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一片云 于 2010-3-19 07:18 编辑
回沭阳的车上,正在用手机上网,电话振动了起来。
显示的名字让我很莫名,这老头儿可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啊。虽然存了他的名字,却也是为了工作的方便——把所有领导人的号码与名字全存了起来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时你辅导学生发表在扬子晚报上的几篇文章还有没有?
苍老但坚定。我无法拒绝。当即恭敬回了话,王老,保证完成任务!
王老是单位里小学部的校长,资深的小语教育专家,曾在教育局教研室里独挡半边天。零一年我在沭阳打工的时候,就受益于他的指导。
他要发表的文章是与编纂校史有关的。一晃下来,这所沭阳第一大校已经安静地长到十岁了。校长室让我协助另一个老人家牵头完成这个任务,算算也是变相在帮我自己吧。毕竟我印象中那些学生的文字应该还在的。就像我那手机铃声,再好听的音乐我也不要,一直用振动,最怕扰了别人,惊了自己。两全齐美的事儿我最喜欢做。
当时辅导学生写作,也算是两全齐美的事了。
那时学生少,老师也少,大家兄弟姐妹般地处着。但老板给了我们相当于在公办学校三倍的工资,没有理由不好好做出点成绩。虽然当时兼了教务这块,忙得要死,但还是想着再做点什么。思虑半天,颇有自知之明地分析,五音不全唱歌难听,美感有美术功底无,体育专长还是有一些的,可惜都是棋牌类,比如扑克麻将。最后只得选择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写作,毕竟每天读几篇范文,再修修补补即可。其实教书也就跟吆喝着补锅补盆的那匠人一样,都是赚吆喝的,哪儿不行补哪儿,最终把学生光鲜地送到初中高中大学。然后再吆喝再补。只是可惜了学生,教育出来的几乎都一模一样的,如同一窑里出来的锅碗瓢盆,整齐好看,但没有个性,少了精气神。
没有教本,自己东拼西凑地写了一些,油印成小册子。比如写作注意事项,如何写好开头,怎样不写废话,用发现的目光看待生活细节等等。回头看来,现在这些太小儿科了,到新华书店,就会看到特级教师慈爱的目光在书架上笑眯眯地打量着过往的学生,十八块五一本,就不是一个肯德基大礼包的钱嘛。那时也没有固定的教室,毕竟是各班报名的,只好东借一班教室,西找一间空房子的。当时如果有现在的思想,我铁定要开一间最好的写作辅导班,不用借地方用,空调夏天打到零下一度冬天升到三十六度,十个大礼包的钱就够了。
最大的收获,是一个学生。那时接收参加写作辅导班的学生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布置两篇作文,文题分别是《阳光的味道》和《花开的声音》。没别的意思,为的就是考验学生对生活细节的把握和创意。那个学生写得让我大吃一惊,一度怀疑是抄袭的。只是当时是现场作文,即使是背出来的也了不起。当时已近零一年年底,元旦将至,于是让她又写了一篇畅想二零零二,一节课的功夫,让我满意了那整整一年。当即用她的名字成立了学校的文学社。把那篇畅想二零零二投稿至宿迁晚报,第二个星期就头版头条刊发了出来。
以后,文学社一切正常起来。指导,采风(只是在城区几个公园和火车道边溜哒过),写稿,投稿。样刊和稿费单雪花般地飞到了我的手里,每次看到他们拿到稿费时候欣喜若狂又蹦又跳的样子,我特别开心,虚荣着我的成就感,也造就了好多有才华的学生,他们对文字的把握让我欣喜。毕竟那时的流星花园已经流行,F4比现在的比亚迪F6更深入人心。我喜欢我的学生在追星的时候,不忘记这几千年的芬芳文字。
离开学校的时候,我把一些学生的文章复印,收藏了起来。现在老校长需要这些,我当然义不容辞,今晚回家就去找。或许,我能找到更多的温暖回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