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将三段临帖用的元书纸写满拼接成一横幅,两角粘在书案上方的墙上,借用笔筒的身高定了一下字的水平,粘牢,左看右看,倒不可恶,不摸毛笔有一年时间了,手居然没有生疏,字当然不尽如人意,但是运笔时的肃静体现出来了,生,拙,这是可以接受的,贵在亲笔,一时的心境都在里面
折梅之初,梅朵坚牢,胆瓶小巧,灌水之迹尚在瓶身,托于掌心把玩,各种角度场景转换,看之不足,置于案角,置于床头,置于窗口,甚至起身整顿后置之睡了一夜压出折痕的床单上,用意非常露骨,不输于藏花枕底垂头而睡不语不食的王子服,可是王兄为的并不是梅花,所谓可远观不可近亵玩焉,借床一用,也不过体验一下那个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亵有所不避,知道那是不相宜,也便一笑了之,梅君当恕痴人
粉墙,原木的几案,静室,独个的心情,便是以袁中郎那样作雅的《瓶史》来考量,也过得去了,看梅花,不一样的背景是不一样的心情,亲身到梅树下,梅林间,看取千葩万蕊,心里面仍然在择别,安置一枝一朵,焦点太多也就散乱掉了,欲得清赏,折枝也就势在必行,弱水三千,一脔全味,没有这样的尝试,很难亲近了解梅花,袁中郎比折枝为瓶隐,唐刘焘《树萱录》:“ 申屠有涯放浪云泉,常携一缾,时跃身入缾中,时号瓶隐 。“这颇有些一厢情愿,依我看,折枝可比作最小规模的种植,一枝,半月,相伴之久,收获之丰,远大于梅园如赶集的一游再游
折梅以来,尽是阴雨,当日把玩,想看蓝天白云映衬的它,一手将它高高举出窗外,青空嵌瓣,云缕拂枝,仰视,仰视,一切都已设置,只是等不到天晴,图景也就越来越清晰于想象中了,再则,便是以文字映衬,这是可以亲手经办的,择句,草稿,写定,上墙,按部就班,而梅枝落了一朵,落了一朵,又落一朵,与字相看,居然称心,梅枝是疏些了,仍旧是完全的,我若不说,谁能知道有花已落,就此,对于落花飘瓣我也有些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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