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在眉梢 于 2017-6-20 22:12 编辑
原本打算回家过节,岂料计划不如变化快。其后果是,在戎州,当一帮半大老头被三姐的闺蜜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共享殊荣时,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蜗居在三百公里外的郫都公寓里,独守仲夏的炎凉。
今天父亲节,我一早醒来,晨曦中,小区出奇地安静。透过窗,我看到带泪的栀子花在楼下静静地绽放,那夺目的洁白让人想起戎州红艳的三角梅,今天它们一定笑得很欢实。
洗漱完,我又躺回床上,让网易的古琴曲在耳边萦绕。胡思乱想中,三姐的祝福从天而降,落在手机屏上,化作极简的几个字:老公,父亲节快乐!随即一个大红包亮花了我老眼。我果断出手,却又起一个疑问:为么母亲节时俺给你一个“520”,今日你却只还俺一个“5.20”?这丫花枝乱颤地回道:我爱你,比你多一点噻!我一想,哦,有道理!三姐真好!
放下电话,猛然醒悟过来:什么爱我多一点,5.20,分明就是“吾有点爱你”!好悔恨自己反应太迟钝,反思自己近来中年痴呆症是否加重了。 今天最重要的那个角色,那臭小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我料定,此刻他还在他的梦龙山做着春秋大梦。好吧,我且耐心等待。
捱到早点时间,整栋公寓和整个小区仍旧静静的,连难得的几声狗叫都比以往斯文。尤其令人不解的是,窗前黄桷树的枝叶里,平时一片唧唧喳喳、扑棱棱欢叫扑腾之声,今天居然一直没出现。为了检测我痴呆症严重程度,于是我试着推测:鸟儿们是回老家过节去了。
好想有人说话!但是,除了朋友圈和群里的无声祝福,今天破天荒地没有任何人来函来电,我完全有理由质疑自己:莫非,真的人品有问题?
在食堂,平时热情有加的老乡大姐不知何故,从我来到窗口,给我打了稀饭、包子和鸡蛋,一直到我吃完离开,她始终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一边吃一边琢磨,难道她也在想念父亲? 我满腹狐疑地准备返回蜗居,刚出食堂,遇到一个小朋友。他虽身材瘦小,却极懂礼貌地,他咧着小嘴,冲我喵喵喵地i叫。对他的婴语,我当即冰雪聪明地懂了,他在祝我节日快乐!
正开心,大姐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它,嗔怒道:你个小东西,又跑出来了!她将它重新关进旁边的小屋里,仿佛终于意识我的存在,她终于扭过头来,对呆站一旁的我说:前次那只白猫不知被谁偷走了,我才又要了这只——可惜,以前那只白猫好漂亮好乖的,好舍不得哦!说话间,她那天真无邪的神情流露出无比留恋之情。
她说的那白猫,我知道。一个多月前,我正在食堂吃饭,它来到我身边,深情地将我凝望。彼此亲切挥手之间,它锋利的指甲不小心地在我手指上留下一道划痕。听着老乡大姐的叨念,我也有点想念它了。由此我相信:一个人对宠物的感情,可以胜过他身边的人。比如在大姐心中,我远不及那只猫。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那只白猫让我跑了多家医院,花了几百大洋,至今还有一针狂犬疫苗未打完。
九点一刻,儿子终于发来慰问:祝父亲节快乐!顿时,欢喜在我心间荡漾开来,但还没到眼角形成一丝皱纹,望着微信里他发的这几个字,我不禁一声长叹:多写爸爸俩字很困难么?!
就这当口,向东三千余里的一个地方,一个叫阿衫的家伙正忙碌着指挥大吊车拆卸一个巨大的广告牌,而他的群早已如麻雀般唧唧喳喳闹开了,红包携祝福乱飞,帅哥共靓女齐欢。一见此景,寂寥无趣的我毅然加入撩妹行列。 不曾想,整整一下午,妹没撩到一个,由于大嘴不把门,我倒把山城那漂亮的姐姐给得罪了。她红颜一怒,拂袖而去,只留下傻不楞登的我,在群里冲天南海北的帅哥靓妹磕头作揖,道歉又写保证书。
浑浑噩噩中,混到晚饭点。想到连续两天窝在幽暗的公寓里足不出院,实在不像话,吃过晚饭,我终于下定决心出门。就在我踏上沱江河畔芳草萋萋、碧树掩映的健身绿道时,戎州的宴席上,一群比我还老的老家伙被美女们簇拥着,觥筹交错间,一张张老脸笑得比三角梅还灿,还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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