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紫色的流苏 于 2014-12-15 14:50 编辑
“今天晚上心事很少,不知道这样算好不好,赤裸裸的寂寞,朝着心头绕,我以为伤心可以很少,我以为我能过得很好,谁知道一想你,思念苦无药,无处可逃。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 ——辛晓琪《味道》 味道,其实是个挺直白的字眼。 细品时,却又回味无穷。 与之常联系的是生活的味道,爱情的味道。 生活的味道,终其一生都需细细品味,因为人生要一天一天地过,滋味要一年一年地品。 爱情的味道,说起来就带着那么一股甜甜的味道,渐渐地似有酸味透出,酸甜可口,正是所有人欢喜的。而初恋的味道,会令所有人心中荡漾出一份柔柔的情愫。初恋的味道,清新纯净美好,一如她发间的香气,一如他手指间淡淡的烟草味。
九八年初夏的一个午后,他兴冲冲地跑来对她说:“去看《泰坦尼克号》吧?是个大片,非常好看。”彼时的她,因年前父亲去世情绪一直低沉萎靡,见他如此兴奋喜悦不好拂了他意就答应了。 来到电影院,《泰坦尼克号》正在循环播映,便选定下午三点的这场。还有半小时,他和她在电影院的台阶上休息,下午阳光正好,他穿着浅麻色格子衬衫,乌黑的头发在初夏的微风中闪闪发亮。 她说:“头发再短些,你就很像郑伊健了。” “我可比郑伊健帅多了。”他自信满满地说。 再细看,她发现他长得真不错,身材颀长、鼻梁挺秀、尤其是眼睛,非常有神采。 在她还愣神的时候,他拉她进去,电影开始了。
三个多小时的影片,看得人惊心动魄,她只觉自己一直在颤抖,手心里全是汗。在看到船倾倒,人纷纷落水的时候,她几乎不能自抑,他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说:“别怕!”语气异常温柔。电影结束了,她揉搓着眼睛走出影院,他笑:你们女孩子就是多愁善感,看个电影都哭得稀里哗啦。 忽然的,一场急雨降临,他双手遮在她头顶挡雨,她却说,喜欢淋雨。他们就在雨中边跑边笑着淋雨。 不多会,雨停了,有彩虹出现,美极了。 回到家,已是皓月当空,蓝宝石般的夜空,一缕缕白云在缓缓飘飞,她的心也像灌包了气的气球,那么轻盈地在飘啊飘!
随后的日子里,他常来她工作的地方找她借书还书。 他们是邻居,住一栋楼,他完全可以让她下班时把书带回来即可,但他每次都要自己去还书,在没人的时候,陪她聊聊天。他只有二十天的倒休时间,又要去野外工作,再回来得一个多月。 时间一长,她就察觉出某种讯息。心里有些惶恐,有些犹豫,又有些甜蜜。他比她小,又长得这样年轻帅气,他对她会是真心的吗? 她变得言语淡淡,郁郁寡欢。可是,她那么喜欢听到他的脚步声。每晚,她期望上夜班的时候能见到他,然后和他一起回家,她的家靠前,她会进了屋里靠着门框倾听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直到咔嗒一下关门声后,才安心地去洗漱休息。
一日,他照例来图书室,已经快下班了,她见他脸微红,身上有酒气,责问他:怎么喝酒了? 没事,一点点。下班后,陪我散会步吧!他低着头,烟在手指间明明灭灭。 那晚月色很好,明月如镜,路边的麦地好似敷了层白霜,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清爽干净的像一滴水。 他说:“你把眼睛闭上,我有个礼物送你。” 她问:“是什么?” 他说:“你先闭上眼睛。” 她感觉到他吻了她,很快,只一触般。不知为何,她觉得有根鞭子从自己的心脏上掠过,带着辛辣的痛,又带着蚀骨的甜。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很沉默。 他问她:你生气了?她说:没有。 那晚,她失眠了。
后来,她被调往别处工作,渐渐地跟他断了联系。 再后来,连家也搬了,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八年后,她在外地碰见了他的父母,他们牵着一个小女孩,给她介绍说那是他的女儿。小女孩长得非常像他,骨骼清秀,眉目如星,明亮美好的双瞳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她忍不住爱怜地抚了一下小女孩可爱的小脸,她甜甜地叫了声:“阿姨好!”那一刻,她背转身笑着离开,又止不住潸然泪下。
十六年后的某个冬夜,她斜靠在电脑椅里重看《泰坦尼克号》内心已是波澜不惊。可是,她知道她在想他,而他却不知道,也不想让他知道。 能有一个人,能让自己隔着岁月经年依然想念;能有一个人,在月圆月缺时追忆他当年的笑脸,这惆怅的滋味已然是爱的味道。 在爱的味道里,没有结果的爱最为相思,一切还未开始,但一切已经结束。 冬日,星光寂寥,蒹葭霜冷。 他在此岸,而她在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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