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我们的行程总算结束了。从昨夜到现在,又累又冷又困,大家都沉默不语。有什么好说的呢?脑子都在转,出口就落了下乘,不语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的风好大,早上飘了点清雪花。我们上午快十点才吃上了早餐,一人一碗羊汤,外加一张酥饼,团坐在空荡荡的饭店里。热热的汤下肚,人才有了点活泛气。我们谈天气,谈饮食,谈子女,话题转来转去,都回避一个沉重的字眼。
唉,我承认我弱爆了,胆子越来越小。从前喜欢的乡土气息,现在成了我最大的噩梦。我怕闻故土的那种烟火气,怕见那些压抑和沉重,那些孤独的,孑然的身影,那些隐忍的无奈,口罩下有皱纹的眼角,以及灰败的木然的脸色。
有什么好说的呢?有人的离席,肯定会让另一些人感受到世态炎凉。而离席的人,是否也心凉如冰?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我们人人在如刀的岁月里狼奔豕突,自顾不暇,回首便是一片荒凉。
荒凉,才是人生的终极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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