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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宋史 [复制链接]

沛然有雨

主楼

发表于 2021-4-1 14:2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中国历史上唐宋盛世，为史家赞不绝口，但追本溯源，都是从兄弟阋墙的血腥内讧杀戮中起家的，就像池塘里的荷花一样，再小的花苞也是从淤泥里伸出来的，别说出淤泥不染，这黑底子是洗不掉的，我们这里可以忽略掉斧声烛影的历史，庆幸宋太祖宋太宗都是有为明君，二帝虽然不能像唐太宗那样开疆辟土，八方来朝，但通过南征北战，虽然对辽国、西夏的征战不太成功，损兵折将，但也换来了几十年的长治久安。学者薛砺若提到北宋词曲的普及，说当时除了士大夫文人墨客之外，一般僧侣歌姬乃至贩夫走卒都能创作词曲，这就仿佛我们八九十年代痴迷港台流行歌曲一样，随便哪个阶层的人都能哼上几曲，这样一种浓厚的文化气息和安定升平的政治局面，没有与辽国、西夏的几番恶战，是不可能出现的。

范仲淹的一生确实很丰富，虽然只活了六十多岁，但弱冠及第，一入仕途，先后在江南苏杭、山东等地任职，然后又到陕西北方，参与对西夏、辽国的军事行动。他足迹遍及祖国大地，饱览山川，并交游极广，与晏殊、王禹偁、欧阳修等人都有交往，他一生重要的事情有三件，一个是传授儒学，推贤进士，这个不用说的，二是审时度势，针对宋辽、宋夏的军事态势反对出战而主张防御，这与其他将帅如韩琦等人意见相左，再一个是庆历新政，力图整顿吏治，清除冗员，结果触动权贵利益而半途夭折。

范仲淹的主张是否妥当，宋军是战是和，众说纷纭，我想起学者何新的一句话：“知识分子多了，缺乏硬骨头”。赵匡胤上台，做了几件事，除了征讨后蜀、南唐等国，平定南方外，一个就是将国家权力机构重新整合，加强中央集权，削弱地方势力，褫夺相权，提拔大量文职人员，武将的权限大大受限。赵光义上台后，开始贯彻先南后北的方略，挥兵北上，但遇上辽国、西夏这样的强敌，内在的弊端就凸显出来，武将谋划遭掣肘太多，皇权过多干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成了一句空话。杨业受困而死就是一个例子。

小时候看西游记，看到牛魔王对铁扇公主说：待我杀了这猢狲，剥他的皮，挫他的灰，摆出他的心肝，与你出气。当时感觉好恐怖。再后来看风尘三侠，虬髯客初来，从皮囊里拿出人头和人的心肝，拿刀切了吃，如此血腥文字，我真的被唬得不轻，再后来读些传统小说，山大王绿林好汉逮着路人，捆绑起来拿刀取出心肝做醒酒汤那是家常便饭。比如看《水浒传》中，板刀面人肉馒头司空见惯，现在想来，人们都谈论宋朝文学之美，宋词的丰富多彩，宋朝理学复兴等，其实那是一个人性暗淡的黑暗年代。

对付毫无人性兴风作浪的盗贼，宋王朝也有办法，那就是乱世重典，他们对外没有赢过，但对内不曾输过，内忧外患，搞定不了辽国西夏，国内盗贼时时鼓噪，却全都镇压了下去，其中一个举措就是启用重刑。自商周到秦朝时候制定的酷刑，经历汉唐几度兴废，到宋朝这里相继出台，水浒中把犯人刺配充军那是小菜一碟，像醢、磔、活钉、夷其三族等骇人听闻的重刑都轮番上场，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宋朝当真是做到了极致。

在水浒传中，一百零八将里面有一个震天雷凌振，是一个擅长火器的武将，但似乎排名很靠后。他擅长制造火药的炮弹，名头很多，什么金轮炮、风火炮、子母炮。据说威力不小，书中是这么说的：
一开始，凌振奉命攻打梁山，“安排三等炮石攻打：第一是风火炮，第二是金轮炮，第三是子母炮。先令军健整顿炮架，直去水边竖起，准备放炮。……早听得山下炮响。一连放了三个火炮，两个打在水里，一个直打到鸭嘴滩边小寨上。宋江见说，心中展转忧闷，众头领尽皆失色。后来归顺梁山，招安后参与许多战斗，充分发挥特长，放炮助攻，其中攻打方腊时将道人包天师一炮打死功劳最大。“那火炮飞将起去，震的天崩地动，岳撼山摇，城中军马，惊得魂消魄丧，不杀自乱”

火药在中国很早就发明了，在唐代已经开始用于军事，可惜到了宋代仍然小打小敲，都是通过拴在弓箭上发射出去，作用是燃烧敌方粮草，惊扰敌军，作用不大，没有在战场上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上述凌振的火器，只是通过架子像投石机那样把弹药抛出去。在宋朝，管状的火器如火铳还没出现，火药的抛射命中率很低，杀伤力很小，就像书中所说，后来凌振的火炮在后期战役中都扮演助攻的角色，火药惊人的破坏力、攻击力并没有得到充分的挖掘利用，这个倒很像是宋朝毕升发明的活字印刷，虽然是革命性的变革，但在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推广，传播范围不大，在宋代印刷中主要运用的还是雕版印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