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还在习惯性写下2022年某月某日,习惯着你常来看看,我与你聊聊。身边的一切没有多少变化。玉兰树很高大,香樟很娴静。草地露出大地的一部分肌肤,有幼小的草浅浅地伏在它的身上。
风没有用力地吹,我们漫走于时间的内部,忽略了耳朵的功能,用身体的反应适应着时冷时暖。
年的到来意味着冬天很快就将过去。已过的那些好像还有残留,在完好的身体下刻画个性与不可避。
红色将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视线中,而绿意更加浓厚,一夜之间或者低头回首的间隙,它们沿着生命之树,蔓延,伸展。在二月的弦上谱写悦耳和动人。
(二)
趁着日头移动的缓慢,我在盼望你即将送达的红的祝福。我爱红,是不是有些虚假?只为冲击视觉,为博自己一热,看中它的夺目。你说出它的喜气洋洋,愿我在新年到来之际沾染鲜艳的祈愿与遥远的惦念。
我愿将那红放在心间,于色泽隐退的起伏间享用内在的寡心与美意。你要与我一起享受,一起看着它漫过我们的头顶,成为虹,成为阳光的合成物。
我们不关心香气四溢,不关心人声鼎沸冲淡内心的孤独。
有些香从身后徐徐而落,有些香凝结为密度极高的枝条,需要依靠周身的热量才能催促它在小范围内开出不散的余念。
想说:世间打开大大小小的门窗,你会不会为我亮起绿灯,为今宵添加扑朔迷离的设想?
(三)
此夜是短暂的,你的呢?两张床铺的中间隔开了无数个梦的启迪和萦绕。你有间歇性的失眠与颠倒黑白,而我像失灵的植物看到天黑便静心入眠。
在长江与运河的航线上,你的渡船驮动黑夜的无声。我的,则在迂和回落之间发现堤岸更新了新式的倒影。遇到它的人,不是你与我。
我和星空是不是也为你的长夜守护着平常?你要为我歌唱,用忧郁的年轻一次次打动慢慢迟钝的身体。
我是醒着的,一边等你取走句子里的拘束,一边等你赠予我更多的无拘。我们都被围困在楼宇之间,用心做着自己认为的事。热一碗姜汤,嚼一节尚未生锈的甘蔗。
苍茫开始在发间凝视,暮色以外的你我有时会把声音压低,在晃动的枝头下向月亮诉说多年以前清淡的情节。
(四)
写不出太多相逢的心情。你我在其中,成为一喜一欢,一幸一福。
绕过一些热闹,点亮彼此的光。不必说出相遇过晚,也不必说此后一成不变,更不必为各自立下字据。
这世界的意外让我们变得渺小。我已经忘记了青春的语录以及旺盛的内敛,忘记路过时的兴奋,回味时的甜美。
你不会忘记什么,除了刚刚说过的话要托付给哪个主角,除了头疼发热时忘了把黑暗迅速地赶出自己的房间。
宽敞的时间是不是还有耐心?暖你的手足,护我小小的痴和傻。
(五)
星夜缓缓而来,需要一间自己的农舍,挂月亮做的灯笼。再在屋后开凿一条水道,把远送给远,把念想捎近。
我看到你的清白与干净,看到你懒懒地浪费时间,将我带入真空的时态。我的记忆中将注入一缕涓涓细流,以石投问便能得到你的答复。
沏一杯菊花茶,温手暖胃。不必过问采茶者的指尖洋溢何年的风流,不必问花间义气,你我各能吸附几多。食用者暗自逍遥,不操心生命之渠的宽窄,不担心春水飘浮的深浅。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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