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高龄的老人家还在劳作，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她摸索着剥花生皮，她亲手剥出来的花生仁价值几何？马克思的剩余价值论在她这里是多余的。
——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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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大约生于1922年的某月某日某时某分某秒。
在她八岁的时候，因为饥饿，她的父母把她卖给我的爷爷家作丫鬟。
八岁前没有过生日这回事儿，卖给别人时粗心的她除了哭泣、留恋生养父母外，临别时居然忘了问自己的生日。
她是“天”生的吧，与生俱来、目不识丁却出奇的善良和宽容！
她有着不知疲倦的勤劳！
在她18岁时转正作了我的奶奶，20岁时生了我的父亲。
但不幸一直在试图打败她，她的丈夫更爱的是抽鸦片烟。爷爷活着时不但生不如死，而且随着他步履轻跚、飘飘欲仙的频率加快，他的土地一分一分地从所谓的“地主”手中化为云烟。
更惨的悲剧正式开始上演了，爷爷终于在奶奶25岁时撒手归西。留下了成仙后的仙物——一杆烟枪和藏在生前仙居的草房内的一包鸦片。真是遗毒无穷哦！
奶奶紧紧抱着五岁左右的爸爸，守着这居仙体，欲哭无泪。25岁的年轻妈妈就如此向悲惨的命运开战了，当然不是拿着那根烟枪。她默默地把它们放在仙逝的丈夫简陋的破木棺材里，让爷爷永远做如此的快乐“神仙”。父亲的父亲啊，这个糟糕的男人！
奶奶看着一脸童稚气的爸爸，思索着没有土地如何活下去……
大约在1927年秋天，伴随着南昌起义的枪声，奶奶漂波到我现在的老家——天冈村，再次卖身一吴姓人家为奴，直到解放后，才真正拥有了她自己的家——一间泥筑的草房和一张老木床。
尽管她没有字典，但在她的心灵里从来不缺乏刚强。
“解放”这两个字对她不怎么重要！
她本来就孤儿寡母地贫穷着、艰辛着、挣扎着，但她从来不向人乞求。她一直勤劳、刚强到无力操劳为止，从一间茅草房出发，风里来、雨里去，在她饱经沧桑的脸上写尽中华民族的美德和无声的语言。
她似乎有着无穷的召唤力，把我的母亲——一个同样因饥饿而卖给“外婆家”的女人——因不堪受辱而离家出走、沿路讨饭，召唤到自己的身旁。
——好一个刚烈有血性的女孩哦！
那年母亲13岁——比父亲大一岁，奶奶拉扯着两个苦命的孩子长大，母亲20岁那年转正为我的母亲。
在那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原始村庄里，她们开始了有滋有味地生活。
她们在大集体生活时代永不言败。奶奶、母亲和父亲都为此落得一身病，奶奶的气管炎像拉风箱一样伴随着我成长，父亲和母亲如今活在药罐里，毫无疑问，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也越来越艰难了。
父亲和母亲养育了四个孩子——一男三女，我的大哥哥、两个姐姐都已经结婚成家并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我有一次很好奇地问奶奶，想不想爷爷。她笑着说，想他干嘛，人死了就死了罢。听着她如此轻描淡话爷爷，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于是，我开始了解这个善良的老人饱经沧桑的悲惨经历。我几乎问遍了比她年长和相当的“部落长老们”，从他们的回忆里使少年好奇的我懂得了什么叫悲惨和善良。老人们众口一致地说，奶奶是一个大好人，太可怜喽。爷爷在世时最大的爱好除了抽大烟外，就是打老婆取乐子了。爷爷养成了打奶奶的习惯，经常对她拳打脚踢，可她从来不还手，逆来顺受，不知流过多少眼泪。“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虽然饿肚皮的我们这一代人是无法对那种灰色天空下奶奶的痛苦历程产生深刻的体会的。奶奶至今居然一句话也没有报怨过爷爷。我理解了善良的心肠必然连着一片极其开阔的天空，比“天”大的仁慈宽容。
读初中的时候，我已经读到过孟子老先生的母亲的“先进事迹”。从孔子之母和“孟母三迁”我理解了我的爸爸原本有参军的机会，却不愿离开奶奶的原因。苦难生产刚强，刚强生产不屈不挠的心中之泪，心中之泪生产善良；善良生产善良儿子和孝顺。难怪爸爸孝顺远近闻名，从未对奶奶横眉竖眼过，但为了保持心中不满之情的正常流露，他一生寡言、不苟言笑，对我们小孩子们经常横眉竖眼，习惯性地保持家长的威严。长大后，我理解了爸爸。他严重缺少父爱，所以不懂得如何更好地对自己女孩子们表达父爱。爸爸只善于用无声的行动关爱着他的孩子们。只所以在那么贫困地环境下还生育了我们四个孩子，或许是因为他饱尝了孤儿寡母的童年时代凄苦和孤独。
我们都眷恋着生养我们的家，奶奶70岁那年，不孝的我们才想起给她过寿，奶奶一语道破天机——我只知道我是刮大风那天生的。
奶奶啊，奶奶！您不知道生日，所以才天天过生日哟。
小时候我一直睡在奶奶的脚头，那凄惨的北风一直想钻到我们的被窝里取暖。
我家的破草房拒绝不了这个死皮赖脸的造访客。
但我毫不客气地把它挤出被窝，免得它冰冷的身体冻着奶奶被裹布害得畸形的小脚。
我长大了、文明了、时髦了、前卫了，曾经一度被可怕的无边的虚荣心腐蚀，可怎么也挡不住奶奶那充满着善意眼神的邀请——睡奶奶破床。
生活在极端贫困状态下不知道贫困，这无疑是上天的恩赐啦。
快乐在快乐里那管它富丽堂皇。
可奶奶要写教科书，所有的精义都囊括在她一生的言行里。
她的书房就是天地，最后她把书写在脸上，默默地用慈爱的眼神来爱抚着所有的读者。
我是多么的幸运哟，我读懂了古老的华夏智慧！
——就读奶奶皱纹纵横的脸和慈爱的眼神！
我的思维顺着历史的车辙和一行行思者的脚印，跋山涉水到源头，我饥渴地背着字典，因为那每一个字就是一个人名字和灵魂。
我不知疲倦地读着大量的历史地理、文学和各类哲学著作，最讨厌的就是每次总考不及格的数学。
我太贪玩儿啦，直到23岁那年才考上大学。
但同时也是物欲横流、人情淡漠、唯利论交、互贿互利、男盗女娼、虚情假意、浮华攀荣、弃贫崇贵的社会风气造成我对生命意义产生极端悲观认识的时刻——我越来越无法容忍，恰恰在这种时刻我收到了我一度视为好友的人从北京寄来的因为误解而写的绝交信——好一封刻毒无情的绝交信，字字都是古老的冤魂来讨伐！
我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使所有认识我的人快乐，更希望我喜欢的人天天快乐。
可想而知，我对那信恶毒攻击的绝交信岂能担当得起，更何况我已经产生了自绝的思想萌芽！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发自内心地感谢她悬崖边上的那一脚，她使我在堕入深渊后从死亡之谷重生。
1995年，在黑色的九月，刚开学的大学里，我再也无法承受情感的折磨了！
在一个淫雨霏霏天气里，我从学校门诊部的三楼上默念着岳飞的《满江红》，像鲜花一样从枝头飘落，想把自己的吻狠狠地重重地印在地球上——何等无知的绝情啊！
太没技巧、没水平的自杀哟，没成功也就罢了——把在院子里打扫水泥地上垃圾的老婆婆——给吓得后来去住院了。
而我自己却幸运地从医院的脑科病床上，睁开了失魂的眼，第一个反应是嘴里咕嘟着——想死也这么不容易么？！
我一动也不想动，其实也不能动哦，静静地躺在床上，无神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所有的透视结果出来啦，脊椎轻微骨折，脑部除了后脑勺摔出血外——一切正常。
我听到身边的医生在窃窃私语：这孩子好幸运啊，从哪么高的楼上意外摔下来居然没事儿。
我的痛慢慢涌来，可贵的痛啊，此时我就怕不痛——让我以后连寻死的力气都没有岂不更痛苦？
最疼的当数屁股和脚后根了，我一心想去爱马克思。
跳楼时，我是让头先下去的，我睁着眼睛看着水泥地，听着忽忽地风声往下落。
最愚蠢的自由落体运动，生命的本能会使头自己保护自己，它永远也不会让自己停止思想。
所以最先着地的是脊背，其次是屁股和脚后根，最后是怕死的临阵逃脱的紧紧勾着的头。
这就是智慧对生命面临威胁时，最佳的力量分配方案。
让头受到力量的打击最小——把你的善良的头保护好。
我永远也不会神化自己，我在病床上静静地分析。
这种分析是去准备寻找死神的思维，我第二次准备自杀。
听说在血管里充入气体——让气体流入心脏——心脏一有空气就会停止跳动。
因为没人想到一个刚到大学报到的女孩，会以如此荒唐的理由寻找归宿。
所以在子夜静悄悄时，我借着窗外的月光把挂在胳膊上的点滴管——控制滴液快慢的排气的管子拉到嘴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力地迅速地吹入输液管——事后静静地看着那个被空气充成一长段气柱——慢慢地注入血管……
我自以为终于抓住了死神的手，乘上了开往地狱的末班车！
哪想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到地狱的资格，闭着眼睛睡到天亮——活活地被死神给送回来了。
但我的灵魂似乎已经死了，静静等着召魂的人来唤醒我。
学校二天后才以紧急电报的形式通知我家人，爸爸接到学校的紧急电报后（95年我的家，刚用电不久，何谈电话），谁也没敢告诉，一个人风尘仆仆地来了。
生养我的三个老人，除了我爸爸有小学毕业的文化。
俺自豪地说，奶奶和妈妈除了认识善良外——几乎目不识丁。
给她们一亿美元，她们可能把它放在茅厕当卫生纸用。
活该有文化的爸爸受难，谁让他是我家的支柱呢？！
但他是远近闻名的孝子——他只会把焦急严密地包在这个刚正不阿一生的硬汉子心中——他的名字恰如其人“德政”，以“德”行“政”。
爸爸啊，爸爸！
——我的召魂人！
他深深地懂得我的死去意味着什么？
从小视我为掌上明珠的妈妈将会疯掉，而爱我如爱她自己的奶奶会紧随我去。
而我的哥哥、姐姐们将活在我死去、妈妈疯而不愈、奶奶相继逝去和爸爸失去他的母亲及伴他长大的伙伴爱人会终生寡言、再无笑脸的痛苦阴影之下。
我的自私的罪恶哟，实在低估了生命的价值！
爸爸看到电报的第一眼惊呆了，候在旁边的文盲奶奶和妈妈着急地问，信上写什么？
但这个五岁时失去父亲的硬汉子用他善良、孝顺地心肠平静了心跳和紧张，他缓缓地对我的奶奶和妈妈说：丫头想让我去学校看看——装着一脸的若无其实——善良的人最易被骗哦。
爸爸是下午接的电报，晚上一宵静静地躺在床上。
男人最可恶啦！
连自己的同床共眠的结发妻子、同甘共苦的伙伴也骗。
他通宵没有合眼，天没亮、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悄无声息地离开我的破败不堪的家。
多年后，他回忆说，那时候是平生再也没有迈过如此艰难的脚步——如此的心急火燎——如此的痛苦不堪啊！
他骑自行车赶到五里之外的镇上，又乘公共汽车赶到50里之外的小县城。
他买了开往我读书的省城列车票，坐立不安地在候车室里痛苦着、焦虑着！
他等到晚上，乘上北上的列车，无神地看着窗外。
又一个不眠之夜！
他在早晨时，悄悄走到我的床前。
我的召魂人啊，我的爸爸！
我睁开失魂的眼，看到了您的白发！
看到了风雨在您脸上刻着的皱纹！
更看清您充满血丝的眼睛——此后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理解血从心中注入眼中的意义！
那时候啊，幼稚无知的我怎能听到他的心在哭泣！
爸爸缓缓地说：孩子啊，醒醒。
你怎么从楼上掉下来呢？
我说是自己跳下来的，我不想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我太痛苦了。
爸爸知道了，他已经从我考上大学的失魂落魄的样子中猜到了。
爸爸没有抱怨我，他平静地开导我缠死的心结。
你知道你妈和你奶奶有多么爱你？
你有没有想到后果？
你知不知道你是全家的精神支柱？
他把他的心里话告诉了我。
他硬是把我从死神的爱里拉回来，他让死神告诉我自我毁灭的恶果，谁敢自我了断生命，谁敢非自然死亡让白发人为黑发人送终——死神才会把谁的灵魂请到地狱炼魂！
爸爸走了，他相信自己的孩子。
过了几天，一个医生在我旁边和另一个医生感慨：这孩子的父亲——那个乡下人，出了病房，抱着头蹲在医院的墙角痛哭，真可怜啊！
爸爸啊，爸爸！大半辈子刚正不阿的硬汉，在苦难中谁也没有看到您流过泪——而今为了您不懂事的女儿，让自己不屈的灵魂哭泣了！
我没有看到您的眼泪、没有听到您的哭声，但我的心灵受到重击、我的罪恶的自私学会羞愧、我的眼泪像泉水一样再也抑制不住。
爸爸啊，爸爸！您的眼泪就是召唤着的爱，而我会流眼泪就意味着复活啊。
我的灵魂开始复活，哭泣的眼泪啊——那就是地狱用作召魂的法宝！
我从此开始学习快乐，我再也无一丝一毫地践踏神圣生命的私心杂念。
我一天一天明白了。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只要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第九天，我强烈要求出院，再也不想一动不动地呆在病床上活受罪。
我出院了，投入学习并于98年毕业，分配到厦门工作。
那年，怒吼地水龙掀起了可怕的洪流，卷走了一条又一条可爱的生命！
我用思想看到了——强大的巨流，看到了偶浮乍沉的生命在洪水的力量中痛苦地挣扎着，我更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了，我要击败所有的邪恶！
我已经忘却了我的自杀，但忘却不了爸爸对我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从此三个老人永远活在我的心中，再也没有比这三个老人的善良所凝聚的力量更强大了！
妈妈自从我发生了从爸爸得知的意外后，笃信起了基督教。
她不识字、不信神，从一个有文化的信基督教的人那里把她比神更善良而刚强的心，因为我而软化并将灵魂送到愚蠢的上帝的面前！
她把所有对我的爱寄托在上帝身上，日夜为我祈祷。
妈妈把奶奶也拉下了水，奶奶比她要文盲无知得多。
她根本就不信神，她25岁守寡为了免得爸爸受虐待从没想到再嫁人，她富有得只剩下她那颗无知而善良的心了，但为了妈妈的善意，也开始了一个白痴进教会的闹剧，80高龄的她目不识丁、根本不会唱赞美诗——更谈不上了解上帝和耶酥其人了——上帝最需要听赞美了。
2004年，我打电话（2000年安装）给爸爸——他是优秀的党员——曾经是村里威信最高的领导人——不会崇拜神和马克思，问到奶奶，他在电话里笑着说：你奶奶呀，开始老返童啦，她对别人说过的话，过一会儿就忘了，但是她多年的气管炎不知什么原因，再也不喘了。前两天，她唠叼着要去看你，谁也不说就去找你啦，忘记你在几千里之外的北京了，害得你妈到处找，最后在通往镇上的马路上找到她了。
每一次寄钱回家，妈妈这个自私的家伙——一分钱也舍不得花。
她从来都不会去镇上逛，从来都不爱打扮自己，姐姐们给她买的新衣服都被时间撕破了，她仍然让它们躺在破烂的衣柜里，她舍不得花她的孩子们的钱，她要好好地替我们攒着——以备将来急需。这个老乞丐哟！
她根本就没想到她的这份心比上帝还值钱。
“老吾老啊，以及人之老”，而今63岁的爸爸和64岁的妈妈仍然发挥着顶梁柱的余热。
他们要让生养他们的土地屈服在他们的白发之下，他们生生不息地耕耘着它，播种、浇水、收粮，养活他的娘——我的奶奶。
了不起啊，中国男人和女人，你们可曾知道你们身上流着谁的血液？
我的确是在思想中，在思考哲学中精神失常啦。
——我吻着石头说话！
我要让它告诉我：这三个善良的老人究竟是谁？！
一个自称至善的上帝是怎么征服我的奶奶和妈妈的？！
全是因为我，奶奶、爸爸和妈妈至今没有畏惧过死，但她们中的两人却被上帝拉下了水，恐怖于他的地狱中。
她们曾经只知道笑着说乡间的民谣：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意即73岁和84岁是老人最易死的年纪。
而事实上，老人的智慧才是所有真理、善理和美理的奥秘！
坐在这个轮椅上的除了宽阔的心胸和善良外近乎白痴的老婆婆，她究竟是谁？
——她就是智慧老人。
老人一生饱经磨难，从不骂人、从不求人、只懂爱别人，她舍不得花子孙们的一分钱啊——她病了也不告诉儿子和媳妇！
谁见过看到被杀的狗流眼泪，就一口也不吃它的肉的人——尽管她穷得难得吃肉？！
她只喜欢吃鸡蛋，她最大的奢侈是吃几口羊肉。
夏天，她发起了烧，自己悄悄地拿一张草席蜷缩在地上让地板上的凉气削弱发烫的身体，她一声也不会吭！她宁可以自已的刚强抵御疾病带来的痛苦也不想给子孙们增添麻烦，她不喜欢别人照顾自己——但被孝顺的儿子媳妇发现了，第一次严肃批评了她，并从此开始时时关注着她的健康。
那一年夏天，我亲眼目睹了她不希望给子孙们添麻烦而静静地蜷缩在地上的丑陋形象——这是她的吝啬吗？简直太吝啬了，她身上蕴藏着智慧无声的奥秘！
所有发出声音的所谓真理之声，请你们滚回家去！
少年时，我背着书包从学校回家，那天到家时碰巧下雨了。
在我家的麦场上，60多岁的奶奶正忙着收晒干的柴，她背着满满一竹笼的柴滑倒了！
我赶紧跑过去，奶奶不用我搀扶、脸上流着雨水、嘴里呢喃着一句话，使我有生一来心灵受到最强烈震撼的、铭刻在我灵魂中的至美的语言：老了，再也逞不了刚强，要让人养喽。多么不甘心的心酸啊！她希望永远能够给她的子孙们分担劳作之累而不是心安理得的享受晚年岁月。于是，她抢着干自己能干得动的轻体力活，一直到83岁仍然忙碌着！
岁岁枯枯，形似老榕；毛发雪染，皮皱血稠；老气吁吁，黄河断流；颤颤巍巍，长江沉浮；闻鸡下田，朝出暮归；恳恳劳作，死不歇手；儿喜则欢，孙伤己悲；宁卧河床，化为黄沙；和泥带水，造屋筑墙；骨似长城，静伏山岭；珠峰有情，岸朋屹立；浊浊清清，黄海向东；南去北回，气吞山河；情系汪洋，如此渤心！佛祖玉皇，观音菩萨——试问“如来”，可见“如去”？“如去”安在，“如来”何方？玉皇观音，有心无心？智慧心灵，不信西天；人若有情，给她极乐。
她的精神是中华民族之龙的精神么？
善是智慧的源泉么？
善能否永不言败？
如今，我的三位老人乐滋滋地生活着，她们的厨房是土筑的被烧柴禾而熏黑的墙，她们的卫生间是朝天的茅坑——盛产着蛆和苍蝇，她们一年四季吃着五谷杂粮，但美味犹如来自天堂。
可她们不知道，自已比远古的人文明进步了多少，她们不知道其实就多了层衣裳和不在穴居树上。
“人民公仆”啊，公仆！
——太可爱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表达爱慕你们的激情了，燃烧的岁月已到尽头，当然不会笑你们——因为牛皋是站在金兀术的死尸旁——笑死的。
我实在无力与你们共勉，因为我稍稍勤奋一点会加速制作“牛皋式人生谢幕仪式”。
仆人一朝得解放，从此翻身作主人。
——完全有理由志得意满、灯红酒绿并适当茹毛饮血的豪宅纳夜“雨”、“热情”若不觉，爬楼如爬树、猴要亮其股，亮亮小相相、制高大气扬——一张张被权钱名利熏黑的猴脑嘴脸，别以为众人看不到你们的思想。
智慧等于思想，毛思想等于智慧么？谁自称名叫“宇宙智慧”？来吧，看看我们的奶奶，照此勤劳一生，只求耕耘、不求索取。她要光照万物吗？奶奶只需要默默无闻就行了。
这就是智慧——造物主的本色！
“公而不仆者”们，你们以为自己穿着衣裳吗？
以为披着文明的外衣吗？
你们就是文明吗？！
——智慧生命以“文”识“日月”，而“公而不仆者”把智慧当外衣或内裤穿了，这就算了——不计较了，可恨的是用它作流臭千古的小鞋，还登月奔日、渴死“夸父”么？！
须知宇宙通用文明才勉强称为宇宙智慧，智慧生命能死吗？活在太阳之女的地球上，宇宙智慧已经教训狂傲冷酷之辈46亿年次了，和人类的46对携带生命遗传基因的染色体是一致的。
对“公而不仆者”说句狠话：你们懒惰、侵吞公有财产、腐化堕落、人性泯灭、丧失智慧心灵，会变成猪——蠢猪的小样儿就比你们多了一条专为屠宰提供方便的尾巴！
你们以为现在往哪儿走？用智慧心灵找自己的家！
聪明的唯物论者宁可相信灵魂随肉体死亡而消失，也不愿意让自己的灵魂找到归宿——现实的纸醉金迷总比看不到的天堂要实惠哦。
那三个老人——儿媳化两轮，母亲坐其上。“老人与轮椅”，岂止是承载时间的力量。老人之老——“老”字上面一个“十”，旁边一撇“风”子来——转地球——玩游戏。
你们搂着美女的腰笑：“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在哪儿实践哟，你们在腰以下实践吧！你们在时间外实践吗？时间是什么，它检验什么？它何止检验你的善恶！你的真理算什么玩艺儿？！
你们喝着人民的血汗，把人民的贫富差距拉大，百万分之一富得茹毛饮血、互贿心得、追名利、角权柄、勾心斗角、白热化黑、愈演愈烈，等级歧视继续强化，人际关系日益冷漠，多少孩子上不起学呢？等到富了再解决么？蛇饿极了会吞自己的尾巴的，它会写一个标准的“盘龙形”：O。
为小康生活与和谐社会干杯！
你们高高在上，你们在人民的贫穷中欢笑！
你们嚼着骨头放屁，你们在花天酒地中实践！
去问问老人吧，什么能够检验真理？
无声的语言最能验检真理了，但决不是放屁的唯一！
不懂真理，就装哑巴，因为哑巴懂、聋哑人更懂；孩子们比谁都懂，她们天真无邪！
三个老人哟，他们岂不是滚动着的时间轮椅么——要慢慢回到龙的故乡。
老人与轮椅啊，您要永远的转下去、转下去、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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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4-3-18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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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18 12: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