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小虎的老虎 于 2011-2-25 15:51 编辑
我喜欢有腔调的人,有腔调的字。比如,李元霸那类。李元霸的文章,也许细看还是有些破绽,我常觉得她有点过于繁复,毫不必要地繁复。但是,照旧很迷人,因为她的文字里,藏着一种特殊的东西,一种腔调。腔调,是人无我有的一种玩意。有了腔调,人就能附在文章上飘飘而起,姿态曼妙象是在舞蹈。资治通鉴上说,一种波斯舞蹈叫做胡旋。我想,有腔调的文章,也许就是胡旋之舞吧。
始终认为,文字,到了某一个境界,就不再有遣词造句的功力差异了。不同的只是腔调。资质好的,象李元霸王小虎之类的,读起来赏心悦目、奇趣横生。人妙,文更妙。资质差的,象六星的斋主,文字四平八稳,天衣无缝,但读起来怎么都是干巴巴地无力,类似一具塞在书橱里的干尸。所以,腔调,只有天性烂漫的妙人才会拥有。有了腔调,无须雕琢,举手投足都是文章。登楼,可以揽月;下海,可以捉鳖。
六星有那么一群人吧,文字超过五百字,她们都会饱含热泪,举臂高呼:好文好文,才子才子。类似这种智商,没法和她们谈腔调。比如,有个号称天下文才十斗,他独占八斗的作家,发表了几篇地摊小说,就要横出一张作家的嘴脸,门神一样地发问参赛的诸女流:“你会写文章吗?”言外之意,把门的这条土狗是很会写文章的了。但他会写什么呢?除了会坐在狗屎文章上自言自语:“天啊,我又突破自己了。我今天又进入了一个小说的新境界。”,我看不出这只猪头有丝毫文字上的天赋。他,缺了腔调。这种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腔调,只有因自卑而自大,因卑贱而矫狂的烂腔烂调。他的文字,一字足以归纳“矢”。此处通假。
我也喜欢鲁迅和李敖,他们都是极有腔调的人。这两位文章里有破句,但不妨碍他们是大师。文字没有破绽的是胡适之,但那种白开水的文字,不会让我有读第二遍的兴趣。李敖把鲁迅压得太低,把胡适抬得太高。其实鲁迅才是和他一个腔调的人。胡适只是李敖的反面,鲁迅才是李敖的正面。鲁迅皮肉里,有一种“虽千万人而无奈我何”的枭雄腔调。得其皮的是台静农,得其肉的是毛润芝,只有李敖皮肉兼得,传到了那份横扫天下的壮气,还有流气。
腔调是什么呢?我确实说不出。但是,我想,有腔调的流氓,应该是飞在天空上的彪悍的鹰吧。在一群麻雀里,在一群羔羊里,他如同一具残酷的推土机,时不时地大杀四方,时不时地啖上几口流油的肥肉。猪头作家之类,再多也只是开胃的小菜,填一下肠肚而已。当年,有走了眼的围观者,曾经慰问我:王小虎,你怎么总被麻雀们车轮战呢?我沉默半响,正本清源地回答:严格来说,雀雀们只不过摆出了个“群殴”的样子,而我,却尝到了赵子龙长坂坡三进三出“殴群”的滋味。
瞧,这才是腔调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