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路边的小旅馆
进客房的时候大约是午后四点多,服务员给打开房门开了空调就离开了。房内唯一的那扇大窗上挂着纱质的窗帘,,将午后的斜阳挡在外边。等不及细看看房间的陈设,在服务员关上房门的同时,二丽已经扔下挎包,双手搂上了他的脖子,随后汗津津的脸蛋贴了上来。他一阵燥热,还没来得及有什么举动,二丽又放开他了,双脚交替着甩下高跟鞋,两臂交叉抓着小衫底襟往上一掀,那一对胖胖的奶就像白兔一样跳了出来。他的血脉“唿”地一下子像是爆裂了,热血向脑袋里涌来,随着每一滴滚烫的血涌进,身上都跟着一阵胀痛,耳朵里胀得嗡嗡响,眼下的世界也开始混沌。热血不断地涌入,胀得他透不过气,他不由得张嘴喘息起来。胖奶上那两个妖红的花骨朵固定住他的眼球,他低头咬住一个,二丽不由得呻吟一声,俩人拉扯着,一起滚到床上,也说不上是谁先主动了。
两个汗淋淋的灼热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困兽一样地扭动着,忽然二丽“啊……啊……”地叫起来,透过昏暗的光线,国头见她闭着眼皱着眉,抖动着像是要哭泣,但是两手却死死扣着国头的后背,指甲抠进肉里,示意他不要停下来。国头已经不可能停止了,俩人先后攀上了巅峰。
泄了气的两个人都松弛下来,疲惫地仰躺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国头侧过身去凑近她,“哎,你刚才叫唤什么?我都害怕了,看你那样子像是挺难受。”
二丽笑笑,还是闭眼躺着不答。
“说,我想听你说,到底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我那会儿,脚底心呼呼冒火……”二丽软软地说。
他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感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二丽翻过身来抱住他,在他耳边热哄哄地说:“知道不?咱俩是老天爷配好了的一套!”说这话时,她还是闭着眼睛。
国头这时打量一下房间,这里和常见的小旅店差不多,各个房间都是单独出入,恍惚记得院子里并列着许多同样的小门楼,那是在这一排房子的前檐下接出一条前廊,顶是倾斜的,上面铺着灰色的瓦,青砖砌的隔墙上开出一个个朱红色的门,进来就是他现在看到的房间了,虽然不豪华,但是作为男女幽会的场所是非常合适的。
他碰了碰二丽:“喂,天快黑了吧?”
“唔。”
“起来吧,出去走走。”说着翻身起来,捡起扔落在床周围的衣服穿起来。
跟二丽的第一次,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昨天,国头是在出租房吃过饭才过去的,安上临街那面墙上新开的门,抹齐了门两旁的门框,看看还有灰,又给原先是炕的那块地面抹了一层水泥,弄完这些就很晚了,街上已经静了下来。抹完头遍等着赶茬的时候,二丽给她煮了饺子,还预备了酒菜让他解解乏,她也端起杯子陪他喝起来。两个人都喝了不少,不知怎么的,就滚在一起去了。
有宗事他一直觉得说不出口,说出来丢人。他毕竟是个身体强壮年纪不老的男人,长时间的光棍生活也真是难熬,事实上在进城不到半个月的时候,这个问题就显露出来,时间越长,越显得急迫。白天有活干还好说,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那种没着没落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他不知怎么才好。昨天,两个人都是饥汉旷妇,借着酒盖住脸,就行出了苟且之事。他昨晚上没有回出租房去。
今天一早,二丽跟他说:“今天可是咱俩特殊的日子,让别人去过平常日子吧,我反正要庆祝一下,咱俩出去散散心,找个陌生的地方,谁也不认识咱的地方。”国头就想到了这里,他以前乘车从这儿经过,看到过山坡上有一片房子,周围没有村子很清静的样子。
他俩是分头离开崔家岭的。国头回出租屋安排一下活计,就到公车站点等车去了,已经说好到山海关站前他跟二丽会合,然后乘到兴城的中巴车来到这里。他选择到这儿来,是因为这里有一种离开城市喧嚣的情调,这一片距离国道不远、依山坡建起来的小街上有饭店,旅店,修车行,环境优雅,常住人口不多,不容易遇见熟人;再就是离着崔家岭并不远,倒乘公车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路程,有情况可以很快回来。
山海关站前广场上,国头在开往角山的、老龙头的、绥中的、兴城的中巴车待客点寻找二丽。眼下正是旅游旺季,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有背双肩包的青年情侣,也有单身的或已婚的男人拥着漂亮的女伴,一个已经谢顶的胖男人跟一个带红框墨镜的姑娘腻在一起,那胖老头不顾天热把姑娘揽在怀里,几乎是抱着他的黄头发娇娘。招揽客人的汽车喇叭相互串着音,一个卖胶卷和蛋卷冰激凌的摊子正在放着“……哎呀妈妈你不要对我生气,年青人就是这样相爱……”
他找到二丽,也找到了去兴城的车,他们上车的时候,国头无意中往火车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那儿,通向售票厅的台阶那儿,有两个挎着篮子买桃子的乡下女人,正被保安驱赶着走下台阶往东而去。两个人都侧对着国头这边,在他看来,其中的一个就是隔壁的二胖媳妇,他一下子惊慌了,腿也有一点软,几乎要张口喊出“嫂子”来,但是隐匿自己的本能提醒了他,他赶紧低下头去钻进车里。
当他惊魂稍定,从车窗看出去,那两个人又在不远处放下篮子卖上了,他一阵冲动,想看明白究竟是不是二胖媳妇,是的话,就跟她解释是上兴城去找活计。他回想刚才二丽是在他前面走,俩人没有拉扯,二胖媳妇不会想到他跟前面上车的女人有关系。
下车朝东走,有一个卖饮料的摊子,他要了一瓶冰汽水,边喝边斜眼偷看那两个卖桃子的人,在耀眼的阳光下看不清两个人的摸样,人家也没往他这儿看。肯定是弄错了,从家到这里没有直通的班车,庄里人出来卖东西,还是去秦城方便些,不会有人只带一篮桃子来这里卖的。这样想着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给二丽带一瓶冰汽水回车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