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古乡村 于 2023-3-31 04:23 编辑
花鸟虫鱼之:水杈子
三月春暖,陪母亲踏春郊游。
见桥墩外有枝杈参差,母亲来了兴致,问:晓不晓得是啥树?瞬间把我逗乐了:这季节还能残留红艳艳小果的野生灌木,不是救兵粮还能是什么。
母亲却说,水杈子,治肠炎、痢疾,跌打损伤的。救兵粮等于水杈子?狐疑一阵,微信识物扫一扫,结果出来了:火棘,又称救军粮、水杈子、火把果、赤阳子、红子等。
火棘的称谓我能理解,红色小果缀满枝头,可不如火般艳丽?加上枝丫上有尖刺,叫火棘也就在情理之中。至于火把果、赤阳子、红子什么的,取名与之类似。
救兵粮则来源于民间传说。我母亲讲的是,红军走长征路,遭遇粮食短缺,翻山越岭时遇见,以之为食才扛过去。在其他资料也见过,故事情节如出一辙,只人物和时间推演成了古代,甚至有说三国时期。
不知是怎么转嫁的?我母亲是朴素的爱国者,我就没跟她提及来源的考究。再说了,关联到“红军长征”也不无道理,不是说,树皮草根也曾吃过的么。民间传说而已,信不信在你,但既然生在山野,挂果期又特别长,从初秋至冬季,再至来年春天,大约是鸟雀或松鼠们的“救命粮”倒是真的。
水杈子的称谓就有点莫名其妙了。不是说,水火不相容?譬如,最初的“五花八门”成语来源于五行阵和八卦阵,其中五行之“火”阵,就是以火棘为代表的。这个“水”字实在匪夷所思啊!母亲不知晓,度娘暂时卡壳,我只能继续困惑,但愿有机缘巧合求到正解机会——这也是我定题为“水杈子”的缘由:提醒自我的资料缺失,以待后续补充。
母亲娘家在山区,我的居家也紧邻郊野。火棘自是常客,山崖、坡地,荒野,随处可照面的那种。主要还是辨识度高,侧枝刺化的常绿灌木,枝条硬挺成型,小玛瑙似的红果,密密缀满枝头,几乎瞄一眼就确认了。
童年时代还真吃过。秋冬季节,尤其是经历霜冻后,味道甜糯微酸,不失为物质匮乏年代的小零食。
曾经大把大把从枝头薅下,一个劲儿往嘴里胡乱塞填,或津津有味嚼碎了吞下,或尝到甜味之后呸呸吐掉——毕竟是野果子吧,无论是酸甜的红色果皮,还是糯软的粉色果肉,都是极薄极薄的,果汁自然几乎没有,倒是黑籽粒大而多,嚼碎了跟砂子似的,混合充斥在口腔里,不是一般人能够咽得下的。
现在是不吃了,只看着甚觉养眼,红红火火,很喜庆,有中国红的感觉,想来寓意应该不差。偶尔骗孩子们尝尝,无一例外是掐开果皮,伸舌头舔了一下就丢,还满脸嫌弃地说,这有啥吃头?涩涩的,沙沙的,你们那会儿是有多馋?
想说,孩子,何止是馋?很多人是饿,饭都吃不饱。终究没多延伸话题,隔着岁月和时光,动辄忆苦思甜挺烦人,孩子们也不能感同身受,何苦来哉。想来母亲提及的“食堂化”时代,这“救兵粮”也曾救过老百姓吧?
有人说,救兵粮有“微果之王”的称号,含丰富的维生素、胡萝卜素、脂肪酸和矿质元素丰富,同时还含有花青素,有抗氧化作用,可延缓衰老和美白肌肤云云。心动一秒就消停了:可替代水果的多了去,口味比之天上地下,费什么劲儿去采摘?
又有人说,火棘泡酒会有独特风味。奈何我非酒中仙,至今不曾尝试,好像也不觉得多遗憾。或许某一天,缘分到了,兴致来了,弄一坛半坛浸养着,装一装山居清雅之人也未可知,好像很有点值得期待?
记得有一年诗会采风活动。在山道穿行时,兴明我师忽而欢喜,盯准了路边的灌木丛。刚巧有山民在,借了他一把锄头,一株火棘就被挖掘出来,说要带回自家庭院栽种。这种涉嫌“自私”的采挖行为,引起了现场几番争论。后来的结果是,谴责派被支持派说服了。理由是:成都平原不贫瘠,植被特别丰富,生态系统相对稳定,挖走几棵树不影响什么,何况还是火棘这种贱生灌木,何况还是爱极了,类似请回家奉养。
我还为“洗白”专门涂鸦了一首小诗,重点落在:“……无法常驻山间。就把/山种回去。一叶、一枝、一脉,都成/这逻辑,多么简单而纯粹!”而今再读,发现落脚点不错,提升了境界,起码比折枝客更易得到谅解,不免自我骄矜了一下。
不知兴明我师挖回的火棘而今如何了?该能得到很好的照拂吧。毕竟是最适合家养的盆景植物。其株型紧凑,枝叶繁茂,易于塑形、拼栽及修剪,兼以花开锦簇,果熟时覆枝,满目红红火火,无论哪个时期都堪称无死角观赏,便是再挑剔的也不免青睐了。
随着生活品味的提升,对园林式环境的需求,更多的火棘被人们请出山林,走向湿地公园、休闲庭院。或孤植,或丛植,或盆景,或作为绿篱等,哪种培植都深受人们喜爱。
假如某一天在城市绿地散步,偶然于坡前或怪石嶙峋处瞥见,一盆、一株、一丛或一片如火如荼的,眼前为之一亮之余可千万别惊诧莫名,说不定是附近山野采挖的,或者是图方便直接跟山民购买的。听说最好的火棘盆栽可卖到几千元,就问你羡慕不羡慕吧。
打造自然野趣,是当前的流行色呢!
我要是有钱买个大庭院,应该也不会错过假山、石桥和火棘的陪衬效果。眼下么,山间石桥遇见,饱饱眼福,憧憬一下,再关联相关情节,足矣。
母亲手指的眼前这株,自然还属野生状态,保持着抗逆性,桥墩薄土就能养活,且长势葱茏,生命力顽强。看着久挂不落的小果子(确比秋冬少了,或自然掉落,或被鸟雀啄食),不觉痴想:不知夏季小白花簇簇盛开,还会不会残余些许红果?
搜索记忆,竟全无印象,不觉惭愧:还是关注度不够,届时,或来一探究竟?想想,若花与果竟同枝而存,该是怎样的惊艳画面?
我母亲关注的自是实用效果,故而她还强调药用价值。查了查资料,《本草纲目》确有记载,关乎果、叶、根等各有主治方向。其他没多关注,常备药均可解决的;倒是叶子的药用性,我认真默记一遍,“外敷治疮疡肿毒”,万一登山遇到蚊叮虫咬什么的,或能涂抹了试试?没准就立竿见影了呢!
至此,依旧回到话题最初:如此火热属性的植株,“水杈子”的名字咋来的?看来我不单需要再创造机会多多近前观察它,还得多方面请教并翻找资料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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