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让你多看它一眼

野妞

　　国庆小长假，1、2、3日，适逢百年一遇十月超高温，老实呆家里，光坐着都汗流浃背，吃饭做饭不开空调简直如上蒸笼。4号寒流驾到，湖北气温一下从39降到27，家里那位快被蒸熟的蔫汉重新满血复活，蹦哒哒一定要出门，出远门，不然对不起已经过了一半的假期。他办公室的同事大多散落在全国各地的旅游景点中，“哪怕被人潮车流堵的寸步难移，也是一场让人艳羡的豪赌”他说“我哥家不去，你姐家也不去，咱去一个即熟悉又陌生谁也不认识咱的地方。”我问是不是要穿上翼装和麻雀一起飞翔在他们家后山坡的歪脖子柳树梢上？

　　那人不睬，背上包拎着车钥匙房门一甩，走也。

　　他先去了老家县城不远，一个叫百草园的4A景区，发回来几张和迎宾吉详物吹气蓝脸猫及功夫熊猫的自拍照，表情萌萌哒。又和泡菜坛子砌成的长廊紧密相拥，又有几张关在圈里的动物照，孔雀，猫头鹰还有一张看不清模样的。中午在景区小馆子吃的饭，叫了一个辣椒炒黄牛肉，一碗饭，说吃得贼饱。那小炒看得人竟有点馋，青绿又水嫩，鲜香又爽口，好下饭的感觉。

　　下午发回来的照片显示他在一个叫汤冲的地方，柳梢上挑着一盏桃红灯笼，上书“有一种乡愁叫汤冲。”我竟不太知道什么汤冲，只知道有个曹冲，曹冲称象……

　　他下了车，拍了几张村景，小山村掩映在一片烟雨朦胧中，白墙褐瓦，青山葱茏，倒也好看。

　　在本县最辽阔浩瀚的水库，占地1.176万亩大同水库李山村驻足，下塌一民宿，晚饭吃了一碗青菜瘦肉面，人说面也不是城里那面，肉也不似城里那肉，竟像沾了这青山绿水钟灵毓秀似的，吃了口舌生津，神清气爽。哪有如此神面，家乡情结罢了，我在新闻上看过离家多少年的台湾老兵捧着一碗家乡的泥汤子水都说甜的

　　第二天一早人发回来一段视频，汽车后备箱里有一条鱼，用个啥透明物件装着，人说现在开始打道回府。

　　中午11点左右接到电话，到家了，问我在哪里，赶紧回来，看鱼。看鱼？我一愣，鱼有什么好看的，金鱼吗，就是金鱼也没啥稀罕的。

　　一到家，马上被人引着去看鱼，一大长透明的水袋中，活泼泼游着一条鱼，人说是那叫氧气包，包里是“青鲩”。咦，本地居然还有本人不知道的鱼种？带着崇拜的眼神看了那人一眼，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就没人不知的。那鱼，黑黢黢的身子肥脑袋，没看出啥特别处啊。谦虚地问“‘青鲩’是不是只有大同水库才有的稀罕物种，类似于长江里的‘中华鲟’，那种级别。”人笑得呵呵的“不是，俗名就叫‘胖头鱼’。”

　　大失所望，一条胖头罢了,菜场里哪家鱼摊都有。

　　说鱼6斤，14元一斤，氧气包30，共114元。

　　本地胖头8块每斤，有30元都可以买条鱼了，配什么氧气包，你那就叫骚包，有钱烧包。这下把我心疼的，何不就地刮鳞剖肚捣饬好了带回来?

　　“我就想带条大河里的活鱼回来，让你看着在水里游的样子。”那人理直气壮地。

　　好吧，来回行程一二百公里，油钱二百五，再花114，带回一条滥菜场的胖头，配上氧气包，活体专车运输，只是为了让我多看它一眼。

　　问题是我多看一眼，鱼就不用下汤锅吗，那岂不失去了带它回家的终极意义。从中午养到晚上，舍不得下手，难舍氧气包。最后我给鱼拍了照，写了诗，发了朋友圈，算是给予它最隆重的表彰和纪念。

　　杀鱼是一场惨烈的斗争。那鱼一蹦三尺高，哪里摁得住，那人说“你敲晕它，你抠它的鳃。”

　　我把刀一放，让贤，你来。这是何苦，非弄条活鱼，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鱼总算是就地正法，魂归大同了。“剩下的事我来，你可以洗洗睡了。”我说

　　开了膛的鱼还在动，宁死不屈，扭来扭去好吓人。“鱼没有牙齿，它不咬你”那人在旁边指手划脚。到底是大地方来的，不一样，身子骨硬朗，不吃刀，滑腻腻的，我使尽吃奶的力气，刀也只在鱼身上划了几条印子，不像菜场里的鱼，身子酥软的，随便剁。

　　我举着刀，披头散发，咬牙切齿，身上、脸上、手上、地上鲜血淋漓，凶杀现场惨不忍睹。那人见此一脸惊悚，在客厅徘徊良久，迟迟不肯睡去。

　　公婆两人同仇敌忾，花了一小时的时间，算是把鱼脑袋放进汤锅，身子剁块，炖的，煎的、腌的一一分门别类归置好。

　　第二天，一锅鱼头汤上桌，果然，鲜美无比，说实话，给个老母鸡汤不换。

三人行

我问是不是要穿上翼装和麻雀一起飞翔在他们家后山坡的歪脖子柳树梢上？

三人行

大半夜，这锅汤确实勾起了我的食欲，整点吃的去，

信以为真

三人行 发表于 2022-10-25 16:48
我问是不是要穿上翼装和麻雀一起飞翔在他们家后山坡的歪脖子柳树梢上？

好主意

舞婆娑

鱼头汤这么诱人，你没问问是咋做的？

杨逍逍

氧气包别浪费，给他套上尝尝。

杀鱼可以交给常去的菜市场鱼档，给个加工费。

跳梁老丑

做鱼汤，我拿手。
说说你的配方，让我指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