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马樱花 于 2010-2-10 22:18 编辑
有个笑话说,一人醉醺醺地对另一人吹:你是不知道呀,我一天到晚被人请去腐败,山珍海味,XO,哎呀那叫一个腻味,太烦……一阵风吹过,这人哇的一声吐了一地……另一人捂着鼻子一看,地上全是土豆渣子。
我想,我是堕落了。我不仅渐渐开始变得好吃懒做,而且现在吃东西,竟然也学着人家的样子挑挑拣拣,完全违背了当年老娘把我培养起来的艰苦奋斗的祖传家风。记得5、6岁时,跑到邻家地里偷地瓜和萝卜,在水沟里洗洗吃起来也津津有味,那时的东西现在有个时髦的叫法叫“原生态”,过年的时候饱食一顿纯肉简直能一直回忆到中秋节去。
不知从几时起,我们的胃口改变了要求,地瓜萝卜没有谁再会生吃了,从填饱肚子到追求品位,从粗茶淡饭到食不厌精,一步步到最后折腾到食不知味,脑满肠肥。在如今这个全民食色的年代,如果谁还停留在填饱肚子的阶段,那么,他一定要为自己的生活水平感到可耻。
电视里正在放一段广告:一群足球巨星忒酷的牛叉造型,里面有一个我最心仪的偶像——齐达内,即便秃顶也是如此英俊,没治了。突然想起了人类的饮食也和足球运动的发展一样,最开始我们欣赏双方的胜败和场上的花活,后来开始迷恋球星的技术和个人的风采,最后开始揣摩球星的胸肌和相貌,不然你没法说明为什么小贝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女粉丝……
想当年刚开始看世界杯的时候,我找到一个球迷帅哥,利用女色开始不耻下问一些可笑的基础问题,后来缠着丫给我分析赛况,然后我到论坛去假装内行瞎白呼,那时候,每次看到他气定神闲那么帅地给我讲什么是越位,什么是任意球,什么是433,什么是恶意犯规,我就崇拜的五体投地:谢谢,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啊!说完又有一点心虚,隐约地,仿佛被人“榨出皮袍下的小”来了。
说到底,我还是一个打小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苦孩子,虽然没有饿肚子,但食物品种单一一直伴随着成长,以至于长大以后对饮食二字一直含着敬畏和向往,食物的相对缺乏和单调,使人的想象力也贫乏得对这个世界充满歉意。
第一次离家到外边念书的时候,本姑娘我满面菜色,弱不禁风,亭亭玉立,如果抚着胸口的话,气质差一点就像西施了。每到月初数着荷包里仅够维持温饱的几张吃钞票非喜交加,正值长身体的阶段,你可以想像,在这样的情况下,饥饿二字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什么概念,每天想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吃了。
某日一个同学生日,咬牙揣了五块钱跟几个同学到小饭馆里吃饭,几个男女生,拿着菜谱,做矜持状,其实个个肚子里,都巴不得有大碗的红烧肉吃个够。菜谱在几个同学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的手里,如果我再不点菜,估计这顿饭就吃不成了。我一眼瞄去,菜单上全是些四字成语,偏偏就没有我要的红烧肉。但我不能让同学看出我的窘迫,所以,非常优雅地点了一个“翠玉银勾”“黄金白银”和其他几个成语还有一个“一桥飞架南北”的汤。
结果可想而知,“翠玉银勾”是纯素的韭菜炒豆芽,“黄金白银”是鸡蛋炖豆腐,而那鸡蛋也不过是点蛋花而已,汤是一大碗刷锅水里面横着一根葱,一头连一个鹌鹑蛋……我被悲愤的同学撵出门。
后来,我相继熟悉了“小二黑结婚”原来是盘子里两个剥光的变蛋;“火烧白云”实际就是水煮猪脑花;“悄悄话”是卤猪耳朵紧紧包裹着腊猪舌;“龙虎斗”就是猫蛇一锅;甚至变态到在家里自己煮个菠菜鸡蛋汤,吃的时候还得暗示自己享用的是“翡翠白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对所有饭馆的老板娘充满恶毒的鄙夷,但也对这种所谓的餐馆文化不得不佩服无比,蒙一个人挺容易,蒙所有人太难了啊。
扯远了,开始的那个笑话也是这个理儿,马有才没事就在这里矫情,秀恩爱,秀厨艺,动辄筒子骨炖黑木耳汤,腌腊肉灌香肠,小炒肉配香芹,还香芹……我老想报以鄙夷的目光,继而在下面大肆吹嘘吃多宝啖左口食石斑,其实,我知道你们看不见我吐的东西,不然一地的青菜萝卜泥也挺没劲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