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7-24 星期二 太阳浮白凉热相均
昨晚名正言顺值过班,我就敢再再晚去会。一般小卒子不入领导的法眼,谁来谁没来不会引起注意而被追究。领导对任何人都这样说,干与不干就在那里,谁都能看到。干了首先是为你自己干的。有些诱导的意味。放在十五六年前,二十多岁的时候最听不得领导的夸奖,那时给点阳光就想灿烂,给棵小树就想爬上去,搁不住一句好话就能象地里的小牛一样拼命拉犁头。为了啥?一支烟一杯酒,万一能混个一官半职呢?实践证明,空中楼阁罢了。有无背景是一回事,干得好不好,对不对领导心思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兜里有没有银子,舍不舍得掏出来奉上。这些我都不具备,年龄越大越感觉自己百无一用,说句话都是关键时刻落链子,接近四十的人了,还有什么冲天豪气和雄心壮志?早就被炼化了,为一日三餐和寻常日子打磨的没有棱角了。强哥不行,他和我们不一样,作为班子成员,必须时时刻刻在第一线,他要是不在场,领导来了一准要找。闹不好又要被急吼吼滴熊一顿。唉,当了班子成员做了次要领导,差不多就是把自己卖给党了,前进的道路就是这样延长的。
本想去自己拿亩半地里忙活忙活。老妈早就说过,小草棵满了,再不趁着天晴锄草就要草荒了。也是,这些天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投在了勺子刘村,虽然偶尔开小差,总归照料自家活的时间有限。不是不想,就怕正在地里干着活呢,电话过来了。背着无政府状态的压力不说,片头强哥肯定有想法。强哥是小红花一朵,我们片里的其他人就是一片片绿叶。红花开绿叶展,勺子刘片的工作才能向前。想罢,不去了,也可能地里露水很大,特别潮湿,留到下午吧。
骑车来到勺子刘村,屋里的人真不多,郑书记被几个人围着,正在酣斗。他的牌技玩得不如崔部等人溜,自然要输钱,眼看着钞票渐渐变薄。这时谁要是说哎呀怎么快没有了。郑书记就立即回应,再说叫你到地里转一遭。我曾经说过,郑书记也口头说过让我转一遭。当然是开玩笑,随便一讲,并没当真。可是也不能打扰领导的兴致,愿意看呢就站在一边看,不发一言;不愿意呢,就到另一间屋去,反正不是在输咱得钱。另一间屋也是如此,斗得更邪乎,三个人都是斗地主的高手,到了高潮,上衣一扒,坦胸露怀。我呢,坐在一边,两耳不闻扑克声,一心只读圣贤书。抱着《南北史演义》,做我的历史梦。熬到十一点半左右去吃饭,吃完饭回家午休。一个多小时的上午就这样漂过去了。
下午睡醒了到地里锄草。好几天没来了,棉花长势喜人,桃子不少了,越看越喜欢。我和其他农民一样,视庄稼如同自己的孩子,打小侍奉着,锄草锄地,打药打岔,看着它一天天长大,挂满果实,等秋后拾取白花花滴棉花,那可是能换很多红票子的,起码能顶当三个月的工资。穿行在地里,我忽然和勺子刘村五队的老百姓心气相连。我的地是地,地里长着棉花,你想被一夜之间毁坏了?或者给了租地费和包产费后一律清除?心里一准会疼的。好端端的庄稼啊。由此想到勺子刘五队的老百姓也是同样的心里,农民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一生都在依靠庄稼过日子混吃喝。有地才能心安,才能夜夜睡个安稳觉。所以他们才日夜守候。谁要是不爱惜庄稼谁就是真得说不过啊。是,你现在是官是干部,往上顺藤摸瓜,超不过三代,都是农民咧。这就是经济发展和土地的矛盾,无商不活无农不稳,到底哪一块重要呢?我想下一次再到五队的棉田里,要有办法让自己解脱罪恶感。
干了两个小时,浑身是汗。回来洗吧洗吧上班。一切照旧,玩扑克的玩扑克,侃大山的侃大山。郑书记算是铁了心坚守了。大家如众星捧月。
看着书本我想,啥时到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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