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蕊 于 2024-8-15 08:09 编辑
上周日是天气预报里持续高温半月余的最后一天,我说:今年最后一个桑拿天了,明天要不要去享受一下?桃桃作充耳不闻状。我说:听得见吗?桃桃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这种天,其实我也不想出门,能在家里伏着,是最好的。周日一早,果然还是大热,七点多才吃早饭,本来就是放弃出门的意思了,饭后,静水问了句:你不是说今天爬山去吗?桃桃这时也起床了,是可以去爬山的,于是查了一下公交几时到站,决定坐八点一刻的那趟车。
走在太阳下,没有前次那般狂热,太阳地里仍然没有行人的影子,似暗夜的一张底片,光光的,空空的,令默默遄行蒸蒸冒汗的两个肉身若游魂。其实最近两天落过几场雨了,只是规模小,有的落在别地,只见远远一片青乌,有的倒是落在当头,下班路上转两个弯,雨迹忽如梦破,这时才发现为何雨里没有雨意,原来是杯水车薪。不过杯雨伴落太多败叶,有几棵树已经整株枯了,这些还不是秋叶,秋叶需是从容老去,这些皆是酷暑伤亡。人也一样受此,好在有避难所,而树正是行人的避所,往往也得路政浇灌。纵如此,江南竟也有渴枯之树,今年这一场热绝对可以记上一笔了。
有两周没有上山了,上上一周因太热,上一周因出差,出差遇见台风外围还曾躲得两日清凉。就因空了这两周,上山的脚力就有些青黄不接,桃桃一直走在我前面,汗流浃背,裤腰以下也积满汗水,默念了一句汗流浃屁,不禁笑了,桃桃回头问我乐什么,我说:你怎么穿了条这么厚的裤子?桃桃说:谁知道,妈妈选的。与上次一样,山路上买了两回水,与上次一样的线路草草下山,山也渴甚,排水沟底光洁如路,溪涧则多白石,而苔痕褪去了绿意与厚实,淡薄若痂斑。下到山口,有些走不动了,硬着头皮与背脊晒到站台,去上次的那家馆子午餐,然后去买西瓜,西瓜的价格翻了一番。
还有两站路,桃桃说:打电话吧。我说:今天不用麻烦妈妈了吧。到站后,桃桃在烈日下一路疾行,而我早已是强弩之末,也不好落得太后。家门口,没看见静水的电动车,这种天,这种时候,能去哪里呢?静水没出门,她说:怎么没打电话?我说:怎么不见你的车?静水说:以为要我去接,停在阴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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