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三拳 于 2021-2-22 20:36 编辑
关于晕动症,还是从童年说起。姨说,是车子开得太快,如果慢一些,你就不会过于难受了。有时她又说,是路太颠簸了,过了这段路,就会好起来。在这些安慰的话之前,我们还做了不少预防的功课,比方在肚脐四周贴上姜片,上车的时候,选一个可以翘脚的地方,吃晕车片更是一定的事了,可怎么也备不住呕吐,吐得死去活来。
那时从桐城到福州没有火车,正常情况下,在弯弯的国道上开八个小时能到达,但几乎都是不正常的时候,所以,常常折腾上十多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这一路,还没开出城,我就开始吐,吐到后半程,胃里干干净净,于是呕绿水。
晕动症是我确定人类无用的开始,我认定来自身体的灾难和自然灾难一样,只有巫术可以解救。
姨还是一位医生,但没多久,在我十岁左右大的时候,同时接受了另一件事,就是这个是医生的姨还是一个病人,她一直在生病,病到现在,她从一个好人变成了一个坏人。我想,好的人生应该在适当的年龄携同适当的事情,比如年轻时,搭载大笔的健康……显然,姨的人生是一个坏的活着。
我也是个不幸的人,年幼的时候得过阑尾炎,少年时期得了粟粒型结核病,差一点儿死在九三医院,阎王老爷把我退回来,因为生死薄那页写着林黛玉,“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可我却是一个瞪着牛眼的黑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