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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燕集南亭 白话《世说新语》
楼主: 闲过信陵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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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世说新语》 [复制链接]

421
发表于 2015-8-21 08:22 |只看该作者
及石季龙死,温欲率众北征,先上疏求朝廷议水陆之宜,久不报。时知朝廷杖殷浩等以抗己,温甚忿之,然素知浩,弗之惮也。以国无他衅,遂得相持弥年,虽有君臣之迹,亦相羁縻而已,八州士众资调,殆不为国家用。声言北伐,拜表便行,顺流而下,行达武昌,众四五万。殷浩虑为温所废,将谋避之,又欲以驺虞幡住温军,内外噂沓,人情震骇。简文帝时为抚军,与温书明社稷大计,疑惑所由。温即回军还镇,上疏曰:

  臣近亲率所统,欲北扫赵魏,军次武昌,获抚军大将军、会稽王昱书,说风尘纷纭,妄生疑惑,辞旨危急,忧及社稷。省之惋愕,不解所由,形影相顾,陨越无地。臣以暗蔽,忝荷重任,虽才非其人,职在静乱。寇仇不灭,国耻未雪,幸因开泰之期,遇可乘之会,匹夫有志,犹怀愤慨,臣亦何心,坐观其弊!故荷戈驱驰,不遑宁处,前后表陈,于今历年矣。丹诚坦然,公私所察,有何纤介,容此嫌忌?岂丑正之徒心怀怵惕,操弄虚说,以惑朝听?

  昔乐毅谒诚,垂涕流奔,霍光尽忠,上官告变。谗说殄行,奸邪乱德,及历代之常患,存亡之所由也。今主上富于阳秋,陛下以圣淑临朝,恭己委任,责成群下,方寄会通于群才,布德信于遐荒。况臣世蒙殊恩,服事三朝,身非羁旅之宾,迹无韩彭之衅,而反间起于胸心,交乱过于四国,此古贤所以叹息于既往,而臣亦大惧于当年也。今横议妄生,成此贝锦,使垂灭之贼复获苏息,所以痛心绝气,悲慨弥深。臣虽所存者公,所务者国;然外难未弭,而内弊交兴,则臣本心陈力之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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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
发表于 2015-8-21 08:22 |只看该作者
进位太尉,固让不拜。时殷浩至洛阳修复园陵,经涉数年,屡战屡败,器械都尽。温复进督司州,因朝野之怨,乃奏废浩,自此内外大权一归温矣。温遂统步骑四万发江陵,水军自襄阳入均口。至南乡,步自淅川以征关中,命梁州刺史司马勋出子午道。别军攻上洛,获苻健荆州刺史郭敬,进击青泥,破之。健又遣子生、弟雄众数万屯峣柳、愁思塠以距温,遂大战,生亲自陷阵,杀温将应庭、刘泓,死伤千数。温军力战,生众乃散。雄又与将军桓冲战白鹿原,又为冲所破。雄遂驰袭司马勋,勋退次女娲堡。温进至霸上,健以五千人深沟自固,居人皆安堵复业,持牛酒迎温于路者十八九,耆老感泣曰:“不图今日复见官军!”初,温恃麦熟,取以为军资。而健芟苗清野,军粮不属,收三千余口而还。帝使侍中黄门劳温于襄阳。

  初,温自以雄姿风气是宣帝、刘琨之俦,有以其比王敦者,意甚不平。及是征还,于北方得一巧作老婢,访之,乃琨伎女也,一见温,便潸然而泣。温问其故,答曰:“公甚似刘司空。”温大悦,出外整理衣冠,又呼婢问。婢云:“面甚似,恨薄;眼甚似,恨小;须甚似,恨赤;形甚似,恨短;声甚似,恨雌。”温于是褫冠解带,昏然而睡,不怡者数日。

  母孔氏卒,上疏解职,欲送葬宛陵,诏不许。赠临贺太夫人印绶,谥曰敬,遣侍中吊祭,谒者监护丧事,旬月之中,使者八至,轺轩相望于道。温葬毕视事,欲修复园陵,移都洛阳,表疏十余上,不许。进温征讨大都督、督司冀二州诸军事,委以专征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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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
发表于 2015-8-21 08:22 |只看该作者
温遣督护高武据鲁阳,辅国将军戴施屯河上,勒舟师以逼许洛,以谯梁水道既通,请徐豫兵乘淮泗入河。温自江陵北伐,行经金城,见少为琅邪时所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泫然流涕。于是过淮泗,践北境,与诸僚属登平乘楼,眺瞩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陆沈,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袁宏曰:“运有兴废,岂必诸人之过!”温作色谓四座曰:“颇闻刘景升有千斤大牛,啖刍豆十倍于常牛,负重致远,曾不若一羸牸,魏武入荆州,以享军士。”意以况宏,坐中皆失色。师次伊水,姚襄屯水北,距水而战。温结阵而前,亲被甲督弟冲及诸将奋击,襄大败,自相杀死者数千人,越北芒而西走,追之不及,遂奔平阳。温屯故太极殿前,徙入金墉城,谒先帝诸陵,陵被侵毁者皆缮复之,兼置陵令。遂旋军,执降贼周成以归,迁降人三千余家于江汉之间。遣西阳太守滕畯出黄城,讨蛮贼文卢等,又遣江夏相刘岵、义阳太守胡骥讨妖贼李弘,皆破之,传首京都。温还军之后,司、豫、青、兗复陷于贼。升平中,改封南郡公,降临贺为县公,以封其次子济。

  隆和初,寇逼河南,太守戴施出奔,冠军将军陈祐告急,温使竟陵太守邓遐率三千人助祐,并欲还都洛阳,上疏曰:

  巴蜀既平,逆胡消灭,时来之会既至,休泰之庆显著。而人事乖违,屡丧王略,复使二贼双起,海内崩裂,河洛萧条,山陵危逼,所以遐迩悲惶,痛心于既往者也。伏惟陛下禀乾坤自然之姿,挺羲皇玄朗之德,凤妻外籓,龙飞皇极,时务陵替,备彻天听,人之情伪,尽知之矣。是以九域宅心,幽遐企踵,思伫云罗,混网四裔。诚宜远图庙算,大存经略,光复旧京,疆理华夏,使惠风阳泽洽被八表,霜威寒飙陵振无外,岂不允应灵休,天人齐契!今江河悠阔,风马殊邈,故向义之徒履亡相寻,而建节之士犹继踵无悔。况辰极既回,众星斯仰,本源既运,枝泒自迁;则晋之余黎欣皇德之攸凭,群凶妖逆知灭亡之无日,骋思顺之心,鼓雷霆之势,则二竖之命不诛而自绝矣。故员通贵于无滞,明哲尚于应机,砎如石焉,所以成务。若乃海运既徒,而鹏翼不举,永结根于南垂,废神州于龙漠,令五尺之童掩口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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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
发表于 2015-8-21 08:22 |只看该作者
夫先王经始,玄圣宅心,画为九州,制为九服,贵中区而内诸夏,诚以晷度自中,霜露惟均,冠冕万国,朝宗四海故也。自强胡陵暴,中华荡覆,狼狈失据,权幸扬越,蠖屈以待龙伸之会,潜蟠之俟风云之期,盖屯圮所钟,非理胜而然也。而丧乱缅邈,五十余载,先旧徂没,后来童幼,班荆辍音,积习成俗,遂望绝于本邦,宴安于所托。眷言悼之,不觉悲叹!臣虽庸劣,才不周务,然摄官承乏,属当重任,愿竭筋骨,宣力先锋,翦除荆棘,驱诸豺狼。自永嘉之乱,播流江表者,请一切北徙,以实河南,资其旧业,反其土宇,劝农桑之务,尽三时之利,导之以义,齐之以礼,使文武兼宣,信顺交暢,井邑既修,纲维粗举。然后陛下建三辰之章,振旂旗之旌,冕旒锡銮,朝服济江,则宇宙之内谁不幸甚!

  夫人情昧安,难与图始;非常之事,众人所疑。伏愿陛下决玄照之明,断常均之外,责臣以兴复之效,委臣以终济之功。此事既就,此功既成,则陛下盛勋比隆前代,周宣之咏复兴当年。如其不效,臣之罪也,褰裳赴镬,其甘如荠。

  诏曰:“在昔丧乱,忽涉五纪,戎狄肆暴,继袭凶迹,眷言西顾,慨叹盈怀!知欲躬率三军,荡涤氛秽,廓清中畿,光复旧京,非夫外身殉国,孰能若此者哉!诸所处分,委之高算。但河洛丘墟,所营者广,经始之勤,致劳怀也。”于是改授并、司、冀三州,以交广辽远,罢都督,温表辞不受。又加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温以既总督内外,不宜在远,又上疏陈便宜七事:其一,朋党雷同,私议沸腾,宜抑杜浮竞,莫使能植。其二,户口凋寡,不当汉之一郡,宜并官省职,令久于其事。其三,机务不可停废,常行文案宜为限日。其四,宜明长幼之礼,奖忠公之吏。其五,褒贬赏罚,宜允其实。其六,宜述遵前典,敦明学业。其七,宜选建史官,以成晋书。有司皆奏行之。寻加羽葆鼓吹,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受鼓吹,余皆辞。复率舟军进合肥。加扬州牧、录尚书事,使侍中颜旄宣旨,召温入参朝政。温上疏曰:

  方攘除群凶,扫平祸乱,当竭天下智力,与众共济,而朝议咸疑,圣诏弥固,事异本图,岂敢执遂!至于入参朝政,非所敢闻。臣违离宫省二十余载,鞸奉戎务,役勤思苦,若得解带逍遥,鸣玉阙廷,参赞无为之契,豫闻曲成之化,虽实不敏,岂不是愿!但顾以江汉艰难,不同曩日,而益梁新平,宁州始服,悬兵汉川,戍御弥广,加强蛮盘牙,势处上流,江湖悠远,当制命侯伯,自非望实重威,无以镇御遐外。臣知舍此之艰危,敢背之而无怨,愿奋臂投身造事中原者,实耻帝道皇居仄陋于东南,痛神华桑梓遂埋于戎狄。若凭宗庙之灵,则云彻席卷,呼吸荡清。如当假息游魂,则臣据河洛,亲临二寇,广宣皇灵,襟带秦赵,远不五载,大事必定。

  今臣昱以亲贤赞国,光辅二世,即无烦以臣疏钝,并是机务。且不有行者,谁捍牧圉?表里相济,实深实重。伏愿陛下察臣所陈,兼访内外,乞时还屯,抚宁方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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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
发表于 2015-8-21 08:23 |只看该作者
诏不许,复征温。温至赭圻,诏又使尚书车灌止之,温遂城赭圻,固让内录,遥领扬州牧。属鲜卑攻洛阳,陈祐出奔,简文帝时辅政,会温于洌洲,议征讨事,温移镇姑孰。会哀帝崩,事遂寝。

  温性俭,每燕惟下七奠柈茶果而已。然以雄武专朝,窥觎非望,或卧对亲僚曰:“为尔寂寂,将为文景所笑。”众莫敢对。既而抚枕起曰:“既不能流芳后世,不足复遗臭万载邪!”尝行经王敦墓,望之曰:“可人,可人!”其心迹若是。时有远方比丘尼名有道术,于别室浴,温窃窥之。尼倮身先以刀自破腹,次断两足。浴竟出,温问吉凶,尼云:“公若作天子,亦当如是。”

  太和四年,又上疏悉众北伐。平北将军郗愔以疾解职,又以温领平北将军、徐兗二州刺史,率弟南中郎冲、西中郎袁真步骑五万北伐。百官皆于南州祖道,都邑尽倾。军次湖陆,攻慕容将慕容忠,获之,进次金乡。时亢旱,水道不通,乃凿钜野三百余里以通舟运,自清水入河。将慕容垂、傅末波等率众八万距温,战于林渚。温击破之,遂至枋头。先使袁真伐谯梁,开石门以通运。真讨谯梁皆平之,而不能开石门,军粮竭尽。温焚舟步退,自东燕出仓垣,经陈留,凿井而饮,行七百余里。垂以八千骑追之,战于襄邑,温军败绩,死者三万人。温甚耻之,归罪于真,表废为庶人。真怨温诬己,据寿阳以自固,潜通苻坚、慕容。

  帝遣侍中罗含以牛酒犒温于山阳,使会稽王昱会温于途中,诏以温世子给事熙为征虏将军、豫州刺史、假节。及南康公主薨,诏赙布千匹,钱百万,温辞不受。又陈息熙三年之孤,且年少未宜使居偏任,诏不许。发州人筑广陵城,移镇之。时温行役既久,又兼疾疠,死者十四五,百姓嗟怨。

  袁真病死,其将硃辅立其子瑾以嗣事。慕容、苻坚并遣军授瑾,温使督护竺瑶、矫阳之等与水军击之。时军已至,瑶等与战于武丘,破之。温率二万人自广陵又至,瑾婴城固守,温筑长围守之。苻坚乃使其将王鉴、张蚝等率兵以救瑾,屯洛涧,先遣精骑五千次于肥水北。温遣桓伊及弟子石虔等逆击,大破之,瑾众遂溃,生擒之,并其宗族数十人及硃辅送于京都而斩之,所侍养乞活数百人悉坑之,以妻子为赏。温以功,诏加班剑十人,犒军于路次,文武论功赏赐各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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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
发表于 2015-8-21 08:23 |只看该作者
温既负其才力,久怀异志,欲先立功河朔,还受九锡。既逢覆败,名实顿减,于是参军郗超进废立之计,温乃废帝而立简文帝。诏温依诸葛亮故事,甲仗百人入殿,赐钱五千万,绢二万匹,布十万匹。温多所废徒,诛庾倩、殷涓、曹秀等。是时温威势翕赫,侍中谢安见而遥拜,温惊曰:“安石,卿何事乃尔!”安曰:“未有君拜于前,臣揖于后。”时温有脚疾,诏乘舆入朝,既见,欲陈废立本意,帝便泣下数十行,温兢惧,不得一言而出。

  初,元明世,郭璞为谶曰:“君非无嗣,兄弟代禅。”谓成帝有子,而以国祚传弟。又曰:“有人姓李,兒专征战。譬如车轴,脱在一面。”兒者,子也;李去子木存,车去轴为亘,合成“桓”字也。又曰:“尔来,尔来,河内大县。”尔来谓自尔已来为元始,温字元子也;故河内大县,温也。成康既崩,桓氏始大,故连言之。又曰:“赖子之薨,延我国祚。痛子之陨,皇运其暮。”二子者,元子、道子也。温志在篡夺,事未成而死,幸之也。会稽王道子虽首乱晋国,而其死亦晋衰之由也,故云痛也。

  温复还白石,上疏求归姑孰。诏曰:“夫乾坤体合,而化成万物;二人同心,则不言所利。古之哲王咸赖元辅,姬旦光于四表,而周道以隆;伊尹格于皇天,而殷化以洽。大司马明德应期,光大深远,上合天心,含章时发,用集大命,在予一人,功美博陆,道固万世。今进公丞相,其大司马本官皆如故,留公京都,以镇社稷。”温固辞,仍请还镇。遣侍中王坦之征温人相,增邑为万户,又辞。诏以西府经袁真事故,军用不足,给世子熙布三万匹,米六万斛,又以熙弟济为给事中。

  及帝不豫,诏温曰:“吾遂委笃,足下便入,冀得相见。便来,便来!”于是一日一夜频有四诏。温上疏曰:“圣体不和,以经积日,愚心惶恐,无所寄情。夫盛衰常理,过备无害,故汉高枕疾,吕后问相,孝武不豫,霍光启嗣。呜噎以问身后,盖所存者大也。今皇子幼稚,而朝贤时誉惟谢安、王坦之才识智皆简在圣鉴。内辅幼君,外御强寇,实群情之大惧,然理尽于此。陛下便宜崇授,使群下知所寄,而安等奉命陈力,公私为宜。至如臣温位兼将相,加陛下垂布衣之顾,但朽迈疾病,惧不支久,无所复堪托以后事。”疏未及奏而帝崩,遗诏家国事一禀之于公,如诸葛武侯、王丞相故事。温初望简文临终禅位于己,不尔便为周公居摄。事既不副所望,故甚愤怨,与弟冲书曰:“遗诏使吾依武侯、王公故事耳。”王、谢处大事之际,日愤愤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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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
发表于 2015-8-21 08:23 |只看该作者
及孝武即位,诏曰:“先帝遗敕云:‘事大司马如事吾。’令答表便可尽敬。”又诏:“大司马社稷所寄,先帝托以家国,内外众事便就关公施行。”复遣谢安征温入辅,加前部羽葆鼓吹,武贲六十人,温让不受。及温入朝,赴山陵,诏曰:“公勋德尊重,师保朕躬,兼有风患,其无敬。”又敕尚书安等于新亭奉迎,百僚皆拜于道侧。当时豫有位望者咸战慑失色,或云因此杀王、谢,内外怀惧。温既至,以卢悚入宫,乃收尚书陆始付廷尉,责替慢罪也。于是拜高平陵,左右觉其有异,既登车,谓从者曰:“先帝向遂灵见。”既不述帝所言,故众莫之知,但见将拜时频言“臣不敢”而已。又问左右殷涓形状,答者言肥短,温云:“向亦见在帝侧。”初,殷浩既为温所废死,涓颇有气尚,遂不诣温,而与武陵王晞游,故温疑而害之,竟不识也。及是,亦见涓为祟,因而遇疾。凡停京师十有四日,归于姑孰,遂寝疾不起。讽朝廷加己九锡,累相催促。谢安、王坦之闻其病笃,密缓其事。锡文未及成而薨,时年六十二。皇太后与帝临于朝堂三日,诏赐九命衮冕之服,又朝服一具,衣一袭,东园秘器,钱二百万,布二千匹,腊五百斤,以供丧事。及葬,一依太宰安平献王、汉大将军霍光故事,赐九旒鸾辂,黄屋左纛,缊辌车,挽歌二部,羽葆鼓吹,武贲班剑百人,优册即前南郡公增七千五百户,进地方三百里,赐钱五千万,绢二万匹,布十万匹,追赠丞相。

  初,冲问温以谢安、王坦之所任,温曰:“伊等不为汝所处分。”温知己存彼不敢异,害之无益于冲,更失时望,所以息谋。

  温六子:熙、济、歆、祎、伟、玄。熙字伯道,初为世子,后以才弱,使冲领其众。及温病,熙与叔秘谋杀冲,冲知之,徙于长沙。济字仲道,与熙同谋,俱徙长沙。歆字叔道,赐爵临贺公。祎最愚,不辨菽麦。伟字幼道,平厚笃实,居籓为士庶所怀。历使持节、督荆益宁秦梁五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领南蛮校尉、荆州刺史、西昌侯,赠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玄嗣爵,别有传。

  孟嘉字万年,江夏鄳人,吴司空宗曾孙也。嘉少知名,太尉庾亮领江州,辟部庐陵从事。嘉还都,亮引问风俗得失,对曰:“还传当问吏。”亮举麈尾掩口而笑,谓弟翼曰:“孟嘉故是盛德人。”转劝学从事。褚裒时为豫章太守,正旦朝亮,裒有器识,亮大会州府人士,嘉坐次甚远。裒问亮:“闻江州有孟嘉,其人何在?”亮曰:“在坐,卿但自觅。”裒历观,指嘉谓亮曰:“此君小异,将无是乎?”亮欣然而笑,喜裒得嘉,奇嘉为裒所得,乃益器焉。

  后为征西桓温参军,温甚重之。九月九日,温燕龙山,僚佐毕集。时佐吏并著戎服,有风至,吹嘉帽堕落,嘉不之觉。温使左右勿言,欲观其举止。嘉良久如厕,温令取还之,命孙盛作文嘲嘉,著嘉坐处。嘉还见,即答之,其文甚美,四坐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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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
发表于 2015-8-21 08:23 |只看该作者
嘉好酣饮,愈多不乱。温问嘉:“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嘉曰:“公未得酒中趣耳。”又问:“听妓,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何谓也?”嘉答曰:“渐近使之然。”一坐咨嗟。转从事中郎,迁长史。年五十三卒于家。

  史臣曰:桓温挺雄豪之逸气,韫文武之奇才,见赏通人,夙标令誉。时既豺狼孔炽,疆场多虞,受寄捍城,用恢威略,乃逾越险阻,戡定岷峨,独克之功,有可称矣。及观兵洛汭,修复五陵,引旆秦郊,威怀三辅,虽未能枭除凶逆,亦足以宣暢王灵。既而总戎马之权,居形胜之地,自谓英猷不世,勋绩冠时。挟震主之威,蓄无君之志,企景文而慨息,想处仲而思齐,睥睨汉廷,窥觎周鼎。复欲立奇功于赵魏,允归望于天人;然后步骤前王,宪章虞夏。逮乎石门路阻,襄邑兵摧,怼谋略之乖违,耻师徒之挠败,迁怒于朝廷,委罪于偏裨,废主以立威,杀人以逞欲,曾弗知宝命不可以求得,神器不可以力征。岂不悖哉!岂不悖哉!斯宝斧铖之所宜加,人神之所同弃。然犹存极光宠,没享哀荣,是知朝政之无章,主威之不立也。

  赞曰:播越江濆,政弱权分。元子悖力,处仲矜勋。迹既陵上,志亦无君。罪浮浞,心窥舜禹。树威外略,称兵内侮。惟身与嗣,竟罹齐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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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
发表于 2015-8-21 08:24 |只看该作者
  56  简文作抚军时,尝与桓宣武俱入朝,更相让在前,宣武不得已而先之,因曰:「伯也执殳,为王前驱。」简文曰:「所谓『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译文:
  
  晋简文帝任抚军将军的时候,有一次和桓温一同上朝,两人多次互相谦让,要对方走在前面。桓温最后不得已只好在前,于是一面走一面说:“伯也执殳,为王前驱。”简文帝回答说:“这正所谓‘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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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
发表于 2015-8-21 08:24 |只看该作者
“伯也”二句:引自《诗经.卫风.伯兮》,大意是,我哥手里拿着殳,为王打仗做先驱。桓温走在前面,所以引《诗经》“为王前驱”以示谦让。殳(shū),一种有棱无刃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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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
发表于 2015-8-21 08:26 |只看该作者
  思乐泮水,薄采其芹。鲁侯戾[临]止,言观其旂[qí:绘有龙形图案的旗帜]。
  
  其旂茷茷[pèi):飘扬貌],鸾声哕哕。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思乐泮水,薄采其藻。鲁侯戾止,其马蹻蹻[jué]。
  
  其马蹻蹻,其音昭昭。载色载笑,匪怒伊教。
  
  思乐泮水,薄采其茆[mǎo:即今言莼菜]。鲁侯戾止,在泮饮酒。
  
  既饮旨酒,永锡难老。顺彼长道,屈此群丑。
  
  穆穆鲁侯,敬明其德。敬慎威仪,维民之则。
  
  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靡有不孝[效],自求伊祜[hù:福]。
  
  明明鲁侯,克明其德。既作泮宫,淮夷攸服。
  
  矫矫虎臣,在泮献馘[guó]。淑问如皋陶,在泮献囚。
  
  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桓桓于征,狄[同“剔”除]彼东南。
  
  烝烝皇皇,不吴[喧哗]不扬。不告于讻,在泮献功。
  
  角弓其觩[弯曲貌],束矢[五十支一捆的箭]其搜[多]。戎车孔博,徒御无斁[yì:厌倦 ]。
  
  既克淮夷,孔淑不逆。式固尔犹[借为“猷”,谋],淮夷卒获。
  
  翩彼飞鸮,集于泮林。食我桑黮,怀我好音。
  
  憬[觉悟]彼淮夷,来献其琛[珍宝]:元龟象齿,大赂[通“璐”,美玉]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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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
发表于 2015-8-21 08:27 |只看该作者
  57 顾悦与简文同年,而发早白。简文曰:「卿何以先白?」对曰:「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质,经霜弥茂。」
  
  译文:
  
  顾悦和简文帝同岁,可是头发早已白了。简文帝问他:“你为什么头发比我先白呢?”顾悦回答说:“蒲柳的资质差,一到秋天就凋零了;松柏质地坚实,经历过秋霜反而更加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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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
发表于 2015-8-21 08:27 |只看该作者
蒲柳:植物名,即水杨。因为它早凋,常用来比喻早衰的体质。姿:通“资”,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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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
发表于 2015-8-21 08:28 |只看该作者
  58  桓公入峡,绝壁天悬,腾波迅急,乃叹曰:「既为忠臣,不得为孝子,如何?」
  
  译文:
  
  桓温率兵进入三峡,看见陡峭的山崖好像悬挂在天上,翻腾的波涛迅猛飞奔。于是叹息道:“既然要做忠臣,就不能做孝子,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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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
发表于 2015-8-21 08:29 |只看该作者
《汉书.王尊传》载,王阳任益州刺史时,视察到邛■的九折坂,叹道:“奉先人遗体,奈何数乘此险!”便托病辞官。后来王尊做刺史,到这里时就叫车夫赶马前进,说:“王阳为孝子,王尊为忠臣。”这里借用此意,说明为忠臣就可能遇险,不能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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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1 08:29 |只看该作者
  59  初,荧惑入太微,寻废海西,简文登阼,复入太微,帝恶之。时郗超为中书,在直。引超入曰:「天命修短,故非所计。政当无复近日事不?」超曰:「大司马方将外固封疆,内镇社稷,必无若此之虑。臣为陛下以百口保之。」帝因诵庾仲初诗曰:「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声甚凄厉。郗受假还东,帝曰:「致意尊公,家国之事,遂至于此。由是身不能以道匡卫,思患预防。愧叹之深,言何能喻?」因泣下流襟。
  
  译文:
  
  当初,火星进入太微区域,不久海西公被废。简文帝即位后,火星又进入太微,简文帝对这事很厌恶。这时郗超任中书侍郎,轮到值班。简文帝招呼他进里面,说道:“国家寿命的长短,本来就不是我所能考虑的。只是不会重复最近发生的事吧?”郗超说:“大司马正要对外巩固边疆,对内安定国家,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打算。臣用上百口家人的性命来给陛下担保。”简文帝于是朗诵庾仲初的两句《从征诗》:“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声音非常凄厉。后来郗超请假回会稽看望父亲,简文帝对他说:“向令尊转达我的问候之意,王室和国家的事情,竟到了这个地步!因此我不能用正确的主张纠正失误,保卫国家,思虑灾难之将至,防患于未然。我的羞愧、感慨之深重,言语怎么能说得清啊!”说完便哭得泪满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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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
发表于 2015-8-21 08:30 |只看该作者
  荧惑:星名,即火星。

     太微:古人把星空分为若干区域,其中有所谓三垣的分区,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太微,即太微垣,在北斗星的南面一带。

     海西:海西公司马奕。公元365年晋哀帝死,琅邪王司马奕登位。就是废帝海西公。到公元371年闰十月,荧感入居太徽垣,十一月大司马桓温废晋帝为东海王,十二月又把他降封为海西县公。并立会稽王司马昱为帝,就是简文帝。十二月荧惑又逆行入太微。简文帝鉴于海西公被废,害怕再出现废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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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8
发表于 2015-8-21 08:30 |只看该作者
郗超(公元336—377年),东晋高平金乡(今属山东)人,字景兴(或作敬兴),一字嘉宾。祖父郗鉴,父亲郗愔,皆为东晋大臣,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夫人是他的亲姑姑。郗超少年早熟,聪明过人,十几岁即被抚军大将军司马昱(简文帝)辟为椽。当时有谚语说:“扬州独步王文度(王坦之),后来出人郗嘉宾”(《世说新语》)。永和三年(公元347年)桓温灭成汉,进位征西大将军后,辟郗超为征西大将军椽。永和十二年,桓温任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郗超转为参军。太和六年(公元371年),桓温废海西公,改立简文帝,专制晋政,郗超入朝任中书侍郎。桓温死后去职。大元二年(公元377年)卒,终年四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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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1 08:31 |只看该作者
郗超吸引人之处就是对他没法定性,无法把他归结为君子还是小人,他是介于君子与小人之间的第三类人,在他身上,高尚与卑劣,残忍与温情都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人又爱又恨。

    纵观郗超的一生,可以说绝大多数时间是在秘书岗位上度过的,而给人最突出的印象,就是他是一个聪明绝伦的人。郗超自十几岁入桓温幕府后,在长达二十年左右的时间里,他一直是桓温的主要幕僚。“挺雄豪之逸气,韫文武之奇才”的一代枭雄桓温气概清高卓越,很少有他所推重的人,和郗超谈论,他却常说郗超深不可测,于是尽心敬待和信任他。当时桓温幕府里人才济济,和郗超差不多同时在桓府任事的就有王坦之、谢玄、王珣以及大文学家袁宏、大画家顾恺之等人,但真正为桓温看重的,也就是郗超、王珣和谢玄等几个人。对参军郗超和主簿王珣,桓温似乎又特别倚重,每件事都要同他俩商量,桓府的人因此称他们是“长胡子参军,矮个子主簿,能令桓温高兴,能令桓温愤怒”。史称桓温“经略中夏,竟无宁岁,军中机务并委珣焉。文武数万人,悉识其面”(《晋书·王珣传》)。又说:“温怀不轨,欲立霸王之基,超为之谋”(《晋书·郗超传》)。桓温欣赏王珣的显然是他的精明强练,倚重郗超的则是他的智慧谋略。一个善于内务管理,一个长于权谋机变,郗超和王珣,无疑是桓温身边最得力的左臂右膀。
  
    郗超自幼“卓荦不羁,有旷世之度,交游士林,每存胜拔,善谈论,义理精微”(《晋书》)。郗愔信道教,而郗超则信佛。郗愔好聚敛,积钱数千万,曾开库任郗超所取。郗超生性好施予,一日之内,将钱全部散与亲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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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
发表于 2015-8-21 08:31 |只看该作者
郗超入桓温幕府后,桓温对他“倾意礼待”,郗超亦“深自结纳”,两人很快结为同党。

    公元369年春,郗超父亲、东晋的徐、兖二州刺史郗愔给大司马桓温去了一封公函,表示要与桓温共同辅佐王室,并请求率领自己的部队渡河北上,讨伐前燕,收复失地。郗愔写这封信,是因为不久前收到了朝廷的命令,要他与桓温一道进行北伐战争,而邀请他参加北伐的正是桓温本人。郗愔对东晋王朝忠心耿耿,接命令后心情特别激动,以为为国立功的机会到了,于是动情地写了这封信。遗憾的是郗愔并不清楚桓温邀请他北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桓温有雄才,志在收复中原,这是事实,但他同时更企图以军事上的胜利来提高个人的威望,从而达到代晋称帝的目的。郗愔对此却一无所知。可以想见,桓温如果读到这封信,肯定会加深对郗愔的疑忌,从而给郗家带来灾祸。幸好郗超先看到这封信,他气得当即把信撕得粉碎,然后提笔代父亲写过了一封信给桓温。信中说自己不是将帅之才,不能胜任军旅重任,而且年老多病,请求找一个悠闲的地方休养,并劝说桓温统领自己的部队。桓温见信,大喜过望,当即调任郗愔为冠军将军、会稽内史,自己则当仁不让地兼任徐、兖二州刺史。自此,东晋的荆、扬两个重镇,全由桓温一人兼任,他一人掌握了长江上下游的全部事权(《资治通鉴》卷一百二)。
  
    郗超对桓温的想法之所以摸得那么清楚,是因为他经常听到桓温念叨“京口酒可饮,兵可用”这句话。从这句话里,他知道桓温对他父亲身居京口要地深为不满,很想将此二州攫为己有,只是没有适当的理由和借口,他才暂时没有动郗愔。京口一带,原来地广人稀,西晋灭亡,北方士民纷纷避难来到江南后,这里便逐渐成为东晋的重镇,号称北府。因当地军民强悍,勇于从军,桓温早就有把他们编练成一支新军的计划。桓温对京口重镇早就垂涎三尺,郗愔却如此不识时务,也难怪郗超要把他父亲的信撕得粉碎了。
  
    郗超是桓温最主要的谋士和最得力的助手,同时也是桓温的死党,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然而郗愔却不知道。假如郗愔早知道儿子已与桓温结为死党,郗超擅自做主代他给桓温写信,从而把手中的权力奉送给桓温以保一家平安,郗愔会不会坚决反对呢?从他忠于王室这一点看,他肯定会这样做的。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但郗超和他的父亲郗愔,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人。郗愔忠于王室,郗超却同桓温结为死党;郗愔为人糊涂怯弱,郗超却精明强练;郗愔事奉天师道,郗超却信佛;郗愔喜好聚敛钱财,郗超却轻财重施,视钱财如粪土。
  
    郗愔大肆搜刮钱财,有钱数千万,郗超心中很不以为然。有一天早晨,郗超去给父亲请安,郗家的礼法,在长辈面前,晚辈不能坐着,郗超就站着说了很久的话,并有意把话题引到了钱财上来。郗愔说:“你只不过想得到我的钱财罢了!”于是打开钱库一天,让郗超任意使用。郗愔如此大方,原以为郗超顶多只能用掉几百万而已,却没有想到他会在一天时间里把钱库里的钱全部分给亲戚朋友,到最后所剩无几了。郗愔听了,惊怪不已(《世说新语·俭啬第二十九》)。
  
    太元二年(公元377年)十二月,郗超去世。当初,郗超与桓温结为同盟,因为父亲郗愔忠诚于王室,所以没让父亲知道。等到他病重以后,拿出一箱子书信交给门下的弟子,说:“家父年事已高,我死之后,如果他过度悲伤,影响到饮食睡眠,可把这个箱子呈交给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请把它烧掉。”郗超死后,郗愔果然因悲痛惋惜而患病,弟子把箱子呈送给他,里面全是郗超与桓温商议密谋的往返书信。郗愔勃然大怒,说:“这小子死得已经太晚了!”于是再也不为他悲痛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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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1 08:31 |只看该作者
永和元年(345年),郗超被辟为抚军掾。
  
    兴宁元年(363年)五月,桓温升为大司马,郗超也被升为参军。桓温为人英气高迈,所以很有少能被他推崇的人,在与郗超交谈后,对其却非常钦佩,常说郗超深不可测,遂倾意礼待,郗超也和桓温结下深交。时王珣为桓温主簿,也为桓温所倚重,所以府中人常说:“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晋书·郗超传》)。髯指郗超,短指王珣。
  
    最能体现郗超军事才能的是桓温伐燕之役(参见晋攻前燕之战)。在太和二年(367年)五月,前燕太宰慕容恪病死,桓温准备趁机伐燕。太和四年(369年)三月,桓温请与徐、兖二州刺史郗愔、江州刺史桓冲、豫州刺史袁真等讨伐前燕。时郗愔所领徐州,其民多劲悍,为精兵所聚之地。桓温常说:“京口酒可饮、兵可用”(《晋书·郗超传》),很不愿意让郗愔居于京口。这时,郗超让郗愔写信给桓温,自称老病,不堪军旅,请桓温统率自己所领之兵,并乞闲职自养。桓温见信大喜,即刻转郗愔为会稽太守,自己并郗愔之兵,又自领平北将军、徐兖二州刺史,实力大增。(编辑者注:《晋书·郗超传》中的记载是:郗愔写信邀桓温一同出兵北伐,信被郗超截获,郗超将原信撕碎,模仿父亲笔迹另写一封告老信给桓温,于是桓温解了郗愔兵权。)
  
    四月,桓温亲率步骑5万自姑孰(今安徽当涂)出发开始北伐。郗超认为:“道远,汴水又浅,恐漕运难通”(《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桓温不听。六月,桓温军至金乡(今山东嘉祥南),适逢大旱,河床干涸,水运断绝。桓温派冠军将军毛虎生在钜野(今山东巨野北)开挖运河300里,引汶水和清水(古济水自钜野泽以下别名清水)会合。桓温率水军从清水进入黄河,船舰绵延几百里。郗超又建议:“清水入河,无通运理。若寇不战,运道又难,因资无所,实为深虑也。今盛夏,悉力径造邺城,彼伏公威略,必望阵而走,退还幽朔矣。若能决战,呼吸可定。设欲城邺,难为功力。百姓布野,尽为官有。易水以南,必交臂请命。但恐此计轻决,公必务其持重耳。若此计不从,便当顿兵河济,控引粮运,令资储充备,足及来夏,虽如赊迟,终亦济克。若舍此二策而连军西进,进不速决,退必愆乏,贼因此势,日月相引,僶俛秋冬,船道涩滞,且北土早寒,三军裘褐者少,恐不可以涉冬。此大限阂,非惟无食而已”(《晋书·郗超传》)。桓温仍不纳,继续挥军伐燕。果然在枋头(今河南浚县西南)为燕将慕容垂所败,狼狈逃回。
  
    桓温经此惨败,深为惭愧。太和六年(371年)正月,桓温攻克寿春,问郗超:“此足以雪枋头之耻乎?”郗超回答:“未厌有识之情也”(《晋书·郗超传》)。桓温负其才力,久怀异志。其北伐本意是欲先立功河朔,然后还受九锡,渐窃朝柄。既有枋头之败,威望顿减。所以才有此一问。晚上,郗超至桓温营中,对其说:“明公既居重任,天下之责将归于公矣。若不能行废立大事、为伊霍之举者,不足镇压四海,震服宇内,岂可不深思哉”(《晋书·郗超传》)!桓温素有野心,遂纳其策,遂定废立之事。
  
    由于海西公司马奕(366—371年在位)平素谨慎,没有过错,桓温与郗超商量,乃诬海西公有阳痿,是太监之身,并说海西公使嬖人相龙、计好、朱灵宝等与美人田氏、孟氏私通,生下三子,将要冒充皇子建储为王,改变皇家血统,倾移皇基。
  
    十一月,桓温率军从广陵返回姑孰,半路止军于白石(今安徽当涂西),带兵入朝,威逼褚太后废海西公帝位,立会稽王司马昱为帝。改年号为咸安,司马昱是为简文帝。简文帝诏桓温依诸葛亮故事,甲仗百人入殿。赐钱五千万,绢二万匹,布十万匹。郗超被升为中书侍郎,执掌朝廷机要。
  
    时郗超因为与桓温的关系,朝中大臣皆畏之。谢安曾与左卫将军王坦之一起谒见郗超,到晚上还未能入见,王坦之欲去,谢安说:“不能为性命忍俄顷邪”(《晋书·郗超传》)!由此可见郗超的权势之大。郗超一直是桓温的谋主,谢安和王坦之见桓温时,郗超卧在帐中窃听他们的谈话。恰巧这时来一阵风把帐幕吹开,谢安笑道:“郗生可谓入幕之宾矣”(《晋书·郗超传》)。
  
    太元二年(377年)十二月(阳历为378年),郗超去世,时年四十二岁。郗超是桓温的党羽,而其父郗愔则忠于晋室,郗超临死时,为了不让郗愔伤心,便取出一箱书,对门生说:“本欲焚之,恐公年尊,必以伤愍为弊。我亡后,若大损眠食,可呈此箱。不尔,便烧之”(《晋书·郗超传》)。郗超死后,郗愔果然哀悼成疾,门生便将书交给郗愔,郗愔一看,里面写的都是郗超与桓温密谋的事,郗愔大怒说:“小子死恨晚矣”(《晋书·郗超传》)!从此不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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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
发表于 2015-8-21 08:31 |只看该作者
在中原板荡之际,能提高威望、博取人心者,莫过于武力征伐以收复失地。平蜀之后,桓温又进行了三次北伐。永和十年,桓温自江陵出发,从水陆两路,攻伐由氐族苻氏建立的前秦。水军沿汉水北上,步兵直趋武关。他又命梁州刺史司马勋北出子午道,作为偏师。桓温在蓝田大败秦军,进至灞上(今陕西西安市东)。关中百姓带着牛酒,前来犒师。父老感动地流泪说:“想不到今天又见到官军!”率正义之师,以破竹之势,如能一鼓作气,直捣长安,关中当唾手可得。桓温却驻军灞上,观望不进。原来桓温北伐的目的只是想立功名以镇服江东,并非真心伐罪吊民,收复旧土。桓温进军之初,本打算以秦地之麦为粮,但秦人早已芟麦清野,晋军无粮可食,只好退回荆州。
  
    两年后,桓温乘冉魏叛将周成占据洛阳,被姚襄围困之机,进行第二次北伐。桓温到达伊水时,姚襄撤洛阳之围,拒水结阵。桓温披甲督战,大败姚襄。接着周成出降,桓温进入洛阳,谒晋诸帝陵寝,有毁坏者皆令人修复之,并置陵令看守。留颍川太守毛穆之等以三千人镇守洛阳,自率大军而还。
  
    以上两次北伐,第一次虽说无功而返,但志在立威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而第二次北伐,则是取得了成功,所以自此以后,桓温既掌内外大权,其诸弟皆身居要职,桓氏势力一时甚盛。遗憾的是,接下来的第三次北伐,桓温却以惨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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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
发表于 2015-8-21 08:31 |只看该作者
太和四年(公元369年)四月,桓温率桓冲、袁真等步骑五万从姑孰出发北伐前燕。时正大旱,水道不通,郗超劝阻桓温说:“路途遥远,汴水又浅,恐怕运送粮食的水道难以畅通”。桓温没有听从。六月,大军进至金乡(今山东金乡),桓温命冠军将军毛虎生在巨野(巨野泽,在今山东巨野北)开凿三百里水路,引来汶水(今大汶水)会合于清水(古济水自巨野泽以下又称清水)。这条航道后来称作“桓公渎”。桓温率大军乘船自清水进入黄河,舳舻连绵数百里。这时,郗超又建议说:“从清水进入黄河,运输难以畅通。如果敌人不与我们交战,运输通道又断绝,我们将陷入非常困难的境地。不如让现有部队全部径直开向邺城,他们害怕您的威赫名声,一定会闻风溃逃。如果您觉得这样做太冒险,那就不如停兵于黄河、济水,控制水路运输,等到储备充足,到明年夏天再进军。这样做虽说拖延了时间,却是万全之策。”但桓温又未采纳,既不肯直趋邺城,决胜负于一役,又不肯顿兵河、济,以待来年。于是乃按原定计划进军。七月,桓温大军进至枋头(今河南浚县)。这时,桓公渎因为干旱水位下降,已不能通运,桓温水军的退路及粮食供应都成了问题。此后,桓温几次与燕军交战都未取胜,乃命令烧掉船只,弃掉辎重从陆路退军。前燕部队从后追击,几次大败桓温,晋军死伤数万人,这次北伐于是以桓温的惨败而告终。起初,桓温令袁真攻打谯郡、梁国,开凿石门,以便修通水道,运送粮草。袁真攻克了谯郡、梁国,但无法打开石门。桓温深感丧师败绩的羞耻,于是以石门不开,粮运不济,归罪于袁真,上疏请求免除袁真官职,贬作庶人。袁真认为桓温诬陷自己,不服,上疏控告桓温,朝廷不理。袁真便据守寿春叛变,投降前燕。
  
    桓温此次北伐惨败的原因,分析起来,应该说主客观方面都有。从桓温主观上来说,其北伐不是真正想收复中原,而是志在立威,欲以功名镇服江东,伺机取晋室而代之。因此,桓温在作战时务求持重,在大好形势下常常观望不进,贻误战机。另外,桓温确实很懂兵法,也善于用兵,但他还不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军事家,用兵贵在多谋善断,相机而动,桓温于此却略逊一筹,因此在用兵时往往不善于捕捉战机,缺乏灵活性。郗超的权谋机变本来可以弥补他这方面的不足,可在关键时桓温却没有听从郗超的意见,出现这种结果,当然是非常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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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
发表于 2015-8-21 08:32 |只看该作者
太和五年二月,袁真死,前燕任命袁真的儿子袁瑾为扬州刺史。八月,桓温从广陵率二万兵马讨伐袁瑾,在寿春郊外击败袁瑾,进而将城池包围。第二年正月十七日,桓温攻下寿春,活捉了袁瑾,将他和他的家属一起押送到建康,在建康处斩(《资治通鉴》卷一百三)。
  
    桓温北伐本来是想先立功河朔,为自己赢得更大的声望,回来后接受加九赐的礼遇。既有枋头之败,他的威望和声名都受到很大打击。攻克寿春后,他问郗超:“这一仗,能不能雪枋头之耻?”郗超说:“不能。”过后有一天,郗超在桓温府中留宿,半夜里郗超对桓温说:“您难道毫无忧虑吗?”桓温说:“你一定有话要对我讲。”郗超说:“你身负天下的重任,如今以六十岁高龄,却在一次大规模的行动中失败,如果不建立非常的功勋,就不足以镇服人心!”桓温说:“那该怎么办呢?”郗超劝他废立皇帝。桓温历来怀有此心,对郗超的话深以为然,两人立即商议,决定行动步骤。他们考虑到皇帝司马奕一贯谨慎,没有什么过失可挑,只能从男女关系入手,便决定四下散布谣言,说:“皇上早就得了阳痿病,不能生育,他的几个儿子都是宫中美人和嬖人相龙、计好、朱灵宝等人通奸生下的,将来他们被立为储君,封为王侯,必然改换皇家血统。”谣言在民间秘密传播,人们无法判别真假。太和六年(公元371年)十一月,桓温从广陵返回姑孰,中途带兵入朝,威逼褚太后废黜海西公司马奕,以丞相、录尚书事、会稽王司马昱继承皇位,是为简文帝。此后,司马昱虽为皇帝,实际上仅是一个傀儡,凡事拱手默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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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
发表于 2015-8-21 08:32 |只看该作者
宁康元年二月,大司马桓温带兵入朝。孝武帝司马曜派遣吏部尚书谢安与侍中王坦之到新亭(建康西南的近郊军垒)迎接。当时建康城中普遍认为桓温此次入朝是为了颠覆晋室,所以王谢二人此番前去必然凶多吉少。王坦之对此表示忧虑,谢安却神色坦然,鼓励王坦之道:“这次保存晋室就在你我二人身上”。桓温到达新亭后“大陈兵卫,延见朝士”。极度惊恐中的王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版。”谢安依旧坦然,安然入座后对桓温道:“我听说诸侯有道,守卫在四邻,大司马又何必在壁后安置如此多的人啊?”桓温笑道:“正是由于不能不这样做。”随即命士兵撤去,与谢安谈笑良久。就在此时作为桓温心腹谋主的郗超正躲在帘幕后偷听桓温与谢安的谈话,恰巧一阵风袭来,帘幕被吹开,谢安笑道:郗生真可以说是入幕之宾啊。
  
    为了掌握兵权,控制上游,桓温废掉司马奕后,任命郗超为中书侍郎,坐镇朝廷,自己则带兵返回白石,还镇姑孰。郗超此时虽然名义上成了皇帝的秘书,实际上是桓温有意安插在朝中的一个钉子,以便把持朝政。
  
    桓温临走之前,桓温和郗超商议削除一些朝廷大臣,对朝中的异己力量大加废徙。太宰武陵王司马晞好习武事,为桓温所忌;殷浩之子殷涓、广州刺史庾蕴与桓温素有成见,又庾、殷二姓势力很强,亦为桓温所忌,很想把他们清除。桓温和郗超把废徙名单和相关文书的条款拟定之后,这天晚上两人就睡在一起。第二天早晨,桓温起来,叫宰相谢安、王坦之进来,把准备好的文书丢给他们看,郗超则躲在帷幕之内。谢安没有开口说什么,王坦之把文书还给桓温之后,也只是说了两个字:“多了。”桓温取过笔来,想从中减掉几个,躲在帷幕中的郗超便偷偷地跟桓温说起话来,显然是向桓温提出具体建议。谢安于是含笑地说:“郗先生真可以称得上是入幕之宾了。”(《世说新语·雅量第六》)谢安在这里所说的“入幕之宾”,可算是一句双关语。“幕”可以是指郗超藉以藏身的帘帐。中国古代习惯用帘帐之类的纺织品来分隔房屋内的空间,而这种起隔断作用的帘帐,统称为“幕”。严格来说,“在上曰幕,在旁曰帷”,一般则混称为“幕”。帷幕之内是居室私密之处,能进入帷幕中的宾客,自然与主人关系非同一般,因此习惯以“入幕之宾”指心腹、死党。另一方面,谢安这句话中的“幕”,也可以指郗超所任的“参军”官职,因为当时此一官职被称为“幕僚”、“幕职”。
  
    自此以后,不仅桓温威振朝廷,而且因为桓温的缘故,朝廷里的人也都害怕和郗超打交道,一时朝廷大臣如谢安等,均畏其权势。有一次,谢安和王坦之一起到郗超那里去,太阳快落山了,还没有被召见,王坦之想离去,谢安说:“你难道不能为保全性命而忍耐一会儿吗?”(《世说新语·雅量第六》)
  
    简文帝司马昱对郗超也是敬畏三分。他常常害怕自己被废黜,有一次,他对在宫中当班的郗超说;“命运长短,本来就并不计较,所以不该再出现前不久废黜皇帝那样的事情吧?”司马昱还是抚军大将军时,曾聘用郗超为椽属,原来既是司马昱的部下、现在又是他的秘书的郗超,从心里对司马昱还是同情的,于是说:“大司马桓温,正在对内稳定国家,对外开拓江山,我愿用百余家口保证,不会发生那种不正常的政变。”司马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于是对郗超吟咏庾阐的诗歌:“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晋书·简文帝纪》)。由于难以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在位不到两年,司马昱便忧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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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
发表于 2015-8-21 08:32 |只看该作者
前秦苻坚图谋东晋天下,已经吞并了梁、岐一带,又虎视眈眈地想攻占淮水以南地区。当时朝廷决定派谢玄北上讨伐苻坚,人们对这一决定意见很不一致。只有郗超说:“此事一定能成功。我过去曾和谢玄在桓府中共事,发现他用人能人尽其才,即使在极小的事情上,也能委任得当。从这些事来推断,估计一定能建立功勋。”谢玄大功告成后,当时人们都赞叹郗超有先见之明,更敬重他虽然与谢玄关系不好,却能不因个人爱憎而隐匿别人的才能(《世说新语·识鉴第七》)。
  
    太和二年(公元367年)九月,东晋朝廷任命郗愔为都督徐兖青幽四州诸军事、平北将军、徐州刺史。郗愔的外甥、黄门侍郎王徽之到郗家祝贺,说;“应变将略,非其所长。”反复诵说,多次不停。郗愔的次子郗融对哥哥郗超说:“老人家今天拜官,王徽之说的话太不恭敬了,实在难以容忍。”郗超说:“这是陈寿对诸葛亮所作的评语,人家把你家的人都比作诸葛武侯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据陈寿著《三国志·诸葛亮传》载:“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这就是王徽之用来评论郗愔的两句话的出处。王徽之对他的舅舅郗愔有些瞧不起,他想表达的意思确实是随机应变的用兵策略不是郗愔的擅长。可惜他忘了自己所引用的两句话,竟是出自陈寿对诸葛亮的评语,结果被他的表兄弟郗超所利用,从而出现了“欲贬实褒”的喜剧效果。这也表明,郗超这个人确实聪明过人,不但博览群书,而且记忆惊人(《世说新语·排调第二十五》)。(本文史料主要引自《晋书》、《三国志》、《世说新语》、《资治通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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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
发表于 2015-8-21 08:33 |只看该作者
  60 简文在暗室中坐,召宣武,宣武至,问上何在。简文曰:「某在斯。」世人以为能。
  
  译文:
  
  简文帝在暗室里坐着,召桓温进宫,桓温到了,问皇上在哪里。简文帝说:“某在斯。”当时人们认为他有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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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
发表于 2015-8-21 08:33 |只看该作者
某在斯:引自《论语.卫灵公》。说的是一个盲人音乐师去见孔子,孔子给他指点、介绍在座的人,说:“某在斯,某在斯”(其人在这里)。“某”,原代替不明确指出的人,后来在对话中谦称自己也用“某”。简文帝引用这句话,正是巧妙地利用了这种词义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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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
发表于 2015-8-21 08:34 |只看该作者
  61.简文入华林园,顾谓左右曰:「会心处不必在远,翳然林水,便自有濠、濮间想也,觉鸟兽禽鱼自来亲人。」
  
  译文:
  
  简文帝进华林园游玩,回头对随从说:“令人心领神会的地方不一定在很远,林木蔽空,山水掩映,就自然会产生濠水、濮水上那样悠然自得的想法,觉得鸟鲁禽鱼自己会来亲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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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
发表于 2015-8-21 08:34 |只看该作者
《庄子·秋水》载:庄子和惠子到濠水的桥上游玩,觉得很快活,就认为河中的鱼也很快活。濮:濮水。据《庄子·秋水》载:庄于在濮水钓鱼,楚威王派大夫去请他出来主持国政,庄子不干,表示宁可做一只在污泥中爬的活龟,也不愿做一只保存在宗庙里的死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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