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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是遗落在远方的风景,走进去却带不回来,带回来的只是风尘,不是爱人。
爱人只是背影,渐行渐远,一片青草地,被荒草淹没的小径通向哪里,哪里就是远方,就是风景。
客栈里全是过客,驿道上全是旅客,爱人也只是红尘客罢了,来去匆匆,爱人自有他的爱人,却不是你,你也只是别人梦中的爱人。
生命的长廊,一直沉默不语。它是舞台,幕合了,人散了,它还在。披上嫁衣,它也不笑,盍上泪眼,它也不哭,它只是旁观,你是小丑,它不是。
长廊里的幸福像月光,掬不起来,长廊里的欢乐像轻风,存不起来,长廊里的爱人就像梦,梦里走过千山万水,醒来后,发现还在床上。总说人生如梦,其实能把人生活成一个梦,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
爱人就像舞台上变幻的场景,总在时光里流动。小时候,爱人就是官兵捉强盗里,那个被捉住的匪兵甲;长大了,爱人就是同桌的你,悄悄的递来一纸答案,后来,爱人,就是那个清隽有趣的微笑,不经意间就成了一生的梦断;再后来呀,爱人就是那艘船,鸣笛,远航,而船后那道被犁开的浪花,就是你,一片片的跌碎在船头,哗哗的是你的泪你的呜咽,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任淹留。
遥遥的,爱人没入烟云中。休说夕阳古道,断肠人在天涯,其实你永远只是被遗忘的精采,不妨带着记忆离开,记忆才是苍藤古木千年意,记忆就是野草闲花几日春。
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块三生石?三生里遇到的还是那个人,那个“可怜情人远相访,此身相异性相存”的知音,化身为牧童骑在牛背上同你擦身而过,你也只是听着牧笛,把前生今生的牵念写意成一幅山水画,浅草鹅黄地,垂柳墨牛足,笛声只在青山外啊,犹似人生一场醉啊。
其实没有前生也没有来世,爱人只是路过只是错过,爱人不是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爱人是素弦横月,短笛呤风,爱人只是酒浇清苦月,诗慰寂寥花,就像独守空房的女人,让人只能浪费,只能虚掷。可怜孤枕冷寝人独眠,睡也还醒,醉也还醒;可叹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
其实五百年的修行,赢得你的一次回眸就够了,得不到的才是心口上的一粒朱砂痣,何须孟婆汤、奈何桥。系马高楼垂柳边,落花时节不逢君。只在那一场电影曲终人散时,你灿然一笑,眼波从我头顶掠过,与另一位知音相投,而我也只是恍惚,似曾相识。
长廊里的人生就是一场电影,银幕上最后映出的雪白耀眼的“完”字,意味着缘尽戏散,而下一生应该就是更精采的佳片有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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