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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文君 于 2010-8-6 21:42 编辑
一朵远离故土的格桑花
文/文君
转学到内地读书已经两年的女儿,傍晚回到家,一声不响钻进她的小窝半天没有出来。觉得很是奇怪,推门去看,只见女儿平躺在床上,双眼噙泪紧盯着天花版一动不动,问起,半天才说:“妈妈,我想若尔盖了。”
位于川西北高原的若尔盖县,是我们曾经工作生活过的地方,女儿出生在这块土地上,说这里是她的故乡一点也不为过,不过,我们本就是一群把异乡当故乡的流浪者,一生中总会把自己划分成不同的阶段而停留在不同的土地上,就像那些大雁一样,总是随季节变幻而停留在不同的地方。
年轻时候,在这快高原小城里工作学习,待到老年,回到内地安享晚年,渡过余生,这是我们这群人已经形成模式了的生活。在高原工作的那些时日,总是喜欢怀想内地幸福而安宁的生活,而一但回到内地却又怀念在高原那些艰苦奋战,奉献青春的日子。人啊,总是在这样那样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里,渴望着不一样的人生。
这不,随老公工作的需要,较之同龄人早几年回到内地,带着女儿,在这块依山傍水的美丽城市定居下来,有充足的氧分,有丰富的物质,有多彩多姿的文化生活,女儿在有着绝好条件的私立学习读书,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了,可今儿个怎么就想念起那高原小镇了。
在一番安慰下,女儿说起,在学校随班级组织去参加了一次联谊会,一个来自高原的小姑娘表演的一曲青藏高原,勾起了她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的记忆,那些在草原上追逐蝴蝶,在红柳林里采摘野菜,蘑菇,在一栋栋低矮的平房间躲藏捉谜的日子就那样显现眼前,女儿说起她童年的小伙伴,说起牧场里的老阿妈,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而我,也不由的嗓眼发紧。
想想也觉得好笑,生活在都市里的孩子竟然渴望那些艰苦岁月里的生活,这对我们这些搅尽脑汁都想早点回到城市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讽刺。想起那些在高原的日子,每到黄昏时分,放学回家的孩子就三两一群,四五一伙的,东家钻,西家玩。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里,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绿地毯一般的草地上,撒野,游戏,打滚,多原始而本真的生活啊,这比起如今这全封闭的学校来说,那一份自由,怕是城市里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难怪女儿会为了一首歌曲而伤心流泪。
于是,许诺女儿,夏天,带她回草原去,到牧场去看看老阿妈,看看那些在她还在襁褓中时,无数次送来牛奶的牧民;在她通夜啼哭的夜晚,轮流来抱她的邻居;还有牵着她的小手丫,蹒跚在草坪里的小阿哥。如今,小阿哥应该是高大帅气的西部牛仔了吧,我说:“小丫头,去看看吧,看看你的小阿哥还会不会要你这个丑丫头。”听到这里,女儿扑哧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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