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轻言 于 2016-6-17 16:56 编辑
阳台上的山茶花开始谢了。风吹来,花瓣一片片往下掉,仔细便听到它打在地上的声音。今天早晨,我把完整的花瓣捡起,放进装水的透明玻璃碗,摆在小几上。那花瓣似乎又活了,在水里一漾一漾,在讲述似水流年吧。流年本是迷信,指一年的运道,我更喜欢把它单纯地看作时间。
这盆茶花能开,纯属意外。前年春节前买回,满树花开,热闹喜人。隔日再看,花瓣整朵整朵地落,怜惜之余,想着大概它是与我们无缘。本不是弄花之人,花谢后,除每日浇水,没做其他功课。夏天长出花骨,毛茸茸一树。有了无心的回报,人就开始贪婪,我等着它秋天的盛开。己是冬天,花瓣依然紧闭,为此我揪了几朵撕开,看看它是不是长得忘记了。
花朵踏着春天的鼓点而来,十四重花瓣,一层一层慢慢开,似在细细讲它的忍耐它的等待。六角形花瓣,鲜艳耀眼,就象它不着急盛开,也不着急凋零,一个多月时间,依自己的情性,把妖娆演了个透。它与我一窗之隔,早上拉开窗帘,第一个向我问好。我躺在床上看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用大头针在山茶花的花瓣上为费尔明娜·达萨刻下微型诗句,它便在窗外偷笑。它倍伴玛格丽特一生,让人说不出是龌齪还是高尚。
一株花,如果不曾自己浇灌,你会对它百般挑剔。开得不够艳不够风情不够合自己的心。只有陪它走过四季,把它当作生命,才会钟爱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