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的路上有几树柿子,柿子熟了,橘黄色的看似诱人。那天下班正遇上主人采摘柿子,打了招呼后热情的主人让我拿一些柿子回去,我笑笑婉拒。我知道这几树柿子真不好吃,曾经吃过熟透了的软柿子,甜度不够不说发黏而且有胡。于是想起了家乡的柿子,还有红薯。
红薯与柿子相克,一起吃会产生结石。小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是结石,只知道红薯和柿子一起吃了,肚子疼,肚子疼扛一扛,疼一疼最后也就不疼了,可见这种结石容易消除的。
小时候老家盛产柿子,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谁也不稀罕。那时候吃柿子并不是为了尝鲜,大多时是为了填肚子。老家的柿子品种很多,有茂琨,寡干,暖柿,还有火晶火罐。
茂琨柿子个大水分多糖粉高,适合于做柿饼,做出的柿饼又软又甜。其他柿子也可以做,像有一种大扁柿子个头有七八两,但做出的柿饼口感要差一些。做柿饼很简单,削掉柿皮阴干,再装在罐中让其潮霜就是柿饼。柿饼上那层白霜是柿子浸出来的糖分,现在知道了它的成分主要是葡糖糖。
糖分最高的是暖柿,柿子红了摘下用温水泡一夜第二天就可以吃。这种柿子太甜,吃一两个就可以了,吃多了不舒服。其实所有的柿子都可以用这种方式去澀,比如寡干,温水泡过的吃起来脆甜。
我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吃过的水果无数,但我发现只有柿子最甜。这种柿子只限于老家的柿子,就是说老家的柿子最甜。也许这跟老家的地理位置有关,即便周围村子的柿子口味跟老家的比起来差远了。记得有个企业的老总,陕北人,吃了当地的柿子感叹道,还是陕北的柿子好吃。我说有时间让你尝尝我老家的柿子,他不信,于是有一天我从老家摘了柿子送一筐给他,他尝了后再也不说老家的柿子好吃了。而且从此几乎每年都缠着我去老家摘柿子。
柿子树老家漫山遍野都有,属于我家的就有几十棵。村子里现在只有几户人家。
再说红薯,那时候的红薯是作为口粮的。老家的地薄大多是坡地,种庄稼产量低,只能种红薯。红薯吃多了胃酸,所以吃红薯的时候加上辣椒,甜甜的辣辣的不是为了调味,为了下咽。
红薯储藏在红薯窖里。红薯窖家家都有,一个竖井里面有储藏室,即便外边大雪,储藏室的温度基本上是恒温。
下窖的红薯是要经过挑选的,有伤疤的,半截的红薯是不能下窖的,挑出来打红薯粉,或者洗净切片晒干磨面。红薯片以及打过红薯粉的渣磨面,蒸出的馒头死丁丁的吃起来味道并不好,有时候难于下咽。
红薯,柿子,在那个年代哺育了我的童年。上了大学才发现生活是那样的好,天天跟过年一样。
工作了分到了油田,油田的福利待遇是那样的好。油田有生活处,各个二级单位有生活科。这些单位就是为职工谋福利的,于是分的米面油,还有各种肉,鸡鸭鱼,各种水果吃不了。记得第一次分了一筐橘子,坐在宿舍拼命吃,天天吃,最后吃的牙疼上火。不久又分了一筐香蕉没舍得吃,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倒了几次火车背回了家。那时候的老家人别说吃过,很多人连见都没有见过香蕉。香蕉给邻居每家送一点,那是个稀罕物。
当地也有柿子,也有红薯,市场上有卖,想起了老家的红薯柿子,买了一点尝鲜,才发现这柿子怎么这么难吃。红薯还可以,是那种黄心的红薯,甜丝丝的,没有老家的干,面。后来有了西瓜红红薯更甜。后来经常出差去了很多地方,也尝了当地的柿子,觉得还是老家的柿子好。
回到了西安,想起了当地的红薯,每次回油田都开车,就买了大量的红薯送朋友,当然如果是秋季总忘不了带上老家的柿子。
今年国庆妹妹回老家了,让妹妹带点柿子回来,只要茂琨柿子。妹妹告诉我今年天凉,柿子有点泛绿,带的不多。半框柿子放在阳台上,有的渐渐软了红了,媳妇每天吃几个,前几天儿子也回家了,看见老家的柿子,很喜欢。柿子就剩那几个了,于是就想是不是开车回家去摘柿子。电话打回老家,亲戚讲:别回来了,这段时间天天有外地的人来摘柿子,由于村上没人管,很多人带着锯子,把很多粗些的树枝都锯下来了。树下一片狼籍,嗨!
是呀,这些年老家的柿子没人去管,每到成熟季节,很多外地人开着车子去摘柿子。够得着的地方去摘,够不到的地方就去砍,纯粹破坏性的去采摘,估计再有几年,老家的柿子也成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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