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静水看我书案前贴的横幅,让我给桃桃房间里也写一幅,昨晚饭后散了步回来,坐下研墨,案边是颜氏家庙碑拆分出的一小册,其中有唐太宗命萧钧赞颂颜氏四兄弟的八句话,是我一向爱写的,明君知道如何宠爱贤良,他们的后代世世引以为荣,家庙碑一直写到鲁公自己的兄弟与子侄,国难当头壮烈殉国,可谓惊天地,泣鬼神,至鲁公赴死,贼子逼他叛国,那是一丝丝可能都没有的,临颜氏家庙碑,可以理解杀身成仁是极自然的事,苟且偷生背叛自己背叛亲人背叛祖先才是不自然的事,颂极美,其辞曰:【依仁服义,怀文守一,履道自居,下帷终日,业彰素里,行成兰室,鹤钥驰称,龙楼委质。】
将一枝秃笔沾了沾水,看笔尖啜饮,沾了两次,笔尖还是硬的,砚面没有赶入池中的墨有点干了,就在这一时,忽然来了兴致,临帖是临,临梅枝不也是临么,于是用一枝渴笔沾了焦墨在已折出方格的竹纸上以篆籀之法扫出梅枝,甚有趣味,枝的走势已定,点出花托与叶芽,居然可观,遂将梅瓶也写了出来,随意画出些条纹,沾点水将它们洇开,这就成了,看空枝有些孤单,便将案头的砚田、笔山、水注用那已淡到极点的墨勾出轮廓,于是有山,有水,有田,无蕊。已不知看过多少古人画出的空枝,然而折枝而空似乎只在画谱上见过,此后若见一人空枝成画,意图就相当明白了
这一枝梅,第一次临写,以后兴致到了一定会再三再四,与临颜鲁公一般,或许还将添上花朵,缀以落瓣,勾勒记忆中事,真是上好的游戏,十年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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