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是我加上的,为了吸引眼球)
有一个故事,我之前应该写过,但最近几天忽然听到了这故事的反转。
有一位大学女老师,本身是从事外语教学,姿容作派,都相对比较前卫。
老师早年离婚,后来一直有愉快的私生活。
大概是2007、2008前后,突然间,有几件和她有关的事发生。
第一是在交友论坛上,有人爆出她的个人资料,诸如名字、职务、照片等。
当时网络风气比现在好,爆光的ID被群骂,资料很快删除。
第二在她学校所在的论坛上,有人爆出她的私生活,强调她交往过很多外国男朋友。
当时社会风气比现在开放,她所在的是名校,学生们还是保持了一定水准的。
所以和上述情况相仿,爆光ID被群骂,资料很快删除。
(如果是在2022年这么保守的风气之后,就难说女老师会不会被网络暴力了。)
这件事之后,有人发现,始作俑者是一位受过老师恩惠的男生。
就问这男生,男生给了一个,在当时我觉得匪夷所思的答案:
老师对这男生很好,男生要出国,帮他翻译往来信件,还帮他找到了相关老师写推荐函。
有人问这老师,为什么对男生这么好?
老师说:因为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所以不自觉关心他。
(老师离异,自己是带着女儿的单亲母亲。所以难免对类似遭遇的人有共情。)
但这句话触怒了男生,男生说:
单亲家庭指的是父母离异的家庭。他不是,他是父亲去世,而且他父亲在世的时候,父母感情非常好。所以老师侮辱了他的母亲,他必须要报复。
——这当然是P话。
真觉得是侮辱,不接受帮助不就完了吗?
但类似的故事,我听过很多,我知道对很多接受恩惠的人来说:受帮助就已经是最大的耻辱,对帮助他们的人,恨得血海深仇,不能不报仇。
如果能够,他们真的很愿意让帮助他们人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这样,才能抹煞这笔债。
这件事过去很多年了。
无意中我遇到一个熟人,我才知道这故事还有一个版本。
也是有人向这男生问起这件事,他是这么说的:
他女朋友说老师对他有意思,老师对他不怀好意。他觉得很恶心。所以……
我大吃一惊。
我问朋友,朋友说:他认为第一个版本可能是真话,第二个版本则是事过多年后,经过深思熟虑整理出来的版本。
第一个版本里:他赞美了自己的孝顺,但他不能否认老师对他的帮助。他虽然是义愤,但难免显得像小人。而且其他人会觉得老师可能是无心的,或者觉得他歧视离婚。这对他也不好。
第二个版本则是彻底的抹杀:老师是荡妇淫娃,老师帮助他只是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这么做,完全可以推给东亚文化中的“性耻感”,他也是受害人。
而且这个说法最可怕的一点是:没办法确知他说的是不是对的。老师说不定真的对他有过什么暗示明示呢。
很多年前,发生过一个案子,一个服务员把滚开的火锅泼在客人身上。
他的解释是:吵起来了,而且客人说(▼へ▼メ)。这是侮辱他妈呀,不能忍。
当时我的想法是:孝顺,是每个无赖的避雷针。
现在看来,他完全可以说:客人有意勾引他,不能忍。
也许,荡妇羞辱才是每个无赖最后的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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