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去了北京工作,小侄子柳柳大学毕业了。大侄子劝弟弟继续考研,柳柳有自己的想法,父母亲年龄越来越大,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跟前总得有个儿子照顾他们;家里再出个研究生,后来工作不定去什么地方,还是自由职业好,柳柳选了经商的道路。二姐在东莞开的厂子正缺一个推销员,柳柳就去了姐姐的厂子里。
柳柳一表人才,人又活泼,很快就谈了对象。女孩子和柳柳是老乡,双方家长也满意,商定个日子给两个孩子成婚。婚期还是腊月二十七,我还是来去紧张地跑去贺喜,婚礼的路数和大侄子结婚时一样。这回,大女婿因为商务忙脱不开身,没到场,婚礼上就少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新春伊始,柳柳和媳妇走罢亲戚,就要回东莞上班。妈妈也去了南京,家里就老爸一个人,柳柳索性把老爸带去二姐那里。这么大年纪能干什么呢,二姐就让老头去产品展销门市看门。门市上有个安乐椅,哥哥就躺在上头,翘起二郎腿,俯仰自得,放任醒睡。起先,哥哥和二女儿一家一起吃饭,渐渐觉得不自在,就自己一人做饭吃,一间宿舍,后墙是床,前墙是气灶和电饭煲。想吃肉就去买一块,想吃饺子就去买一袋,想吃馒头就自己发面蒸一锅。床底下藏一瓶白酒,闲来无事嗞嗞地饮上几口。隔三差五给南京的嫂嫂打电话,谈谈心说说体己话。
二女儿对哥哥的慵懒和恣食油腻看不惯,经常唠叨他要多活动,少吃荤腥,说得多了哥哥有些反感,给我来电话说自己的诸多不自在。我劝他,女儿说的都是好意,都是为你好,你不要把事情想歪了。哥哥说,前几十年没享到福,现在吃啥有啥,可又有这么多清规戒律。再说了,我花钱都是柳柳供应的,柳柳一再告诫我,不要给二姐伸手要钱。唉,想想寄人篱下不是滋味。 我明显感觉到他这样的情绪不对头,就责备他,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儿女们的一番好意都被你辜负了。哥哥委屈地说,别说了老二,春节放假我就回去,你嫂子也说了,过罢年不准备去南京了。我说,那也好,过年的时候你给嫂子好好商量一下,总得以大局为重。这方面俺嫂子比你强多了。
过罢春节,大儿媳妇的母亲去了南京,带孩子的事就托付给了亲家母。哥哥也不再去东莞。哥哥在东莞时,也没给二女儿帮上啥忙,二女儿也就没过问来不来这件事。四月的一天,柳柳给妈妈来电话,说媳妇因为劳累流产了,征求妈妈的意见,看能不能来东莞伺候媳妇一段时间。嫂嫂很着急,第二天就启程去了东莞。哥哥又成了留守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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