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公是个比较有趣的主,为富国强兵而启用名相晏子,外抗强晋,内抚臣民,实现中兴之梦。但他也不忘个人享乐,有次夜饮来了兴趣,命人驱车前往晏子家。晏子以为国家出什么大事,连忙出迎。后来得知齐景公为了秉夜饮酒,毅然拒绝,说宫中自有铺席端酒送菜之人,自己不敢参与这一类事情。齐景公于是转找穰苴将军。穰苴以为有人叛乱或外敌入侵,连忙全副武装出迎,得知真相之后同样婉拒。齐景公不气也不恼,又去找大臣梁丘据。梁丘据亲自奏乐,左手操瑟,右手拿竽,陪伴齐景公彻夜狂欢。那夜齐景公尽兴大醉,“今天喝得好高兴啊!没有晏子和穰苴这样的人,国家如何治理?没有梁丘据这样的人,我本人如何寻欢作乐?”
齐景公如此之人,明君?昏君?似乎都是,似乎都不是。包括他这次问政孔子,也是像真心又像随意。但孔子是慎重待之。在学而篇中提到孔子每到一个国家“必闻其政”,想必对齐景公事迹早有耳闻,严肃对答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守君道,臣守臣道,父守父道,子守子道。
从次序上看,孔子在强调,“君守君道”是“臣守臣道”的前提,“父守父道”是“子守子道”的前提,跟孔子主张的“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理念完全一致。齐景公自然懂得孔子真意,但有趣的是却装起糊涂,先表扬一声“善哉”,孔先生说得太好了!然后装起委屈:“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真如这样君不守君道,臣不守臣道,父不守父道,子不守子道,即使有粮食多多,我能吃得着它吗?
孔子听闻之后,应是哭笑不得。人说屁股决定立场,确实,屁股也决定思维。齐景公这种唯己的思维模式,大概就是千古通用的帝王思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