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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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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桥 [复制链接]

271
发表于 2015-4-17 16:27 |只看该作者
“面对如此夜景,嬴夫想起卞之琳的《断章》,情不自禁地轻声吟诵。三十五个字,正好将此情此景诠释得淋漓尽致。瀛夫有一股子冲动,他觉得自己必须去见见这个水墨丹青般的女孩,否则会千古留憾。”



我居然想到金戈戈的评——贱人真矫情。不尽莞尔,有点哑然。

这诗就是这么一见。就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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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发表于 2015-4-17 16:35 |只看该作者
我们难免眼高手低。尤其对诗境理想的守护。
也必须说作者也做到了一定的理解与诠释,并化用延伸为文。

也不失为一篇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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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发表于 2015-4-17 17:00 |只看该作者
41)归零



    据说,米米死在浴缸里,浴缸里除了她的裸体,还有一缸子比利牛斯巧克力汁和特仑苏有机纯奶液。




    米米死了,一身嫩肉变成一百度灰,即使巧克力有机奶浸过也不行。米米似乎想过很多,耳朵上鼻子上肚脐上阴唇上的金子都不知去向,或许扔到楼下跌落花丛就像南海一号一样在某个时辰才能让某个面容愁苦的人眼前一亮。那些要账的都远远看过米米被抬出来。那些巧克力牛奶被警察们封闭了,债主们都纳闷米米从哪儿弄一笔钱来洗浴自己。知道消息晚的债主们不死心,非要撵到殡仪馆看个究竟,却见识了米米的老爹。都很惊讶,这怎么可能呢,米米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陈旧古董老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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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发表于 2015-4-17 17:08 |只看该作者
喜欢贾樟柯电影的人往往都是沉默的。

我说的越多就越无力,越多余。

或者说昆丁的低俗小说。

你知道黑色喜剧或幽默在讽刺什么。许多我们见过的相似的事件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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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发表于 2015-4-17 17:36 |只看该作者


    米米的母亲叫小蛾子,米米的父亲不知道是谁,干瘪脸父亲是米米的养父。
    小蛾子当年怀孕了也知道是谁的,但某个男人说不可能,小蛾子求也没用只好哭着走了。据说某个男人急着办知青返城,哪敢带个说法回城呢。小蛾子不敢去医院,不敢去找刁老婆子,不敢把孩子生在家里,想来想去想淹死自己。
    干瘪脸正好放羊路过,扑下水去捞起小蛾子。干瘪脸年轻时候不干瘪,是慢慢干瘪的。小蛾子认了,睡在放羊倌家里。放羊倌安慰小蛾子说,等生了孩子,去你家提亲,舍了一群羊也值。小蛾子说好。放羊倌说叫啥名字呢。小蛾子说,男孩叫大米,女孩叫小米。放羊倌说好。二天置了礼上门认亲,小蛾子被赶出来被骂做不要脸,放羊倌的一包钱也被撂了出来,雪片一样洒落一地。
    小蛾子的姐姐当闺女时候也怀过但听话,爹妈说做掉就做掉,嫁了个好人家,有驴有骡子有拖拉机。
    小蛾子不停话,她要生下来,辫子一甩,腆着肚子就走了,爹妈扔了点心钱包也把心扔了。
    生产那天,放羊倌请来方圆左近最好的稳婆,孩子生下来了但大出血了。婆子惊慌说可不得了啊,说完送医院就逃了,红包也没要。放羊倌去叫拖拉机,小蛾子说:别去了,我不中了。你记住养大孩子,记住永不上门认亲。
    放羊倌埋了小蛾子,然后养大孩子,不上门认亲。唯一一件事没顺着小蛾子心愿:孩子上学注册,放羊倌对老师说叫米米。哦,大米的米,小米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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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发表于 2015-4-17 17:38 |只看该作者
最后这一章节是送的。馈赠给读者。

尘归尘土归土。也归零。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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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发表于 2015-4-17 21:14 |只看该作者
火兄这个竟然还没有太监,真的令贫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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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发表于 2015-4-17 22:2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С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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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发表于 2015-4-17 22:27 |只看该作者
死火是全才,小说,诗歌,一个不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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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发表于 2015-4-17 22:48 |只看该作者
死火 发表于 2015-4-12 20:54
虽然有点散,仍然是一篇优质散文。

攻城与斗宝的过渡不算太理想。这是硬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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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
发表于 2015-4-18 08:13 |只看该作者
42)爱情与政治
       小雨把自己收拾得像一根香喷喷的卤肥肠,向我无奈地摊了一下双手,笨拙而十分乡土地耸动了一下肩膀,咬牙切齿地笑了一抹,自我解嘲道:我把自己打扮得如此可口依然不能堵住他的臭嘴,他再敢跟我谈政治,我一定跟他提分手。         
       小雨消失在门口时,我还沉浸在对她这次口是心非的约会的想像之中。
       小雨说的他当然是指我们中文系学生会的主席、整个学院响当当的诗人刘文恺。作为一个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的当红小生,追求他的傻逼文艺女肯定不在少数,我自然也是背后挥舞纤细魔爪表面腼腆温婉的另一个演技派。
        小雨在两个月前某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拿下刘文恺时,我躲在蚊帐里,一边回应着她对约会的整个细节意犹未尽的回顾,一边任自己砰砰乱撞的心像一块被热浪袭击过的冰激凌,一点一点的消融成一摊不忍目睹的污垢。因为小雨太把我当成知己了,所以她每一次跟我分享她的快乐时,她并不知道她是在用刀子划我的心,一刀一刀,多么的细节、多么的生动、多么的感官而刺激。整整两个月,她刮了我多少刀了?
        所以我在整理这些不堪画面时,是带着重生般的勇气和釜底抽薪的豪迈的。女人是一所学校,男人何尝不是呢?纵观整个校园的操场、食堂、绿化带、花前柳下、路边饭堂、网吧旅馆,哪一处不上演着一见钟情、颠鸾倒凤和撕心裂肺的好戏啊!当我成功把小雨的讲述当成一种为了迎合刘文恺而必要的学习时,我的喜悦一点都不比她稀松。
        根据我的观察,校园爱情的稳固系数正如女生们喜欢临时系在腰上的劣质皮带,随便打一个嗝就可以把其中一环挣破,然后,整根腰带稀里哗拉的落到了地上……。
        我觉得我是智慧的。
       不打无把握的仗的女生是聪明的女生!
       能从别人身上学习恋爱经验的女生是细致的女生!
       能让别人每天都告诉你一些你爱的人的消息的女生是幸福的女生,哪怕带给你消息的人身份敏感。
      消息一:他喜欢女生穿黄色的裙子,带点暗的那种黄,黄得像卤肥肠的那种黄。我准备好了,压在箱底,我随时愿意把自己变成一根卤肥肠。
      消息二:他喜欢诗歌,却没有具体的偶像,他粉的是自己。我准备好了,他的每一首诗我都能倒背如流,而且,我能说出每一首诗的意像和创作背景。
      消息三:他对政治特别的着魔,他推崇希特勒和默索里尼。我跟小雨一样,对这一点犯难了。作为女性,特别是热爱文艺的女性,要让我们接受一个热爱杀人魔鬼的男人,那是怎样的一种考验和煎熬啊!但我的做法跟小雨是不同的,小雨没有正面回应他的政治观,采用的是迂回战术,一心想着把人俘虏了,再一步一步瓦解他不正确的坚守。我的做法刚好相反,我首要的是支持他的政治观,我搜集了希特勒和默索里尼的一切资料并把它们强行消化,甚至上升成一种独特的理解和理论。
        小雨的爱情果然陷入了与刘文恺的政治冲突中,他们的所有争吵都走入了改变和拒绝改变的死胡同。我看着小雨一天一天因此变得憔悴和惶惶不可终日。
        深夜,小雨回来了,一步三摇,酒气冲天。小雨眼神迷茫地扑在我怀里,问了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这个臭男人,他为什么宁愿抛弃我也不愿意放弃一个杀人的观点?
        安顿好小雨后,我躺在床上幸福地睡去。
        我跟刘文恺的约会没有任何悬念。我选择的约会地点是极具特色的野人酒吧。灰暗的色调和森林般原始的布局让我显得信心满满,背景音乐的野蛮让我一时想不出它的创作者和演译者。坐在对面的刘文恺外表斯文。为了表示主动,我滔滔不绝的真奔他的最爱,在我兴奋演讲时,我无法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但我完全能看到他两眼放出异样的光茫。
        等我讲完,他像看天外来客一样看着我,声音异常冷静:一个女生,怎么可以有如此恐怖的观点?你脑袋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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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
发表于 2015-4-18 08:16 |只看该作者
小女生的花花肠子跃然纸上。
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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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发表于 2015-4-18 08:20 |只看该作者
很多时候,你把什么都准备好了,也做到了。但你让评委没话说。出局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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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发表于 2015-4-18 08:23 |只看该作者
那么就是说,好的文章,有意无意留一点破绽。让每一个评委都找到可以发挥的理由。

你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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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发表于 2015-4-18 08:28 |只看该作者
43)

吊桥诀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可挽回,一个是消失的时间,再一个就是变心的男人。


    冷月在一年前得知丈夫项阳在外面有了女人的时候,她没哭没闹没表情。按时下班回家买菜做饭,在饭桌上她对项阳说:“今天我单位同事出了车祸,人当场就没了,留下一个6岁的孩子和年过70的老人,他媳妇可怎么过啊?”项阳说:“是啊,现在天灾人祸的,谁能保证自己就一帆风顺呢。”冷月接着说:“万一你哪天出了意外,我和孩子可咋办呢?”
    项阳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继续吃饭。
    冷月说:“咱们买份保险吧,以防万一。我有个同学正好做这个,明天晚上我让她来家里一趟。”
    项阳说:“你看着办吧。”
    五一节快到的时候,冷月提议全家云南玩,她和项阳结婚的时候曾经去云南旅游过一次,老人都不曾出过远门,趁着腿脚还灵活带着老人出去玩玩,项阳却说五一假期他要出差,去陪客户谈笔订单。冷月知道他要陪那个女人去泰山还愿。在一年前冷月就破解了项阳的手机密码,他却没有发现丝毫。
    冷月说:“哦,这样啊,不过节假日去保证人多,咱提前去吧?”
    于是冷月订了4月20日的机票,项阳的父母还有孩子,一行5人,飞行了4个小时,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车,才抵达西双版纳预定的酒店。
    舟车劳顿,父母和孩子早早休息了,项阳靠在床头玩手机,冷月觉得就好像项阳当着她的面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冷月洗漱完独自下楼去前台,对项阳说去问问附近有什么好玩的景点。
    返程的最后一天,冷月对项阳说,还记得10年前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来这里玩看到的那个吊桥吗?我想去那看看。十年过去了,不知道那吊桥变成什么样子了。
    由于吊桥架在山腰,老人说累了,不想去了,孩子不愿意爬山,最后只有项阳和冷月去。
抵达傣族园,攀爬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10年前他们在这里紧密相拥的那座吊桥,虽然已经有些残败,吊桥上的木板也有缺失,但仍然和当年的风姿一样,摇曳在山间,清秀,娟丽,如傣族少女一般,安静而神秘。
    冷月递给了气喘嘘嘘的项阳自己喝剩下的半瓶水,说:喝口水,歇歇。项阳接过那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项阳在前面走,冷月在后面跟着,谁都没说话,又好像都有满腹的话。冷月走得很慢,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她对项阳说自己有点头晕,好像晕桥了。项阳让她慢点走,却没有像10年前那样紧紧地搂着她,搀扶着她,亲吻着她。
    到了桥中间,冷月说:“你站在那里,我给你照张相吧。也许这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来走这座吊桥了。”项阳站定,冷月透过相机看到项阳眼神似有睡意,不断地眨眼睛,冷月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好像有点头晕,估计也是晕桥了。
冷月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看着项阳慢慢倒下去。
    冷月对着空旷的山间,轻声地问项阳:“你还记得吗?10年前我们在这座吊桥上立下的誓言,如果谁背叛了彼此,上帝就会让谁从这座吊桥上掉下去,粉身碎骨。”冷月蹲下身子,轻轻一推,项阳就消失在她眼前。没有挣扎,没有痛苦,没有声音,就好像冷月知道他外面有女人时候,冷月脸上的表情。
    冷月看着坠落下去的项阳,喃喃自语:如果你活着,无论怎样,我都照顾你一辈子;如果你死了,那是你履行了对上帝的诺言。你可以欺骗我,但你不能欺骗上帝。
    然后就是冷月呼救的声音响彻山谷。
    景区的保安人员找到项阳的时候,他已是尸首两处。
    景区的负责人对前来调查的警察说:“我们已经立了牌子在吊桥头上,上面写着正在维修,禁止过桥。
    但是如今却找不到了那块牌子。
    冷月说:我是《旅游指南》报社的编辑,你信不信我写一篇你们景区的专题报道。
    五一黄金周将至,景区怕有负面影响,买通了警察,不再深究,低调处理。并做了妥协,给了冷月景区史上最高的伤亡赔偿,80万。
    那块牌子在冷月跑到桥头呼救的时候,已经被冷月扔下了吊桥,随着项阳粉身碎骨。
    项阳的葬礼定在五一节的第一天,各种悲痛充斥在每个角落,冷月想在人群中找寻到应该最悲伤的那张脸,并告诉她:“是你害死了项阳。”但终究是没有找到,也许这个秘密也一共随着项阳的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了。
    汹涌而来的朋友、亲人的安慰无法在冷月的心里激起任何涟漪。冷月还是最初的那种表情,没哭没闹没表情。
    她手里拿着给项阳拍的最后一张照片,作为一个摄影记者出身的冷月,她可以看到项阳眼中的迷离、疲惫、挣扎。怪只怪他把那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没有像10年前那样舍不得喝,给冷月留着。冷月记得当时问他:“你不渴吗?”项阳说:“你喝了我就不渴了。”而如今冷月的心里只有一句话,你死了,我就不后悔了。
    冷月的同学过来抱着冷月,悄声安慰:“别难过,人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好好的,还有孩子呢。项阳的保险赔我会尽快办理的,你放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5月底,冷月拿到了项阳意外险赔偿20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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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发表于 2015-4-18 08:29 |只看该作者
我的九妹说了——

哪儿都好,唯独缺少了小小说应有的含蓄美,写的太满交代过多,你要给读者留一定的思索想象空间,也就是传说中的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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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发表于 2015-4-18 08:4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5-4-18 08:52 编辑

死不瞑目。

让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还不如让他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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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发表于 2015-4-18 09:17 |只看该作者
44)春水冬流

从小游荡在小城的九街十八巷。知道阳德街不好玩,尽是些卖茶叶的,也晓得迎恩街有好吃的宣大祥干子,萱花巷有蒋老头的酒酿园子,合着卖小菜的木直街其实是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的意思。当然,我最在意的是瓦碴巷烟花女子传奇,只是,从十字街说书人嘴里出来,一点也不香艳。他轻拍惊堂木:各位客观,凤凰桥如何叫作凤凰桥?话说当年,凤凰桥头一户人家养有一女,长得那是娇羞可人,仪态万方。不仅如此,她还能诗会赋……


      你可能不会知道九街十八巷能有多曲折,也说不定哪道街口就立着一有故事的美人儿。当我迷失在这些故事里,小妖也一头闯进眼里,拔都拔不出来。


      这年市里搞比赛,我和她不约而同的以九街十八巷为题,并同获一等奖。站在领奖台上,我有些失态,估计哈喇子都流到了前襟上。而小妖只回我一个拒人千里的微笑,真让人寝食难安。


      颁奖人安大师,是本市文坛泰斗。他招一招手,就将我和小妖收归门下。


      约了小妖去安大师家拜访。开门的是位资深美女。就是那种任凭岁月沧桑,却不改神韵的女人。小妖有些迟疑:我们找安大师。女人喉头发出古怪的笑声,径自离开。我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进门还是退出。安大师及时赶到:来来来,快进屋。和安大师的谈话果然开心,语言生动幽默,与他的文风如出一辙。当谈及师母,大师寥寥带过,只说精神不太好,一直在家,犯病的时候,人来了也不会打个招呼。


      小妖私下和我叹息道:师母像秦怡呢,和安师傅郎才女貌,唉,看来每个家庭,都有着不完满。我故作卖弄:据暗中观察,每次师母出现的时候,大师竟然有些拘谨。小妖“啊”了一声,没再说话。我知道她想起师母的几次出现,仿若幽灵。于是,我没有告诉小妖,自己觉得师母的笑实在有些诡异。


      有了大师的悉心指导,我俩的文字日渐精进,让大师很是得意。


      我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了小妖的美,毋庸置疑。即使用“濯清涟而不妖”来形容,也不会起半点鸡皮疙瘩。小妖极有才情,自是心高气傲。我和她近在迟尺,却觅不得一星半点的机会,让人很是苦恼。倒是大师无意中解了围。他常让弟子们写点同题,每每我都略胜小妖一筹。我渐渐能感觉出小妖看我的眼神,多了些变化。


       大师只是点拨。小妖与我的探讨就多了起来。再说了,九街十八巷的故事更需要一起发掘。一来二去,眉来眼去,这瓜儿算是种下了,有点静等花开的意思。当然,我不是瓜娃子,说是种瓜,不过是偶尔赚到一个媚眼,或是有意无意间的身体碰触,比如:某日采风,我的小拇指勾上了她的无名指;比如,我涎着脸作势要去吻她,她咯咯笑着着躲开,让发丝挠到我的脸。


       那段时间,感觉除了春风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当然,春风本来就“特么”不是一个人。拉着小妖,爬上元塔一百零八阶的木楼梯,穿越槐树巷的青石板路,或者是风一般掠过宛溪河。最后,都喜欢停在凤凰桥上看日落,或在桥下的草甸子上,看那青绿的桥墩。


      落日余光下,小妖呢喃地说:这桥真美。我按捺住心底的狂乱,颤栗着:美,就像你的身体。小妖愠怒地伸手打我,却被我揽入怀中,动弹不得。我忽然想起安大师说:这世上所有的桥,都是为了抵达。


      安大师说了别的什么,我都没放在心上。但是他说:文狐、小妖,最近市里要办一场小说赛,冠军直接推荐进省作协,看你们自己的了。写了几篇,我都不甚满意,于是问小妖准备得怎么样了,小妖笑笑:你写得好,我么,就算了,反正名额只有一个。我忙着准备下一篇文字,根本没仔细玩味小妖的话。我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大迈迈的,只盯着脚下的路,却没看见对面的桥。


      我将稿件交到大师的手中。安大师看了两遍,最后憋出一个字:好!我说大师,您再给指点指点呗。大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你,已经出师了。我问起小妖的稿子。大师未置可否,靠在摇椅上,缓缓闭上眼睛。我悄悄地退下。在门口,看见师母,立定,叫了一声:师母。师母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和第一次毫无分别,然后径直擦身而过。


      比赛结果出乎我的意料。小妖得了冠军,我屈居亚军。仔细研读了小妖的小说之后,直奔安大师的家,我想质问作为首席评委的他:大师,此事你怎么看?


      安大师不在家。师母倚在门口,破天荒地开了口:去省里了。去省里干什么,我很奇怪。师母喉头发出古怪地笑声:和小妖一块去的。我还想说什么,师母不在搭腔,递给我一张报纸。是一张本地日报,上面大幅报道了本次比赛。小妖的照片依旧那么妩媚。我呢喃地说:悉心打造本市美女作家。师母“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幽幽地叹一口气:这孩子比你多一座桥。我问究竟是什么桥。师母最后说了一句只有大师才配说的话:这世上所有的桥,都是为了沟通。


      我穷追不舍:您这么淡定?师母毫无表情地笑了笑:我有我的桥。


      师母第一次与我说了这么多话,也许累了。她靠在椅子上,慢慢把眼睛闭上,表情娴静,不像一位病人。


      走到凤凰桥下。仰头看凤凰桥,依旧觉得它像小妖的身体,无比妩媚。


      打那以后,街上多了一位说书人:各位客观,且听我来说说凤凰桥……


      几个孩子,是追随我的最忠实观众,赏金便是那河床里的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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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发表于 2015-4-18 09:21 |只看该作者
再丑的东西只要多看几眼。总是能适应的,比如这个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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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发表于 2015-4-18 09:23 |只看该作者
同样这文章我现在又读,应该是三遍左右。原本准备很赞很笑的,

居然没多少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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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发表于 2015-4-18 09:28 |只看该作者
那么就是说,如文章所述——姜还是老的辣,安大师果然是大师。屌丝终究是屌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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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发表于 2015-4-18 09:54 |只看该作者
45)独眼乡长

白水乡是一个穷得屁都放不出的地方,说白水乡穷,穷在村大人多,穷在山穷水恶是一块连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村民除种几亩地外,没有其它事可做,村民无奈,大多数的人只好携家带口出外打工。
     


     白水乡这些年来,乡长走马观灯似的,来去匆匆,上上下下,少说也换了三四届,每届当选的乡长,上台时照例把胸口拍得砰砰响,又是保证如何带领乡亲们奔小康和致富,经济效益增加多少倍,家庭收入增长多少......说得天花乱坠,堂皇动听。但到卸任时,“功绩”都在银行账上挂多少个“零”。乡长拍着屁股走了,乡亲们叫苦不迭。心中企盼望着来一个办实事的好乡长,带着乡亲们脱贫奔小康。



    独眼本姓王,是一名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军人,也是中越战中勇猛的步兵连长,在遭到越军的炮火袭击后,他在向一次高地冲击中,被越军埋设的地雷炸伤了,虽说后来小王的伤势治好了,算是捡回一条命,但一只左眼却瞎啦,战后,小王被部队授予“勇猛英雄”荣誉称号。转业到地方单位工作后,王德仍然是一个肯干,想干事实,一身正义,敢说敢言,不畏权势,铮铮铁骨的一个人。  
   


   今年春季,王德当选为白水乡乡长。在会上发表施政演说时,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慷慨激昂,只有皱着两条深眉,坦率地说:“我当过兵,打过仗,受过伤,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瞎了一只眼的人。治穷要治根,要致富必须干实事,从根本上解决白水乡贫困问题,我会让乡亲们先掌握一些治穷致富的新路子,新方法。我当尽力而为,一则是减轻乡亲们的负担,二则是改善乡亲们的生活......”这五分钟的话,竟然获得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
     


    昨天夜里,白水乡里遭遇了这百年罕见的洪灾,一场特大暴雨,冲垮了小河上游的蓄水大坝,造成河水猛涨,乡里古楼村的一座桥被湍急的洪水冲垮。这座桥就是古楼村的公路,你说乡长能不急吗?!
   
    第二天王乡长就给县里递交上一份报告,请求县里拨付20万元造桥。在报告得到县里同意后,乡长组织了县里,乡里,村里的大小领导们碰头协商有关造桥事宜。村主任说:“王乡长,我在同心酒店订了一个包厢,我们大家去哪商议。”王乡长看了一眼村主任,皱着眉头边摇头:“中央领导开会,现在也是清茶一杯......。”“乡长酒席已经订好,交订金200,还是按老规矩办事,历届如此。”县里老经世故的刘主任,察言观色,见乡长默言主语,面色不悦,又试探地说:“如果乡长确实认为……,那就是这一次,下不为例吧。”
   
        王乡长双眉动了动,忽然笑道:“不懂规矩不成方圆,大家认为商议事情就得吃,那就吃让大家吃得满意。”刘乡长特别把“规矩”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哈哈。”刘主任满意地笑着,心里暗骂:“假正经。”大家围着摆满山珍海味的大圆桌,好不气派,狼吞虎咽,酒气弥漫,吃个不亦乐乎。酒过三巡,刘主任站起来大声说:“王乡长,你是见多识广了不起的人!”。这杯我敬你,今天我心情激动啊,先干为净!”



    王乡长扬扬手微笑着说:“刘主任,你能说会道喝酒很厉害,这一杯我干了。”刘主任受宠若惊,别夸我了,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我佩服你!竖起大拇指,点头似鸡啄米。
   


       王乡长收敛了笑容,接着不紧不慢地说:“告诉几位在坐的同志们,今天这桌宴会,是自己请自己。”大家听了,眼睛齐刷刷地望着乡长有的心里在想:“是不是王乡长给我们开个国际玩笑!”只见王乡长紧锁眉头,表情严肃地说:“在坐的各位都知道,村里不是穷得竟然买不起一本稿纸,县里拨下来的这20万是给村里造桥的,我们做领导的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大吃大喝?对得起白水乡的父老乡亲吗?”
   


    顿时,整个包厢鸦无声,每个人红着脸,是酒醉?是羞愧?王乡长从容地从口袋里拿出50块钱,放在桌子上,对村主任说:“你是经办人劳你大驾,负责把钱收起来,给同心酒家的钱一个子不能少,造桥的钱往后谁都不能乱动一毛钱”


   
    在王乡长边上的老村委主任,摘下老花眼睛,用手擦了擦模糊的眼睛,喃喃自语:“王乡长是来捉小尾巴和动真革的!好好!”



   大家望着王乡长渐渐离开的背影,令所有的人肃然起敬,村支书脸上泛起了笑容,握紧拳头振声高呼,“独眼乡长,你这家伙有种,好样的,我服你!白水乡的村民都会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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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发表于 2015-4-18 09:55 |只看该作者
楼主好样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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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
发表于 2015-4-18 10:07 |只看该作者
46)鹊桥

天色渐暗,李娜想拉窗帘。她往外一瞧,路灯杆上新挂的灯笼,在夜色中闪烁着柔和的红色光芒,一直向南延伸到滨海小区尽头。她抽抽鼻子,似乎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新年味道。
      回头看台历,2014年12月27日,心里有了打算。第二天,李娜在专卖店买了两套内衣,一套杏色的给婆婆,另一套纯棉的红豆内衣,附加两双红袜子给哥哥。 羊年,给哥哥转转运。一想到他,李娜的心就翻个,四十九岁仍单着呢。婚姻的围城两进两出,怎么还摸不透女人的心思呢?
    “你妈走得早,你们兄妹四人手拉手长大,互相帮衬着点,怎么也给你哥再圆成一家人吧,否则让村里人笑话。”逢年过节,爸爸都是这句话压轴。李娜听着心酸,大姐和小妹四目相望,看哥哥的眼神内容丰富。而哥哥呢,嘴比鸭子硬,“没可心的不找,捡块豆腐都给她分半拉,不如一个人快活。”眼见爸爸四处找笤帚疙瘩,哥哥立马服软,“我争取下次带回一个,您别生气,要不姐仨的唾沫得把我淹死。”
      哥哥的话像风,年节一过随着他外出打工就散了。剩下爸爸守着老房子种点地,时不时的烦恼被李娜姐三个的嘘寒问暖化解。
      哥哥的婚事成了全家心病,连李娜的婆婆也跟着着急。
      腊月二十二,李娜打算回娘家过小年,怕婆婆不高兴,特地先打招呼。
     “嗯,给你爸带好,顺便问问你哥处没处对象,我这有个人选。”婆婆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李娜心里荡起一圈圈涟漪。细细打听是三姨的老儿媳胡静,中年丧夫拉扯儿子独自生活。七、八年前,婆婆有意牵线与哥哥拴成一对,可人家怕孩子受气一口回绝了啊。如今怎么转了心性?婆婆说这次是你三姨主动托我的,主动权在咱手里呢。
      李娜心有不甘,好马不吃回头草。转念一想,哥哥奔五了,再挑拣下去,孑身一人老爸就受不了。她闷闷不乐,老公看在眼里,暗地劝解,哥没房没车,模样再好不当饭吃,对方娘俩都有低保还有平房四间,哥当个上门女婿也不错哦!
      李娜的心渐渐活泛些,与老爸一透话,倒是一百个乐意。电话打到沈阳,却在哥哥那碰了钉子。“她有个儿子,还嫌弃过我,凭啥她说成就成?”              
      李娜气不打一处来,“哥,挑人之前想想自己看看咱家。李红聪明漂亮,你洗衣服、做饭、供养她女儿上学,三年两载还不是散了?嫂子没做成,我连好朋友都失去了,那段日子我天天睡不好觉,你是我亲哥我认了。”
     “找个心里有你的,好好过日子,让爸享两天儿孙福。要不,等你老了我们就送你进养老院。你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想过别人的感受吗?……”李娜越说越激动,结婚这么多年守护娘家,姐三个明里暗里受的委屈似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一番狂轰乱炸,哥哥甘拜下风,最后同意正月相亲。
      年初二,李娜俩口陪着哥哥与胡静在三姨家见面。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 李娜感觉火花四溅。瘦弱的胡静,说话娇娇怯怯,哥哥仿佛被施了魔咒,眼睛围着她转。
      从初二到初五,哥哥约会不断。李娜和老公变着花样做饭菜,哥哥每晚酒足饭饱后,都或多或少的透漏一些感情的进展情况。“小菜一碟,我会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偶儿冒出一句“亲上加亲,等着喝喜酒吧 。”
      初六哥哥不得不回沈阳,老板电话不断催他上工,胡静也到泳装厂干活。手机是定情物,两个人开始“话聊”。
      外事具备,只欠东风,李娜连开学后上班的脚步也轻快许多。
      半月后,哥哥中午来电,语调低落“娜啊,婚事怕成不了。”李娜心一紧,追问缘由。女人都是现实的,过得了自己这关,却挡不住别人的嘴,没楼房总得多给点彩礼吧。“十万?”李娜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不自觉提高嗓门。办公室里听风的同事一片哗然,倒卖人口呢。李娜把杯子墩在讲桌上,溅出的水珠四散纷飞。
      婆婆闻讯,一个电话过去,三姨也如在雾里,这女子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哥哥更是干脆,“冲我这人给多少钱都不心疼;就认钱有也不给她花。以后桥走桥道,两不相欠。”
      就这么黄了?李娜感觉像在演电视剧。同事们茶余饭后就彩礼问题议论纷纷:现在的人怎么啦,感情非得用金钱衡量?这样的货色不要也罢;没房子真不行,谁肯跟你串房檐?……
      婆婆埋怨哥哥鲁莽,慢慢商量呗。爸爸好像做了病总念叨“我要是早点把房子翻盖,就不会黄了一个又一个。”哥哥也许受了刺激,把自己的银行卡号告诉了李娜帮我买房。李娜一查十三万多, 爸爸也拿出多年积蓄,全家总动员把买楼放在首位。
      双休日,李娜俩口四处查看房源。多番比较,几经辗转,相中了绿园小区的顶楼,一次次交涉,奔波的脚步不停。
      当大红房产证送到爸爸手,李娜虽累得腰酸腿疼,心里却畅快。爸爸双手摩挲着证件,两眼看不够哥哥的名字,“我儿子有房,找媳妇不愁了!”他喃喃自语;大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爸,你女婿托人给哥介绍了一个,哪天让我哥回来相相。”李娜心里明白,这是姐姐、姐夫在变相弥补没有出钱的遗憾;小妹眼里泛起泪花,婆婆的呵斥仍在耳边,想到哥哥成家有望还有什么委屈不能咽下?
      李娜瞧瞧站在身边的老公“这次表现不错啊!”“没办法,老婆本这么贵,只好在大舅哥身上投资。”讨厌!一屋子人都乐了。
   
      窗外,一畦畦小葱绿意盈盈。李娜不由得感慨,春天这么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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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发表于 2015-4-18 10:12 |只看该作者
是很暖心的亲情散文。

做成小说可能要做一些取舍与提炼。主次与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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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发表于 2015-4-18 10:27 |只看该作者
47)
似 曾 相 识 的 桥
      陆飞是北京某著名旅行杂志社的编辑,也是圈内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这天主编约谈,说杂志社的期刊想以连载的形式刊登一些祖国的秀美山河,领导们的指示是一定要用原创的新片,问他可有信心完成任务?
      陆飞对自己的工作能力那是绝对的自信,也很想抓住这个既能陶冶情操又可锻炼自己的好机会。但考虑到妻子即将临产,一时便没了主意。好在妻子贤淑,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安慰他,“去吧,男人嘛,事业为重。别担心我,即使到时候你真的赶不回来,这不我母亲马上就要来了么,放心吧,没事的。”
      就这样,陆飞在得到妻子的鼓励和祝福后,回家打点了行装,恋恋不舍的和心上人吻别,开着越野车一路南下。这天,他来到江西婺源,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满眼的油菜花海,蝶舞蜂翻,鸟鸣阵阵,青瓦白砖。这一切,都让在大城里居住久了的陆飞迷恋的无法自拔,他就这么时而减速欣赏,时而停车取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眼看寻找旅店是不太可能了,农家借宿吗?那好像都是故事里的情节。于是陆飞打算继续往前开,找一个景色极致的地方,停车野营看星星。
      沿着乡间的小路七转八转后,陆飞见一条小河拦住了去路。此时夕阳已快落山,晚霞红遍了半边天,河床很宽,但河水却不深,清澈见底,十几块表面还算平整的大石头错落有致的摆在河水中,形成了一座简易的石桥。陆飞爱极了这河两岸满眼的苍翠,以及远处的民居里飘出的渺渺炊烟。便在此支起帐篷,铺好野餐毯,拿出啤酒,以及车上的各类食品,一边独酌,一边享受着这醉人的夕阳。
       陆飞盯着石头桥,心想这么安逸古朴的小乡村,真心让人沉醉痴迷。看久了,恍然间他竟然见到有一对身着民国学生装的年轻男女正踩着那些石头追逐笑闹,如此温情如此甜美的的画面反反复复的出现了几次后,陆飞突然被啤酒呛了一下,这时人才反应过来,哦,走神了。自己的小说写到哪里了?也是这么一个江南小村,也是这么一对情窦初开的旧时恋人,马上,男孩身为商界巨贾的父亲就要发现他们的恋情了,他会让他娶一个穷佃户家的女儿为妻吗?陆飞摇摇头,心里暗暗思量,难啊。这时困意袭来,陆飞用手机给妻子留言报平安后,终还是抵不住路途的疲劳,没等星星出现便钻进帐篷早早睡去。
       半夜时分,美梦中的陆飞突然被一阵幽怨凄美的竹笛声惊醒,起身,拉开帐篷的门,他惊奇的发现,皎洁的月光下,石头桥上竟然坐着一个女子,这女孩侧身对着他,身影窈窕,画面唯美。陆飞心想,这是谁家的姑娘啊?夜都这么深了为何还不回家?他打开车门,从里面找了件外套,然后走近那女孩,关切的问道,“姑娘,需要这个吗?”
       女孩停止了吹奏,悠悠的说了一句,“你终究还是来了,也不枉我在这里苦等了你百年。”
       陆飞让女孩的话下了一跳,忙问道,“你说什么,你在这里等我,还等了一百年?”
      “是啊,过了今夜就一百年了,我和阴间的阎罗说过,等不到你,我哪也不去,即便是百年后我的冤魂无处投胎,灰飞湮灭,我也要在这里等你。”女孩子说话间起身,来到陆飞眼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借着月光,陆飞仔细端详眼前的姑娘,她十七八岁的模样,齐耳短发,浅色碎花盘扣小衫,深色百褶长裙,清新俊俏,安静怡人,尤其是她眉心的那颗美人痣让陆飞感到痴醉。摇摇头心里感叹道,多好的个姑娘啊,只可惜不知道是神智有毛病还是感情上受了刺激,以至于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的。陆飞想转身离开,却又不放心把她自己扔在这里,便耐着性子和她商量到,“夜深露重,你去我帐篷里坐会吧。”
      陆飞在给女孩披衣服的时候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手,顿时感到了说不出的寒。忙抓起来惊问到,“姑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你见过有体温的鬼吗?”女孩不紧不慢的又是一句。
       陆飞笑笑,心想,这丫头可真调皮,别不是学过表演的学生,故意装神弄鬼的吓我就好。扶她到帐篷边坐下后,陆飞从车里倒了一杯热水给她,问她需        不需要药物或是体温表?
       女孩摇摇头,说自己什么也不需要,只想知道当初他为什么爽约,不来接她远走高飞?陆飞被她逼得没办法,便顺着自己的小说构思往下绉,他说不是他不想来,而是家族的生意出了大麻烦,以至于威胁到了父亲的生命,他实在走不开,后来他听说她嫁人了,为此还失神落魄了好久。”
        “呵呵,他们和你说我嫁人了,可你知道我嫁给了谁?你父亲暗中指使,安排山上的土匪下来抢亲,我眼见反抗无望,又不想失身于他们,正巧那几日接连大雨,山洪暴发,我便义无反顾的跳进了这条河。”
        “啊?哦!”陆飞一边听着姑娘的诉说,一边暗自思量,自己的故事要这么写下去吗?太凄惨了吧?嗯,不能,千万不能!
         “我痴情了你百年,前世无缘,今世你能不能要了我,让我了了心愿,做一次你的女人。”
        “啊!”陆飞又是一惊,感觉自己快让这小妮子给折磨糊涂了,他无奈的笑笑,“小妹妹,别糊涂了,哥哥是有家室的人,这么要了你算什么,既是对我妻子的辜负,也是对你的不负责任,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管现在心里有多苦,总会过去的,犯不着平白作践自己是不是?”
       “不嘛,你前世已亏欠于我,今生怎忍继续?天亮后我就飞灰湮灭,魂魄俱无了,我不想放过这最后的时光。”女孩子说着竟然主动吻上了陆飞的唇。
        此刻的陆飞呢,推也不是,吻也不好,纠结中竟然失去了反抗,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应起来。这时,妻子的温婉的脸突然划过他的脑海,让他猛然清醒。一个哆嗦后,陆飞用力推开女孩,起身呵斥道,“姑娘,请你自重,我陪你玩了一个晚上了,请问你这游戏何时才能到头?即使我前世真负了你,对不起,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证,情非得已。即使你真是女鬼,那么早投胎去吧,别纠结了,放下便是解脱。”
         女孩叹了一口气,起身道,“庆幸吧,刚才你没有碰我,若是碰了,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虽然你什么都忘了,但我相信你,你今生不肯轻易辜负你的妻子,前世也不可能故意爽约害我枉死。见不到你来接我,是我福薄,不怨你了。投胎已不可能了,天马上就要亮了,我赶不回地府的。老天若是垂怜,必会给我一个让你弥补我的机会,若不,路是我自己选的,不后悔。你保重吧!”
         女孩冲陆飞满意的笑笑,抬手擦擦眼角的泪水,便起身踏着石头桥朝河对岸走去,陆飞愣愣的看着她,正不知如何是好呢?这时候手机响了,竟然是岳母打过来的,老人家很兴奋的跟他报喜,说母女平安,小丫头一出生眉心就有一颗美人痣。陆飞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询问得到确切答案后,赶忙抬眼搜寻刚刚走上桥头的女子,哪里还有什么踪影?只有那些大石块安逸的卧在那里,见证着这人世间一幕一幕,剪不断理还乱的悲欢离合。
          天亮了,陆飞却久久不愿离去,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这座桥,难道我前世真的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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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发表于 2015-4-18 10:45 |只看该作者
故事怎么编不是问题。问题是痕迹太重。

建议先摆脱书面语言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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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发表于 2015-4-18 10:4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5-4-18 11:12 编辑

48)此路无桥
                                          文/大眼睛



   福临桥是条后街道,一条暗河横穿,早先很热闹,河水也清澈,一大早卖菜的地摊挤满了两边。我在那儿做生意的时候,租的房子在河边。房东一家子住楼上,男人是卖肉的,肉案子就摆我的门边。
      

   房东家男人生的精瘦,鹰钩鼻子,容长脸,成日价里穿着一条油迹斑斑的牛仔裤,不怎么笑,说话低声细语。他女人却很丰腴,恰是好处的肥,肤色干净细腻,一条白底兰花点的连衣裙,青花瓷瓶似的。
      

   “妹----,出来坐一下。”房东老板娘每次探着脑袋,笑盈盈门口这么一叫,我多会欣然搬了小板凳出来。我那锅瓦瓢盆店,夏季很是清淡。
      

   半晌午的大太阳炙烤着对面,正慢慢向我们这边移过来。我常选择坐在门边,身后是房东家的楼梯通道,小风幽凉的从过道里吹过来。这个时候,卖菜的大多收了摊,地下残留下一些菜叶垃圾。那个驼背老男人,穿着环卫工人的黄衣大褂,举着大扫帚清扫着。房东老板娘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幽香。他们家的肉案子上还剩下几片肉,男人侧身坐着,不时偷偷扭头打量我。他阴森的,有丝不怀好意,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过道里的风呜呜地,总像是有人在哭。
      

   驼背环卫工人踅摸过来,歇在路沿上,抽一支劣质的烟,他朝我们笑笑,露出一嘴黑黄的牙。谁也不搭理他,抽完了,他走了,接着去干他的活。
      

   他一走,老板娘急急地凑近我,神神秘秘要和我说什么。她的一只手迅速搭在我的大腿上,不停地搓摩。我很快地拂去,即刻它又摸了过来。
      

   “妹,东头那家卖铁煎腰子饼的,你见着没?排着老长队的……”。过道里呜呜,风又不大,我奇怪的回头去瞅。“你可千万不要去买……”老板娘立马拍我一下,提醒我要在意她说话。我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她其实已经说了好几回了。我于是正面看着老板娘,耳边分明听的真切,——风声似有似无,打着哨子。老板娘喋喋的絮叨,“刚才扫地的,那个邋遢的老头,他半夜在屠宰场,专捡那些恶心的淋巴节,扔掉不要的血筋条,回来后,妹,你知道吗?2元一斤卖给……”哨声里开始夹着低低的古怪嚎叫。房东男人好像生气了,一甩手,剁刀“咚”一声插在案板上,闷声打我们身边走过去,掀起了一丝凉风。穿过楼梯走道,进了院子。风声嘎然止下,继后传来一声奇怪的叹息。不久,房东男人阴沉地出来了,拎一只大便桶,不声不响下了河堤。老板娘若无其事,不动声色的拉着我继续说:“妹,这老头可是当劳改出来的……”
      

   过道里的风声响了一阵子,后来再也没了。
      

   两年后,我进了单位给人打字。一次,跟着义工去看望帮扶困难人群。我们拎着米油,进了一家破旧的院子,同行有人说:这家的老头,一辈子没结婚,收留了好几个被弃的瘫子。
      

   屋里静悄悄,杂乱无章,腥臭哄哄地让人翻胃。主人不在,木板搭的床上躺的都是老人,看着我们,也不说话。两间泥瓦房,门脚边堆满了拾来的破烂。同去的人中有人问了他们一句,床上的大窟窿眼盯着,不吭声。他们每人床下摆了一个大便桶。我们放下东西,要走,门忽然关上。伴着哐当一声响,清晰的一声古怪叹息,我一哆嗦,寻声望去,墙角边的被褥外一张骨瘦如材的长脸,仰面朝上,鼻梁高挺。
      

   出门迎面遇着主人回来,没想他是福临桥扫大街的老驼背工人,他已不认得我。
      

   福临桥后来我也经常从那儿路过,有几次见着老板娘坐在肉摊子边,我朝她笑,她别过头去,她好像也不认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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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发表于 2015-4-18 10:5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5-4-18 18:32 编辑

陷在自我的剧情中而不能主导主题,这是个问题。

伏笔也好,渲染也罢,一个有限的篇幅能否容许这样的比例。或者说还有没有更有效的手段去完成某些意图。这值得考虑。

这篇文章带给我的,开篇不遗余力地制造氛围与迷惑,而行至最后依然不能平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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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发表于 2015-4-18 11:0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15-4-19 08:26 编辑

49)路途
 
过了年,昌木乘大巴车去A城打工。
  
  昌木坐在车厢稍后右边靠窗的位置,他前座靠窗是个身材墩实的男人。男人穿着很随便,半旧的皮鞋,衣服也是半旧的,头发乱蓬蓬的,灰糊糊的那么一个人。男人上车不久就靠窗昏昏瞌睡。大概是睡得麻木了,男人身体扭了几下,改换了一下睡姿。
  
  昌木同座是一个年轻女孩子,两耳悬着耳机线,闭眼斜靠着座椅上听音乐,一副半人半仙的样子。
  她这慵懒甜逸的样子有些像水欣。
  水欣是昌木的女朋友,说好了年后订婚,可是水欣母亲不同意,说五万彩礼钱太少,硬要六万。水欣也无法说服母亲,婚定不成,昌木只能进城打工。
  
  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女孩子虽然半闭着眼,也感觉到了,她睁开眼,白了昌木一眼。
  昌木无了趣,只得扭头看窗外。窗外的风景是萧瑟寒冷的,立春时节,一切都还在半梦之中。
  
  远的天际,天和云和山绵延在一起勾勒着浅墨的画,重叠而单一的景象让人心生空荡。昌木在A城呆了一些年,也有一些赚钱计划,甚至暴富愿望,比喻买二元彩票中上五百万元大奖,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可昌木二元投资也舍不得,毕竟那是个遥远而虚幻的梦。
  
  昌木胡思乱想,视线无意落在一只黑色塑料袋上,这只黑色的塑料袋从前座胖男人口袋里斜杵了出来。虽是黑色,却极薄,隐隐露出一些暗红的颜色,昌木断定那是一叠百元人民币,至少有一万元吧。一万元,他心中急急一跳。本能地看了一眼胖男人,乱糟糟的头发像一只睡伏刺猬靠在那里。
  
  那只黑色塑料袋近在咫尺,是朵恶之花悬而未决。只要昌木一伸手就可以轻轻勾挑出来,然后装进他自己的口袋。昌木一阵紧张。好像真做了贼,呼吸也变得一阵比一阵急促。
  
  过了一会儿,昌木终于伸过手去,轻轻推了一下那个墩实身体。男人蓦然从睡梦中醒过来,回头血红着二只眼睛,问:“干什么?”
  昌木吞了一口唾沫,本想说:“你的东西要掉了。”他顿了顿,却说:“我想问一下,什么时间了。”
  
  “不知道。”男人凶巴巴地说,身子一摆,昂头又睡了。
  
  “快下午二点钟了。”女孩说,一双眼黑光如漆,在他脸上犹如刀片一掠而过,他不知道女孩是否知道什么,他有些紧张。他痴痴呆呆的样子大概让人心生厌烦,她不再理他,朝外侧一侧身子,脸也扭向另外侧。
  他不在她视线之下,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缓和下来。
  昌木斜瞟着那只塑料袋,刚才男人身体一扭动,那只塑料袋更加突兀地杵出一大截,如同狞笑的一张脸,邪恶地挑逗着他,他明知道是个错误的诱惑。
  
  猛然,车身一阵颠簸晃荡,啪,那只黑色塑料袋掉下来,沉沉落在昌木脚边。一个美丽的炸雷,令人兴奋、压抑而窒息。毒蛇猛兽般被咬了,昌木受惊,一脚踩在塑料袋上,眼睛犬一般警觉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汗,漫过额角漫过头顶。
  ——热!
  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自己和自己打了一场恶战而已。
  他慢慢移动脚,想把黑色塑料袋勾拨到自己车座下伺机捡起来。他不敢弄出太多声响,怕惊到身旁冰雪精灵的女孩,她将用怎样嫌弃鄙薄的眼光看他,她那样像水欣啊……
  
  他一双腿微微抖颤着,如果胖男人突然醒过逮一个正着,……如果此时正被另外一双眼盯视了,太多的可能,那样后果不堪设想。昌木身子僵硬地坐在那里,如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不知道车程已经开到哪里!昌木如坐针毡。
  
  隐隐的前面显出一座桥身来,桥如大厦矗立在半山腰,桥身赫然雕刻着几个大字:A城欢迎您!
  昌木心中一喜,他知道大巴车将经过这座桥底隧洞,钻进隧道,横穿整座山头进入繁华热闹的A城。
  进了城,将会有各色中巴车通向各色繁杂街道,如果他中途下车,转乘中巴,再下车转乘另外一辆中巴,七弯八拐,这辆大巴车里男男女女将永远被他甩在过去路途,人潮淹涌,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了,那他和这一叠钱都是安全的了。
  
  思虑纷繁间,大巴车像只笨重的大兽喘息着一头冲到桥底下。是吞进了巨兽肚腹,光线一点点暗下来,如临黑夜。昌木勾下身子,伸出右手摸到自己脚下,一把拽住塑料袋,迅速揣进自己的口袋。
  他心跳得异常厉害。不过是五六分钟的光阴,昌木感觉是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恍然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瘫软在那里。他思维也有些僵木了,下意识里他右手格外用力攥住口袋,手心渗出一层层冷的汗来。
  
  倾耳细听,那一瞬间,车内静无声息,好像这世界忽然弃他而去,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无边黑暗里斗争着、冲撞着、挣扎着找不到出路。
    
  “现在把钱还给男人还来得及……”
  
  前窗玻璃渐渐露出一丝光亮,越来越亮,过了桥身隧道,一切将变得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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