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又是时差吧，又或许还得重新适应这个带着微微霉味的小出租房，回济南的这个晚上并没有睡好，只睡了四个多小时。晚上直到1点多才睡，早上五点多就醒了。睡不着，就玩手机，玩会儿累了，又眯一会儿。等早上六七点的时候，好像又睡着了，大半小时后，再被外面的车辆吵醒。起床洗漱，打开电脑处理一些工作，整理一下昨天的日记。上午按规定是可以不用去上班的，可以休息半天。我直到10点多才起来，去不远处那个即将拆迁的菜市场买了俩韭菜盒子和三两猪头肉吃了。又躺着眯到11点多，才拎着行李坐公交车去公司。到的时候还不到12点，部门同事们都还在，没吃午饭，我把迪拜带回来的冰箱贴和椰枣给大家分了。
用叶子的杯子，给自己泡了杯菊花茶，然后一口气约了四个会议。两周没在了，需要跟很多人面对面沟通，其中包括本部门的、跨部门的还有公司俩大佬。11月要去德国参展，负责办签证的同事那边也要对接一下，趁着国庆回上海把户口本和银行流水等资料都准备好。事情很多，好在也都很顺利。我还抽空在网上买了一张从潍坊到五莲的汽车票，时间是9月30日。本来我是想9月29日晚上去哥哥家，然后10月1日一早跟他们仪器回五莲的；但三姑和叔叔分别给我打了电话，希望我30日就能回五莲。因为婚礼会在1日很早就举行，他们还是希望我能在场，代表我们这一大家子。我不觉得这很重要，但的确不好拒绝，还是答应了。
5点半下班，我提前10分钟溜号了。因为拎着行李，怕准点下班抢不到电梯。美团叫了辆车去济南东站，来接的司机年纪挺大了。跟上次那个网约车司机一样，说系统给的路线堵，建议绕路。我预留的时间其实是够的，10公里路留了1个半小时，但是看他一把年纪了，且建议的路线又饶不了多少，也就同意了。我很久没见哥哥了，心情很好，不介意让这个老人多赚个十几二十块钱，大过节的。当然，你如果要说我这是助长了不正之风，我的确也很难解释。这个世界上，道理的确是不缺的，各有各的道理。到火车站时是6点10分，离7点钟开车还有足够多的时间。老司机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你是6点半的火车。”我说早到点好，心里踏实。
还是第一次到这个火车站，在站台上排队，我前面是一对母子。儿子看着也就二三十岁，应该是在送站的，正不断跟他妈妈讲到城阳站下车，别下错了。火车到了，车门开了，我对那个仍然不放心的家伙说：“哥们你回去吧，大娘我帮你照顾。”他笑着表示感谢，目送我们上火车。我先把老太太送到座位上，又跟人换了个座位，做到老太太身旁，给她调整座椅，让她可以舒服躺着。我是潍坊北站下，她比我晚一站，是青岛城阳。那是倒数第二站，我怕她坐过了，临下车的时候，找了个旁边的学生，让她帮着到时提醒老人下车。车站那边，是她女儿来接她。我跟老人道别，她说：“孩子，祝福你啊，你是好人啊，你也不信耶稣，吧？你信耶稣吗？”
好吧，那个停顿不是我加上去的。我没回答她关于信仰的话题，只是回她，咱山东到处都是好人，大娘你下车多问人，都会帮你的，走不错，放心就是了。说起来，我该算是信佛的，刚从真主的地盘回来，迪拜，离耶稣老家也不算远。打了辆出租车，去哥哥家只花了25块钱。司机不知道是走神还是怎么回事儿，从哥哥小区开过了，不过他及时发现，把计价器停了，绕了一圈又把我送回了小区正门。我下车时忘了拿后备箱行李，他看到了，按喇叭提醒我。善有善报吧，挺开心的。我拎着行李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哥哥和嫂子。都不记得上次见面是哪年了，哥哥瘦了。虽然一直希望他瘦点，但真瘦了，我反而又担心。
到家，侄子乐乐也在，他身高一米七了，但人瘦，看起来已经比我高。我给他带了椰枣和巧克力，还有阿联酋的纪念币，给他姐姐带了小饰品。椰枣他果然不喜欢，巧克力倒是挺合口味。大家一起聊天儿，主要是说我换工作和在济南生活的事儿，也简单聊了点迪拜的事儿。侄女要第二天晚上才从青岛的学校回家，而我也说了我第二天下午就要回五莲的事情。哥哥嫂子有点惊讶和不舍，因为原本说好了是十一一起回，为此哥哥特意还在9月30日请了一天假。他请假很难的，近几年第一次请假，直接找了当地一把手批的。没办法，越是节假日他们事儿越多，又是维稳又是啥的，各种任务。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一家人就起床了，乐乐吃了早饭去上学，而我们在小区里快步走溜达。这是哥哥嫂子的晨练方式，哥哥心脏支架后，不能剧烈运动，就以此维持健康。他们小区绿化很好，种了柿子、木瓜、山楂等各色水果，还有很多桂花。正是硕果累累的季节，经过时，偶尔哥哥会摘一个递给嫂子。小区是允许摘的，但多数都已经被人摘掉，剩下的都在更高的枝头，需要梯子。嫂子说外小区的大娘们经常进来，用一种特制的长杆工具，去摘枝头的水果。他们小区是有门禁的，但貌似没用，人家一筐筐的摘走。又聊到最近的经济艰难，公务员的补贴和公积金都发不了了，工资都无法足额。企业端遭遇的一些事儿，更是一声叹息。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去边上美食街吃肉火烧和豆腐脑。很久没吃了，我无比怀念潍坊的火烧，特别香，口感也好。这是我最爱的潍坊美食之一，另一个是朝天锅。不过，显然哥哥嫂子只记得我爱吃饺子了，他们中午安排的就是饺子宴。快12点的时候，在小区门口接着放学回来的侄子，一起去附近一家饺子馆吃饭。五种馅儿的饺子各来一盘，小菜是免费的，饺子汤和红枣茶也是。桌子中间塑料袋里摆着满满一塑料袋儿猪头肉、猪尾巴和猪大肠，这是刚从他们小区门口的卤肉摊儿买的。那是一个流动摊贩，哥哥很得意地说原本人家是在另一个小区卖，是他劝对方来自己小区的门口的，然后还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同事和朋友们，让都来买。
这家猪头肉是诸城的做法，跟五莲的做法一样，都是煮熟后，锅底放红糖去熏。我很喜欢那种独特的烟熏味，叶子则接受不了。哥哥喜欢吃大肠和猪肺，嫂子和侄子爱吃猪尾巴，而我独爱猪头肉。对于猪肺，这次没买，我跟嫂子都劝哥哥少吃那东西，因为担心处理不干净。印象中，小时候家里的确最长吃的就是猪头肉摊儿的猪肺，味道其实不错，但选择它最重要的原因是它是猪身上最便宜的地方，比猪肝都便宜。现在，当然没必要这么省了，而且这种东西不管哥哥还是我的身体，一年也吃不了几次。饺子蘸着蒜泥、醋和酱油搅和在一起的蘸料，就着猪头肉，喝着饺子汤，跟家人一起大口吃，这就是幸福吧。
饭后回家，侄子没多久就又出发去上学了。嫂子要忙着处理一些工作，而我跟哥哥继续聊天，聊很多过去的事儿，还有现在各自的事情。时间过得很快，两点了，我下楼打车去汽车总站，哥哥嫂子送到大门口。嫂子要开车送我，我跟哥哥把她拦住了，不远，没必要。不到20分钟就到了，取票，上车，都很顺利。是一辆很破旧的小巴，写着去日照和五莲。上车十来分钟后，十来分钟后又把我们去五莲的喊下来，让去另一辆车。我猜是去日照的太多了，那车就不想载我们这些去五莲的，因为近。好在，新换的车更大更新。但原本3点发车的，直到3点40多才开。因为车上有五个空座，司机一直在等人上满。
下小雨了，车开得很快。随着经过的村镇越来越多，车上的人越来越少。人们次第下车，我有点担心他们拿行李时会否拿错，但也并没有起身去看。一路上跟叔叔和堂弟保持微信联系，通报到哪儿了，还有多久到。最开始，他们知道我们快4点才发车时，说那得晚上七八点到五莲了。我赶紧给三姑打电话，说晚上不去她家吃饭了，太晚了。原本说好去她家喝羊汤的，她特意买了一只羊，说是纯吃草和草药长大的。最后到家时间是六点，司机一路狂踩油门，每次有人下车他都喊：“快点快点！”下车时外面天黑了，细雨中，灯光下堂弟脸上的笑，如是温暖。
他一早就开车在这边等我了，婶子在家里做了我最爱吃的煎带鱼，还有一大桌子菜。菜我吃得不多，带鱼和小米粥吃了很多。但就像中午的猪头肉一样，快吃饱的时候，突然发现太咸了。到上海这么多年，我的口味的确是变淡了，但只有快吃饱的时候，我才会发现......
河蚌赌徒 2024年9月30日 |
雷达卡
发表于 2024-10-1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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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1 23: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