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書生一介 于 2021-5-28 11:32 编辑
七岁以前我很瘦,黑瘦,唯眼睛大,像猴,舅妈说的。
我读二年级时,考一百分抱着我转圈的舅妈换成了我妈,那个躲角落羡慕嫉妒我的二表姐不见了,多了个黢黑板脸的男人。
我妈说我受苦了,于是用奶粉冲牛奶泡饭给我吃,甜的发苦,我吃了,因为我很乖,也很聪明,知道她不会害我。
就,开始胖了,似猪。
胖子是很难交到朋友的,特别周围都是三兄弟五姊妹的同学时。我只能咬着手指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们玩。
爬山,爬不动,上树,上不去,下水,会被家里打。所以,没人乐意跟我玩。他们常聚在一起,嘀咕我说,瞧那个城里来的胖子,像个憨包~
好吧,如果憨包能让他们高兴的话,我愿意啊。
我把家里的连环画都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撕坏了,弄丢了,我都不生气,陪我玩就好呀。
我把跳棋的玻璃弹珠都拿出来给他们玩,有大孩子说用纸飞机跟我换,好呀,那就换呗。带我玩就行。
我还把没带午饭的孩子领回家里吃饭,老妈是不乐意的,我爹倒是能知道是谁谁家的孩子,哪个连队上的。我都不管,有人能跟我玩,多好。
大多没人跟我玩的时候,我会偷偷想念下我表姐,就一下下。
场部的人就有说我傻的,我妈跑去跟人吵架,上海话重庆话北京话乱糟糟的。
我没理会,虽然长胖是我妈的原因,但是,毕竟这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不是,奶粉算是最好的了。
画了一幅画,两座山中间一条路,一个女人梳着辫子挑着扁担回家,太阳那头已落山。写个标题,妈妈回来了。
我妈回来看见了就哭,我儿子才不傻呢!嗯,明白就好。我只是想融入这里呀,都没人玩。
用成绩证明了我并不傻,用憨笑表明了无害及好捉弄,真的融入其实也不困难,时间而已。
只是等我学会满口云南话的时候,父母却觉得上海是个好地方了。
我的语文数学都高于上海初中平均水平,那个接收我的班主任亲口跟我舅说的。只是,英语,6分的成绩让班主任对我原英语老师的水准很感诧异。悄悄多了句嘴,那位是自学成才的四川籍老师,英语川版化是可以理解的。
班主任厚厚的眼镜后面有道光,很是锋利。我抬头憨笑,才不是我说的。
初中的上海学生很麻烦,但也不算难弄。我喜欢看武侠小说,他们外面借了来再高价转借我,我乐意接受,能融入就好。
他们给我起外号,再难听我也答应,还笑的很开心。
后面传情书的时候,就不小心掉老师桌上了,没人会信一个小黑胖子谈恋爱的吧。所以,他们倒霉,我还是憨笑。
等到学校一枝花都能带我去泳池游泳的时候,我才发现,胖子,的确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因为无害,因为安全,还因为,可以掩护。
我笑着看一枝花跟外校一帅男孩甜蜜蜜的在泳池里嬉戏,自个坐娃娃池里摸着肚皮发傻。
同桌那个美丽的班长有天问,你是不是真傻啊?
我笑眯眯的说,要走了呢,才不告诉你,你有多少情书被我丢了去,你现在该读书,而不是恋爱哦。。。
那对边疆父母估计是想我了呀,我得乖,去他们身边了。
高中,如果不是那场胃出血,我该不会瘦的。
胖子瘦了,基本不会太难看,我说的。
憨笑就变成讪笑了,居然还有女孩子会回着笑,这真是,意外呀。
意外就是被人用拳头爆了我的鼻子,鼻梁事后高了半公分,后来很多女人说你鼻子蛮挺,嗯,被打的。没人信~
我用了一年时间打回来,执着,坚持,百折不回,打到那个大块头亲口在校门口说,以后见到我就绕路,不是被打怕了,是被我缠怕了,像条蚂蝗似的,沾上了甩不脱。
我满意了,身后从此多了个丫头。
丫头不是女人,而我喜欢女人。
想了想,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呀,去找女人去,乘着我瘦,时不我待。
我去看过那个美丽的班长,出落的很是水灵,可惜,她完全不记得曾经同桌是谁,只问我是谁。
扛着五公斤斩刀切排骨,我干过。两指夹一光碟放碟机,再调功放,最初版DJ,我也做过。
我左手丽娜右手华姐时,外滩的灯光闪亮,焦点里面有个白衣黑脸酷酷的家伙。
你看,瘦了多好~
很多年,满世界的兜寻,最后在江南一小城,找到了她,身着红衣裙。
似乎,心满意足,便又开始胖了。
腰围一尺九到二尺二再到三尺三继续往上。
这一路,很是艰辛,攀过酒池肉山,顶峰依然不可及。
人家吃饭我买单,别人泡妞我递套。
当某销售总监拍着我肩很感慨的说,你请我排挡,他人请我星级,但,终不及你入我心。
憨笑作答,我老实人一个,也就遇见了您不是。
胖子能给人予安全感,幸福感及可乐感。
工作多年的美女同事离去,一众起哄中跑过来羞答答将手覆于我面,轻吻手背以表谢意。
呵呵笑着,这张老脸怕是一年都得不洗了去。
却没人会妒忌一个胖子不是。
如今,摆茶,看书,麻将钓鱼。终是还有几分打字的心思,难免显摆下,也只为表示曾经瘦过。
再多,也嘚瑟不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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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宽,很少与人争执。我大肚,说我谤我都不如红烧肉入味。你们也可以当反话听。
我当然念旧,所以能见到有些年数的老ID,心里欢喜。
聚散有时,我能看着的时候,便是好的。
所以, 何苦为难一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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