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信】禅宗•禅诗•禅悦
知道义工张如如
禅,很遥远。远在一苇渡江的达摩。再远,有拈花的释祖和微笑的迦叶。还有更早的——那是在释迦出生之前,就有很多人在山林或旷野之间专修禅定。禅,与生命同在。禅,诠解生命的真谛。禅,湛精而圆妙。禅,是大智慧。禅,融贯了东方文化之精华。
禅,也很近。近在一言一行,一呼一吸之间。在餐饮、坐卧、思索的那一刻,都有智慧的灵光待自己去拨亮。“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禅,在起居与坐卧之间,静是禅,动是禅,动静相间亦是禅。“青山不碍白云飞”,“竹密岂妨流水过”,能曰此言者,可会此意者,禅就在其中了。
耳、眼、鼻、舌、身、意这六根,没有清净之时。不清净的原因在于它们的粘着性。逢美好,一定要粘之,粘住了就生出欢喜,欢喜过后,还要接着粘。如此循环,怎么会有清净的时候?把美好粘住也并非是件便宜的事情。美好与尘埃同在,粘住美好,也粘住了尘埃,于是禅性就被蒙蔽了。
禅,不称“教”而称“宗”。“教”是理论体系,而“宗”是体验实证。禅,靠的是禅定修证的功夫。而搞搞机锋,挂在口头上的叫“口头禅”,看了几本书而说禅的叫做“书本禅”,台上文质彬彬,台下蝇营狗苟的,那叫“骗子禅”。投机取巧,旁门左道的那是“野狐禅”。还有一种禅叫“狂禅”,如苏曼殊,不但吃酒吃肉,还与秦淮河上的妓女缠缠绵绵。“狂禅”是业已然走偏的“禅”。还有更新鲜的,一门心思地认定“杀人放火也是禅”。
禅,不是一般的思维,禅,是直觉的领悟与把握。逻辑思维为我们积累了知识和财富,它有足够的理由藐视直觉。但是,仅有逻辑思维是远远不够的。“启人不必高呼”,相信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如果依了禅性,也不妨高呼一下。康德曾大声疾呼:“你们不要只向前跑!返回来把自己检查一下吧!检查一下我们的理性是否超越了自己应有的界线!”返回来,返到哪里呢?就是要复归于朴,复归于生命的本原,复归于禅性。
禅诗,是诗歌百花园里的一朵奇葩。诗僧齐己,他的作品数量不仅在唐诗中位居第五,且品质上乘。《早梅》是他的一首咏梅诗。其诗的清丽、素雅、隽永、含蓄,在古往今来的咏梅诗歌首屈一指。刘禹锡的一句“我言秋日胜春朝”,使所有的悲秋之诗皆黯然失色,而他的“水为风生浪,珠非尘可昏”则体现了“处处是道,步步真如”的禅的境界。还有布袋和尚诗句:“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更是耐人寻味。禅与诗相通,诗与禅相成,正可谓:“诗为禅客添花锦,禅是诗家切玉刀”
禅悦,是开悟后的自由状态,禅风,是放大了的禅悦,这种放大,不是个体的放大,而是由个体扩展到群体,从而形成一种风气。当下,禅悦有之,而禅风不再。人们远“禅”而近“缠”,缠于金钱,缠于地位,缠于名誉,缠于炒作,缠于作秀,缠于时尚,谁还记得百丈禅师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训示?在论坛上,也难以觅得禅思与禅意,大家都忙于纠缠。你缠了我,我就缠你。我的小圈子,要缠你的小圈子,被缠的小圈子就产生了反作用。在小圈子里,非,也是是,在小圈子外,是,也是非。文字缠不过,就用口水缠,口水不见效,就释放硫化氢,硫化氢熏不倒,就问候人家老母,问候人家八辈祖宗,怎一个浮躁了得,怎一个鄙俗了得!
乡村野趣,触目菩提。禅,就在日常生活里。晚风、晨露、蝶舞、蝉鸣、樵唱、渔歌都可以启人心智。登临张家界的天子山,那里有久违了的清新空气,那大概算是最原始的空气了。呼吸,是一种洗涤。洗涤,洗出身心的轻松和愉悦,继而步入廓尔忘言、清机自远的澄明悟境。而大隐隐于市的呢,听着高分贝的噪音,吸食着汽车的尾气,隐于车水马龙之滨,隐于高楼大厦之脚,可以算得上高人中的高人。
《菜根谭》云:“一字不识而有诗意者,得诗家真趣。一偈不参而有禅味者,悟禅教玄机。”。读“易”于松间,谈“经”在竹下是一种境界,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也是一种境界,我想,这些境界大概可以算是禅了吧。
远看也是禅,近看也是禅。无须舍近而求远。有古诗为证:
尽日寻春不见春,
芒鞋踏破岭头云。
归来笑捻梅花嗅,
春在枝头已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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