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灭灯退魈 于 2024-9-19 13:51 编辑
随着舒小惠、王麻子、老剑、大学问等人的离场，红袖在我眼里更见田园荒芜，在这里发个帖子，颇有种孤伶伶伫立废墟之感，触目处皆断壁残垣，耳畔则是渐渐沉寂的喜怒哀乐。无论故事还是事故，岁月的冲洗之下，都变得无比单薄，似乎随便打个呵欠，便能永远睡去。
一 西南行
前些日子，老黄打电话问，想不想做他司机出趟远门，论日算钱。
老黄是体制内人，懂得与领导搞好关系，无须天天坐班，十几年前就到处做工程之类，赚得盆满钵满。其中有个林场被强制砍伐，便与政府打官司，知道我会写点字后，几次找我写材料，渐渐就熟悉了。
可能知道我两个孩子尚幼，平时开支大，以前做生意也不见成功，因此老黄打电话时，始终把钱当成重点，什么日薪多少多少，什么可跟着做做工程，至于远行开阔眼界，倒成了点缀。
是，老黄很明白小人喻于利的道理。生活的笼子逐渐收紧，人在里面逐渐变小，于是成了小人，最后变得蝼蚁一般。老黄很想帮我把笼子抻一抻。
但去的地方是广西那边，一千多公里，我平时较少开车，这方面不够自信，而且总想着陪伴孩子长大（昨天下午去幼儿园接两兄弟，弟弟忽然说爸爸老了，哥哥说爸爸哪里老了，爸爸随口说道，是啊，你们还没有长大，爸爸是不敢老的），比以前要惜命得多，所以我说考虑考虑。
老黄却说不必考虑，一切随我，言外之意他只是纯粹帮衬我一下。
我咬咬牙，答应了。
先到江西兴国，后到广西融水，每天开车的时间，平均下来都在十个小时左右，而且多半奔波在广西崎岖的山路上。这完全出乎我的预想，毕竟接任务时，刚开始我是以要忙自己事情为由推脱的，而老黄说我完全可以在宾馆里写东西，做任务时才知道工作量巨大，丫纯粹忽悠人。
盘绕于山林间，才体会到什么叫山路十八弯，路况十分复杂。车子是百万级的好车，老黄惜命又惜财，一会儿要快一会儿要慢。我像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在所有的抱怨面前装聋作哑。有一次五点多上高速，中午到服务区吃饭，老黄抱怨我抽烟耽误时间（我在车里从不抽烟），我没忍住狂怼数句，老黄又惊讶又尴尬地笑了几声。
回到家后，我还是感谢自己选择了这趟远行。
我看到无数沉默的大山，清早起雾时，雾从山上涌到路面，蒸腾之际，似乎一个个精灵在悄然起舞，缺乏掌声却无比自由。
还有异乡人眼里，早起的少妇跳起来拉下卷闸门，那脸上满足的笑意以及胸前的澎湃活力，还有街头少女眼里的迷茫，老妇人生无可恋从街上过身，修车铺里妇人午饭仅以一铁碗冷掉的白粥充当，却陪着丈夫钻进车底敲敲打打，心甘情愿。
当然也有在高速上车速过快，差点追尾翻车，把老黄吓出一身汗的经历。
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面有句台词，不是忙着生，就是忙着死。
生死之间，如此而已。
二 见眉珊
司机搁古代就是车夫，可与牛马适当交流，平时闭嘴即可。临时从老黄那里得悉，次日要赶往湛江办点事情，忽然想起，那不就是六星沈眉珊的家乡吗。
我跟眉珊在论坛上交流不多，添加微信后也很少说话，记得前年山庄开张时，眉珊给了一些建议，还有就是眉珊喜欢看我小孩的照片视频。
在我的印象里，眉珊是个温婉善良的姐姐，在论坛也不曾见她与人起过任何争执。
要去湛江，自然就想见见眉珊，在我的信息发送出去后，很快就收到眉珊回复，她很热情地表示欢迎，并且问我吃不吃海鲜，这是准备提前订餐了。
老黄在边上听说我要跟网友见面，而且从未谋面的网友还准备安排一顿，丫已经很惊讶了，觉得这种事情充满了奇幻色彩。我问他吃不吃海鲜，丫连连点头，看来平时工作餐仅限于十二元快餐的富翁，并不排斥这个。但我觉得海鲜比较贵，不好意思让眉珊太破费，便建议她吃川菜之类，随便找个苍蝇馆子即可。
这里有个小插曲，次日晚上席间，热情的眉珊主动解释，说本来计划吃海鲜的，但小灭喜欢吃辣，所以就选了这家湘菜馆。我察觉到老黄表情略有异样，但管它呢，人有些时候就不能太敏感，所以我不动声色，安然挟菜。
老黄有时候挺风骚的，得知即将与网友见面，出主意问我，要不要他扮成我的随从，给撑撑场面，我急忙拒绝了，并再次跟他说明，我和眉珊不是那种聊天聊来的网友，是一个文学论坛上认识多年的文友，性质完全不一样的。
次日下午五点多，我和老黄抵达湛江。
我们来到眉珊推荐的酒店办好入住手续，这里离吃饭和办事的地方都近，老黄在电梯里还不放心地问这问那，我笑笑说，我朋友不可能放我鸽子的。
我想，这就是信任吧，虽然我和眉珊从未谋面，仅仅是论坛上认识的朋友。有些时候，精神世界比现实要靠谱得多。
我们来到饭店，按照眉珊事先发送过来的订餐信息，直接来到亭座间，我稍微坐了坐，便起身去点菜区，果然看到眉珊在那里认真地点菜。看到她后，我很自然就微笑起来，迎上去握手打招呼，丝毫未觉得陌生，一见如故，这个词俗套，也真实。
眉珊热情周到地招待了我和老黄，落落大方，有一种知性的美，以及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酒过三巡，老黄识趣地告退了，我和眉珊拍照留念，然后去湖滨公园散步聊天。我们走了一两个小时，聊生活也聊论坛。开心总是短暂的，离别就在眼前。眉珊钻进车子远远隐去，而我只是一个过客，匆匆一聚能感受到片刻温暖，已经很感谢这座城市，以及这城市里的朋友，眉珊。
回到酒店，我给眉珊发了个信息，感谢之余，还说出一个小小的遗憾。
其实我们应该拥抱一下的。
就像拥抱热辣滚烫或者风雪交加的生活，我们应该拥抱一下这美好脑捣荩」茉谒暝鲁ず又校悄敲炊淘荩敲次⑷酢�
然而，那也是一道光。
三 红袖人 |
雷达卡
发表于 2024-9-19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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