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烟雨竹城 于 2014-11-24 19:43 编辑
你究竟还想坏多久
文【烟雨竹城】
一
这几天京州清清冷冷的天空,一直飘撒着凛冽的雪。孤寂中我有诸多的郁闷。
快节奏的生活在噩梦中光怪陆离,令我阵阵地昏眩。多么想静下心来,作一个静心静情的隐遁,这个时候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我这般想着想着的时候,一个不知何物的东东,叩响了我冰冷的门铃。
我不得不去开门。哦哟哟,一张特别拉长的马脸,而且是五短的身材,从开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起,一直盯着我的脸,阴森森地也不转开,居然还能挤出几许夸张的奸笑。
哎呀呀,我的吕总,总算是看见您了!他的有力的右手紧紧握着我冰冷地右手,而另一只叫左手的肢物却不知为什么还要紧紧地握着他那只耀武扬威的拳头。恍惚要与我作一场力量的拚比。
哇,是曹总呀!大驾观临,不甚荣幸。
曹总,原来并不“肿”。这几年踩了臭狗屎,“肿”得有些不象人样了。他有一个故事,在我们这个地区传得沸腾而又灿烂。他可以拖欠他公司员工工伤住院垂危急用的医疗费不管,而启动21辆宝马车不远百里去迎接他花费了48万元买回来的一条纯种藏獒幼崽。神气十足,不可一世。
他很有大款风度的坐将下来。我老实的为他泡了一杯上好的“巴楚罗布麻”。
曹总开始试探地问我:现在——你还好吧?
我略有失意地说:还好?——不怎么好!
显然曹总敏感到我的落破,变得洋洋得意起来:我说老弟,不要东跑西癫的了,寒碜。我看你这么辛苦,也没捞上什么大钱嘛?不如跟我干,做我的助手,一年给你三十万。不算奖金。
我从他不太好意的神情中,隐约地感觉 一种刺骨的阴凉,他纵然不是“黄水狼给鸡拜年”,也绝然不是“刘玄德诚聘诸葛亮”。我惨淡的开脱:唉,不好说呀,曹总。虽说那里现在赚不了钱,但我那里还有点股,有些事还须我来做,万事开头难嘛。走不动哩。谢您的美意了!
退了,退了。不赚钱就赶快退了,搞什么卵。没有你地球照样转!让他们自个搞去。回来,我给你四十万年薪。
嘿嘿,他还加码子了。诱惑我吗?狗日的,他还大方豪爽嘛。
或许他也变得“精英”了。“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呀!我有了心动,真切地说:等有机会我把那股退了。
曹总哈哈大笑,干脆放开了来教训我。唾沫肆泻,洋洋洒洒,高屋建瓴,没完没了。大约是一些生意经什么的。
我说老弟呀,老弟。现在做生意,还正儿八经、书生意气的捞么子呢,能搞什么钱。台面上的东西,你可能做得好,更重要的是台面下的玄妙啊。钱算什么玩艺,太容易搞。只要你想着它,就大大地有来。要擅于投机灵变呀......
我依然顽固地想,《资本论》把资本、货贝与流通分得很清楚。这家伙统一到一个钱字上,而无视其他,因而他的钱来得那么简单容易。迂腐的我要把它们区别,甚至十分认真的要与道德法律等等紧密相联起来,因而我的钱变得复杂艰辛。
是我虔诚的错误,还是世界荒谬得霍乱?我不知所以。
二
曹总说的投机灵变,我是早有领教的。
十年前,在那光辉灿烂的国企时代,他是我下属的下级。我只知道他是一个阳奉阴违、八面玲珑、投机耍滑、不干正事的种。其实我并不喜欢他,每每我下基层检查工作时,常常有遇见他违规违纪,而每有严厉训斥的时候。
有一回,他居然把公司高价引进来的设备偷去当作废铁给买了,从中牟利,中饱私囊。保卫处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当时,他家里很艰辛,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大活宝。生活困苦啊,负担很沉重,我亦十分怜悯。他痛哭流涕、悔恨有加、三叩四拜,说看在他一家老小可怜,看在他多年在我手下辛勤做事,高抬贵手,大人大量。他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于是,办公会议上,我阐明观点。经研究,内部消化,追回脏款,留厂查看,不送局子,以观后效。
如今,乾坤颠倒,沧桑巨变,他是否有意糟蹋我做他的下属,揣着他的饭碗,唯唯喏喏地唯命是从于他,从而嘲笑我的落魄与卑微呢?
悲哀如我,有愧人生。从一某方面而言,是否是由于我的慈善悲悯而断送了国企命脉、断送了自我的发迹呢?
临走的时候,曹总依然对我慷慨激昂。记住噢,把你那破股丢了!跟我做,保你发财,发大财。过年前一定要答复我啰。
我知道,如我这般是发不了什么大财的。如此愚钝、迂腐、不开窍,于现实之残酷,我恐怕是不宜在商界里混了。
服输,服输,不得不服输!
三
雨与雪,在灰漠的天空中恣意飘扬,冷冷地向我招摇这个冬季里刺骨的苍凉。
妻子近来突然想起了再返职场。她已经到了一家文化传媒公司就职,很张扬地正告我,不再为我独守空房,做一个不那么有趣有味的家庭主妇,却让我满世界的逍遥。还没过几天,她又神经兮兮地告诉我,你拿回的算什么钱?你看人家,苟总才叫有钱哩。别人就是会赚钱!你那十万八万的,还不够孩子花。
我愣愣地不知说什么好。
钱真的那么好吗?真的那么重要吗?货贝,—般等价物而已。金钱是为人所驾驭,而不是人成为金钱是奴婢。
我突然想起,每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必然有一个优秀的女人。
我还在愣着的时候,妻子怦然对我大吼。早晨吩嘱你的事,办了没有?
不好,不好!今天是女儿放寒假。在十二点之时,学校寄读的学生寝室就要锁门,我必须得赶去学校,把女儿的书山么海以及床上用品全都请回来。
匆匆又匆匆,我到了学校,刚下车,女儿便蹊跷地对我说:老爸,你怎么愣头愣脑的,不象个城市人了。
噫,我怎么不象城市人了?莫非我们这座城市也不认识我了!
一个妖娆狐媚的新潮美女,直溜溜地瞅着我,暧昧地笑。让我发怵,让我心跳。
女儿叫她艾老师。哦,原来是女儿的老师呀。咋有些眼熟?
老师摩登地渡到我面前,颇有蕴意的问我:是吕蕊的爸爸?
我说:是呀!
你很有钱?
我疑惑,这个女人一见我,居然问我很有钱。是我有什么毛病,还是她在发高烧?没有,你看我哪像是有钱人呢?
有钱没钱,我也不会劫了你。
你是不会劫我,要劫也劫我的灵魂,咋会劫什么钱不钱的!
女人双颊闪烁两朵绯红的轻云,笑容犹如阳光下的雏菊。她悄悄地扑在我耳边,痒痒地低语:我要——敲诈你!
我惶恐不安,疑窦恍惚。只是愣愣地望着她。
她粲然一笑,千姿百媚。轻声地嘘出我们从前一句很讲究的接头暗号:长岛冰茶不是茶!
啊,是她呀?一个与我曾有那么一恋的老同学——艾琴琴!那一个季节,因为长岛冰茶的酒精度而醉倒在我青春洋溢、野性勃然的怀里。那时,她那么清纯,那么可爱。这个世界很大,这个世界又太小!然而,世界还是变了。
你整容了吧,你?咋这么妖媚!
二十万的整容大餐,看在从前的情份上,你该为我埋单。
你能不能不这样?整什么容的。自然美,才是真的美。
她有些忧郁,隐约还有些伤感,说或许可能我们前缘未了!
好一个缘分未了!红杏还想出墙吗?她就不怕不怕不怕......
莫非她也有难言之隐?我转而一想,只是琴琴,你忘了事物都在变化的啊。我不是原来的我,你也不是从前的你了。你不仅被整容师整了容,还可能被红尘污秽给整了心。在我的心中,你的本原,你的纯真,你的才情,才是我所不舍的情结。我有一世界的心疼、惋惜而且难言。
女儿早已钻进了小车里。我们依依地道别,她意味深长地望我离去。我亦在默默地沉思之中......
万喜登大酒店路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这个交警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唯独固执地要把我的车挡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恶恨恨地斥责我为什么要喝酒。我一肚子的不爽:我喝酒了吗?
他近乎有点暴力:还嘴硬,我罚你1000元,吊销你驾照!
我的心火燎燎的:你TM的想要年终奖,请直接说。我还居然说出了揪心的粗话。
那你为什么脸红?
我脸红,我脸红就喝酒了吗?你老婆抺口红,是不是就涨洪水来例假了?
世界这么乱,还儒雅给谁看。我是合法的纳税人,你靠我们的税公务工作生活,NNB,就不能把我们当人看看吗?
快过年了,老子也要学会残忍、学会凶恶、学会昧着良心、学会以毒攻毒,试问来年:能不能发大财!
是我错了吗?错了,也就错了,还咋的!
四
雪缠绵雨,漫天飞舞;我的心纠结我的绪,长空奔腾。
2012年1月20日,这个非常的日子有一对非常的男女要结非常的婚礼。一道鲜红的请柬发来,我要去吃大宴。
大宴大宴,一个大大的白富狠女人要娶一个小小的高帅嗲男人!我开始竟以为是朋友们给我一个超级玩笑。
新娘:范筚筚,四十小岁,野狼夜总会懂事长。财大气粗,荣光焕发。
新男:刘顺顺,二十四大岁,野狼夜总会资深男模。粉嫩帅气,异彩琉璃。
将近有2000名嘉宾,共祝他俩永结同心、双栖双飞。
主持人:尊敬的范筚筚小姐,您愿意嫁刘顺顺先生为您的合法丈夫吗?无论健康疾病,还是富贵贫穷,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范笑逐颜开:我愿意!
主持人:尊敬的刘顺顺先生,您愿意娶范筚筚小姐为您的合法妻子吗?无论健康疾病,还是富贵贫穷,一生一世相依相守。
刘理直气壮:我非常愿意!
酒宴上,同席的个老总是不是喝高了。他抱着我,不停地对我嚷:老弟,我的吕总老弟。好日子呀,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只有附和,好日子好日子,就是好日子。你知道是什么好日子吗?我纳闷,听他这口气,还有什么戏不成?果然,他又大发议论。20120120——爱洞要爱洞要爱洞!满席哗笑,举杯同欢。合伙共呜,爱洞爱洞我们都爱洞!我清醒地看见,几乎第一个老总的身傍都依袭着一位可能是他那个的美媚。妖妖娆娆、千媚百态,笑弯了腰,乐断了肠,死相死相的叫欢开。
范荜荜,曾经是我们伟大国企时代行政处管理青工公寓的专员。一个玩笑就很容易上男人床的荷尔蒙超级杰出的红粉女人。她还是一个杰出的,可以把她那没用的男人,或者可以做为她男人的男人,当球来踢的伟大女战士。国企转换的那一年,她痛苦地呐喊,共产党骗了我们穷苦辛劳的工人阶级!然而没过几年,她开始歌唱:打倒国企!伟大的民营经济让她翻身得解放。她从造地沟油拥有第一桶金,做“鸡头”让她迅猛发迹,然后成了夜总会的大老板。富可雄霸一方,贵令人俯首称臣。
不容易呀,她真不容易!女强人呀,她真个女强人!
五
今天的阳光特别灿烂,暖暖地沐浴奔奔忙忙的人群中。阳光在奢华辉煌的城市里在富丽堂皇的物质中穿梭,让节前的气氛霍然变得异常热烈喜庆起来。
在老婆大人的一再引诱唆使下,在众多朋友的回来发展的鼓动下,我订了往返的机票。好说歹说,董事会才允许我把股退了。不过,只能得到原投资的百分之五十退股,而且要到春节过后。也只能如此了!
我赶回来,兴致勃勃地找到曹总。曹总慢条斯理叽叽、给我说了一大堆乱弹话,最后对我说,我不是说等年后再说吧。现在公司满员,没有闲职。要不你过年后来,到行政处去任个主管。年薪十万,成吗?
TM的,耍我!
但或许曹总也并不是刻意要耍我,尽管他有坏的本质。曾经的相知与过往,对我而言,即使他要使什么坏,也不会太出格。黑有黑道,白有白道,商场亦有商场之道。可能也是还是其它的什么缘故?但不管怎样,其实我并不想与他共事。
我终于豁然开朗起来。人类的生存法则,还是随着现实社会潮流涌动。我不能抗拒它,便只有适应它。好长一段日子里,我对金钱的概念一直很模糊。在物欲浮华、金钱至上的社会里,金钱的作用远远超出了它本来的内涵。它的功效过于强大和特别,对人类文明并不是一件好事。但作为一个商人却不能象一个文人或学者那样对待它。
我又回到了那小小的阁楼,捧起《边城》,若有所思。手机在这一时刻响起,那边公司董事长来电话。我们找到了一座高蓄量、高品质的矿点,前景喜人。这几天,他拜访了市委王书记和工行赵行长,得到了很大的支持。我们被推为重点扶持和保护企业,年后银行借贷亦能马上到位。老弟,大年初三就过来吧,明年大有作为,股就不要退了!
苦尽甜来,否极泰来,好运气好日子就要来了!钱,坏不了多久的;人,坏不了多久的;运气,也坏不了多久的。
我亲爱的朋友们,欢天喜地过大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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