹5个意见高度一致,包括儿媳和女婿们,一致同意回家给老爸办个像模像样的生日。
  老爸生日的前一天,随着我顺利回家,除了大嫂要在合肥照看准备高考的李静侄儿,兄妹5个携妻(夫)带子回到父母身边。
  
  辛苦的二哥二嫂和姐夫
  办个生日,尤其是在交通和购物都不方便的山区老家办生日,很不容易。
  对我们家来说,这是春节前最最重要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闪失。
  早在一个多月前,二嫂在深圳给我打来电话,商量老爸的生日怎么操办。我说我不懂老家那些规矩。
  二嫂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和弟妹就不要管了,我和二哥来负责。
  嘿嘿,我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当个甩手老弟,多好啊。
  二哥二嫂都提前回到老家,开始了艰苦细致的准备工作。
  没法描述他们的工作量,我只知道二哥二嫂已经连续一周以上没在12点以前睡觉。
  还有姐夫,骑着摩托车,来回奔忙于岳溪镇和老家之间,负责采购这样那样的物品,很是辛苦。
  这一次,二嫂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
  以前的那些不满,全都因为这次二嫂的表现烟消云散。
  亲人们,我爱你们。
  
  可爱的大叔和岳父及叔丈人
  大叔是老爸的亲大哥。
  老二过生日,大叔从重庆赶回来,成为他们5兄妹唯一赶回来的一个。
  对于我们这5个继子继女为继父祝寿的举动,大叔是高兴的,甚至是兴奋的,从我见到他第一眼开始,老人家一直乐呵着,笑得合不拢嘴。
  大叔买来一盘鞭炮,从公路一直延伸到家门口,足有50米长,由此拉开鞭炮齐鸣的序幕。
  为我老爸生日忙碌着的,还有我那提前从沈阳赶回来的老岳父。
  还在沈阳时,岳父就早早地告诉我,你出门在外多年,老家那些事你不懂,我来帮你做那些事情。
  回家后,我看到了岳父忙碌的身影。
  为了给我老爸庆贺生日,岳父的两个弟弟、我的二叔和幺叔专门从外地赶了回来,让我和我老婆十分感动。
  
  5支乐队的明争暗斗
  老家现在办红白喜事,流行请乐队来助兴。
  这一次老爸过生日,我的亲人、老婆的亲人和我的朋友、同学们分别请了乐队,一共有5支。
  都说同行是怨家,实际全都为了利益。
  5支乐队,2支表现正常,3支明争暗夺。
  当然没有实质性矛盾,不过争先后抢时间,都想排在前面,都想去更多的人家挣更多的钞票。
  哈哈,你们争吧,越争越热闹,就当是一场活话剧好了。
  还好,最终一切理顺,尽管可能得罪了一些人,但能摆平就好,老爸开心就好,其它的,都是浮云。
  
  那些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这次老爸过生日,我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多的鞭炮声,看到了有生以来最美丽的烟花。
  大规模的鞭炮燃放,主要来自三群人:我的初中同学,我的朋友,还有开县信用社副主任、岳溪镇原党委书记谭发均及他的三位朋友。
  我和同学和战友们商定,如果你们来给我老爸庆贺生日,不许随礼,不能把同学情和战友情搞庸俗。
  我想到了他们会买烟花爆竹,但没想到他们会买那么多,多到超乎我的想象。
  第一轮大规模鞭炮燃放,来自我的初中同学刘玉珍、陶平、李有权、王明辉、梁昕、李勇、李德清等人,时间为老爸生日的前一天下午。
  9大盘鞭炮,从公路逐一延伸到我家门口,震耳欲聋,浓烟四起,延续了好长时间。
  我不知道那是多少响的鞭炮,反正是我见到的最大最长的鞭炮了。
  他们还带来9大箱礼花,和其他人捎来的烟花一起,照亮了山村的夜空,艳丽无比。
  第二轮超规模鞭炮燃放,来自我的朋友李黎明、梁明、徐统、王涛、高能武、桑红平、杨道平等人,时间为老爸生日当天正午时刻。
  这一次,我没搞清他们到底买来多少鞭炮,反正填满了三台车的所有空隙,十多人忙乎,三盘鞭炮齐放,依然燃放了半个小时。
  这就不只是震耳欲聋了,还有惊天动地,还有浓烟四起。
  给力的鞭炮声,给力的同窗情,给力的朋友情。
  
  
  天高云淡  2012年1月21日07:06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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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发表于 2013-2-2 18:58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33:老爸生日琐记之二
  2012年1月22日  星期日  过年了  下雪了  降温了
  
  1月19日晚,初中同学请来的乐队,设置了一个拜寿的环节。
  这个环节,很温馨,很温暖,感动了许多人。
  
  跪拜祝寿:祝您健康快乐
  这支乐队开始演出之前,老爸生日的知客事、开县岳溪镇胡家村16组组长谭名忠代表父老乡亲讲了一番话,大意是我们兄妹五个作为继子继女孝顺父母,为左邻右舍作出了榜样。之后,他让我这个爸爸妈妈的三儿子讲两句。
  真没什么准备,但不讲点什么显然不行。
  首先自然是感谢亲友和乡邻的光临。之后,我讲起了继父为我们家做出的巨大贡献,讲起了他患病12年所受的病痛折磨,讲起了他对我们的恩重如山。
  讲到动情处,我无语凝噎。
  原本,我没想煽情,只想把我们兄妹五个的心里话说出来,但乐队的配乐让我不能自已,两度中断讲话。
  我的邻家女孩跑上来,抱抱我,坚定地站在我身边,以示支持。
  最后,没有忘记给我的亲友和乡邻们拜年。
  接下来,是当晚的重头戏:轮流给老爸祝寿。
  事前,我和乐队司仪商量好,祝寿分为五个波次:儿女,孙儿,重孙,外加我的那些初中同学。
  祝寿原本没有我的那些初中同学的事,但刘玉珍、陶平、李有权、王明辉自称是我父母的四个女儿,理应给我老爸祝寿。
  是的,她们四个确实对我父母很好。父母生病住院的时候,她们四个跑前跑后,比亲儿女还要周到。
  我得承认,那个司仪的普通话虽然不咋的,但口才很好,很会煽情,整个拜寿仪式让他串络得很有层次。
  首先出场的,是我大哥李善明、二哥李善新、姐夫安章洪、妹夫何贤年和我,五个大男人按照排行,面对端坐在前方的父母,混成一排,左膝跪地,静候祝寿仪式的开始。
  按照司仪的安排,大哥、妹夫发了言。无一例外,他们都没再叫二叔,嘴里喊的全是爸爸妈妈。
  之后,我们半跪鞠躬,每鞠一躬,我手拿话筒说一句“祝爸爸健康快乐”。
  第二轮祝寿的,是姐姐、妹妹、二嫂和我老婆。
  轮到二嫂发言时,她说了一番很动情的话:爸爸妈妈把我们养育大,非常辛苦,在这里祝爸爸生日快乐。
  这次二嫂的表现,真的很好,让我很意外,也很感动。
  第三轮祝寿的,是我的大侄儿李俊逸、大外甥安阿奇、我儿子李岩、五侄儿李超、小外甥何良辰。
  大大小小的五个男子汉跪成一排,大侄儿李俊逸代表弟弟们讲话,祝爷爷生日快乐。
  大侄儿和五侄儿都由我爸爸妈妈从小带大,对两位老人的感情很深。
  第四轮祝寿的,是我大堂兄的外孙女和外孙子,一大一小,一男一女。
  轮到我初中同学祝寿时,不仅刘玉珍、陶平、李有权、王明辉、梁昕、大李勇、李德清他们站出来了,玉珍姐和陶平姐的老公、李德清的老婆也站出来了,站了长长两排,蔚为壮观。
  乐队司仪与我的一些初中同学很熟悉,这个波次的祝寿仪式显得更为温情。
  好几个同学都讲了话,其中明辉讲得很动情,眼里闪起了泪花。
  陶平姐的老公魏东也讲了话。
  这个被我称为姐夫的帅哥不仅长得帅,人也很好,我父母在岳溪住院时,他和陶平姐一起忙前忙后。我在沈阳打电话向他表示感谢时,他说我们就是兄弟,不用客气。
  整个祝寿仪式充满温情,让人难忘。
  
  天高云淡  2012年1月22日09:48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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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发表于 2013-2-2 18:58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34:那沁人心脾的年味哟
  2012年1月23日  星期一  天气好冷  心里好暖
  
  回家过年的感觉真好。
  尤其是一大家人一起过年,感觉更好。
  今年,在我的重庆开县山区老家,在两个大家庭里,我感受到了浓浓的年味,还有浓浓的亲情。
  
  在我家团年
  因为在外地的三个儿女全部拖家带口回到身边,老爸老妈今年这个年过得有滋有味。
  不仅是儿女和孙儿们回来了,多年不曾回家过年的大舅、已在重庆定居的大叔也到我家过年。
  加上二嫂那已经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和我那独居的大堂兄,17口人在一起团年,满满两桌子,这该是怎样一种氛围?
  刚吃过早饭,排行老末的小妹开始发号施令:中午的团年饭,每个人都要动手,不能让二哥一人干。
  哈哈,这小妹,看似主持公道,实则心疼他老公。
  因为我妹夫人好,勤快,还做得一手好饭菜,指定会协助二哥在厨房忙乎。
  见小妹说得认真,我们都应承着,但实际上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
  中途,我到厨房往灶堂里加了一根柴块,算是给了小妹一个交待。
  在二哥、妹夫和小妹的努力下,团年饭搞得上当丰盛,全是我爱吃的土菜。
  除了身体欠佳的老爸和小朋友,全家人都端起酒杯互相拜年,真是其乐融融。
  这时候,喝酒变得一种仪式,一种传递亲情、表达爱意的重要仪式。
  老婆和大侄儿轮流担当摄影师,记录下了一家人一起团年的温馨时刻。
  
  给生父上坟
  吃过团年饭,大哥、二哥二嫂、妹夫小妹和我们两口子,外加侄儿李俊逸和李超,在大堂兄的带领下,去给兄妹五个的生父上坟。
  大堂兄是大伯的长子,他还有一个妹妹,也就是我们的堂姐。
  大伯去世得早,他和堂姐从小由我生父和妈妈带大。在他们两个心目中,我的生父就是他们的亲生父亲,我妈妈就是他们的亲妈妈。
  正因为如此,堂姐才成为我们的“姐姐”,而我们的姐姐相应也就成了“二姐”。
  事实上,我们兄妹五个一直把大堂兄和堂姐当成亲哥哥、亲姐姐。
  每次我们回老家,不管多忙,都会到他们家里看看。他们家里有了什么事情,我们兄妹五个全都全力以赴,从不讲条件。
  去年,堂姐家的小儿子在福建出了车祸,需要一大笔手术费,我们兄妹五人这个一万,那个五千,第一时间凑起了救命钱。
  前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我们兄妹几个顶风冒雪,分别去堂姐和大堂兄家串门,只怕节后行程太紧,失去了去他们家的机会。
  所以,得和我们要去给生父上坟,大堂兄说什么也要一同前往。
  生父的坟杂草从生,和我去年“十一”回来时没有两样。
  原本让二哥给整理一下,后因二哥外出做事而作罢。
  大堂兄二话不说,挥动镰刀去除坟茔上的杂草,我们几个去不远的地里取土,给生父的坟头增加一些新土。
  大哥作为长子,自然要挑第一担土。
  多年不干农活,快满47周岁的大哥蹒跚前行,但依然坚持履行了作为长子的那份责任。
  除了最小的侄儿李超,大人们无论男女,都至少挑了一担新土堆放到生父的坟茔上。
  我那一担土挑得相当吃力,但我依然坚持到了最后。
  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生父的坟茔很快变了样:铺满了新土,变高了,有形了,更像一座坟了。
  之后是挂纸钱,烧冥纸,按照排行逐一磕头,以示敬意。
  
  在岳父家团年
  今年,与我家比邻而居岳父家也很热闹。
  他的两个弟弟都回来了。其中二叔不仅把二婶带回来了,还带回了儿媳和孙女。
  因为想与女儿女婿和外孙一起团年,岳父家放弃了中午团年的传统,决定将团年时间改为晚上,我们一家十几口全部应邀参加。
  我的乖乖,坐了满满三张桌子,那个团年的氛围哟,真是好得不能再好。
  岳父的兴致很高,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他,竟然喝了不少白酒,满脸通红,醉意明显,但还说没喝够。
  二叔和幺叔都不胜酒力,但依然很努力地喝着,生怕冷了场子。
  小舅子表现神勇,屡屡举杯,把我家大哥、妹夫和大侄儿喝得东倒西歪。
  我老婆的表现更是积极,在我家团年时就要大伙儿悠着点吃喝,留着肚子到她爸妈家吃好吃的。
  回爸妈家团年时,老婆既是摄像师,还是敬酒专业户,几乎挨个敬了一遍,并且啥事没有,晚上照打麻将,酒量委实厉害。
  
  天高云淡  2012年1月23日06:32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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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发表于 2013-2-2 19:00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35:老爸生日琐记之三
  2012年1月24日  星期二  夜宿岳溪场  再品同窗情
  
  老爸的生日已经过去三天,但那些感动瞬间依然不时浮现在眼前,久久挥之不去。
  尤其是那些前来为老爸庆贺生日的亲友,既给老爸的生日增添了亮彩,也给我们这些做后人的带来了深深的感动。
  
  可爱的亲人们
  所有来宾中,老爸最在乎的,或许有两个人:他的亲大哥,老妈的大弟弟。
  老爸的大哥自然是我们的大叔,与儿女定居重庆,这次为其二弟的生日专程赶回来。
  没有什么祝福比亲人来得更真诚更深情。大叔那温暖的笑容,大叔的形影不离,想来勾起了老爸的许多往事。
  63岁的大舅已经十多年没回老家了,一直孤独地在外面飘着。这次因为我老爸的生日重回故乡,并且决定不再飘泊而是回老家定居。
  对于大舅的这一选择,老爸老妈无疑是高兴的。这么多年来,二老一直牵挂着大舅的行踪,屡屡在我们面前提起大舅的不易。
  尤其是老爸,虽然岁数比大舅还要小五岁,但这并没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浓厚感情。
  大舅一口一口姐夫地叫着,叫得真诚;老爸一声一声弟娃喊着,喊得亲切。
  是的,为了给我们的老爸庆贺生日,一些亲戚专程从外地赶回来,包括老婆的两个叔叔、一个堂妹,包括我的大叔和大舅,还有其他一些远道而来的亲人。
  亲人们,谢谢你们,我爱你们,我们爱你们。
  
  可爱的左邻右舍
  老爸老妈所住的地方叫岩上,四处环山,交通不便,条件相当艰苦。
  1997年前后,乡亲们在队长贺德清贺老大的带领下,硬是自费在悬崖在挖出一条简易公路,结束了无法通车的历史。
  贺老大为这条简易公路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给生者和留来人留下了便利幸福的生活。
  当然,毕竟是乡村简易公路,加之老家的壮年劳动力越来越少,维护不及时,公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通行起来有些困难。
  得知我们兄妹五个要从外地回来给老爸庆贺生日,乡亲们自发出工出力,连续修整了三天,终于让那条简易公路变了模样,至少可以让大小车辆勉强顺利通行。
  老爸生日期间,在家为数不多的邻居们,无论男男女女全部出动,分兵把守,负责来宾吃住行、取暖、搬运东西等保障工作,一个个全都尽心尽力,令我动容。
  除了为数不多的老辈子,岩上以我的平辈居多,且多是表哥表嫂,从小他们都拿我开玩笑。
  现如今,表哥表嫂对我依然亲近,但多少有了些疏离感。不过对于我们兄妹五个张罗给继父过生日,他们深受感动,全力支持。
  腊月二十八那天晚上,也就是老爸生日当晚,我陪世华舅舅、贺德顺贺老三等左邻右舍喝了几杯酒,喝得很尽兴,喝得次日嗓子彻底嘶哑。
  
  可爱的初中同学
  为给我病重的老爸庆贺生日,我的初中同学组成了强大的亲友团。
  是的,他们是我的初中同学,也是老爸老妈真心认可的异姓儿女。
  以刘玉珍、陶平、李有权、王明辉、梁昕等人为代表的那一帮初中同学,真把我的父母当成了他们的父母:我父母生病住院时,他们忙前忙后地伺候着,想得很周到,从没半句怨言,还不让我说谢谢。
  那天我们初中同学在开县城聚会结束结伴回岳溪的车上,玉珍姐、陶平姐、有权和明辉都表示:你爹妈又多了四个女儿,老爸过生日是,我们哪能不去呢?我们不仅要去,还要以儿女的身份给老人拜寿。
  可爱的同学们,他们不仅去了,而且提前去了,还带去了乐队和大量的鞭炮及烟花,让我的父老乡亲们大开眼界。
  可爱的同学们,他们不仅自己去了,玉珍姐还带去了刚从深圳赶回来的老公和两个宝贝儿子,陶平姐带去了姐夫和宝贝女儿,李德清带去了漂亮的老婆。
  梁昕把自己的商务车开上了山全程保障,大李勇自告奋勇成了摄像师,一直忙碌着,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
  亲爱的同学们,有你们,这个寒冷的冬天不再寒冷。
  亲爱的兄弟姐妹们,有你们,咱们老爸的这个生日过得很开心。
   
  可爱的高中同学
  考虑到高中同学离我的老家比较远,从一开始我就没计划邀请他们。
  不是不想,而是不好意思。我给他们当了两年班长,关系一直很好,如果我吱声,来的同学一定不少。
  我相信真诚的力量,更相信同学的力量。
  我一直没有吭声,也没指望高中同学们会远道而来。
  老爸生日的前五天,我们高中同学QQ群群主谭超打电话问我老爸生日是哪天,说是有些同学准备去一趟。
  我问来几个,说好做相应准备。
  谭超说待定,至少我和周清明会一同前往。
  老爸生日当天早上,我给谭超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动身,来多少人。
  谭超说三台车10个人,代表其他同学前来给我老爸庆贺生日。
  腊月二十七那天,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路面湿滑,出行极不方便。
  结果,梁彬的车在陈家长沙侧滑入沟,所幸并无大碍。
  加之上山的乡村公路过于简陋和湿滑,谭超、梁彬、孟达、张步贵、伍毅、朱占清、杨燕子、尹开兰等同学赶到我家时,已过是下午一点多钟。
  当时大雪纷飞,气候寒冷,但同学们的到来,给老爸的生日平添了几份喜庆。
  同学们没把自己当外人,那顿饭吃得很开心,尤其是梅菜扣肉,上了一份又一份,大家嘻嘻哈哈的,开心得不得了。
  见我的高中同学冒雪开车赶来,老爸老妈十分感动和高兴,连连说着谢谢。
  
  天高云淡  2012年1月23日0:13于重庆开县岳溪场玉珍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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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 19:01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36:迎风冒雪去串门

  考虑到在家呆的时间不长,腊月二十八那天,大哥领着小妹、妹夫、我老婆、大侄儿和我迎着满天飞雪,异常艰难去姐姐家串门。
  姐姐其实是我们的堂姐,从小被我父母带大,我们兄妹五个一直叫她姐姐。
  当然不只是称呼问题,我们一直把堂姐当成亲姐姐,每每回老家铁定要去她家走走看看。
  比如这一次,即使姐姐跟着大外甥陶功树去了福建过年,我们依然决定前往,生怕姐姐姐夫有什么想法。
  姐姐叫李善芝,现居插腊村五百梯,离我父母所在的花园村岩上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但这一次,因为风雪的缘故,去姐姐家的路异常难走,路程似乎也被无限拉长,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实际上,这场大雪从头一天中午就开始了。
  腊月二十七那天早上一起床,我便发现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并且天空还在不断地飘舞着鹅毛大雪。
  看到这样的天气,我知道原本租车前往的打算彻底泡了汤。
  姐姐家来给我老爸祝贺生日的小外甥陶功权不甘心,打了好几个电话,面包车和摩托车司机都不愿去走那些崎岖湿滑的乡村公路。
  没办法,我们只好选择步行,像小时候一样用脚板去丈量亲情的长度。
  小妹和我老婆她们都换上了水靴,我脱下皮鞋,穿上了老爸的胶鞋,以为可以抵挡风雪的侵袭和山路的湿滑。
  没想到老天并没给我面子,走了不到10分钟,我便发现积雪太厚,而我的鞋帮太低,根本无法抵御雪水的浸入。
  半个小时后,我感觉脚板全部湿透,但已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冒雪前行。
  天空一直飘着鹅毛大雪,压根儿没有停歇的意思。
  因为山村人烟日渐稀少,那些原本就很狭窄的山路已经荆棘从生,加之积雪盖住了山路本来的模样,行走起来异常困难。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到爬坡的地方,往往要手脚并用,搞笑而狼狈。
  由于我的腰间盘突出有复发的迹象,老婆成了我的安全使者,紧紧跟在我身边,不时提醒我注意脚下,遇到难走的山路,她负责前拉后推,生怕我摔倒在地加重病情。
  有一段下坡异常湿滑难走,他们都大呼小叫地冲了下去,在后面押阵的我终于摔倒了,索性以坐滑梯的方式,屁股着地,直挺挺地滑了下去。
  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我们走了整整三个小时。
  姐夫陶中云已经张罗好了一桌饭菜。我们稍事休息,用过午餐,几乎没来得及休息,便踏上归途。
  因为雪一直在下,地方的积雪还在加厚,如果不及时回撤,恐怕天黑之前赶不回父母家里。
  这一次,我们先听了别人的建议,改走乡间公路,准备绕道原胡家乡政府所在地安坪,一直顺着简易公路回家。
  走了大约20分钟,后考虑到这样走路途太远,耗时太长,我们决定还是去走山路。
  回到原路已无可能,我们只好硬着头皮钻进山林,开始寻找回家的路。
  山林里已没多少人家,仅存的一些房子大都人去屋空,孤零零地见证着我的山乡老家的日渐衰落。
  人迹罕至自然会导致山路难行,很多地方根本无路可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从哪里下脚。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朝着家的方向,艰难地风雪弥漫的山林中艰难穿行。
  我和大侄儿轮流走在前面探路,负责在积雪里踩出便于下脚的痕迹来,开辟一条回家的路。
  路过一个小堰塘时,我准备左转,老婆和小妹非要我往回转,还笑称我方向感差,别带错了回家的路。
  嘿嘿,这确实是我的弱项,而家的方向正好在右边。
  听人劝,得一半。我没再坚持,带着大家右转钻进密林。
  这一次,听人劝确实听错了。右转根本无路可走,但我们只能趟着厚厚的积雪前行。
  转了一大圈,等到找到可继续前行的路,我们才发现不过是围着那口小堰塘转了一圈而已。
  可能是中午腊肉有些咸了,我们又没携带饮水,没办法,大伙儿只能不时取树枝上的积雪解渴。
  真别说,山林的积雪真干净,白白的,凉凉的,入口即化,一点儿异味也没有,还有些甜丝丝的感觉。
  每个人吃了几口雪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大伙儿都渴得够呛,只觉得雪水很难解渴。
  等到终于穿出山林走上回家的路并经过一家小卖店时,我们毫不犹豫地买了好几杯饮料狂饮。
  走出山林时,我的胶鞋早已彻底湿透,双脚凉凉,而这正是腰间盘突出复发的重要诱因之一。
  老婆很担心,不时问这问那,坚决否决了我和大哥他们一起去村里小店购物的计划,和我一起先回家用热水泡脚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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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发表于 2013-2-2 19:02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37:烧火佬与睁只眼闭只眼

  正月初二,近房堂弟李清在岳溪场上完婚,让我有机会近距离见让了老家好玩的婚俗。
  最有意思的一段,莫过于老公公背儿媳妇那一段。
  在镇政府跟前,在离婚礼现场大约800米的地方,婚车停了下来,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争相目睹烧火佬背新儿媳的可乐场面。
  彼时,今天的烧火佬、李清的父亲、我的近房幺叔李良双的站在婚车前,头戴一顶红红的高高的尖帽子,好事者正在往他脸上涂黑色的东西,全力把他打扮成烧火佬的模样。
  而李清的妈妈、我的幺婶乐呵呵地站在一旁,充当着睁只眼闭只眼的角色。
  嘿嘿,在我们老家,儿子结婚这天,老爸就叫烧火佬,老妈就叫睁只眼闭眼,至少什么意思,自己琢磨去吧,反正就是一个玩儿,反正就是为了活跃气氛。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来自湖北的漂亮新娘子何金环终于走出车门,很不好意思地站在公公老汉的前面。
  被我们这些侄儿叫做双幺叔的烧火佬年轻时当过兵,身体素质一直很好,作风也很硬朗,没有扭扭列列,一弯腰,一伸手,便把儿媳背在背上,直起腰来就往前跑。
  哈哈,真不愧是老兵哈,背一个人,跑得飞快,摄像师根本追不上他的脚步,只能拼命地往前冲,到双幺叔前面去争抢最佳的拍摄位置。
  我拿着小DV一路狂奔狂拍,还不时为双幺叔叫好加油。
  双幺叔速度很快,就是个冲,看热闹的小孩儿和年轻人们根本追不上。
  见公公老汉如此强大,新娘子乐不可支,在烧火佬背上花枝乱颤,娇喘连连。
  沿途有人叫好,有人起哄,气氛相当热烈。
  毕竟上了岁数,快到婚礼现场时,双幺叔气喘吁吁,放下儿媳喘了口气,之后继续履行烧火佬的职责,背着新娘子往前冲去。
  嘿嘿,什么叫军人素质?这就是。
  即便是当烧火佬,也一定会是最厉害的那个。
  即便是背儿媳妇,也一定是跑得最快的那个。
  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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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发表于 2013-2-2 19:02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38:带着儿子去认祖
  
  2009年春节,在安徽合肥,在大哥家里,我曾看到我们家族新修的族谱,第一次知道我们这个李姓来自湖北孝感,于清初入川进入开县岳溪塝上定居,距今已有三百余年,史称塝上李;因入川老祖母姓谢,也有好事者称我们这支李姓的谢家李。
  我们这支李姓的入川始祖叫李和钦,到岳溪塝上定居以来,已经留下两万多名李氏后代,形成了一个较为庞大的家族。
  新修族谱的参与者之一、我的小学老师兼近房堂兄李善春告诉我,据基因考证,我们这支李姓确实是唐王李世民的后裔。
  最明显的标志,莫过于李姓男人的左小脚趾呈明显的两层,像是没有长好的样子。
  我有些不信,脱下鞋袜一看,果真如此,不由得不相信血脉相传这个说法。
  我也看了儿子的左小脚趾,特征一样明显,属于地地道道的塝上李传人。
  从入川始祖李和钦算起,我们善字辈算是塝上李第十六代传人。
  那次在大哥家,我在族谱上看到我和儿子的名字,竟然还有我老婆的名字。
  我甚至还看到了一段关于我们李姓的名人简介,我竟然也在其中,甚是汗颜。
  不过说真的,正是看了这本族谱,我才意识到寻祖归宗有多么重要。
  年轻的时候,我们忙着学习,忙着打拼,很少顾及亲情的东西。
  等到相对稳定下来,我们开始意识到家乡的重要,意识到亲情的重要,意识到根的重要。
  是的,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找到自己的根之所在,有着明确的归宿感,对我们的人生之路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否则,我们很容易迷茫,很容易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没有方向和归宿感,实在是件可怕的事情。
  这次回家之前,我就和儿子商量,要带他去认祖归宗。
  连续两次回老家,儿子已经承认自己是四川人或重庆人,已经不再把他乡当故乡。
  正月初一,在初中同学同时也是塝上李第十七代传认大李勇家吃过午饭,我去买了一盘鞭炮、一挂纸钱、若干冥纸,在大李勇的引领下,领着妻儿去给我们塝上李的入川始祖上坟。
  入川始祖的坟茔位于岳溪邮局背后的缓坡上,经过数次扩建整修,已经初具规模。
  领着儿子看了墓碑上的简介,给他讲了一些我了解到的相关信息,让小家伙儿彻底明白我们从哪里来这个最基本的问题之一。
  之后是挂纸钱,放鞭炮,烧冥纸。
  我和大李勇先后十分正式、十分真诚、十分用心的给始祖磕了三个头,表达了敬意和怀念。
  儿子刚开始不愿磕头,经过我一番游说,终于乖乖地跪在始祖坟前,非常正规地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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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发表于 2013-2-2 19:03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39:认了个干儿子
  
  大年三十那天,老婆的小姑打来电话,说是他小叔子李润想让其小儿子拜我和邻家女孩为干爹干妈。
  理由自然多多:孩子刚半岁,身体弱,经常生病,按照老家的习俗,拜一个相对较强的干爹,会给孩子带来健康和幸福。
  而我,刚好是他们眼中的不二人选。
  小姑依然那么善解人意,提示我们不必因为她打了电话就答应此事,而是要认真考虑一下,并要征求一下家人的意见。
  我和小姑开玩笑:您都说话了,肯定没问题。
  确实没啥问题。不就认个干儿子吗?既能给孩子的父母和家人一个精神上的支持,又多了一个宝贝儿子,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小姑的丈夫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也认识小姑的小叔子,亲情乡情同窗情,哪一个都让我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如果这也算是助人一臂之力,我乐意为之。因为帮人就是帮自己,我一直坚信这个观点。
  和老爸老妈沟通一下,他们没有表示反对。
  于是在电话里和小姑约定,我和老婆正月初一去岳溪,商量认干儿子的相关事宜。
  小姑称,孩子在万州,到时让大人把他带到岳溪来就可以了。
  我知道,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孩子认干爹干妈不是一件小事,即便我想从简,也不太可能。
  民风民俗的东西,有时真要心怀敬畏和予以尊重。
  比如这一次,我就要遵守老家关于认干儿子的相关仪式。
  按照事先的商定,正月初二9时许,我和老婆在她二婶的陪同下,早早地来到岳溪场附近的跃进桥头,静静等候干儿子的出现。
  因为按照习俗,干儿子要捡回家,不是在路上,就是在桥上。
  过了一会儿,孩子和他的妈妈、奶奶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只见年轻的妈妈先在桥上铺了一个硕大的塑料袋,再十分小心地让宝贝儿子平躺在上面,之后和孩子的奶奶转身离开。
  这时候,该我出场了。
  上前抱起孩子,亲一口,换手交给跟在后面的老婆,随后点燃那挂早已准备好的鞭炮,宣告我们两口子认了个干儿子。
  事情当然没这么简单。燃放过鞭炮,我从腰上解下一根早已预备好的皮带,轻轻地系在干儿子的腰上。
  小家伙儿的表现相当淡定,从头到尾,没哭没闹,两只小眼睛骨碌碌乱转,盯着我和老婆直乐,似乎要将新认的干爹干妈记在心里。
  按照习俗,要由我和老婆将干儿子抱回家去。
  于是,我和老婆轮流抱着干儿子,走了一条与孩子抱来时完全不同的线路。
  路上,孩子的奶奶问我给干儿子取了个什么名字,我脱口而出:李云桥。
  这又是习俗:干爹给干儿子取名字,并且最好要与捡干儿子时的地点相吻合——在路上捡的要有个路字,在桥上捡上的要有个路字,在树下捡的要有个树字,以此类推。
  说真的,这可难坏了我。因为我不想给干儿子取一个俗气的名字。
  琢磨来琢磨去,我想到了“云桥”二字:云,取“壮志凌云”之意,希望干儿子将来立大志成大业;桥,取“船到桥头自然直”之意,祝愿干儿子的人生之路一帆风顺。
  听了我对这一名字的解读,孩子的妈妈和奶奶都很高兴,立马改口叫孩子为云桥,那么自然,那么亲切,之前的名字似乎不曾存在过一样。
  中午,孩子的爷爷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以示感谢或是庆贺,力邀我和老婆参加。
  依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这一次,我们两个的身份彻底变了,变成了李云桥小朋友的干爹干妈。
  第一次去看干儿子,并且还是春节,干爹干妈自然不能空手前往。
  最终决定给干儿子包一个九十九块九毛的红包,祝福小家伙儿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我专门去买了一个大红包,在上面写了一段话:“祝干儿子李云桥——壮志凌云闯天下,船到桥头自然直。”之后是干爹干妈的名字和日期。
  
  
  天高云淡  2012年1月27日7:22于重庆开县新县城鸿运宾馆205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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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发表于 2013-2-2 19:04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40:吹牛原来也快乐
  2012年1月28日  星期六  快节奏  慢生活
  
  大凡男人都爱吹牛,但跟谁吹、怎么吹、吹到什么程度,是门人生学问。
  如果吹牛能吹到痛快淋漓,也算是人生幸事。
  正月初二晚到初三凌晨,在玉珍姐家里,我们一帮初中和小学同学就遇到了这样的人生幸事。
  那天,我的小学兼初中同学梁昕、李富均、李勇等人相约初中同学刘玉珍家里喝酒打牌聊天。
  梁昕和我都带来了老婆和孩子,加上玉珍姐的老公王勇刚及他们的两个孩子,十多个人,满满一屋子,甚是热闹。
  气氛一直很融洽。
  吃晚饭时,印象中很少喝酒的梁昕竟然豪情万丈,逼得从新疆回来的李勇节节败退。
  面对梁昕的豪爽,我这个从东北回来的家伙也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没有实力发起新一轮冲击。
  哈哈,西北狼和东北虎败给了川老鼠,确实是件没有面子的事情。
  当然,面子本身不值一文,丢了就丢了吧,开心就好。
  吃过晚饭,孩子们围在电脑跟前,大呼小叫地狂玩游戏,来了个彻底的放松;大人们分做两伙儿,开始玩斗地主的扑克游戏。
  过年了,斗地主当然不能白斗,一点点彩头,图个乐呵而已。
  真就是图个乐呵,男男女女,谁都没把输赢当回事儿,该猛猛,该冲冲,至少我没发现谁在计较输赢问题。
  我们一帮客人玩得很嗨,什么也不用管,玉珍姐和勇刚哥却要忙里偷闲,一边陪我们打牌或是助阵,一边还要端茶送水,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想要彻底醒酒,因为想在一起多呆一会儿,我们开始喝茶。
  对头,不是品茶,而是喝茶,并且是海喝狂喝,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
  茶是好茶,云南普洱,醇厚浓烈,色泽和口感甚佳,解酒和解乏的效果也是一流,绝对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精神。
  就着好茶,斗着地主,梁昕、李勇、李富均和我四个大老爷们儿不着边际的吹牛。
  虽然是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但我们之间没有一点陌生感和距离感,全都那么亲近,那么真诚,那么无所顾忌,那么信口开河。
  我终于发现,如果吹牛可以做到无所顾忌或是信口开河,绝对是件很爽的事情。
  其实也不只是吹牛,回忆过去,说说现在,展望未来,顺带笑骂某人,反正是想说啥说啥,愿说谁说谁,全凭兴趣和感觉。
  被笑骂一顿的人全都好脾气,没人生气,没人计较,大多数时候还跟着自嘲,笑果相当明显。
  这帮孩子也真是损色,某个人被笑骂了,绝对会群起而攻之,一点脸面也不给别人留,典型的投石下井,一点也不厚道。哈哈哈。
  就这么喝着浓茶,斗着地主,我们几个兴趣盎然,一点困意也没有。
  中途大李勇困得呵欠连天,想去睡觉,被我们一顿笑骂,最终选择坚守阵地,选择和我们一起熬到天明。
  作为东道主,玉珍姐的表现可圈可点,不打牌,不吹牛,要静静地坐在一边什么也不干,要么上网,要么给我们换茶继水,相当辛苦。
  
  天高云淡  2012年1月28日到5:48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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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发表于 2013-2-2 19:06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41:全都为了那份爱
  
  2012年1月28日  星期六  老爸病重  心情沉重
  
  昨天中午一点左右,老婆从山上老家打来电话,说是正在住院的老爸病情加重,问我什么时间回岳溪。
  赶紧给在岳溪医院服侍老人的大侄儿李俊逸去电话,得知老爸的喘气症状一点也没减轻,呼吸十分困难,自己直喊难受。
  得知这一情况,准备去给亡父上坟的高中同学谭超取消了自己的活动安排,第一时间开车把我送回岳溪。
  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看见老爸正在输液和吸氧。
  两天不见,倍受病痛折磨、连续三晚没怎么睡好的老爸憔悴了不少,面颊消瘦,两眼深陷,脸色一片灰暗。
  可怜的老爸,大过年的竟然要在病房里度过,竟然无法与亲人们尽享团聚的乐趣。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二哥、姐夫、小妹、我老婆和侄儿、外甥他们早已提前到位,大叔也守在自己的二弟身边寸步不离,还有我那七十二岁的老妈,一直坚持守在医院,守在自己丈夫身边。
  这时候,老妈已经顾不上自己那几个远道回来的儿子、儿媳和孙儿,照顾好丈夫,才是她老人家当下最重要的任务。
  大叔原本计划当天上午乘车回重庆了,见二弟病情加重,便决定留下来,在病房里陪弟弟度过难关。
  事实上,老爸正月初二晚上就犯病了。
  正月初三早上七时许,大哥、二哥先后打来电话,说老爸病犯,120急救车正从山上往镇里的医院送。
  当时老婆正在玉珍姐家里睡觉,我还在和同学们在打牌吹牛。听到这一消息,我们两个赶紧往医院跑。
  或许,对于经常住院的老爸来说,那些病症,那些痛苦,不过于重来一遍罢了。
  但对于我们这些远归的孩子,亲眼目睹老人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惨样,心里确实非常难受。
  一个人,连顺畅呼吸、正常行走、安然入睡的权力都被剥夺了,那该是怎样一种痛苦?
  我无法想象,但我却亲眼看到了,心中之痛实在难以形容。
  好在老爸这病来得快,但只要一吸氧和一打针,病症很快减轻。
  作为一个尘肺晚期患者,老爸的病确实不能着急,犯病了就住院,住院了就缓解,周而复始,反反复复,已然成为岳溪医院的常客。
  和二哥一起办妥住院手续,见老爸的症状有些缓解,经现场协商,我们决定把大侄儿李俊逸留在医院陪护,让他协助奶奶把爷爷照顾好,其他人该干啥干啥。
  毕竟,生活还要继续,生活还在继续。
  老妈说什么也要坚持留在医院,说老爸离不开她。
  我告诉大侄儿,爷爷奶奶从小把你养大,现在你成人了,该尽尽孝心了,如果不把爷爷照顾好,我拿你是问。
  大侄儿只是笑,什么也不说,算是愉快地受领了任务。
  安顿好这一切,由初中同学李富均开车,我按计划继续前往开县城,去落实我们的“相约正坝中学――20年来再聚会”主题活动。
  正月初四下午,我正在组织高中同学聚会期间,大哥和大侄儿先后打来电话,说是医生建议拉老爸到万州做个CT,因为医生担心他老人家肺上有肿瘤。
  我表示同意,心想去检查一下也好。
  当时我已没有赶回去的可能。
  关键时刻,我的初中同学大李勇主动站了出来,和我大侄儿一起把老人送到万州。
  一检查,什么也没查出来,除了尘肺还是尘肺,如此而已。
  从下午5点到晚上9点,从岳溪到万州,足足折腾了四个多小时,以至老爸的病情加重。
  不能说医生的建议有问题,但就老爸的身体状况,确实不能来回折腾。
  事实上,昨天下午,即便是病情加重,老爸再也不同意转院治疗,说什么也不同意。
  亲爱的老爸,我不相信奇迹,但我真的希望您别那么痛苦。
  亲爱的老爸,请您配合医生的治疗,让自己尽快好起来,好吗?
  
  天高云淡  2012年1月28日到6:38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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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发表于 2013-2-2 19:06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42:病房20小时
  2012年1月29日  星期日  多变病情  复杂心情
  
  昨天11时许,我和老婆进入重庆开县岳溪中心医院十一病房,接班看护正在病中的老爸。
  正月初三入院以来,老爸经历了又一次人生炼狱和病痛的百般折磨。
  原本,老爸不必这么痛苦,刚入院不久,挂上氧气输上液之后,喘气症状明显减轻。
  后来,只因医生怀疑老爸肺上有肿瘤并建议到万州作CT检查,只因来回的路上晕车的老爸坚持开着车窗,最终导致老爸再次受凉,病情因此进一步加重。
  去万州检查之前,除了喘得厉害和无法入睡,老爸吃饭说话上厕所均能自理。从万州回来后,病情很快加重。
  我该怎么描述老爸遭受的极大痛苦?
  呼吸极度困难,不能开口说话,根本无法入睡,脸色憋得青紫,双眼空洞无神,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这就是我昨天接班看护时的状态。
  昨天,也是大哥和小妹两家启程返回合肥的日子。
  来医院和老爸告别时,小妹泪水涟涟,大哥直抹眼泪,满眼都是不舍。
  我理解大哥和小妹的心情。他们何尝不想留在老爸身边尽尽孝心?可生活还在继续,日子还在继续。
  送完大儿子和小女儿回来,我看到了妈妈红肿的泪眼。
  妈妈,您别哭,孩子们永远是您温暖的依靠,天大的困难,我们陪你一起渡过。
  考虑老爸的病情不宜在山上与镇里来回折腾,年前我就委托初中同学刘玉珍和陶平两位姐姐帮忙租个一楼的房子给父母居住。
  为方便照顾两位老人,陶平姐和魏东姐夫坚持在他们家附近租了房子,并应我的要求提前拿到房门钥匙,以便二老尽快入住。
  得知这一信息,二嫂、姐姐和姐夫、大侄儿和大外甥都赶到镇里,和我老婆一起打扫房间卫生,购置相关生活用品。
  下午三点半右,我让妈妈和二嫂她们一起回山上老家收拾锅碗瓢盆衣服被褥等生活用品,次日租车运到岳溪。
  原来不打算麻烦妈妈的,但我们确实不知道怎么收拾那些东西,只能让老爸老妈分开一个晚上。
  妈妈不愿离开老爸,一步也不愿离开,走的时候抹起了眼泪,生怕小儿和小儿媳照顾不好。
  我老婆赶紧表态:妈妈您放心,有我在,保证一点问题没有。
  是的,幸好有老婆在,要不我这个粗心的儿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去照顾病重的老爸。
  老婆确实很细心也很有耐心,一会儿给老爸喂水,一会儿给老爸喂饭,一会儿劝老爸配合治疗,甚至还伺候老爸大小便,真比亲女儿做得还要到位。
  忙乎到深夜,老婆叮嘱我到病房里多余的床上休息,她则坚持值班盯着老爸,还不时给我盖上蹬掉的被子,生怕我着凉生病。
  一直跟着忙前忙后的,还有玉珍姐和勇刚姐夫、陶平姐和魏东姐夫,还有大李勇。
  昨晚,大李勇甚至一直陪在病房忙这忙那,今晨5点才坐车去万州办事。
  可爱的初中同学,我亲爱的兄弟姐妹!
  大家的辛苦付出得到了回报。
  昨晚,老爸顺利进入梦乡。
  今晨,老爸脸色转为正常,不再青紫。
  刚才,医生前来确认一切正常。
  
  天高云淡  2012年1月29日7:08于岳溪中心医院十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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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发表于 2013-2-2 19:08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43:那个最牵挂我的人走了
  2012年1月29日  星期日  老爸走了  心掏空了
  
  公元2012年1月29日7时45分,在重庆开县岳溪镇中心医院11病房45号病床,对我恩重如山的老爸溘然去世,享年59岁。
  医生确认老爸去世那一刻,几乎一夜没合眼的邻家女孩失声痛哭,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老人。
  我上前拥住老婆,告诉她不要悲伤,告诉她咱们的老爸去了没有病痛折磨的天国。
  12年的尘肺折磨终于画上句号,12张年的拼死相争终于拼到尽头。
  看着老爸安详的面容,看着老爸紧闭的双眼,看着老爸恋世的泪痕,我没有觉得悲伤,没有流出眼泪。
  因为我觉得,对于倍受病痛折磨多年的老爸来说,远离病痛、离开人世何尝不是一解脱?
  亲爱的老爸,您放心的走吧。
  亲爱的老爸,有小儿虔诚的护送,您去天国的路上不会孤单。
  
  (一)
  实际上,前天从开县城赶回岳溪医院,从看到老爸的第一眼开始,我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时老爸的状态太差了,吸着氧,输着液,呼吸极度困难,几乎没有言语,还不停地出着虚汗。
  妈妈见我很是担心,安慰我以前比这还严重,每次都挺过来了,这次也应该没有问题。
  我当然希望老爸能够度过这个难关。一边和医生商量救治方案,一边商定尽快让老爸老妈搬到镇上居住。
  昨天上午,在初中同学陶平姐和魏东姐夫的陪同下,我和老婆一起去看了给二老租住的房子,比较满意。
  这实际是套门市房,一楼,空间很大,主要是离陶平家很近,她和姐夫可以就近关照。
  为了给二老收拾住房,二嫂、姐夫、大侄儿、大外甥专程从山上赶下来。
  收拾完房子,购买完必要的生活用品,下午,经我们再三动员,妈妈极不情愿地坐车回到山上老家去收拾行李,准备今天上午租车运到镇上。
  妈妈临走之前,老爸恋恋不舍,妈妈泪水涟涟。
  我还以为是妈妈担心我和老婆照顾不好老人,告诉她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力做到最好。
  妈妈哭着走了,正在输液的老爸喘个不停,不能自己。
  谁都没有想到,老爸老妈这一别,竟是永别。
  
  (二)
  昨晚7时许,妈妈从山上打来电话,问老爸的情况怎么样。
  我说很好,说老爸不那么喘了,能吃饭了,上了两趟厕所,还睡了一觉,精神状态比白天不知好了多少倍。
  我没有撒谎。当时,老爸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不再那么青紫,甚至有了些血色。我说的其它方面也是事实,包括医生都说药物起作用了。
  晚上8时许,因为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非要我出面,我告诉老爸要出去一会儿,晚上10时许才回到病房。
  回来后听老婆讲,我走后,老爸很不高兴,问是什么意思。老婆好一顿解释,他才没再追问我的去处。
  期间,老爸四处寻找妈妈的身影,满脸的不高兴。
  今天老爸去世后,老婆告诉我,她能感觉出来老爸最牵挂的其实就两个人:他的老婆我的妈妈,还有我这个小儿子。
  昨晚我离开的那两个小时,老爸的精神状态超好,我老婆喂他吃了一碗粥,喝了不少水,他还自己下床上厕所。
  期间,我老婆怕他手凉,先在烘热器上将自己的手烤暖,再将老爸的手捂暖,还和老爸唠了一会儿嗑。
  我回来的时候,老爸已甜甜地睡去。尽管还输着氧气,但气色已趋于正常,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我天真的想:老爸终于挺过来了。
  我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我所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回阳。
  
  (三)
  今日凌晨4时许,我在半睡半醒之间醒来,几乎是强迫着让一直没有合眼的老婆上床迷糊一会儿。
  5点半左右,我发现晚上一直呼吸顺畅的老爸又有些呼吸急促,喊他也没什么反应。
  不由得有些心慌,赶紧把护士和医生叫来。他们摸了摸脉博,看了看眼球,还掐了掐双眉处,确认一切正常,说是病人恢复不错,比昨天好多了。
  既然医生这么讲,我也没多想,决定继续让老爸睡一会儿。
  当时我想,老爸好几天没合眼了,应该让他睡一个安稳觉,这对于缓解病情大有好处。
  于是我开始用手机写日志。
  期间,我听见老爸在磨牙,还和老婆讲老爸以前睡觉也有这个毛病,看来睡得很香,就让他多睡一会儿。
  7时30分左右,我突然发现老爸的床上没了一点儿动静,磨牙声、呼噜声、呼吸声都没了。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跑过去伏在老爸身上,双手捧住他的脸,不停地摇晃,大声地喊着爸爸,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让老婆赶紧去喊医生。
  一切都来不及了。打针,扩胸,压迫心脏,全都没有效果。
  7时45分,医生正式宣布老爸抢救无效死亡。
  
  (四)
  实际上,医生还在抢救的时候,我已意识到老爸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开始四处打电话安排后事。
  第一个电话,打给陶平姐的老公魏东。
  他住在岳溪,相关后事需要他的帮忙。
  之后打给二哥,告诉他老爸不行了,妈妈不用搬行李来岳溪了。同时提醒他暂时向妈妈封锁消息,防止发生意外。
  随后打给我的单位领导,告诉他们老爸去世的消息,要求续假,并委托同事办理正月初八晚上的航班取消手续。
  我没忘记给老爸的大哥我的大叔打电话。
  得知二弟去世的消息,大叔马上泣不成声,连连责怪自己不该扔下弟弟去亲戚家串门。
  很快,陶平姐和魏东姐夫、玉珍姐和勇刚姐夫来到病房,着手办理退房、租车和购买白布、鞭炮、冥纸等相关事宜。
  9时许,我和魏东姐夫用白布将老爸裹起来,放上担架,从三楼抬到一楼放进灵车,燃放了一挂鞭炮。
  之后,在两位初中同学老公的陪同下,我护送老爸回家,回到生他养他的山上老家――重庆市开县岳溪镇花园村岩上。
  一路上,只要逢桥,我或者魏东姐夫都要下车燃放一挂鞭炮。
  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勇刚姐夫,则不停地往窗外洒着冥纸,说是给老爸回家的路钱。
  
  (五)
  当灵车驶进我家下面的小车坝,前来帮忙的乡亲们早已等候在此,将老爸抬进了堂屋。
  我和二哥、姐夫需要做的第一件工作,是用剪刀将老爸的每一件衣服绞开,之后一件件地脱掉。
  以前,我不屑做此类事情,甚至有些反感。
  但这一次,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我应该为亲爱的老爸做些事情。
  更何况,这些事情,对于老爸和我来说,都是唯一的一次,也是第一次,更是最后一次。
  我细心地为老爸脱去一件又一件衣服,之后打来一盆热水,按照老家的风俗,从头到脚,从上到下,用心地为老爸做最后的清洗。
  随后,我和二哥开始给老爸穿寿衣寿帽寿鞋寿袜,全都按照老家的风俗,一点也不敢马虎。
  随后,在棺材里铺上一层红布,并在乡邻的协助下,二哥、姐夫和我齐心协力将老爸轻轻地放入棺材,塞上老爸穿过的衣服,再盖上几层红布。
  随后,盖上棺木,从此与老爸永别,从此与老爸阴阳两隔。
  
  (六)
  也许是早就有思想准备了,老爸的突然离世,我真的没有太多悲伤,至少,没有泪流不止。
  早上老爸突然故去,我一直很镇静,别人本来在安慰我,我却在说着没事,反而去安慰别人。
  也有流泪的时候,在心里,在一个人的时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给大叔打电话时,听到大叔的恸哭,我差点失控。
  把老爸送回老家,当我看到家里准备搬往岳溪场上的大包小裹,我把一个人关在老爸老妈的卧室里哭了一场。
  我可怜的老爸,眼看就要住到镇里,眼看就不用在医院和家里来回奔波了,您为什么要匆匆离去?
  在老爸的灵位前,看到妈妈哭红的双眼,我上前抱住妈妈,搂着她的头,告诉她不要过于悲伤。妈妈再一次哭了,我忍住没有哭出来,让泪水流在心里。
  当我看到大叔在老爸灵前痛不欲生时,当我看到堂妹贤琼一次又一次跪在老爸灵前泪流不止时,当我听到哀乐一次又一次奏响时,我欲哭无泪。
  真想大哭一场。
  可我不能,老爸还有那么多后事需要我去料理,老妈还需要我抚慰和照顾。
  我告诉自己:让逝者安息,让生者坚强。
  我本坚强。
  
  天高云淡  2012年1月29日到21:46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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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 19:10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44:让老爸走得更安静一些
  2012年1月30日  星期一  守灵第一夜  心绪难平静
  
  (一)
  昨天上午,老爸的遗体运回老家不久,负责安葬事宜的道士和第一拔吹鼓手来了。
  庄严肃穆的灵堂搭起来了,悲伤的锣鼓敲起来了,老爸入土为安的最后时刻越来越近。
  考虑到大哥和小妹下午才能到合肥,之后再坐飞机重返重庆,我和道士商量将老爸的出殡时间确定为正月初九清晨。
  之后开始分头打电话给亲朋好友,告诉他们我老爸坐夜守灵时间确定为正月初八晚上。
  商量丧事怎么办时,我和二哥不约而同地提出一个想法:不要乐队,只要吹鼓手和舞狮队。
  乐队太闹太不严肃,我们只想让老爸走得安静一些。
  
  (二)
  得知我老爸去世的噩耗,我的同学、朋友和文友们纷纷在第一时间打来电话或是发来短信表示哀悼和安慰。
  反应最快的莫过于我在开县城的文友燕子。她叮嘱我不要过于悲伤,确定了坐夜时间一定要告诉她,她会亲自到山上送别老人。
  最让我感动的莫过于六星文学网的醉鹰。这个重情重义的重庆万州男人,这个上过战场的老兵,这个早就说过要亲自吊唁我老爸的好大哥,第一时间和我通话了解相关情况,第一时间在六星文学论坛发贴悼念我的老爸。
  最着急的莫过于我在成都的朋友武琳。我送老爸回山上老家的途中,她不停地发短信问这问那,山路颠簸无法回复,我干脆打电话过去简要说明了相关情况。
  我没想到武琳竟然在自己的QQ空间里写了一篇关于我老爸、关于死亡的文字,既表达了惊愕与哀思,也不乏冷静与祝福。
  还有李发英,视我为亲大哥的老妹,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在手机短信里语无伦次。我告诉她我没事,不必为我担心。
  初中同学梁昕、大李勇,高中同学谭超、周清明,朋友李黎明、王进也打来电话,确认坐夜守灵时间,表示他们会赶来送我老爸最后一程。
  
  (三)
  心碎时刻,来自单位领导和同事的关怀让我倍感温暖。
  我的直接领导多次打来电话询问相关情况,让我不要着急回去,把父亲的后事料理好再说。
  单位导经过商议,决定给我打一笔钱,既表示慰问,也用作料理老人后事使用。
  我的直接领导把我的银行卡号要了过去,在代表单位表达慰问的同时,他自己也表示了一份心意,让我感动。
  同事们纷纷打来电话或是发来短信表达哀悼或是慰问。
  
  (四)
  午饭前,二哥领着我,在魏东、勇刚两位姐夫的陪同下,与已经80岁的老道士一起,去给老爸选安葬和安息的地方。
  先后看了两个地方,要么风水不行,要么早已被别人盯上,只好易地再选。
  据说这是一门学问,说道很多。
  我和二哥都不看重一些,一切全凭老道士做主。
  最后在通往山外的简易公路上侧的田里选择了一处墓地,位置据说不错。
  老爸的墓地旁边,另一座不算陈旧的坟茔里躺着岩上这个地方最长寿的一位老人,享年90岁。
  与老寿星为伴,但愿老爸不会觉得孤单。
  
  (五)
  午饭后,灵堂一切就绪。老婆和玉珍姐、陶平姐她们在岳溪镇上应急洗出来的老爸遗像也挂了出来。
  这张照片,是我去年“十一”回来改叫二叔为爸爸时留下的。
  那天,老爸坐在我家院子里的一条板凳上,乐呵呵地看着他的孙儿我的儿子把鸡鸭追得满院乱跑。
  我拿起相机,拍下了这张老爸有生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张照片。
  事实上,这也是老爸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个人生活照片,笑得那么满足,那么恬然。
  看到老爸的遗照挂上灵堂,我仿佛又看到与他朝夕相处的那些美好时光。
  只可惜,时光不会倒流,命运也不能转嫁。否则,我愿意为老爸背负一切病痛。
  
  (六)
  午饭后,二哥二嫂、姐姐姐夫、我和老婆,堂妹和堂弟,还有两个侄儿、大外甥,加上我,开始接续跪在老爸灵前烧纸、敬香。
  大家都很伤心,不时泪满双眼。
  包括我儿子,生在城里长在城里,没有见过办丧事,以前对于死亡没有任何概念,这次目睹了爷爷的遗容,竟然坐在那里直抹眼泪,怎么也劝不住。
  由我父母带大的小侄儿还在上小学三年级,对爷爷的感情很深,数次伤感落泪。
  昨天晚上至今,我们一帮后人坚持为老爸守夜,不时烧点纸、敬柱香,祝愿老爸在前往天国的路上一切安好。
  
  天高云淡  2012年1月30日到06:01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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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 19:12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45:写给老爸的挽歌
  2012年2月1日  星期二  泪别老爸  一路走好
  
  正月初八坐夜守灵时,初中同学梁昕提醒我:你是不是应该给你老爸写 个悼词?
  在此之前,六星文学的雷老三雷三哥也提过类似问题。
  是该写点什么。
  不知写点什么。
  必须写点什么。
  写给已经去往天国的老爸,写给还在继续生活的我们。
  
  (一)
  老爸名叫李启中,1953年腊月二十七日出生于重庆市开县岳溪镇胡家村16组岩上,2012年正月初七病故于岳溪镇中心医院,享年59岁。
  老爸兄妹5人,排行老二,从小受到祖父的虐待,经常挨打挨骂,年纪轻轻便自立家门。
  老爸有些谢顶,以致影响寻找伴侣,最终导致晚婚和无亲生儿女。
  1982年秋,29岁且从未婚娶的老爸与我42岁的母亲结婚,结束单身生活的同时,也成为4个孩子的继父,从此背上沉重的家庭负担。
  老爸视4个继子继女为己出,遮风挡雨,呵护有加,给予了孩子们做人和成长的尊严。
  老爸的付出不仅得到我妈妈和我二哥、姐姐、小妹和我的认可,连当初不同意妈妈改嫁、不让我们喊继父为爸爸的大哥也感动不已,从心底里把从未养育过他的继父当成亲生父亲,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孝顺着二老。
  缺吃少穿的艰难岁月里,为让老伴和孩子们过得更好一些,老爸常年在乡间小煤窑挖煤,最终积劳成疾,患上尘肺12整年,终至不治身亡。
  患病12年来,老爸坚强地与病魔作斗争,数次战胜死神,顽强地给予孩子们力量和希望。
  老爸也曾想过放弃,但最终选择了坚持。
  包括生最后命的几天时间里,老爸没有放弃对生的渴望,始终坚持留在医院,始终坚持配合医生治疗。
  我知道,老爸并不想这么早就离开人世,不愿离开自己的老伴与5个儿女,还有懂事孝顺的3个儿媳和2个女婿,还有可爱的6个孙儿。
  事实上,老爸早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去另一个世界。
  正月初三住院之前,老爸曾对他的老邻居、我的老岳母讲:如果我能挺过这个初九,我就还能活个一两年。
  老爸说中了自己的命运,或者说自我决定了生命的长度。
  正月初七病逝,初九出殡,老爸没能战胜自己的预言。
  
  (二)
  这几天,我实在有些恍惚。
  老爸去世的当晚至昨天下葬,我一直在忙这忙那。
  其实不用我做什么,二哥二嫂和众位乡邻尽心尽力地打点着一切,根本没有我可干的事情。
  可我闲不下来,也不敢闲下来,更不敢让自己闭上眼睛,不敢在睡梦里梦到老爸的音容笑貌。
  真不敢相信老爸就这么走了。
  不敢相信这个残酷事实的,还有我那刚过11周岁的儿子。
  爷爷去世那天,习惯上网的小家伙修改了自己以往不太着调的QQ签名:爷爷走了……
  儿子当天写了一篇日志发在QQ空间里:《哭泣不是办法》――
  “一大早,我还是像以往一样狂睡。一直到超超上来叫我吃饭,我却发现他眼圈红红的。但我并没多想,继续进行我的美梦。
  大约1个小时后,我爸上来叫我。没想到他的眼圈更红。我想到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爸说出了真相,我爷爷去世了。我的脑袋嗡的一下,根本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只是呆呆的穿着衣服,起床。
  直到楼下,我才看见爷爷的遗体被包裹着放在上面。屋外请来了吹鼓手,吹着悲伤的乐曲。随后,老爸和几个人一起帮爷爷换衣服。望着爷爷的遗体,想:前几天还会说会跑会笑的人怎么能…我忍不住低头默默流下眼泪。
  因为爷爷的突然去世,我们的计划全部改变。老爸将会晚走,我们而是订到票就走,回屋里打扫房间,迎接奶奶搬到沈阳。昨天刚走的大叔、小姑将会坐飞机赶回来,参加后天的葬礼。
  我一想到这件事,就会找一个地方默默流泪。但哭泣不是办法,不可能让人复活。人避免不了生老病死。只有勇敢的面对未来。”
  看完小家伙的这篇日志,我和二哥、小妹、堂妹和我老婆都泪水涟涟,因为我们读到一个孩子对爷爷的哀思与怀念。
  亲爱的老爸,你看到了您孙儿写给您的那篇日志了吗?
  
  (三)
  原本,我们兄妹五个都秉承“厚养薄葬”的观念:父母健在时好好孝敬,去世了一切从简.
  既然逝者感受不到,也不必做给活着的人看。
  所以,商量老爸的丧事时,我和二哥二嫂确定不要乐队,只要吹鼓手,及时下葬,一切从简。
  从腊月二十七给老爸庆贺58周岁生日到正月初七老爸去世,满打满算不过10天时间。
  由喜到悲,由笑到哭,有时生活就是这般残酷和无情。
  面对这样的人生喜悲,我们实在不愿让老爸的葬礼变味。
  人死如灯灭,搞那么热闹又有什么用?还是一切从简吧。
  我想,已赴黄泉的老爸会支持我们的决定。
  只是没有想到,亲戚、乡邻和我的同学、战友们反应竟然那么强烈,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便得老爸的葬礼相当隆重。
  大哥和小妹刚从老家回到合肥,小妹甚至来不及回家,就匆匆改乘飞机飞回重庆,再坐汽车往老家赶。
  我的初中同学刘玉珍、陶平、大李勇、梁昕和玉珍姐的老公王勇刚、陶平姐的老公魏东他们一直关注着老爸的病情,天天往医院跑,无怨无悔地忙这忙那。老爸在医院去世了,第一个赶到的是他们,护送老爸回家的是他们,第一个送来花圈和祭品的还是他们,帮着忙乎的还是他们。
  他们还请来了吹鼓手和舞狮队,用最传统最热闹的方式为我的老爸送行。
  小学同学谭丽华竟然也连夜从开县城赶来送别我老爸,让我十分感动。
  我的高中同学谭超、梁彬、雷必现、杨燕子、常平、梁佑琼、黎远英等人从开县城、正坝镇等地赶来,表达他们最真诚的哀思与悼念。
  最让我意外的是,我高中时的班主任黄凤春老师竟然也和同学们一起来到我的山乡老家,还带来了他的老岳父、我的语文老师伍先俊的心意与哀思。
  而我那些远在万州和巫山等地、曾经同在边城漠河一起摸爬滚打的朋友们的连夜赶来,让我不只是感动,还有激动的相拥与泪水。
  原本,我的朋友们并不知道我老爸去世的消息。
  初七晚上,在万州某街道办事处任纪委书记的王进问我回沈阳时是否路过他那里。
  在此之前,王进知道我将于正月初八晚上从重庆飞回沈阳上班。
  我告诉王进我老爸去世了,回单位的时间不得不延后。
  王进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显然,是王进将我老爸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巫山那帮兄弟。之后,他们结伴开车结伴而来。
  王进、杨康岭、易前虎、熊军、方思学、唐世照……全都是熟悉的名字,全都是熟悉的面孔。
  杨康岭、唐世照和另一位战友还带来了老婆和孩子。
  他们连夜赶来,再连夜赶回去,只是为了赶来送我老爸一程。
  
  (四)
  网络虚拟,网络有情。
  那些来自网络的真诚与真情,那么强烈那么无顽强地延伸到我老爸的葬礼,让人感动,令人动容。
  得知我老爸去世的消息,六星文学网的醉鹰(本名杨华耕)大哥第一时间在六星论坛发贴表达悼念之意,明确宣称自己将代表六星网友到现场送别我的老父亲。
  事实上,早在我们在网络认识之初,得知我老爸的所作所为和严重病情,杨大哥就表示如果哪天老人离世了,他将到我老家送老人一程。
  退伍多年的杨大哥依然保持着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军人作风,不仅自己从万州赶到我老家,还带来天蓝海蓝、闲散之人和六星文学网全体同仁的心意。
  在堆成小山的花圈里,有一个十分特别,落款是“六星文学网全体同仁”。
  我的父老乡亲们从没见过如此落款的花圈,也从未体验过如此真实的网络真情。
  不会上网也从不上网的老爸,竟然收到了来自网络的哀思与悼念,不能不说是一个传奇。
  和杨大哥结伴而来的,还有同样相识于网络的美女医生燕子。
  燕子现居开县城,是我的同乡,也是一家医院的副院长。她和我与杨大哥均相识于家乡的平湖论坛。
  认识后,在我的QQ空间里,只要有新日志,第一个读者多半是燕子,鲜有例外。
  在开县城,和燕子见过几次面,吃过两回饭,感觉这是一个很内秀很稳重的医者,一个值得尊重和深交的朋友。
  对于我老爸的病情,身为医生的燕子一直关注着。
  正月初七那天,我在老爸的病房里用手机多QQ写完日志,声称老爸病情好转,一切正常,并委托燕子转发到六星文学网。
  半个小时左右,得知我老爸病故的消息,燕子先是震惊,之后安慰我要节哀,称将来我的老家送我老爸一程。
  还有不少网友打来电话或是通过短信、网上跟贴方式表达对我老爸的悼念以及对我的安慰。
  亲爱的老爸,您感受到了来自网络的那份真诚与哀思吗?
  
  (五)
  正月初八晚至初九凌晨7时许,按照习俗,我们兄妹五个及妻儿要为老爸守灵。
  一大家人,二十多个孝子孝孙,全都身穿白色孝衣,头戴白色或红色孝帕,虔诚地守在灵前,整夜不曾合眼。
  老爸的灵棚前,伫立着他的灵位,摆放着供品,还有不曾中断的袅袅香火,还有不灭的长明灯在闪烁。
  别人前来祭拜的时候,大哥跪在一旁,别人鞠躬或是作揖,他跟着磕头表示感谢,很是辛苦。
  等到夜深人静,我们这些孝子孝孙轮流跪在灵前,不停地燃烧冥纸,默默地表达着自己的哀思与怀念。
  跪在地方燃烧冥纸的过程中,看着老爸的棺材和遗像,大哥、姐姐、小妹、堂妹、我和老婆数次落泪。
  正月初九凌晨4时许,今年已经80岁的老道士开始进行出殡前的各种仪式。
  6时50分左右,棺材盖子被大哥、二哥和我挪开,我揭开盖在老爸脸上的冥纸,之后请亲人们最后再看老爸一眼。
  老爸安静地躺在棺材里,双眼紧闭,面容苍白而安祥。
  我伏在棺木上,弯腰低头,用手抚摸老爸苍白冰凉的脸庞和下巴,为他拂去脸上的烟尘。
  就要永别老爸了,我痛哭失声,泪流满面,再也无法抑止钻心的悲痛。
  亲人们一个个从老爸棺材前缓缓走过,流着眼泪再看一眼那张熟悉的面容。
  小妹伏在棺材下痛哭不止,甚至有些站不稳。
  我理解小妹的痛苦。
  不到四岁,小妹便来到老爸身边。对于小妹来说,这个躺在棺材里的继父就是亲生父亲,那份父女情,我们的生父无福消受,也无法相提并论。
  老爸的大哥来了,泪流满面,根本走稳,需要我堂弟紧紧地抱着往前挪动脚步。
  妈妈来了,伏在棺材上泪流不止。妈妈已经哭不出声来,我们兄妹五个上前搂住妈妈,劝她不要悲伤。
  凌晨7时正,棺材被最终盖严,并从堂屋移到地坝。
  乡亲们捆绑棺材的时候,我们20个孝子孝孙跪在地上恭候老人启程前往他的最终安息之地。
  随着老道士的一声呼喊,8位乡亲抬起老爸的棺材往墓地走去。
  送葬的队伍最前面,是我的同学和一些乡邻。他们扛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花圈,为我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紧随其后的,是手捧灵位的大哥,之后是二哥、我、堂弟、姐夫、二嫂、我老婆、姐姐、小妹和侄儿、外甥和堂兄家的女儿女婿和外孙外孙女。
  醉鹰和燕子跟在最后面,代表自己和网友送我老爸最后一程。
  
  天高云淡  2012年2月1日到7:24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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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发表于 2013-2-2 19:13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46:带着妈妈去沈阳
  2012年2月2日  星期四  渐别悲伤  继续前行
  
  昨晚,在玉珍姐家里,初中同学梁昕非常正式地代表他母亲向我妈妈表达敬意。
  梁昕的母亲是我妈妈教过的学生之一。我妈妈是梁昕母亲一生中唯一的老师。
  收到来自学生的祝福,曾经当过小学老师的妈妈笑了,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舒展。
  这是近些天来我看到妈妈最开心的笑容。
  想起非典肆虐时哈尔滨冰上基地门口打出的那个巨大公益广告牌:微笑,并保持微笑。
  亲爱的妈妈,您的笑容是孩子们当下最大的奢望,请您微笑,请您保持微笑。
  
  (一)
  老爸因病故去,最伤心的那个人,是我那苦命的妈妈。
  1982年至2012年,整整30年的风雨同舟,整整30年的相濡以沫,老爸的离去,妈妈的伤心,想来外人无法体味。
  有些后悔初六那天让妈妈回山上收拾生活用品。
  如果不是我一再坚持让二老搬到镇上来住,妈妈原本可以在医院送老爸最后一程。
  想想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如果真让妈妈目睹老爸的离去,老人家也许会更加伤心。
  毕竟,妈妈已经是72岁的老人。
  毕竟,妈妈曾经体会过爱人离去的莫大痛苦。
  32年前,生父李良胜食物中毒胀肚而死,当时我还小,只知道哇哇大哭,忘了妈妈经历了怎样一种痛苦。
  32年后,亡夫之痛再次无情击中妈妈的心扉。
  32年前,妈妈正当壮年;32年后,妈妈已过古稀。
  所以,向二哥通报老爸去世的消息时,我提示他的第一点,就是暂时向妈妈封锁消息。
  只是想让妈妈的痛苦来得再慢一些,让妈妈的伤心走得更快一些,无它。
  
  (二)
  为老爸守灵的两天两夜里,我时刻关注着妈妈的行踪。
  我交给大舅一个任务,让他24小时陪着妈妈,不允许妈妈离开他的视线。
  正月初九7时许,我们这些孝子孝孙跪在地坝恭候老爸的灵柩启程时,看到妈妈捂着脸进了屋,我大声提醒大舅去看看妈妈。
  真担心妈妈会出什么意外。
  为了伤心离妈妈更远一些,我想尽了一切办法。
  老爸下葬的当天,送走砌坟的乡邻,我告诉姐姐姐夫,大哥家的独子李进15年来第一次回老家,晚上去你们家吃饭,我们全家人都去。
  当然会让妈妈去。我要让妈妈远离那些伤心之地,尤其不能让她单独呆在她和老爸的卧室里。
  当晚,我安排妈妈住在姐姐家,并让小妹和堂妹陪在身边。
  昨天吃过中午饭,大哥、小妹和侄儿启程回合肥,原本没妈妈什么事情。
  我以到镇上为她办理社保银行卡和给大舅买衣服为由,和老婆一起将妈妈带到岳溪场。
  昨晚,我选择带着妈妈和大舅借居玉珍姐家。
  今天,我和老婆将带着妈妈,从岳溪镇上直接去大舅家里帮他收拾闲置多年的房子,姐姐也将从山上自行前往。
  既是真心想为大舅做点事情,也是为了让妈妈远离那些伤心之地。
  如果可能,在带着妈妈去沈阳和我们一起生活之前,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到她和老爸的卧室,不会让她在那个卧室里睡觉。
  
  (三)
  我不相信天意,但生活中确实有诸多巧合。
  这次回老家之前,我们单位张罗多时的福利分房终于轮到我的头上。
  其实不是分房,只是按照职级和资历调整更大一些的住房而已。
  轮到我的时候,已无太好的房源。
  看房选房的时候,我和老婆达成共识:必须有三个卧室,我和老婆一间,儿子一间,给妈妈预留一间。
  是的,给妈妈预留一间。
  因为早在四年前,我刚到沈阳后不久,我和就老婆商定:如果哪天老爸病故了,我们把妈妈接来一起生活。
  我们深知,老爸的病情拖了这么多年,并且越来越严重,早晚会有离别人世的那一天。
  在孝敬父母这个问题上,老婆从来都是大洪大量,和我一样不讲条件不计成本不打折扣。
  选房的时候,经过再三比较,我和老婆都选择了那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虽然面积不是很大,楼层也高了一些,但有三间卧室,有妈妈的容身之地。
  这次回老家之前,房子钥匙拿到手了,也进行了重新粉刷,就等节后回沈阳再搬家。
  回来之前,老婆还在和我商量,说是妈妈卧室里的床先不用买,暂时作为我和儿子的书房。
  我表示同意。因为那时,我们压根儿没想到老爸会突然离我们而去。
  老爸的突然去世,加快了妈妈到沈阳与我们一起生活的进程。
  正月初七上午,当我把老爸的遗体送回老家,当我看到哭泣的妈妈,我一把将妈妈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肩头,告诉她不要悲伤,告诉她我将带她去沈阳。
  妈妈一边哭,一边拼命地点头。
  我知道,如果让妈妈自己选择,她也会选择与小儿小儿媳一起生活。
  
  (四)
  按照最初的安排,今明两天,老婆领着儿子和大侄儿坐火车先回沈阳搬家,做好迎接妈妈的相关准备,我等老爸过完头七后再带妈妈飞回沈阳。
  按照老家的风俗,丈夫去世后,妻子至少要过完头七才能远行。
  从正月初七老爸病故算起,正月十三就是头七之日,第二天我就可以带着妈妈去沈阳那个小家。
  不料车票紧张,在重庆工作的发小牟能最终为老婆她们订了正月十四的车票,为我和妈妈订了次日的飞机票。
  这就意味着我和妈妈将先飞回沈阳,先回到妈妈将要长期生活的新家。
  昨天送别大哥和小妹时,我告诉他们:妈妈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从今年起,你们要到沈阳陪妈妈过年。
  这两天,我一直在向大哥、二哥、姐姐和小妹他们灌输这个观点,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是的,妈妈在哪里,爱就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我和老婆需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把妈妈照顾好,让那份爱更加凝聚孝心,让那个家更加充满温暖。
  亲爱的妈妈,请跟我们去沈阳,请跟我们回那个温暖的家。
  
  天高云淡  2012年2月2日6:02于开县岳溪场玉珍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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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发表于 2013-2-2 19:15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47:相约正坝中学――20年后来相会
  2012年2月3日  星期四  难忘的同窗情谊  永远的兄弟姐妹
  
  尽管已过去一些时日,但我们正坝职中高九四级正月初四举行的那次聚会,至今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记录一些细节,留给同学,留给自己,留给明天未知的岁月。
  
  No.1策划与策反
  这次聚会的最初发起人,是我这个曾经当过正坝职中高九四级养殖班两年班长的熊人。
  原本,去年正月初五,在谭超、梁彬、杨燕子等几位积极分子的组织下,正坝职中高九四级种植班和养殖班的大部分同学已在开县新城搞过一个较大规模的聚会,携妻带子,很是热闹。
  所以,当我提议今年春节再相聚时,响应者不多,或者说大家的积极性不是很高。
  包括一向积极的谭超同学,一直担心人太少没有氛围,工作积极性一点不高。
  哈哈,我可没冤枉这小子,我在沈阳远程策划了一系列活动,他真正落到实处的,好像不多哈。
  为了这次聚会,我确实动了一些脑筋。
  ――聚会主题确定为“相约正坝中学――20年后再相会”。我们1991年入学,之后陆续有同学因故离开学校闯荡社会,到2012年,刚好20周年。
  ――聚会地点确定在正坝中学。如果仅仅是聚餐喝酒,聚会就显得太没层次,至少缺乏纪念意义。而选择在母校聚会,既可引发大家对青春往事的追忆,也能激发同学们对未来的畅想。
  ――聚会内容安排得相当丰富。“我有话说”主题班会,人人都要上台讲一讲这些年干啥了、有什么收获、还有什么打算,也可讲读书时不敢讲的话,包括暗恋过谁等等;“我还年轻”篮球对抗赛,种植班和养殖班分别组队参赛;“我的宿舍”实地体验活动,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学生宿舍走走看看,照照相,留个影,找一找当年的青春影子;“我心飞扬”同窗联欢会,唱歌跳舞,闲扯胡闹,重回无比张扬的青春岁月;“我的同窗”集体合影,留下青春的尾巴,留下美好的回忆。
  ――按照我最初的策划,聚会期间搞一个小仪式,向母校赠送一件有纪念意义的礼品,上面印上“情系母校,难忘师恩--开县正坝职中高九四级全体同学敬赠”字样;做几个条幅活跃气氛;分头通知同学参加聚会;邀请当时的学校领导和相关老师参加聚会。
  我把相关聚会安排发到我们的高中同学QQ群里,勾起了一些同学对往事的追忆,伍国清、杨平等原本春节不打算回家的同学选择回来参加聚会。
  在我的活动方案里,相关工作落实到了谭超、梁彬、杨燕子和正坝当地发展的任长国等同学头上
  嘿嘿,我的策划全被谭超同学给策反了,口头答应落实,实际上好多工作都没落实。
  比如礼品没准备,条幅没制作,人员没提前通知。正月初三我赶到开县时,谭超、梁彬、杨燕子等积极分子才开始打电话通知相关同学。
  哈哈,当时我那心啊,拔凉拔凉的。看来我这个当年的班长不好使了哈。
  
  No.2老师和同学
  到正月初三下午,礼品和条幅已来不及落实,但参加人员还可以继续做一些努力。
  于是开始分头打电话通知,有的能联系上,有的联系不上。
  所幸聚会地点选在了正坝,而当年我们高九四级两个班的同学都以原正坝区所辖乡镇为主,在家的正坝籍同学基本都能到位。
  陆续又联系上了一些人。
  正月初四上午,我们开车从县城出发去正坝的路上,我试着给我们养殖班第二任班主任黄凤春老师打了个电话,他先说有事参加不了,一会儿又回电话要全程参加。
  经过多方努力,正月初四中午在正坝镇聚餐时,人数达到了30余人,并且几乎清一色全是同学,远远超出了谭超的想像。
  种植班的周翠提议不带家属和孩子,结果我们没带,她却放了鸽子,本人没来,家属和孩子自然没来,甚是遗憾。
  
  No.3教室和班会
  考虑到个别同学工作繁忙,不能全程参加聚会活动,我们将合影安排为聚会的第一个内容,并分别以升旗台和教学楼为背景照相留念。
  从1994年毕业至今,18年过去了,改称正坝中学的母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是格局还是楼房,全都是崭新的,基本找不到旧时的模样。
  老教学楼、宿舍楼都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全是我们不认识的新楼。
  没办法,“我有话说”主题班会的地点,只能选在与我们养殖班教室原来位置大致对应的一楼那间教室。
  我让当小学老师的周绪高在黑板上写上相关粉笔字,并以最快速度在教学电脑上打上欢迎语及相关文字并投放到大屏幕上。
  利用午饭后的一点空隙,我还在任长国的带领下到一家通信店下载了一些70后熟悉的流行歌曲作为班会的背景音乐。
  经过一番紧张的准备,在我的主持下,主题班会终于开始了。
  我先讲了讲安排这次聚会的初衷和意义,之后请黄凤春老师致辞,随后由同学们逐一上台发表感言。
  同学们都很感慨,有的同学说了很多。
  都快年近不惑,当年的青涩与懵懂已无影无踪,一个个都那么成熟,那么冷静,那么充满人生智慧。
  也有耍赖不讲的。比如在常平同学的带领下,几个女同学临阵脱逃,以为可以不讲,不料晚间联欢会,依然被我拉起来讲了几句,算是补课。哈哈。
  
  No.4操场与篮球
  聚会的第二个活动,是种植班与养殖班的篮球对抗赛。
  可能是这次聚会由我这个养殖班班发起,可能是种植班班长伍先茂因故未能亲临现场,反正我们养殖班来的同学占了绝大多数。
  种植班来的同学确实不多,尤其是男生,全部算上才四个人,组个临时的篮球队都还五缺一。
  而我们养殖班兵多将广,高手如云,组三只队伍都没问题。
  没办法,我们养殖班只好把当年的篮球高手朱占清借给种植班。否则,没人陪我们玩,多没意思啊。
  谁知我们发挥了风格,种植班的哥弟们却不讲究,他们拼命反扑,加上朱占清的彻底反水,我们养殖班赢了风格输了球,甚是郁闷。哈哈。
  尤其我们班上那帮女生,大呼小叫直喊不公平,要把朱占清要回来。
  哈哈,关键人家不愿回来哈,咋整噻?
  
  No.5沟渠与宿舍
  正坝中学还叫正坝职中的时候,有一条连通正坝河的水渠穿校而过,是我们淘米、洗碗、洗衣服、洗拖布和倒垃圾的方便之地。
  如今,那条曾经带给我们诸多方便的水渠不见了,不远处的正坝河也没多少河水。
  学校对面的勒马山依然高高矗立,植被增加了不少,传说中的猴子洞难觅踪迹。
  那栋建在水渠之上、我们居住了三年的学生宿舍早已没了踪影,一栋新的宿舍楼拔地而起,条件比那时好了许多。
  时过境迁,回忆不再,回宿舍走走看看的想法彻底成了泡影,同学们都觉得相当遗憾。
  
  No.6小镇与县城
  正坝镇依河而建,地无三尺平,城建根本施展不开。
  18年不见,正坝镇比当年多了不少房子,但整体上还是那么拥挤和凌乱,一点也找不到现代化城镇的影子。
  正因为受地形所限,正坝镇政府已移往敦好,这个我们曾经生活了三年的小镇子正面临着日渐衰落的命运。
  打完篮球,考虑到这个小镇子和正坝中学均不具备开联欢会的条件,我们临时改变行程,集体移师开县新城吃晚饭和联欢。
  没想到监近县城时,我们却遭遇了严重的塞车,十几分钟的路程,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
  开县新城提出要打造成50万人口规模的中型城市,就这交通条件,真是有些担心嗬。
  
  No.7白酒与啤酒
  因为临时决定回县城聚餐,订饭店成了一件挠头的事情。
  谭超、武毅、杨燕子、梁彬、雷必现等住在县城的同学全都掏出了手机,挨个饭店电话,全都爆满。
  最终,开车冲在最前面的罗成搞定了一家火锅店,但只有大厅,并且我们要的三桌只有两桌挨着,另一桌被安排在另一个角落。
  没办法,春节期间的开县城就是这样,吃饭住宿都很紧张,能临时订到散桌,已经很是幸运。
  考虑下午要开班会和打篮球,中午在正坝聚餐时,我坚持没让大伙儿喝酒。晚餐自然是要喝一点的,否则没有氛围。
  男同学有装蛋的,全被我pass,除了确实有病的,一人一杯白酒,不喝都不行。
  女同学们刚开始只喝饮料,我这个班长亲自出马启酒倒酒,还没上菜哩,主动先敬了她们一杯啤酒,由此拉开她们喝啤酒的序幕。
  当晚聚餐的氛围很好,大家喝得都很开心。
  在我的鼓动下,男生们没有忘记去和女生们亲近,一个个端着酒杯前往女生桌上敬酒套近乎,一个比一个脸皮厚。
  
  No.8热歌与劲舞
  晚上联欢的地点是黄凤春老师临时预订的,房间够大,音响一般,但这并没影响同学们尽情放松。
  唱歌的大多是男生,脸皮厚,不怕丢脸,管它会不会,拿起麦克就是一顿乱吼,之后操起整瓶的啤酒与别人干杯,一个比一个豪爽。
  种植班那位没住名字的退伍老兵玩得最嗨,歌唱得好,舞跳得棒,关键是他的激情四射,带动了影响了大多数同学。
  在男生们的大呼小叫下,女生们的腼腆终于被抛开了,她们开始唱歌,开始跳舞,开始和男生们一起疯,一起玩。
  我需要做的工作,就是不时鼓动一下。偶尔有新赶来的同学,我负责欢迎一下,以营造更为热烈的联欢氛围。
  当晚的联欢,确实是联欢。无论是种植班还是养殖班的同学,全都亲密无间,全都玩得很开心。
  
  
  天高云淡  2012年2月3日到7:57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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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 19:16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48:四个女人和一座城
  2012年2月4日  星期五  寂寥老家  寂静清晨
  
  这应该是今年我在老家的最后一篇日志了。
  这篇日志,与四个女人有关,与重庆开县县城有关。
  也算是巧合吧,这四个女人,三个都被叫做燕子;另一个虽然没被叫做燕子,却始终是飞翔在我们小学男生心中的可爱燕子。
  这四只燕子,三只筑巢于开县新城,一只嫁给了开县人,几乎每年都要飞回开县城过年,算是一只侯鸟型的燕子吧。
  四只灵动高飞的可爱燕子,四个温暖我心的知心朋友。
  
  一只燕子
  这是一只一直美丽着的燕子,从高中时代一直美到现在。
  她叫杨燕子,我的高中同班同学,一口一个班长地叫着我,犹如当年那般亲近和无邪。
  初识杨燕子的那个秋天,我还是个自卑又自负的懵懂少年,学习好但只知道埋头读书,很少把自己的心扉敞露出来。虽然也偶尔教同学们唱唱歌,还是高一的学习委员,但总体上属于那种无话可说的闷葫芦。
  嘿嘿,用谭超的话讲,他是明骚,我是暗骚。
  那时,杨燕子不仅是我们养殖班的班花,还是我们正坝职中的校花之一,追求者甚众。但燕子一直是稳重的,鲜有关于她的绯闻或是非议。
  对于一个漂亮的女生来说,这相当不容易,自然会得到格外的尊重。
  高二到高三期间,我一直是我们养殖班的班长,经常要组织同学们干这干那。
  那个年代的班长不太好当。尤其还是个没有高考压力的职高,同学们多少有些懒散,当班长基本上就意味着为老师服务的同时为同学们服务,因此也养成了我凡事亲历的生活习惯,受益至今。
  印象中,燕子是个听话的学生,对本班长交给她的大小事情,从来都是愉快接受。
  包括正月初四那次同学聚会,我安排燕子给同学们发通知打电话,还让她负责收取和管理活动经费,身为专业财务人员的她做得井井有条,一点也不用我这个老班长操心。
  事实上,燕子一直是我们高中同学中的热心肠,哪个同学家里有个大事小情,只要通知到她,她没有不到位的。这一点,其实相当不容易。
  燕子还是我们高中同学圈里的积极分子,无论是组织同学聚会还是参加同学家的红白喜事,她都是重要骨干之一,与谭超、梁彬并称正坝职中高九四级“三剑客”。
  去年“十一”和今年春节回家,每次见到燕子,每次都会看到这只美丽的燕子飞来飞去,每次都会看到这只燕子的真诚笑容和满脸热情。
  老爸生日和葬礼,燕子两次都和同学们一起赶到我家,每次都是倡导者和组织者之一。
  燕子,班长谢谢你,真心祝愿属于你的天空越来越明净,属于你的未来越来越幸福。
  请记住,在遥远寒冷的东北,班长一直在为你祝福。
  
  另一只燕子
  这只燕子其实不叫燕子,燕子只是她的网名罢了。
  她是一名妇科医生,还是所在医院的副院长,老公在政府工作,儿子聪明伶俐,称得上是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家庭幸福。
  通过网络结识以来,我一直叫她燕子。
  见面之前,我们算是深谈不多的网络至交,虽平淡如水,但彼此很信任,属于那种无需深交就能心心相印的挚友。
  遇到医疗方面的常识需要咨询,我会给燕子打电话,每一次她都会用心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去年腊月二十六,我们初中同学在开县城聚会,有幸第一次见到燕子医生的庐山真面目:称不上美女但十分耐看,说不上健谈但很有内涵,典型的知性职业女性,内秀而不乏阳光,内敛而不乏热情。
  第一次见面,只有短短的十来分钟。当时我们一帮初中同学在夜总会飙歌,燕子匆匆赶来,我们在大街边上闲唠了一会儿,彼此觉得很近,有亲人般的感觉。
  事实上,燕子的老公真是我的本家,同有一个祖宗,共拜一个祖坟,只是他的辈分比我小,依起来应该叫我叔叔。
  有时也和燕子开玩笑,让她随老公叫我叔叔。她说什么也不同意,坚称我们是朋友。
  是的,我们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实在不必把家族那一套摆来唬人。
  正月初三我到开县城筹备高中同学聚会事宜,中午与小学同学李富均一起邀小学女同学谭丽华吃饭,商量有关她工作的事情。
  考虑燕子的老公在政府工作,丽华又刚刚从政,我便约燕子和她老公一起参加。结果她老公有事,燕子一个人爽快赴约,丽华也因此多了一个可以彼此交心的女友。
  正月初四我们高中同学聚会临时改变行程要回县城聚餐和联欢,一时找不到住宿的地方。
  情急之下我让燕子帮忙。燕子找了一大圈,费了好大劲,才帮我找到一家供人家休闲打麻将的小旅社,让我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囫囵觉。
  为此,燕子很是内疚,一大早跑来陪我去吃面条,之后坐公交车去医院值班。
  正月初七一大早,得知我老爸突然去世的消息后,燕子要我告诉她坐夜和下葬的时间,说是要来送老人一程。
  第二日晚,燕子和万州的醉鹰,还有我的小学同学谭丽华一起结伴来到我的山乡老家送别我的老爸。
  由于身处东北,并且妈妈即将和我到沈阳一起生活,短时间内回开县老家的机会应该不会太多,对燕子这样的挚友,我唯有祝福。
  
  又一只燕子
  她是来自六星文学网的散文版版主,网名叫知母,一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知性女性。
  她的名字里有一个“燕”字,她的同学和朋友们都叫她燕子。
  同为六星文学网的散文版版主,我与知母并没太多太深的网上交流。
  甚至我都很少关注她的文字,对她的了解更是不多。
  她来六星散文的时间不长,但一来就给我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有一天,我突然在六星散文看到一个渝人日记相关文章汇总的贴子,一打开,发贴人是知母,她竟然给我发表在六星上的所有文章都做了汇总和链接!
  要知道,之前我们没有任何交往,甚至连QQ都没聊过。
  不由得有些感动,不由得表达感谢。我们也因此成为未曾谋面的好朋友兼好老乡。
  知母是重庆万州人,现居四川成都,和老公打理着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过着舒适富足的生活。
  知母比我大一点儿,我一直叫她燕姐。彼此熟悉了,互留了手机,不时在QQ里聊聊天,偶尔发条问候短信。
  我们就这样若有若无地交往着,从没想过有见面深谈的那一天。
  后来,因为我回老家给老爸过生日并过年,因为我和醉鹰、天蓝海蓝的那次见面,燕姐萌发了有生以来想见网友的想法,与我约定如果她春节回万州或是开县,一定想办法和我、醉鹰、天蓝海蓝这三个六星文学网的朋友见面。
  正月初一,燕姐给我发短信,说她已经启程回开县,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们约定初三在开县城见面。后经多次沟通,最终确定初三晚上相见。
  燕姐坚持要由她作东,说我从东北回来,算是客人。
  我叫上燕子医生作陪,也算是给自己壮壮胆儿。
  哈哈,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是担心无话可说,担心场面会很尴尬。
  当晚和燕子去了御金州中餐厅,见到了文雅而热情的燕姐。
  燕姐个子很高,戴副眼镜,说话柔声细气,一看就是个有修养和内涵的女人。
  燕姐张罗了一个大饭局,把她老公和同学们都叫来了,坐了一大桌。
  氛围并没有我担心的那样尴尬,从头到尾都很温馨和和谐。
  我叫燕姐的老公为姐夫,陪他和他女同学的老公喝了一瓶燕姐带来的1573,说了不少话。
  饭后,姐夫要去赶另一个饭局,燕子坚持要请我和燕姐去喝茶。
  我们三个把茶闲叙,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燕姐是个有心人,专门为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开县老城的老照片集萃,十分珍贵,勾起了我对老县城和许多青春往事的追忆。
  
  静静的燕子
  她不叫燕子,她叫谭丽华,网名叫“静“,我们小学同班男生的共同梦中情人,一只始终飞翔在男生心灵深处中的可爱燕子。
  嘿嘿,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年少时更不知爱情为何物,只是一种模模糊糊的喜欢罢了。
  一直认为,这是一种美好的情愫,它会一直温暖我们原本孤寂的心灵。
  去年腊月二十六我们初中同学聚会时,考虑到丽华与我们当中的好多人都比较熟悉,便试着给她打了个电话邀她参加。
  没想到丽华爽快赴约,全程参加了我们的聚会活动。
  聚会结束丽华送我们回宾馆时,她问了我一句让我印象很深的话:我怎么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啊?
  是啊,真像做梦一样。时隔23年之后,曾经的小学同学终于见面了,确实有种恍惚隔世的感觉。
  丽华人如其名,从小学习就好,长得乖巧玲珑,一直是男生们心目中的女神级人物。
  小学毕业时,我们班就两个人考入岳溪上初中,一个是男同学梁辉,另一个就是谭丽华。
  初中毕业后,丽华上了中专,毕业后经历多多,最终于去年参加开县政府组织的公开招聘,成为政府吃皇粮的事业编工作人员。
  从小学习就好的丽华再次让我们这些老同学刮目相看。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丽华一直是安静的,犹如她的网名,不声不响,与世无争,安静地过着属于自己的平淡日子。
  祝福这只静静的燕子平平安安,拥有一片云淡风轻的自由天空。
  
  天高云淡  2012年2月4日到6:57于重庆开县山乡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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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 19:18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49:拜访恩师伍先俊
  2012年2月5日  星期日  夜宿雾都  感受平安
  
  2011年10月6日上午,我带妻儿参观刘伯承元帅纪念馆期间,高中时代的班主任黄凤春老师打来电话,说他的老岳父、我的语文老师伍先俊邀我到他家作客。
  当时行程太紧张,我便请黄老师转告伍老师:春节若回家,一定前往拜访。
  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系的伍老师教会了我作文做人,深深地影响了我高中毕业后的人生轨迹,是我的恩师更是恩人,理应铭记和感激。
  我没敢忘记自己的许诺。
  正月初三上午,在高中同学谭超的护送和黄老师的引领下,我来到伍老师位于开县新县城移民小区的家,看望我的恩师和师母。
  18年未见,伍老师有些苍老,但变化似乎不大,依然那么慈祥,依然那么慢言细语。
  我不敢确认伍老师今年多大岁数了,曾经是正坝职中职工的师母笑呵呵地告诉我:你伍老师已经78岁了。
  不由得有些惊讶。
  师母告诉我,伍老师刚刚大病一场,要不红光满面,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显得特别年轻,别人经常问他到没到五十岁。
  嗬嗬,看来好人终有好报哈。
  说起伍老师,谭超印象很深,说伍老师脾气好,上课认真,即便有学生在下面捣乱睡觉也不生气,该怎么讲还怎么讲,从不唬弄。
  这一点,谭超说得很对,和我的记忆高度吻合。
  对于我的到来,伍老师十分高兴,和师母拿出一大堆干果和水果,不停地招呼我吃这吃那。
  一直坚持把感谢说出来的我说起伍老师当年对我的教诲和影响,说起高中毕业后因为文字功底较好带给我的诸多机遇,说起这些年对伍老师的思念与感恩。
  伍老师一如当年那般平易近人,说我这个学生太真诚了,上次给他捎钱,前几天捎来人参、鹿茸等东北特产,这次又带来一些礼品,实在太破费了。
  我告诉伍老师:这是我们当学生的应该做的事情,前些年联系不上,没有做好,现在理应补起来。
  得知我继父的病情,伍老师和师母都很牵挂,说了很多祝福的话,要我将问候转达给老人。
  正月初七老爸病故后,我没有将噩耗告诉伍老师和黄老师,没想到正月初八晚黄老师竟然和我的同学们一起赶到我的山乡老家,带来了伍老师的哀思与问候,两位老师还联名送了一个花圈,让我深受感动。
  那天在伍老师家里,我汇报了高中毕业后的简要经历,伍老师也谈起了自己极不平凡的一生。
  我没想到,伍老师的人生竟然那么充满传奇,不由得让我肃然起敬。
  伍老师的老家位于重庆开县原正坝区麻柳山区,家境贫寒,小时候根本没有上学的机会。
  17岁那年,经过数次与父亲交涉,他才首次进入小学课堂。
  作为一名小学生,他的年纪显然太大了,上一年级不太合适,直接进入三年级就读。
  接收他的那名老师对他极度不信任,表明如果成绩太差,退学没商量。
  事实上也不用退学,他是以一个旁听生的身份去上学的,无所谓退学不退学。
  结果却让老师大吃一惊:期末一考试,17岁的他全乡第一名。
  念完三年级,他直接跳入高小一年级(相当于现在的小学五年级)。
  高小一年级没念完,他直接跳入初中一年级。
  就这么一级一级地跳级,25岁那年,他高中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四川大学中文系。
  大学前的求学经历,别人要用12年,他只用了8年。
  大学本科毕业时,他已经29岁,响应号召到开县大进山区支教18年。
  之后才调入正坝中学,我们才有幸成为伍老师的学生。
  
  天高云淡  2012年2月5日6:24于重庆沙坪坝青木关堂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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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发表于 2013-2-2 19:20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50:就这样暂别老家
  2012年2月6日  星期一  美丽重庆  魅力山城
  
  前天中午,我和妈妈从山上老家来到岳溪场,告别我的初中同学、我妈妈眼中的异姓女儿刘玉珍、陶平和她们的家人,之后由我的高中同学周清明和他的弟弟周洪军开车送我们奔赴山城重庆。
  离别前,陶平姐的老公、我的魏东姐夫还在忙着为我已经仙去的老爸办理出院和报销手续。
  离别时,玉珍姐一句话也不说,十分伤感。
  得知我和妈妈平安抵达重庆后,玉珍姐发来短信:“弟弟,你中午走时,我一句话都没说。其实我心里难受着,我舍不得你妈走,她是一位慈祥的老长辈…以后多联系!”
  是的,以后多联系。毕竟,这里是我的老家,是我魂牵梦绕的老家,是我终究还要回来的老家。
  
  (一)
  实际上,截止今日,我已经超假整整一周。
  按照休假计划,我应该于1月30日结束休假并飞回沈阳,甚至连返程的机票都已提前订好。
  老爸的突然去世,彻底打乱了我的行程,不得不向领导续假,不得不继续在我的山乡老家继续呆下去。
  二哥二嫂还在老家,我原本可以在老爸下葬后及时返回单位。
  可我放心不下已经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我要陪着她过完老爸的头七,之后带着她远离伤心之地,回沈阳那个一样温暖的新家。
  这一周,我没让妈妈离开我的视线,到哪都带着她,到哪都陪着她。
  我突然发现,妈妈那么瘦弱,那么弱不禁风,那么需要我的呵护。
  陶平姐告诉我:你妈妈很有气质,年轻时一定非常漂亮。
  这话,我信。在我的眼里,亲爱的妈妈一直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二)
  实际上,早在大年三十之前,我就在张罗回沈阳的车票和机票了。
  因为要给我老爸祝寿,在沈阳开小面馆的岳父岳母、弟弟弟媳和侄儿侄女都回到老家,还有我的大侄儿,包括我的邻家女孩及儿子,加上我和妈妈,整整11口人需要取道重庆返回沈阳。
  赶上春运,车票自然异常紧张。
  好在我的发小、在海军装备部重庆军代局服役的牟能是个热心肠,想尽办法为我淘弄去沈阳的火车票。
  几经周折,牟能终于搞定了所有硬卧火车票或机票:2月4日走5个,5日走4个,6日走2个。
  不愧是我和一起长大的光屁股娃娃,每次回老家都那么热情,都那么尽心尽力。
  
  (三)
  2月4日6时许,除了我和妈妈,其他家人告别老家赶往赶往重庆侯车。
  原本,我和妈妈可以和他们一起出发。
  但我们要遵从老家的传统,要为老爸过完头七才能离开老家。
  2月4日10时许,在妈妈的带领下,二哥、姐姐和我来到老爸的坟前。
  之前,姐夫已提前将冥纸和鞭炮准备好并放置在老爸的坟茔前面。
  一座新坟,老爸永远的家,就那么显眼在伫立在老的田野里。
  在曾经做过石匠的大叔的努力下,老爸的坟头砌得很有气势,据说是岩上有史以上砌得最好的坟头之一。
  老爸的坟茔上,堆满了亲友们送来的花圈。
  我和二哥烧了一大堆纸,燃放了一大盘鞭炮。
  妈妈默默在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
  姐姐忙着录像,记录着我和妈妈与老爸告别的每一个细节。
  
  (四)
  妈妈是个老党员,把这个政治荣誉看得很重很重,一直是村里最积极的老党员之一。
  要去沈阳定居了,妈妈专门给村里的党支部书记谭千湖打电话请假,汇报了自己即将远行的情况。
  妈妈还惦记着今明两年的党费,坚持要去岳溪场当面交给谭千湖书记。
  在老爸的坟茔前,我们遇到了正在清除田边杂草的贺德路贺老二。他是名退伍老兵,也是一名老党员。
  妈妈将两年共计10元钱的党费交给贺老二,请他转交给谭书记。
  开车送我们去岳溪的,刚好是胡家村的村委会主任。妈妈再次向村里的党支部副书记请假,并提到了自己已委托他人代交的党费。
  忠于自己信仰的妈妈,做事认真的妈妈,再次给我这个小儿子来了一次言传身教。
  
  (五)
  之所以提前赶到重庆,既为了早点让妈妈离开伤心之地,也为了看看一些亲人和朋友。
  堂妹李贤琼家一定要去的。他是大叔的亲女儿,老爸生前最为疼爱的侄男侄女之一。
  堂妹中专毕业后一个人到重庆打拼,在这里结婚生子,在这里有了自己的两个工厂,在这里购买了房产,还兼职为五家公司做着会计工作。
  漂亮的堂妹算是个女强人吧,以至于让我的妹夫很是沉默,每次见到我这个舅老倌都没什么话可说。
  堂妹以前住在歌乐山,2005年那次回老家里去了一趟,觉得好远好远。
  如今,堂妹在沙坪坝青木关买了新房,15楼,宽敞而明亮,打理得非常温馨。
  堂妹有个宝贝儿子叫张鋆艺,聪明而调皮,上次见他是刚刚出生,现在已经六岁,不一会儿就和我混得稀熟,像个跟屁虫似地缠着我玩这玩那。
  
  (六)
  到重庆之前,网友礁石发来短信,说是要和老公一起请我和妈妈吃饭。
  礁石是位年轻的妈妈,有两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礁石是开县县城人,老公是我高中老师刘纪明的弟弟刘纪富,算是有缘人。
  因为我的文字,因为她喜欢文字,我们相识于网络,偶尔聊聊天。
  礁石甚至还冒充他老公名字混进我们高中同学QQ群,谭超和杨燕子数次威胁要将她踢出去。
  2月5日中午,我的发小牟能作东,礁石带着一对儿女,和老公一起赶来陪我和妈妈就餐。
  礁石的老公刘纪富在正坝中学上的初中,算是我的校友,在一起在很多共同话题,聊得甚是投机。
  纪富在重庆打理着自己的公司,事业干得风生水起。
  因为网络,我和礁石成为朋友;因为礁石,我和纪富成为哥们。
  当晚,牟能和他老婆王海霞,海霞的闺蜜曾薪、刘庆,还有刘庆的弟弟刘江,加上礁石头的老公刘纪富相约KTV,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
  
  (七)
  2月4日,定居万州的初中同学梁昕赶到岳溪场送我和妈妈。
  2月5日11时许,梁昕在他的QQ空间里发表写给我的告别日志:别小李。
  “李勤俭,在家男丁居小,我等少小同窗,故呼李小。
  2月4日李小携母启程赴沈,此一去,再见时机或屈指可数。
  仿拙诗一首,以纪此离别:九州纵横若行村,半生阅事浩翰文。旧曲新戏各续演,风云余暇念乡魂。”
  谢谢梁昕,谢谢老家所有牵挂我的亲人和朋友们。
  为了你们,我还会回来。
  一定。
  
  
  天高云淡  2012年2月6日6:38于重庆南岸区南滨路国桥宾馆310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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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发表于 2013-2-2 19:21 |只看该作者
一些旧作,终于贴完了。
过两天陪老妈回老家祭奠去世一年的继父,到时继续这个《偶乡回记》系列,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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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发表于 2013-2-2 21:31 |只看该作者
楼主很过份,五年不看父母,
白弄一堆娇情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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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发表于 2013-2-3 06:09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让故乡在文字里永生

妖精七八 发表于 2013-2-2 21:31
楼主很过份,五年不看父母,
白弄一堆娇情的字

确实过分。所以当下正在弥补{: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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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发表于 2013-2-3 10:55 |只看该作者
秦時眀月 发表于 2013-2-3 10:31
看了几则,很有爱。
我看您这不是想冲击马奖,而是想冲击马奖名誉主人马花朝思暮想的诺奖!
预祝功成。

哈哈,老乡让我有些亚力山大{:soso_e113:}
谢谢哈{: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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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发表于 2013-2-4 11:4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妖精七八 发表于 2013-2-2 21:31
楼主很过份,五年不看父母,
白弄一堆娇情的字

批評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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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发表于 2013-2-4 13:49 |只看该作者
很朴实,不花哨,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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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发表于 2013-2-4 14:4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玛雅传说 发表于 2013-2-4 13:49
很朴实,不花哨,喜欢

难得有人鼓勵。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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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13-2-22 20:50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51:为了那句承诺
  
  从1月初预订好机票,到2月4日履行好请假手续,再到2月5日启程和2月14日返回沈阳,我的回乡探亲之旅已经过去一些时日了。
  由于回家探亲期间忘了带笔记本电脑,也因为返回后忙于加班写材料,加之最近半个多月因惰性中止了早起晨跑和写东西的习惯,这个早该完成或正在进行的“回乡偶记”系列一拖再拖,以至于到了再不整理就将遗忘的地步。
  不能再懒惰下去了!决定从今日开始补记回家前后的点点滴滴,明天坚决恢复晨跑和写作习惯,用文字记录故乡带给我的感受感悟,让故乡在文字里永生。
  还是从这次回乡之旅的源由说起吧。
  原本,我并没有接二连三回家探亲的理由。
  如果算上这次,2011年以来,我已先后三次请假探亲。
  虽然都是为了父母,虽然时间都不长,虽然也是人之常情,但想到同事们春节期间仍然坚守岗位,正常休假的底气顿时减了七分,甚至一度失去了张口请假的勇气。
  思虑再三,我还是向领导和盘托出了请假理由:继父去世一周年,我得陪老母亲回去祭奠。
  因为这个理由,有人说我是个孝子。我想,如果真是,也应该是对母亲的孝顺:老人家要回去祭奠亡夫,我这个做儿子的理应陪护在身边。
  至于对我那恩重如山的继父,对于那个生前我已由二叔改称老爸的男人,是否亲自到坟前拜祭,或许只是个仪式或形式的问题,于我而言并没有太多实际意义。
  我崇尚厚养薄葬,也更愿意善待和孝敬健在的老人。在我看来,对于去世的至亲,内心怀着一份惦念就够了,诸如祭拜等做给别人、做给活人看的事情,不做也罢。
  不过我得说,对于延续了数千年的民风民俗,我真的无意冒犯,也一直给予应有的包容和尊重。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传统风俗的认同感也越来越强,逐渐从年轻时的不以为然转变为适当参与。
  这其中,就包括对逝者的祭奠。那些逢年过节给逝者挂钱纸、烧冥纸、供酒菜、放鞭炮的习俗,既是一种传统的纪念方式,也是对血脉、亲情的一种传承,只要适度或节制,似乎不该与封建迷信划上等号,更不应受到指责。
  凡此种种,自然成为我此次回家的理由之一,但最根本的,还是去年老爸去世后对母亲的那句承诺。
  一年多过去了,老爸去世后的那些悲伤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老爸下葬的前夜,我曾向母亲郑重承诺:老爸逝世周年时,我会陪您回来。
  老家有亲人去世连续祭奠三年的习俗,有的还连续三年置办酒席,广邀亲友参加,把场面搞得热热闹闹,以示对逝者的尊重和纪念。
  我的价值观决定了我不会为老爸操办隆重的祭奠仪式,甚至做不到连续三年都到他坟前祭拜。我能做到的,似乎只有在老爸去世的第一个周年请假陪母亲回去聊表心意。
  相对于我的超然事外,母亲对亡夫的周年祭奠显然看重了许多。
  到沈阳生活这一年多以来,母亲给亲友打电话,多次提到这个话题,也多次向我问起回老家的日程和具体安排。
  我理解母亲的心情。毕竟是相濡以沫三十载的夫妻,何况比母亲小十三岁的继父确实付出了很多,不离不弃、尽心尽力地和母亲携手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于情于理,母亲都应该回去看看。
  正是基于这种认识,从一开始,我和老婆就达成了一致立场:无论如何,都要让母亲实现这个心愿;即便我因工作脱不开身,也要安排其他家人陪母亲回去。
  提前预订机票时,我和老婆甚至商定好了第二套方案:如果我请假不成,就由我老婆或岳父陪同我母亲回一趟老家。
  好在领导们都通情达理,当我说明原因之后,纷纷大开绿灯,并叮嘱我照顾好母亲,确保老人顺利回家、平安归来。
  2月4日下午,当我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件着急的工作回家收拾行李时,归心似箭的母亲再坐不住了,一会倒腾衣物,一会儿收拾卫生,一刻也闲不下来。
  当晚,老婆也成了大忙人:忙着给婆婆和老公搭配衣服,忙着归拢物品并装入箱包,顺带在我耳边唠叨归途和回老家后的各种注意事项。
  回老家之前的那天晚上,老母亲成了可爱的孩子,而我则成为任由老婆唠叨和摆布的好男人。
  
  
  天高云淡2013年2月22日17:32补记于沈水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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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3 07:42 |只看该作者
  
  回乡偶记之52:在万米高空感受母爱
  2月5日13时许,由沈阳直飞重庆的CZ6403次航班正在万米高空翱翔。
  那一会儿,飞机飞得很平稳,母亲已安然入睡,而我则沉浸在一本旅游杂志里,跟随别人的文字在世界各地游历,甚是惬意。
  就在这个时段,空姐两人一组,推着小车开始忙碌,先是根据个人喜好提供饮品,之后是盒装午餐。
  我叫醒了母亲,问她喝什么。她选择热饮,也就是这趟航班提供的加热饮料——咖啡。
  这和我的选择一致。有所不同的,我是喜好咖啡的味道和提神的功效,而母亲则纯粹因为喝不了凉东西。岁月不饶人,今年73岁的母亲已经无法像年轻时那样生冷不惧。
  那位年轻漂亮的空姐很细心也很负责任,低声提示我老年人喝咖啡不好。我表示感谢,却又无力改变什么,只是提醒母亲慢点喝,润润嗓子就行。
  选择午餐时,我和母亲要了两份配菜不同的米饭,一份鸡肉,一份鱼肉,前者归母亲,后者则由我享用。
  鱼肉饭的味道真不咋的,腥腥的,有些难以下咽。
  母亲看出了我的不适,赶紧夹了两块鸡肉给我,之后微笑着看我吃下去。
  好在我并不挑食,很快解决完那盒并不可口的鱼肉饭。
  当我收拾残局准备继续看书时,母亲把她那份吃了一半的鸡肉饭递给我,说是吃不了,让我把它解决掉。
  我知道母亲的心思,她是怕我没吃好。但我没说什么,接过那盒香喷喷的鸡肉饭,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幸福的滋味,还有那浓烈的母爱味道。
  母亲就是这么一个人,总替别人着想,总想多为他人做点什么,总是力所能及地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去温暖别人。
  我们乘坐的航班原计划10:40起飞,后提前数天通知起飞时间改为12:10。这就意味着我和母亲不用那么早就赶到机场,当天也不用早起。
  可母亲还是早早地起了床,清早5点刚过就开始在我们沈阳的家里忙碌。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母亲忙着收拾房间卫生,忙着拆洗被褥和床单,忙着她在走之前可以完成的一切事情。
  老婆让母亲歇一歇,说那些活由她来干。母亲没停下来:这么多活都让你一个人干,怎么干得过来?
  按照我和老婆的约定,这次由我陪母亲回老家探亲,她和儿子留守沈阳,和岳父岳母全家一起过年。
  按照传统,过年之前每家每户总要洗洗涮涮,来一次彻底的卫生大清扫。老婆大包大揽,告诉婆婆放心地回老家过年,沈阳家里的一切由她负责。
  母亲哪能放心得下?见缝插针、抓紧时间地干这干那,生怕累坏了自己的小儿媳妇。
  还有一个与母亲有关的小插曲,很有意思。
  敲定回老家的行程后,母亲不止一次问我:给超超带个什么礼物好?
  超超是二哥的小儿子,刚刚十岁出头,之前由我母亲一手带大,对奶奶感情很深,经常打来电话嘘寒问暖。母亲也放不下这个小孙子,时常挂在嘴边,更想从沈阳带回一份礼物表达那份疼爱之情。
  母亲征求我意见时,我没有给出明确建议,让她老人家看着办。
  没想到母亲却犹豫不决起来,总是拿不定主意。
  后来,母亲干脆委托我内弟的女儿全权代理,买回一个轿车上常用的、见阳光叶子就动的苹果模型,被我和老婆认定为不适合孩子玩耍,建议她别往老家带。
  如此这般,母亲只能亲自出马,去家乐福买来一副塑料材质的跳棋装进行李箱里,说等回老家之后,一定陪超超多下几盘。
  天高云淡2013年2月23日07:38补记于沈水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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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3 11:38 |只看该作者
让故乡在文字里永生。朋友说的真好。对一个长年在外的人来说,思乡的情感如果能够融进自己的文字里,那是这种情感最好的释放了。故乡很近,但归乡的路却很远;归乡的路虽远,但思乡的梦却很近。问候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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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3 11:41 |只看该作者
笑看浮云_(超然 发表于 2013-2-23 11:38
让故乡在文字里永生。朋友说的真好。对一个长年在外的人来说,思乡的情感如果能够融进自己的文字里,那是这 ...

感谢共鸣。说得真好!{: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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