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客户老约翰,是苏格兰福布斯家族百万子孙之一,他常年与中国做生意,虽然都是我们这样的小生意,但他对接着工程方,利润可比我们好的多,一年百十来个柜子,就够他过上还不错的生活。老约翰对中国很着迷,热爱中国文化和美食,为了学中文,还特意在阿伯丁大学请了个中文家教。
有一次,跟老约翰吃饭,他问我:Bullshit 你们翻译成中文是什么。我说:一般就是“胡说、废话”吧。
他摇摇头说:不不,没有这么礼貌。
我说:放屁?放狗屁?
他撇撇嘴说:差不多吧,但我的中文老师却翻译成dog shit——“狗屎”,这让我很迷惑。
我百度了一下,发现真有很多有文化的人把这个口语翻译成“狗屎”。于是我开始跟老约翰一起迷惑了。
我说:约翰,你觉得翻译成什么才合适。
他说:既然都是屎,干嘛不直说“牛屎”,而非换个动物呢,搞不懂你们,这不就是你们说的小张的帽子让老李戴了吗。
我对老约翰能准确表达一个成语感到钦佩,夸张地给他送出个大拇指,并纠正他说,这种翻译不叫张冠李戴,准确来说应该叫“牛屎狗拉”。
我试着跟老约翰解释:在中国,牛,一般隐喻着强势和高端,就是很厉害的意思,比如拽牛耳朵的人,不是王就是霸;能按住牛头的人,那是将军级的人物;这两种是牛的前半部分,而牛后面味大的地方,一般是用来称赞市井俗民中的翘楚的,这些人虽然没有牛头牛耳那帮人层次高,但也身怀各种鸡鸣狗盗的绝技,这些绝技一旦使出来,总能惊艳一大帮人,而夸他们要用“牛B”或者“牛屁”。所以,牛加上它的器官或者附属之物,一般都是用来表达一种褒义,按照这个惯性,牛屎也很容易被误解为高人一等,与英文”bullshit“的语境正好相反,所以我们才没有直译成牛屎。
老约翰皱着眉头问:牛屎在中文中真的会表达褒义吗?
我说:没有,我们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们的邻居阿三兄弟——印度。据说,牛粪在印度是神圣的存在,和恒河之水一样,包治百病,在群众中的地位更是高于其他一切动物的粪便,包括人粪。
老约翰去过印度,对我的这番解说,忍不住哈哈大笑,说:Lee,Don't bullshit me, haha, all bullshit,说的都是“狗~屎”...
唉,狗真特么倒霉,连屎都不被放过,受尽嫁祸和嘲弄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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