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南】之上海篇 [复制链接]

天涯

主楼

发表于 2010-3-6 06:3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看江南】之上海篇
                                          文/天涯

久久不肯散去的大雾，紧紧地关闭着上海的大门。我们的江南行不得不推迟一天。原本充满了神秘诱惑甚至有些许向往的上海，越发的神秘诱惑和向往了。

我的家乡一段时间里曾在电子行业小有名气，就教于上海无线电某厂等老大哥单位顺理成章。这样我就有机会在如女儿一般年轻的岁月里，走进这座名声显赫的大都市。随后多次来往于上海，即使没什么渊源，说来应该不算陌生。延误了一天的班机，终于于次日上午盘旋于上海有云的天空，不禁在心中默念：上海，我来了......

开始于上海的江南行,却根本来不及细细的看看她的容颜，我们就匆匆离开了,直到几天后,才又匆匆归来。

上海，还是我本不陌生的上海吗？不是，不是了。几乎找不到我熟悉的部分。20多年了，所有的地方都在发生变化，而以上海的变化为最大--翻天覆地日新月异一日千里气象万千。什么叫楼高入云鳞次栉比；什么叫摩天大厦摩肩接踵；什么叫寸土寸金土贵于金；什么叫竞争的激烈和残酷；什么叫盛世奇观和世界舞台；什么叫国际大都市的现代魅力繁华瑰丽以及文化氛围和时代气息......在这里，你会一一找到答案。

夜游黄浦江，轮船划开的水面随后又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似曾相识的感觉，近了，又远了，越发的模糊不清了......距离，一种实实在在深深切切的距离感横上心头。时空的距离;地域的距离;历史的距离;速度的距离；高度的距离以及......那些筷笼子里的筷子一般密密匝匝的高楼，像不透风的高墙，层层叠叠密密实实的充斥着上海隔裂着上海包裹着上海疏远着上海模糊着上海,使我不得走近她，使我无法看清她，即使我此刻就在她的怀里。旷日持久的邀约,变成了郑重其事的告别,和上海,和记忆，也和我的青春故事......

多少年来,上海一直是一个极理想的购物天堂。与其说上海的商品是和质量上乘时尚新潮结实耐用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不如说，它根本就是质量上乘时尚新潮结实耐用的代名词。上海牌手表;红灯牌收音机，蜜蜂牌缝纫机，凤凰牌永久牌自行车，那可是二十多年前年轻人婚嫁迎娶的追求和向往啊。那些曾经带来自己也带给家人朋友同事美丽的服装和心满意足的商品，以及与之相关的快乐往事一同随着黄浦江水泛起而又随之流远......想起曾有男孩子，以捎一双上海皮鞋为由的曲意试探,不禁哑然失笑。呵呵，美好的青春岁月，早已远去了......

购物,如今似乎已不再是游者的个人行为,而是作为一个不可回避的项目,堂而皇之的写进旅游合同里。这次在上海，感受到了这项活动的不可思议（原本是想用另外的篇幅，说说这个故事，抱歉了......)。

大巴七扭八拐,驶入了一个并不宽敞的里弄,在一座和周围崭新的高楼大厦极不和谐甚至有些破败的小楼前停了下来。鱼贯穿过经销珠宝黄金饰品的展厅，进入一个小型会议室一般的房间里。

   高个子的年轻人口灿莲花，不失时机的对各位来宾的到来表示极为热烈的欢迎。接着似乎有意无意的了解着这只队伍的来路。

东北？东北的朋友好啊。
我们最喜欢和东北人交朋友了。豪爽，仗义，大气，不像......
东北哪噶哒的?
不会吧?
我们总经理的老家就是那里呀，你们是老乡啊。有些喜出望外了。
这也太巧了吧?

转身开门，喊小姐过来,总经理的东北家乡人过来了,你去汇报一下,看看总经理有没有时间见见老乡。转身，把门关上。

总经理忙啊，日理万机。这么大的生意，事情多的忙不过来呀。
真的遇到了老乡？我们和总经理是老乡？

几个回合下来，对购物已经很有几分抵触的老乡们，似乎有些东西被调动，些许萎靡的神情霎时变得精神起来。女儿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不动声色。

不过几分钟时间。进来位个子不高老板模样的寸头，高个子介绍这就是我们的总经理，来看老乡了。老乡见老乡,掌声响起......

总经理和大家亲切交谈，细细询问着父亲家乡的变化，时不时的说出那些难为外人所知并记住的小乡村的名字，好吃的家乡菜,几户大姓人家（可能就有总经理家）的往事，夹杂着不十分相像的乡言。十分感慨的说，这些都是父亲天天叨叨的，说得次数太多，他也可以如数家珍了。如果父亲来这里，说不定有多么的高兴呢。浓浓的对故乡的深情厚意溢于言表。女儿摆弄手机的手慢了下来。

总经理不失时机的大报珠宝界暴利内幕，言辞恳切的告诉老乡们，不要买，这里的东西都不要买，利大的让人都不好意思。

总经理接着说，明年的清明节家父要回去祭祖，欢迎老乡们前去捧场。于是半盒名片不够，又让人送来一盒，一一发给大家。名片的分发，越过了我和女儿。

几个同乡为总经理的诚恳所感动，眼睛亮亮的，甚至给总经理留下了亲笔写下的联系电话，相约明年清明家乡再见。女儿微微仰着头，似乎也被这个场面感动着。

最后总经理邀请大家看看他经销的珠宝，手把手的教大家辨别黄金的含量。然后表示，老乡的钱是绝对不可以挣的。按成本价卖给大家一部分。于是大家围了上去。有人指着一款黄金饰品，总经理立即报出了一个绝对感觉是听错了或者总经理一激动报错了的价格，女营业员面露难色。总经理重复了刚才的报价，有人要求拿出来看看......女儿站着不动，想了想，走到一边去。

漂亮的小妹妹不要走，这样的老乡价格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挑一款，总有适合你的。女儿微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开。

看着回到车上的两位旅客，脖子上明晃晃金灿灿沉甸甸的项链和手指上硕大的戒指，女儿似乎是对我说，又似乎是对自己说，呵呵，长见识了......

上海，记忆深处的上海,怅然若失的上海......画上了此次江南行的最后的一个句点。离开上海的那一天，气温一下子下降了近十度，厚厚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凉凉的风携来丝丝寒意和老天略显浑浊的星星点点的泪......相隔20多年故地重游,我却说不出我的感觉。其实我知道，变好了变美了的是上海,错了的是我的眼睛我的心。还会再来吗？如果会，需要多久?心里有酸酸的东西泛起......
                                                                                          （完）

【看江南】, 华东五市, 女儿, 上海, 走马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