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忽有故人心上过 于 2021-10-22 20:07 编辑
去小院摘佛手瓜,东邻看到,挎着粪箕子给送来几个南瓜,其中有一个长得很漂亮,像个艺术品,都不舍得吃。
刚租小院时,东邻没怎么来往。有时看她坐在门口,沉默寡言,似乎不太爱与人交流。
慢慢熟悉起来以后,东邻和我成了忘年交。我们俩性格很合拍,说话也很投机。她属于不善言辞那种,每每只喜欢默默地做,不喜欢说。
看见我干什么活,就帮我干什么活。二话不说,上手就干。
有几次看我中午过去,包饺子给我端过来一大碗,贴韭菜馍端过来一蒸屉,烧的红芋干子稀饭,会拎过来半锅,我们俩边吃边唠嗑儿,打内心里很亲近。
与东邻中间隔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就剩几间空房子,四面透风,没有人住。东邻告诉我房主四十多岁喝酒死了,有几个孩子已经长大,在外打工,家里已经破败不堪,无人料理。
小院位于小村最南边第一排,整个一排就住东邻一户人家。西邻在我刚租小院时来玩过几次,和我年龄差不多,神经兮兮,一进来就四处找东西。现在到镇上给女儿带孩子,很少见了。
与西邻中间也隔了一户人家,房子也是残砖烂瓦,风雨飘摇,常年无人居住。我不再打听这户人家的历史和来去,怕再打听到一桩不开心的事情。
西邻东邻都让我很开心。西邻搬到镇上以后,就只有东邻为伴,还有她家里的几条黑狗,一大群鸡。
东邻当家的是个帅老头,又高又瘦,依然在城里打工,偶尔可以看见他。有时买点水果看看东邻,她当家的就会喊她:快,孩子姨来了!
东邻比我妈小几岁,我喊她姨,喊她老伴叔。
东邻家今年刚生的一个小黑狗,特别聪明,长得非常好看,让我想起黑宝小时候。遗憾的是,不久以前在马路上玩,被车轧死了。
在小狗被轧死之前,那条路上还轧死了东邻养的一只很大的大公鸡。那天我刚打开院子门,就看见东邻拎着那只被轧死的大公鸡从我门前过,大公鸡的内脏全部吊在外面,场面怵目惊心。
东邻对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脸上有心疼有遗憾,但依然温暖地笑着和我打招呼。她打算回家把鸡褪褪毛,烀了吃。扔了可惜。
不止一次,东邻给我拎来她攒的自己家鸡下的蛋,一定要我收下,我说我有毛病,不能吃鸡蛋。
还有一次,东邻拎了一只大公鸡,非让我带回家杀了吃。我说赶紧放了吧,我不吃肉,更不杀生。
说着,就动手给大公鸡解绑。东邻急忙拦住:别别,我好不容易抓的。
感觉东邻那种淡然宁静的生活态度,几乎是所有农村里留守老人的生活态度,与世无争,安然地过着平平常常的每一天。
其实,生活中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然而,他们没有闲暇去考虑很多没有用的东西,只要有点时间,东邻就会出去挣钱,比如到菊花地里给人摘菊花,到菜地里帮人收蔬菜,一天一百元。
没有活干的时候就在家里摸摸这干干那,一天到晚不闲着。
老伴虽然早出晚归,但一回家都是热汤热水地伺候着。今天听她说,因为掐了木耳菜,下面条给老伴吃,老伴闹了情绪,说一股子清味,不好吃。
老两口相互陪伴,儿女们都在外地打工,安家落户在异乡,今天她和我说起孙子外孙们都已经考上大学,充满幸福、满足和自豪。
我也替她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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