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小虎的老虎 于 2011-2-16 11:36 编辑
六、给妞写的文章
若干年后,我在上海的振鼎鸡吃饭,厨房里传来一声肉鸡挨刀的惨叫,这声音勾起了我绵绵的回忆。 那只充当护花铃角色的公鸡,在我告了半年的状后,被主人一刀宰了,做了一碗滋补的鸡汤。心里话,我是很想去分一杯羹的,我应该舒服地横在一张摇椅上,头上清风徐徐。喝着仇人的汤,食着仇人的肉,我拔剑扬眉、大仇得报地哼上一句:妈的,这回傻了吧。
其实公鸡死得挺壮烈。当喉一刀放完血后,此鸡昏迷了半个小时,都以为它因公殉职了。但是,我们都小看它了。它其实是革命片里精钢不坏的共产党员。它,居然挂着一身的血污,又站起来了。鸡公子迈着极其稳健的步伐,用阅兵的节奏走向它的妻妾,和母鸡们一一交颈告别。托孤完毕,又夏明翰一样地走回刑场。那神情那气态,简直好象去参加作战会议的我军首长。最后,最后气质不凡的鸡公子脚一蹬,流光了最后一滴血,这才真死了。
我现在泡在论坛上,以文艺青年自居。一些不知道年龄的女Q友,常常趴在我的窗口上笑咪咪地:小虎,你写得蛮好的,好象王小波啊。听到类似的褒奖,我就要条件反射地照一下镜子,实事求是说,我比小波同志要帅得多。这个必须感谢我党开通的网络,如果没有这玩意,我现在指不定还在哪飘着,女文青们也发现不了这么一块帅压王小波的璞玉。自从去年我表扬红袖著名作家廖小单“国色天香”,人家回敬我一句“旷世砖神”,把我比作王小波,这是本世纪第二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所以我刚把qq签名改成了一副对联:文压王小波,武盖李敖之。横批:群众的呼声。
1987年在兵工厂学校,我一直想给妞写点什么。但小时候写文章,都有规定套路的,象广播操运动员。比如,抒情的,就先歌颂一下祖国大好的河山,然后映射一下作者卑鄙的心灵,最后一定要突然来个拔地而起的升华,责问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象石灰一样清白呢?如果是写人的,最好和革命先烈做对比,只有这样才能衬托出作者是多么的面容猥琐、贪生怕死,才能让生活在蜜糖里的作者和读者,一网打尽地心中有愧。按这种套路写,还不如直接抄写老毛语录。老毛的文采,可是要比我们那类八股文章洒脱得多。老毛的杂文笔法,据说模仿过鲁迅,但鲁迅写不出他那种纵横四海的帝王霸气,那种不精于雕琢文字,却气势逼人的腾腾杀气。如果说鲁迅是妖僧无花,使的是迎风一刀斩。那老毛就是天下第一的李元霸,手里一双击鼓擂金锤;只有一招,也只须一招,就是当头一锤、泰山压顶。
为了写好广播操文章,我经常抄袭优秀作文选,只不过把一些关键的名词给偷换一下。人家写的是黄河,我就换成学校外面的白杨河;人家写的是王二,我就独具匠心地,换成王小虎。我经常拿高分,还成功骗过了南大中文系毕业的我爸。我爸会久久凝视着我的山寨体广播操文章,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儿文章动天下。
回顾起我的文字生涯,我觉得自己一直在踏错节奏。当年有一腔的情意,想给妞写情书,但那时只会做广播体操。现在终于知晓文章应该怎么写了,会在文字里顾盼自雄了,妞却只剩下了一张发黄的小照片。想到这里我就有对天长啸的冲动。
刚才发现有几个英雄在我的帖子里抗议:好好的一篇小说,为什么要去砖六星白发苍苍的情歌阿伯呢?只和妞一个人调情,那该多切题啊?其实这些衣冠君子都不知道我的苦心,王小虎是一个厚道的小说家。当文章从高峰掉下,节奏开始平缓,诸位读者开始打哈欠,王小虎就必须要拖出几只大家都认识的蠢猪来暖暖场。明白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