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二但不麻子 于 2021-9-26 00:28 编辑
小九,《锦绣旗袍》的作者,那年,她二十岁,这本书被评为现代悬疑的代表作,但小姑娘很老实,并不认为自个有多出名,再版了好几次,不过多拿了几回版费罢了。把钱揣进兜里,就忘了自个原来也是个文化人。并没有那些老太格外做出来的疏狂:时时刻刻在提醒你,她有多么的不一样。(这一段说的只是段干末)
纯真的人往往享受过程,功利的老太才会看重结果。段干末就发出了灵魂一问:“各位亲,假如我去参赛,又得了第一,那该怎么办啊?”小说赛发榜,段干末应该放心了,不但第一,往后再数到十一名,都没有她。这种人生难题是肯定不会困扰她了。
我有一段时间也很抑郁,总觉得自个这么优秀的人总有一天会飞上天。我就问过老剑和小九:“亲们,假如我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那该怎么办啊!”。他们都没有搭理我,我只好深夜独自仰望星空,陷进了深深的忧郁:“假如我得奖,是不是每天要经过老剑家门口三回或四回,让他欣赏一下一个低调诺奖得主的走路姿势。”
段干末没有得第一正如我没有得诺奖。这本应是一个悲剧,却透出一种喜剧的气质。这都算一种个人才能,段干末给坛众带来冷幽默,我给老剑和小九带来快乐。他们遇到我,隔老远就咧开嘴打招呼,然后一脸沉痛地仿佛想跟我抱头痛哭地说:“那些诺奖评委真瞎啊,不过,下一批评委就不能再瞎了。”
我也曾经作过评委,就在段干末没有得第一那次。据说,之前,凡段干末参赛,无论诗歌,小说,杂文,散文,文艺评论,曲苑杂谭,她都是第一。这,足以证明她的实力。但我一做评委,她居然连第十一名都没有得到,可见我的不公正到了何种程度:以一人之力拖住了另四个至公正的步伐。
也许这种明目张胆的偏颇,犯了众怒。观众们完全丧失了理智,再也没有顾及到我这个潜在诺奖得主的身份地位以及威望。纷纷向我表达了抗议,有些人甚至学杨逍遥,在评委广告牌上狠狠地吐了几口浓痰:“我呸!”
我退出评委席时,还看到令箭的背影,有些佝偻。这跟他挺着胸红光满面迈入评委席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举着“诺奖永远潜在得主”的淦金广告牌大踏步逃亡时,经过他的身边,听着令箭有些绝望悲伤的唠叨:“永别了,六星。”
这位失败者的经历又跟我不一样,我是因为明目张胆的不公正,令箭却是因为总想抢选手的风头:擅改选手作品,结果一律改成了韦小宝丽春院说书的风格。如果说观众扔给老夫的是臭鸡蛋,那么扔给他的就是糊满臭鸡蛋的石头。我本来很生气红杂观众素质之低劣,看到令箭的模样,就觉得红杂观众真的对我挺好的,大概可以算挽救式批判,我享受的是人民内部矛盾的待遇。而令箭直接坐了喷气机飞机,他那个离坛的样子仿若低头抱着石头走进湖里。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我一向老实吧。虽然是诺奖的潜力股,但还没养成帮人改稿的毛病。俗话说日久见人心,子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坛众都了解我是一个低调的老实人,追殴时难免良心震动放我一马。而令箭,啧啧。。。。群众追在我身后高喊:“打死丫的”,但把手拍我背上就变成了亲人般的抚摸。群众追在令箭身后,都脸色平静懒得喊口号,拍到背上的手心里窝着一枚钢球。
要是令箭有我这么老实就好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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